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當我自己的替身?
大雪下的越來越大,整個客廳都燒起了極為昂貴的紅木炭。
傅雲容小心翼翼的對着崔鴻漸說道:“五皇子,你是天潢貴胄之體,趕緊先看看脖子上的傷口。”
說到這,傅雲容就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你到底喜不喜歡傅含章啊?若是喜歡,這麽多年我府裏衆人虐待他,也不見你出來制止。”
“若是不喜歡,此番為何如此動怒,甚至脖子上的傷口都是一個愛心形狀,像是兩個小情侶鬧別扭,互相咬脖子?”
“饒是,我這般擅長拍馬屁,見風使舵的人,此時也摸不清你的心思啊?”
傅雲容想歸想,但還是不敢說出來。
五皇子崔鴻漸脖子上的傷口一定要快速治愈,否則傳出五皇子在他們府裏受傷的事情,他的烏紗帽還要不要了啊?
“胡大夫,五皇子脖子上的傷會留下傷疤嗎?”傅雲容急忙忙的說道。
旁邊自幼得陳郡謝氏教導的傅遠聞自然也知曉五皇子受傷之事,對于傅家有着何等重要。
傅遠聞是傅雲容和擡妾為妻的謝容雪所生的,也是傅家的長子,年僅十九,已經是七品官了。
在這紫禁城一品大官多了去,七品官看起來不怎麽樣,只是個小喽啰。
但是,傅遠聞的七品官乃是入內閣的。
現今的靖嘉帝,內政便是內閣掌控,左右丞相都出自于內閣。
傅遠聞有着傅雲容這位正三品吏部左侍郎,加上有着桃李滿天下的陳郡謝氏,進入內閣,日後晉升速度必然不慢。
饒是傅遠聞一貫穩重,此時也不有些心急的說道:“前幾天陳郡謝氏那邊送來天山雪蓮膏,不知能不能用來醫治五皇子脖子上的傷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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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他是故意這麽說的。
一方面是給出藥膏給五皇子。
另外一方面也是在告訴五皇子崔鴻漸,陳郡謝氏和他一直有來往。
昔年七姓十家傳承到至今只剩下四姓四家了。
陳郡謝氏便是其中一家,豪門望族底蘊深厚,哪怕是皇室也有所忌憚。
胡大夫趕忙說道:“若是有天山雪蓮膏,必然能夠治愈五皇子殿下脖子上的傷疤。”
“不過,這人也太歹毒了,差點咬到大動脈……”
崔鴻漸直接給了胡大夫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他不敢多言。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傅雲容和傅遠聞父子倆四目相對,皺着眉頭。
看了看崔鴻漸,又看了看傅含章。
莫非,是傅含章所為?
若真是傅含章所為,平日裏傅浩宇百般欺負于他,為何不反抗?
更何況,傅含章病秧子一個,怎麽可能咬到五皇子崔鴻漸啊?
傅遠聞和傅雲容當即就排除了傅含章。
傅遠聞有意讨好崔鴻漸,故作一副憤怒的樣子,冷聲道:“哪個賊人敢這般欺負五皇子,若是被我找出,定然要他死。”
“閉嘴。”崔鴻漸眸光微冷下來。
傅遠聞一愣,這怎麽和劇情發展的不對啊?
不應該贊美他嗎?怎麽就生氣了?
這五皇子殿下是開始中二期了嗎?情緒如此喜怒無常。
傅雲容也是一驚,深怕崔鴻漸怪罪自己的長子,趕忙扯開話題。
“五殿下,明明是二皇子和曹家之過,卻是拿着鎮南侯府頂罪,恐怕錯過了扳倒曹家和二皇子的機會啊?”
說到鎮南侯府蕭家,崔鴻漸便想起了第一世和蕭景行并肩作戰的日子,眼神露出追憶。
那個意氣風發的揮鞭拍馬的少年,成為了他得不到的人。
也成為了他遺憾。
而他蕭景行留下的鎮南侯府,如今已經覆滅了。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當年,那少年清脆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帶着肆意輕狂對着他說道:“記住了,我叫蕭景行,日後扶你成就帝王的大人物。”
蕭景行,他隐藏在心底,愛的最深的人。
蕭景行正式鎮南侯府開府老祖宗,也就是如今的傅含章。
傅含章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了自己的替身?
崔鴻漸停止追憶,耳邊傳來的是傅遠聞的聲音——
“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三位皇子是當下皇位的有利争奪者,此番事情最氣的便是四皇子和六皇子,而五皇子已經拿到了鎮南侯府的好處,自然不虧。”
說着說着傅遠聞便開始拍起馬屁。
“就連陳郡謝氏的老爺子得知五殿下只是随意拿了幾封信送給二皇子,幫着二皇子想出這麽李代桃僵之計,讓鎮南侯府成為替罪羔羊,也十分的贊賞。”
“接下來,我等只要找到鎮南侯府老祖宗蕭景行所留下的鎮南軍便收獲匪淺啊!”
假裝昏迷的傅含章沒想到會聽到這麽一個驚天秘密。
盡管通過原主和系統知曉崔鴻漸犧牲鎮南侯府來讓北周繼續延續兩百年。
但,他始終還存着一分的不信。
可如今,聽到傅遠聞的話,他才知曉,崔鴻漸這人為了九五至尊的位置,何其的冷漠無情。
鎮南侯府七代忠良說犧牲就犧牲,還親自遞刀,讓鎮南侯府背負着「投誠叛敵」的罪名。
傅含章一想,心裏的殺意就控制不住。
當年和他打天下的闊氣爺們高祖早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陰狠深沉的崔鴻漸。
是為了得到皇位,為了北周基業繼續延續下去,屢次犧牲鎮南侯府的崔鴻漸!
咳咳……
傅含章故意幹咳了幾聲。
他和崔鴻漸,還是走到了對立的畫面。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皆是如此。
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此時昏迷醒來,借助崔鴻漸,先收拾一下傅家倒也不錯。
大概誰也想不到,傅家的內閣之處,會了一個翻雲覆雨,攪動天下的人吧。
崔鴻漸聽到傅含章的咳嗦聲,加上滿腦子都是「蕭景行」這個人,又想到傅含章後背的「景行」兩個字。
頓時失去了理智。
直接從椅子上起身,從傅遠聞的手裏搶過傅含章,然後抱在懷裏。
傅含章也在此時緩緩睜開雙眸,漆黑的瞳孔,故意流露出一股悲涼的死意。
“五皇子不是讨厭我嗎?為何不讓我被傅浩宇埋在雪地裏而死,而是要救我?如今更是抱我,莫非……”
他譏笑的眼神,唇角噙着笑容說道:“莫非,五皇子心悅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