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就像是藍染所說的那樣,戰争的影響開始變得越來越嚴重,等到了新年的時候,整個國家非但沒有半分過年的氛圍,反而有種不亞於前兩年遭受空襲時的感覺。空氣都仿佛變成了灰色,數不清的咒靈開始蔓延,縱然都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家夥,卻也依然對夏油傑造成了相當嚴重的視線污染。
甚至於就連學校裏的那個,都有點要鎮不住的節奏了。
藍染也不喜歡這麽糟心的東西成天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每天都會清潔一下帝光,讓夏油傑也不自覺地染上了一些他的習慣,也會學着他的樣子每天清潔一下自己家和自己走過的地方。
這讓他在不知不覺之間保護了不少同學,也讓班上懵懵懂懂的學生們察覺到,跟在夏油傑身邊是一件讓人覺得很舒服的事情。於是同學們不自覺地圍攏過來,無意識地用自己的行動表達着對夏油傑的感謝。
大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夏油傑開始産生了,強者就應該保護弱者的想法。他覺得自己的想法挺好的,但是潛意識裏卻知道如果真的将這話拿出去跟藍染說的話,藍染絕對會用實際行動讓他感受一下強者欺壓弱者的快-感是怎麽一回事,所以一直都沒有将這話說出去過。
過了新年,還沒等開春,日本就陷入了新一輪的經濟危機,物資開始收縮,甚至就連東京都不得不陷入配給供應的模式,便利店全線關停,大型超市全面實施限購,大型市場全部不對公衆開放。這種熟悉的狀态讓老一輩的人這一回終於有了深刻的認識,是啊,畢竟這可是在戰争時期啊。
看着一下子昂貴到不可思議程度的零食和玩具,很多學生一邊咋舌一邊紛紛選擇沉默,夏油傑家裏的情況也不太好,父親的工作被調換,具體去做什麽了他沒有說,但是已經不再是每天早出晚歸,而是出去之後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能回來的程度。母親也開始有些唉聲嘆氣,但是在兒子的面前從來不表現出來。可夏油傑又豈會看不出這一點?
不光是自己,就連班上的其他很多同學的家長們也都和自己有着類似的狀态,這讓夏油傑相當的不安,還主動去找了藍染,最後被藍染點出來了他們可能是被強制征調去工作了之後,他才放松了一些。
畢竟經濟危機期間,失業率非常的可怕,再加上咒靈的乾擾,時不時地就有人從天臺上一躍而下,以至於到了讓人都覺得麻木的程度。
不止是夏油傑,蘭波也覺得這樣的生活太難受了,他剛剛才發現東京新出版的小說《哈姆雷特》,意識到了這個世界上不單單是只有垃圾小說和推理小說這兩類,正想去通過各種關系多問問有沒有威廉老師的下一部作品的時候,戰争的局勢突然加劇,出版社也沒工夫再去管小說不小說的,每天都在忙着應付上面下來的各種政治任務,就連蘭波所接手的翻譯工作也從翻譯一些旅游相關內容變成了翻譯一些法國那邊的辱罵英國、德國的糟心內容。
雖然蘭波也想罵,但是他覺得這不應該是他的工作,於是他悍然辭職,乾脆地成了家裏蹲,每天的工作就只剩下了教小中也進行異能力的鍛煉了。反正藍染有一個明面上正兒八經的工作,還有咒術師這麽個兼職,即使到了戰争時期,依然絲毫不影響他賺錢。
甚至不如說越是戰争時期,咒靈越多的時候,藍染賺的越是盆滿缽滿。
而等到配給供給之後,一路飙升的物價讓花錢向來不節制的蘭波僅剩的良心終於痛了痛,他決定也去當個咒術師兼個職,誰讓這行當賺錢,就算污染眼睛,可也就那麽一下子,不用太在意。
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的蘭波立刻就去找了藍染,然後被藍染一路帶到黑市又帶回來的他忽然意識到,藍染這家夥根本不是什麽正經咒術師,他居然是個咒術界的「黑戶」!
「沒辦法,咒術界上層太糟心了。」藍染如此這般地跟他解釋了一下,說明了為什麽他寧可當個黑戶,甚至被人當成詛咒師,也不想走官方路子的理由。
蘭波聽到了這樣的秘聞,也有點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他只有一個疑問,「咒術界的上層,他們是怎麽活到現在而沒被人乾掉的?」
「不知道呢,大概是因為藏的太好了?」藍染笑眯眯地說了非常嘲諷的話語。
是的,日本的形勢都到了這份上了,黑市裏對於五條家大少爺的懸賞也依然挂着,咒術師和詛咒師們之間也依然在該敵對的敵對,咒術界裏也依然沒見禦三家的人出來加大力度清掃詛咒。
蘭波自從得了咒術師的兼職之後,仗着自己的異能力彩畫集,一路推平了很多高等級的咒靈,讓他的代號「醉舟」在黑市裏一舉成名。
他也曾想過要不要去橫濱再找找自己的過去,然而就連東京都這樣了,橫濱那邊更是亂得幾乎已經成為異世界了,東京這邊時不時就能收到什麽類似「去橫濱的新乾線又被炸了」
、「去橫濱的船莫名其妙消失了」、「橫濱現在大白天的就有街頭槍戰」諸如此類的消息,其中絕大多數甚至還都是真的。
這讓蘭波忍不住地就有點想打退堂鼓,他甚至還在黑市裏看到了橫濱新出現的特級咒靈的懸賞,最後不知道被哪個不要命的接了去,好像還完成了的樣子。
這讓蘭波不止一次地感慨,還好當初自己跟了藍染來東京,不然現在在橫濱只怕過的不知道得多慘。
哪怕是在小學裏的中原中也,都能感覺的到學校的氛圍也在變得越來越緊張,不少同學們臉上本來永遠挂着笑容的小臉也變得有些愁苦起來,讓他忍不住下意識地就将所有人都當成了需要自己保護的對象。
小中也也每天都學着自家「父親」那樣,每天都會用重力清理掉同學們身上攀附上來的詛咒和咒靈,也讓他不自覺地在學生裏人氣變得越來越高。
戰争局勢進一步發酵,等到了這一年快年底的時候,征兵的年齡已經被壓到了十六歲,更離譜的是,只要被确認是對戰争有利的異能力者,不管幾歲,都有可能遭到強制征召。
夏油傑會知道這件事情,是因為當初去年回老家繼承和果子店的那位家庭餐廳的老板。他們倆後來又見過幾次,就互相交換了電子郵箱的地址。對方在不久之前告訴他,他剛雇了沒兩個月的一個小姑娘被軍人強行帶走了。
這事兒聽起來就讓人覺得離譜。
那個小姑娘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家裏人早就都沒了,因為是空襲重災區的緣故,當地的學校也早就都停課了,她只好出來勉強地在各家各戶給人幫工維持生計,還是現在的和果子店老板看不下去,給了對方一個正經工作,那個叫與謝野的小姑娘才不用成天跑。
可是才雇了對方不到兩個月,這麽一個年紀比夏油傑都要小的女孩子,居然就這麽被軍方強行征走了,這讓這位老板非常的看不過去。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發生,最後将所有的憤懑和無奈編織進了一封封和其他人溝通的電子郵件裏。
夏油傑将這件事情跟藍染說了,他從對方發來的郵件裏,只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無奈和悲傷,以及對自身力量的不足。藍染聽了之後,也沒對他說什麽,只是将先前一直沒有交給他的特級假想咒靈裂口女交給了他。
夏油傑拿到了自己心心念念很久了的特級假想咒靈,也沒覺得有多高興,嘆着氣地走掉了。
藍染則透過窗外看了看天空,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接下來的世界會是天堂還是地獄呢?他開始産生了一些期待。
夏油傑不知道的是,被軍方強制征兆的,除了異能力者之外,還有大批的咒術師,軍隊裏如果沒有這些咒術師的話,只怕早就亂成一團了。
太平洋上的常暗島已經變大了不止一倍,這座島的蹊跷任憑哪一個國家的人都看的出來,咒術師也不是只有日本有,各個國家都有相似的職業人士,他們都看得出來這座島和源源不斷的詛咒有關,可是島嶼的位置實在太過關鍵,根本不可能有哪一方願意放棄這片區域,偏偏又因為詛咒的關系,現代化武器在這座島上很難用的了,而且也沒有哪一方能夠做得出舍棄這片島嶼,直接将島弄沉的決定來。
雖然其他地方也依然處於戰争狀态,但是常暗島由於本身的情況特殊,徹底成了各個國家之間戰争的縮影,大批的異能力者和普通士兵被投放到了戰場上,他們就像是着了魔一樣,要在這片島嶼,這片區域分出個勝負來。
前線戰事激烈,後面的情況只會變得越發糟糕,在東京的配給都有些不足,所有人都有些懷疑人生,怎麽到了二十一世紀了,居然還要面臨餓肚子的情況?學校開始大面積地停課,現在全東京,就只剩下幼兒園和小學還在勉強維持了。
然而誰都沒想到的事情在那之後發生了,常暗島上的戰局都快給打明白了,日本和其他幾個非要摻和進來的國家輸的一敗塗地的時候,幾個領頭開戰的大國忽然就說不打了,甚至於還第一時間坐了下來,整整齊齊地簽署和平條約。
這麽離譜的事情就算是藍染在聽說了之後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於是現在沒事可乾的他乾脆親自上陣,一路從日本橫跨整個太平洋,就這麽用「跑」的方式跑到了歐洲去看了看,然後他就大為驚訝地發現,歐洲還是有好些個有實力有魄力還有足夠膽識的異能力者的。
被政府上層人士怒罵為「七個背叛者」的異能力者,直接擄走了各個戰争發起國的頭腦,壓着他們強行在和平條約上簽字,更重要的是,他們拿出來的和平條約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一張紙,而是和咒術師們的束縛相似的東西,束縛的東西還直接是和各國相應的職位綁定,并且這七個人裏絕對有一個文字高手,他通過直白的條款徹底封死了各國玩文字游戲的可能性。
簡單地說,只要簽了這個,各個國家就算之後換領導人,就算之後把現有職務名字給改了,他們也依然得老老實實地遵守這份和平條約。
終於,這場幾乎快蔓延到整個世界的第三次世界大戰,就此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