第37章 我要是做不到，我就是狗！
醫務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紀東曦和洛芍同時扭頭看去。
站在門外的校醫嘴角狠狠一抽：“你們兩個把這裏當成什麽地方了？”
待他看清紀東曦的模樣，又忍不住說：“怎麽又是你！”
紀東曦突然捂住肚子，慘兮兮說：“啊，好疼，我的胃又開始疼了。”
洛芍也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發抖，虛着聲音說：“好冷，我覺得我自己感冒了。”
校醫走了進來：“哦，一個胃痛，一個感冒，是要請假條吧？”
紀東曦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校醫搖頭：“等我看看你們兩個的病情。”
因為一高是半封閉式管理的，若是要出校門去，除了晚上放學，走讀生可以出去，白天就只有從校醫或者班主任那裏拿到請假條才行。
紀東曦捂着胃，臉上作出痛苦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假裝的太認真了，他的胃真的隐隐作痛起來了。
洛芍抱着胳膊，“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
校醫搖了搖頭：“你們兩個得先去換身幹衣服吧？穿着濕衣服不生病也要生病了。”
紀東曦立刻說：“可是，我們都是走讀生，要換衣服只能出校門了。”
校醫上下掃視了他們一眼，回到休息室，不大一會兒便拿了兩張請假條回來。
“行了，你們兩個拿着吧，你的胃一直不好，這次淋雨受涼肯定又要痛了，還有這個女生，身子這麽單薄，快回去吧。”
校醫揮了揮手，重新走進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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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東曦探頭看了一眼，突然張開雙臂抱住了洛芍。
洛芍這才覺得溫暖了一些。
她擡手，将自己的手掌搓熱，偷偷從他衣襟下探進。
“姐姐！”紀東曦紅着臉，慌張地後退一步。
洛芍看着他：“嗯？”
紀東曦立刻不敢動了。
她溫熱的手掌貼上他的胃部，那裏肌膚的溫度被冰冷的雨水帶走，她的溫度成了他唯一的熱源。
他像是一灘水，在她掌心的陽光下晾曬。
紀東曦輕輕嘆息一聲，抱得她更緊了。
他怎麽會放開？怎麽能放開？
他貼着她的耳朵，低聲喃喃：“姐姐，咱們出校後去哪裏？”
洛芍擡頭，下巴抵在他的胸口。
“你這樣問我，似乎已經有了提議。”
紀東曦面露羞澀，他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我是有一個提議，就是不知道姐姐怎麽想？”
洛芍不作聲地打量他。
紀東曦彎腰，将自己的臉埋進她的頸肩，小聲說：“你別、別這樣看我啊，我都不敢說了。”
洛芍按了一下他的胃部，他猛然“嘶”了一聲。
他委屈地開口：“我就是想要讓姐姐去我家，你不是家不在這座城市裏的嘛。”
一瞬間，洛芍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想法，最後，她只是問：“你怎麽知道我家不在這兒？”
“呃……唔……”
洛芍輕聲說：“你該不會忘記我剛剛說的話了吧？”
她柔軟的手指在他的腹肌上畫了個圈兒。
紀東曦哪裏經受過這個，他哆嗦了一下，啞聲說：“周末的時候，我看着你和甘寧宇進的書店，回來的時候你又拎着洗澡用具，想來是在周邊的澡堂洗的澡，如果家在這裏，又怎麽會不回家呢？”
看着她進書店？那紀言呢？他看到了嗎？
哼，他若是看到了……她不信他能忍到現在。
洛芍收回了手，擰了擰濕漉漉的衣襟，語氣平靜：“行啊，不過，你的家裏沒人嗎？”
紀東曦看了一眼窗外：“哪裏會有人……”
他甩了甩手中的病假單，笑着說：“我去跟班主任說一聲，你等等我。”
洛芍指了指自己：“不需要我一起去嗎？”
“這點小事我還是能解決的，姐姐就在這裏等我就好。”
說着，他又彎腰，抱了她一下。
“啊，好讨厭，真不想離開姐姐。”
洛芍無奈地玩弄着他的頭發：“你只是去請個假而已。”
他幾乎化在了她的身上，清朗的聲音拉出甜膩膩的糖絲：“那也不行，我現在得了嚴重缺乏洛芍症，與你分開是要死人的。”
洛芍推開他，笑眯眯地探出舌尖在他的唇上舔了一下。
紀東曦臉上的薄紅蔓延至脖頸，他瞪着眼睛看她。
洛芍低啞着聲音說：“果然，好甜啊。”
“你……”
“咳咳！”休息室裏的校醫重重咳嗽了一聲。
紀東曦嗖的一下縮回了手，他眨了眨眼睛，笑嘻嘻說：“姐姐好好在這裏等我。”
洛芍不耐煩地擡起腳，踹了踹他的小腿：“快走了，別來煩我。”
紀東曦揉了揉胃部，笑着走了。
他的離開似乎帶走了醫務室內的一部分熱量，洛芍抱着胳膊，努力維持着體溫。
她一轉頭，突然見窗外一個人正淋着雨，惡狠狠地盯着她。
洛芍被吓了一跳，倒吸了一口冷氣，猛地爆發出一陣劇烈地咳嗽，還咳嗽的停不下來。
“怎麽了？感冒了？”校醫從門內走了出來。
洛芍咳嗽的說不出話來，眼淚在不停的流，她朝校醫擺了擺手。
校醫走上前：“很嚴重的樣子，好像也不是感冒引起的。”
她的咳嗽聲漸漸變得斷斷續續，她也終于能說出話了：“我……我沒事咳咳——”
校醫仔細研究了一下她的病情，問她：“你之前是不是有這方面病史？”
洛芍面露猶豫地看向窗外，窗外已經沒有了那人。
校醫一臉嚴肅：“你要老老實實說，這關乎你的身體。”
洛芍垂下眼，輕聲說：“是，我之前有哮喘，但是後來慢慢就好了。”
校醫搖頭：“你這可不行，既然有這方面的問題，就應該常備着藥，要知道哮喘是會死人的！”
洛芍的眉眼極為溫柔，她似乎陷入了什麽回憶中去，聲音更輕了：“可不是，差點就死了，幸好身邊有人……”
洛芍瞬間收斂了不該有的神情，鄭重地說：“老師放心，我都已經好了。”
校醫搖頭：“你們這些孩子啊，一個個都不把身體當成自己的，還有你和那個男同學，你們是男女朋友吧？小心些，女孩子要注意保護自己。”
洛芍莞爾一笑：“謝謝老師了。”
不過，這話應該對紀東曦說。
——小心些，男孩子要注意保護自己。
校醫回到休息室裏，洛芍則繼續低頭發呆。
“哎。”窗外有人小聲喚她。
洛芍擡頭，窗外又不見人影。
她站起身，走到窗戶前，低頭一看——
孟祥生正抱着腿蹲在窗根底下，仰着頭看她，雨水打在他的臉上，竟給她一種他哭了的錯覺。
“你在幹什麽？”
孟祥生擰着脖子說：“你是我什麽人！我幹嘛要告訴你！”
洛芍無語了。
——剛才不是你站在窗外非要引起我注意的嗎？現在又裝什麽？
見洛芍久久不答話，他慌了。
“喂！你說話呀！”
洛芍一臉冷淡：“回去。”
“偏不！”
她頭疼地揉了揉眉宇：“那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孟祥生執拗地問：“我就想問個明白。”
雨水染白了他的一頭卷發，洛芍仔細看去，才發現那并不是染白，而是他的卷毛上顫顫巍巍聚集着無數細小的水珠，在天光下，就像是生了一頭白發。
他氣憤又不服，黝黑的眼眸中透出一股灼熱的狠勁兒。
“我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小白臉！憑什麽選他不選我！”
洛芍突然笑了，她的手指在臉頰邊勾了勾，神色冷淡又帶着一股嘲意：“哦？你哪裏比的上？成績？樣貌？還是能力？”
孟祥生猛地跳了起來，他瞪圓了眼睛，胸膛劇烈起伏，就像是一頭被逗紅了眼的小公牛。
“你等着！”他放在腿邊的雙手緊緊攥起，整個人瑟瑟發抖，朝她大喊：“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超過他的！我讓你後悔！後悔的！”
洛芍為他熊熊燃燒的妒火，潑上了最後一勺油——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說真的，我并不認為你能做到啊。”
“我如果做到了怎麽辦？”他惡狠狠地盯着她，似乎想從這個可惡女人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洛芍歪歪頭，笑容涼薄：“如果做到的話，那我就不姓洛了。”
“好！我如果做不到，我也不姓孟了，不，我要是做不到，我就是狗！”
孟祥生氣勢洶洶地轉身，一頭沖進了白毛兒似的雨霧中。
洛芍盯着他義無反顧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我可真是個好人啊，挽救了一名失足少年，他父母可不要太感謝我。”
不得不說，孟祥生的傻氣與執拗突然戳中了她的點，她就順手做了點多餘的事情，故意激了激他。
激将法對于他這樣的愣頭青真是好用。
“姐姐在說什麽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使得洛芍下意識回頭，嘴角卻蹭過了一個溫熱的側臉。
紀東曦轉過頭，笑彎了眼睛：“姐姐，好熱情。”
洛芍微笑：“你是沒見到我熱情的時候。”
紀東曦的臉一下子漲紅了，眼神也變得內涵起來。
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磕磕絆絆地說：“好、好了，咱們回家吧。”
家？
紀言……紀東曦他們的家嗎？
作者有話要說：
孟祥生：我要是做不到，我就是狗！
洛芍；我不信，先叫一個聽聽
孟祥生：汪！汪汪汪！
紀東曦：你是個傻的嗎？→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