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人目光對了一瞬,初六要走,雲州卻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下手沒輕沒重,力氣大,初六瘦弱,疼得哼了一聲,抱緊木盆,說:“你幹什麽?”

雲州不吭聲,仍直勾勾地盯着初六的嘴唇,下一瞬,竟伸手想碰,可還未挨着,就被初六打落了手。雲州愣了愣,當即松開手,初六退了兩步,戒備地看着雲州,這個傻子身份不明,初六并不喜歡他。

雲州感覺到了初六身上的敵意,臉上沒什麽表情,二人在門口對峙了片刻,就聽曲泠說:“你倆杵這兒幹什麽?”

雲州直接轉過身,就見曲泠倚在門邊,抱着手,頭發松散,身上懶洋洋地套着薄衫,腰帶是随手系的,松松垮垮,好像一勾就要扯開了。

他反應遲緩,也不知自己剛才為什麽要抓住初六,費勁地想了想,卻不知怎麽說。

初六小聲道:“剛剛雲州突然抓着我不讓我走。”

曲泠看向雲州,“哦?”

初六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雲州抿緊嘴唇,垂下眼睛,一言不發。

曲泠說:“初六你先下去。”

初六應了聲,抱着木盆低着頭就走了,曲泠看着傻愣愣杵在原地的雲州,樂了,說:“你跟我進來。”

二人進了屋子,雲州嗅覺敏銳,只覺屋子裏彌漫着幾分奇怪的味道,讓他下意識地想到曲泠眉梢眼角的春色,和初六濕紅的嘴唇。

雲州的目光轉了圈,落在淩亂的床榻上。

曲泠自顧自倒了杯水喝了口,才靠上桌子,看着雲州,循着他的目光,也看見了自己的床。

曲泠揉了揉鼻尖,說:“看什麽呢?”

雲州回過神,看着曲泠,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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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泠道:“你抓着初六作甚?”

雲州看了眼曲泠的嘴唇,下意識地覺得不當說,又搖頭。

曲泠本就是随口一問,他不說也不在意,傻子想法千奇百怪,正常人誰管傻子想什麽。

曲泠想起雲州會武,叮囑道:“你要是想起什麽,就來找我。”

“你力氣大,”曲泠捏了捏他結實的胳膊,有些羨慕,說,“家中只有我和初六,你不可以對我們動手,聽懂了嗎?”

雲州似懂非懂,曲泠道:“你要是不聽話,我就不管你了。”

這句話雲州懂了,點了點頭,“嗯。”

曲泠笑了。

雲州看着曲泠,從懷裏取出白鳥兒,說:“髒……髒了。”

曲泠一眼就看到那只鳥身上的血,抽了口氣,抓着雲州的手翻來覆去地看,“傷哪兒了?”

雲州伸出左手,食指一道傷口,不流血了,卻凝了血絲。

曲泠沒好氣地說:“你怎麽不幹脆把手指頭削了呢?”

雲州看着曲泠不說話。

曲泠瞥了雲州一眼,“不疼?”

雲州點了點頭,又搖頭,“疼。”

曲泠哼笑了一聲,說:“原來傻子也知道疼啊。”

雲州聽見“傻子”兩個字,抿了抿嘴唇,曲泠這才拿過他手中的木鳥兒,說:“為什麽雕只鳥兒?”

雲州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看着他白皙纖長的手指,竟握住了他的指頭,曲泠頓了頓,瞧着雲州,他手指一動,傻子也看着他的手指。

曲泠笑了起來,玩笑道:“好看嗎?”

雲州不假思索地點頭。

曲泠心想,有意思有意思,傻子也知美醜,貪色的傻子。

曲泠逗他:“傻子,你知道摸我手要多少錢嗎?”

雲州懵懂地看着曲泠。

曲泠在他手腕上比劃了一下,冷笑道:“碰上沒錢的,就把手剁了抵債。”

雲州将手往身後藏,睜大眼睛看着曲泠,曲泠登時就笑出了聲,哎呀,難怪有人喜歡欺負傻子。

過了片刻,雲州将那只木鳥兒又送到了曲泠面前,似乎是想起它髒,想擦幹淨,可又沒什麽可擦,只好拿衣袖蹭了蹭。

曲泠看着那只鳥兒,雲州掌心寬大,鳥兒栩栩如生,立在他手心。

這算什麽——摸他手的嫖資?

那這可真是他收到的最不值錢的嫖資了。

曲泠不喜歡帶血的木鳥兒,可瞧着雲州認真的神情,手指動了動,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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