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節

“他死了。”段羽弘還是說出了口。

“什麽?”沈琴清身體一僵後,震驚地搖了搖頭,眼裏含着淚珠對段羽弘道:“不,不會的,不可能,不,我不信!”沈琴清連着後退了幾步,撞到了身後的洗漱架子,一時之間“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

“你安靜點!清醒點吧!”段羽弘抓住沈琴清的兩肩用力地晃動着,努力想要她恢複神智,明明知道她一定會傷心欲絕,卻不得不說,心裏有些懊惱和後悔,只能緊緊地摟緊沈琴清,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懷裏,任由她錘着他的肩膀,發洩着心裏的痛苦和無助。

沈琴清真的不能相信,那樣一個憨厚可愛的人就這麽消失了,怎麽會這樣,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得罪了那個鎮長,也不會發生後面這一系列的事,都是自己的錯,沈琴清想着想着,就猛砸自己的腦袋,嘴裏嘟囔着:“是我,都是我,都是我的錯。”一時之間淚如泉湧,順着面頰流下,沾濕了衣襟,浸透了段羽弘的肩膀。

“不是的。”段羽弘抓住沈琴清砸着自己的雙手,“這不是你的錯,是那鎮長罪有應得。”

“什麽意思?什麽叫罪有應得?那鎮長怎麽了?”沈琴清聽到這句話時不懂了,一臉淚跡地看着段羽弘。

“他也死了。”段羽弘風淡雲輕地說道。

“什麽?死了,我那掌把他拍死了!”沈琴清有些不敢相信,“怎麽會這樣!”

“嗯,你的那掌大概是用盡了全力,他一掌致命,當場而亡,他的夫人見她相公死了,痛苦不堪,便派人四處去搜查你,怎料阿離得知你失蹤的消息後就猜到是那鎮長搞得鬼,直接單槍匹馬地就沖到了鎮長家要人,鎮長那夫人見找不到你,就将阿離捉住,活活打死了。我去時只能帶回了他的屍體,本來吩咐燕兒好好安葬了他,再來告訴你的,哪知。。。”段羽弘說到這就停頓了下來。

“哪知什麽?”沈琴清聽到這已是有些痛得毫無知覺了,或許是已經痛到了極致了吧,語氣越發的平靜,淚水也止住了,淡淡的說道。“哪知那阿離的屍體在下葬的時候居然不見了!”段羽弘也是有些奇怪,有誰會把一個村人的屍體偷走,說起這話的時候也是震驚的。

“屍體不見了!”沈琴清放大音量,推開段羽弘道,“你的意思就是連他的屍體,我都見不到了?”見到段羽弘點了點頭,沈琴清最後一絲意識也消散了,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段羽弘再次眼快地接住了沈琴清的身子,将她放到了床上,輕輕掩上被子,示意了一下燕兒後,兩人退了出去。到了客棧的另一間屋子裏,段羽弘才細細問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會消失了,燕兒你辦事從來沒有這麽失策過。”

“秉主子,我雇了幾個人正要下葬的時候,出現了一個高手劫走了那個屍體,我武功不及他,是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懲罰。”說着燕兒就跪了下來。“好了,下不為例,你去查查究竟是怎麽回事?”段羽弘冷聲道,再也沒有了面對其他人的溫柔。

“是。”燕兒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段羽弘一個人站在屋內,看着樓下的風景,淺衫飄飄,一絲絲寂寞在周身環繞着,獨立到了傍晚,看着夕陽西下才收回了意識,去了沈琴清的屋子。站在門口,有些不敢推門而入了,輕叩了幾下門板後,裏面毫無聲響,段羽弘一想不對勁,大掌推開了房門,只見床上空空如也,棉被雜亂,早已不見了沈琴清的人影。

段羽弘立刻轉身朝着土鎮深林裏那處飛奔而去。天也在悲鳴,嘩啦啦的雨聲越來越大,山路被打濕了,很滑很滑。泥濘的路上,一個桃衫女子艱難地走着,雨水濕透了她的全身,手上拄着一根粗木枝,面如白紙,發絲早已淩亂,白色的裙擺上積着厚厚的黃泥,拖住了她的前進的速度。

即使摔倒了,也是不顧身上的傷口,強撐着爬起來,手上還拎着一個水桶,一個曾經拿來捕過魚,提過水的水桶,也曾裝過一桶又一桶的櫻桃的水桶,她摸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咬着蒼白的唇走到了曾經和阿離一起有過最難忘的櫻桃林裏,看着滿地墜落的櫻桃,一顆顆拾起來放進桶裏,嘴裏喃喃地說道:“阿離,我們來摘櫻桃了,過了明天,我們就去開館子,好不好?”語氣是那麽的無助和可憐,也不在乎有沒有人回她,只是半跪着身子,拾着地上的櫻桃,見到髒了的拿衣袖擦幹淨後再放進水桶裏,裂開的就直接自己吃了,曾經自己和阿離都是這樣的,舍不得吃那些好的就把裂開的吃了解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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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櫻桃越來越少,沈琴清擡起的手越來越慢,一直淋着雨在身後看着沈琴清的段羽弘也不由地落下了男兒淚,要是有一天她能這樣記住我,那麽即使是死又怎樣?

終于,沈琴清撐不住了,再一次昏了過去,手裏還緊緊地拽着那桶子櫻桃。段羽弘上前去抱起她去了她以前住的宅院裏,放到床上後才想到她渾身濕透,要是不換件幹的,一定會發燒感冒的,可是畢竟男女有別,他連看都不敢看,更何況是去解她的衣衫。

側頭看了她一眼,臉上已經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再不洗個澡去去濕氣,一定會生病的,燕兒又不在身邊,自己又不能。。。“咳咳咳。”沈琴清開始咳嗽了,“不行,人命關天。”段羽弘緊閉雙眸,轉過身子,摸索着解開了她的外衫,粗糙的手指劃過她細嫩的肌膚,感受着身下凹凸有致,那是一種致命的誘惑,他不敢多想,快速地褪下她的衣衫後,替她蓋上了被子,然後紅着整張臉逃離了房間,去廚房燒起了熱水,半天才弄着了火,放了水後自己去了另一間屋子,洗了個涼水澡,降下體內的燥熱後,回到廚房打了熱水,接下來給她沐浴又是一番折磨,終于整完一切後從櫃子裏翻了件衣衫,為她穿上。

一切的驚心動魄都過去了,段羽弘為沈琴清再度蓋上被子後,就坐在一邊的桌子上,手撐着下巴,守了她一夜,天明才漸漸睡去。

昨日花之江湖篇 54.平靜

沈琴清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醒了,一切都成了虛幻,鏡花水月不過是過眼雲煙。突然之間,好像想通了一些事,又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什麽。失去的再也回不來了,說是淡忘,不如說是永記,那個人的音容早就深深地映入了腦海,想忘偏偏越來越清晰。

沈琴清睜着眼睛想了好久,臉上一直很平靜,就這麽躺着,連淚都已經流不出了,也許是昨日裏流夠了,今天就只是張着迷茫的雙眼,沉寂了好久後,她緩緩起身,看着自己一身幹淨的衣衫也沒什麽反應,看着趴在桌子上,眼底有着濃黑眼圈的段羽弘時,拿過一條薄被蓋在他的身上,自己就走到了窗邊,推開窗,迎面是一陣清風,帶走了困意。

她就這麽靜靜地站着,感受着風,聞着泥土的氣息,看着面前的幼芽。她突然一驚,那是她和阿離在第一次摘完櫻桃後一起種下的,兩個人說要看着它長大,那是他們成功的标識,沒想到才這麽幾天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它竟破土而出,伸展出了嫩芽。

沈琴清提着裙擺就跑了出去在那棵嫩芽兒的面前蹲下,手指輕輕碰觸了一下那棵芽兒的尖,感覺到手裏那脆弱的生命。想到了他們同樣脆弱,一瞬間就消逝了,徒留一?g黃土,孤墳何處話凄涼!

擡着頭,回想曾經,那時種下時都在猜測它能不能存活,櫻桃本就難植,活者甚少,山裏那片櫻桃林是一個奇跡,只是這奇跡也許是為阿離而生的,這棵嫩芽亦然。去水缸那舀了一瓢水,掬了一捧後,甩着手,給它盈了一些水,然後莫名地笑了。

段羽弘醒來後,看不到她的身影,心裏驚慌急了,踉踉锵锵地沖出了門,入目的正好是那令人沉醉的側臉,更是那嫣然一笑。心裏的慌亂平靜了下來,整了整衣衫,走到她身後道:“什麽事讓你高興了?”

沈琴清抿嘴一笑,指着那棵嫩芽兒道:“它發芽了!”聲音裏掩不住的驚喜,像個發現了奇異之事的孩子一般。

“它對你有什麽特殊的意義是嗎?”段羽弘小心地開口問道。

沈琴清但笑不語,繼續手上的活,看水澆得差不多了,就直接坐了下來,呆呆地看着。段羽弘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在她身後默默地站着,陪着她。過了好久後,沈琴清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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