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尤菱華放下文件，認真道：“小馡，這對小芷不公平。”
澹臺馡一臉茫然盯着尤菱華，似乎聽不太懂她在說什麽。
“從小到大，她就只有你一個人，根本沒有機會認識別人，她沒有跟別人正常相處過，連個朋友都沒有，身邊的人都是跟你們澹臺家有關系的，跟着你出門都是低人一等的作态，就養成了這樣的個性，你看着不會覺得心痛嗎？別以為我不在藍星就不知道，小馡總的豔聞在圈子裏可不少，你身邊這麽多Omega，帶着去應酬去酒會，根本不把小芷當回事。小時候你當她是你的傭人和侍讀，長大了是你的助理和床伴。我只想小芷能夠做自己！”
聽了尤菱華的一頓數落，澹臺馡不怒反笑，“菱華姐姐，你喜歡芷兒？”
“那是自然，還不夠明顯嗎？”澹臺馡早已猜到，也在她回來的時候就挑明，尤菱華不再跟她兜圈子，交易都達成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那就別老生常談說這些沒意義的東西，想要芷兒擺脫現在的狀态，就去查明真相，或者幫她家還清債務，讓她能夠在達勒市裏安安穩穩活下去。你也是澹臺家關系網的一員，認識芷兒也是因為來澹臺家裏做客，不然你怎麽會有機會接觸到她。以前也沒什麽特殊的對待，少時的一塊糕點一個動作就能生成愛戀了嗎？芷兒去你家可都是我安排的，要不是我的指示，她會對你這麽好麽，這些我本不想挑明，你非要說話來膈應我，也只好讓你不痛快了。你的喜歡也不過如此，旅居幾年，現在用這樣的口味來指責我的不對，你又有多高尚呢？不論怎麽說，一直以來都是我在陪着她，工作也好，生活也好，還有她避無可避的發情期，都是我，她離不開我……十幾歲的時候我們都沒能力改變什麽，現在都能說上話了，就好好加油，改變她所謂的不公平命運。”
“所謂不公平？小馡，你真的好狠心。”尤菱華自動忽視了澹臺馡反嗆她的話，把重點放在她最後一句。
“之後跟他們見面，記得少說話，免得暴露了你的短板。”從這幾次跟尤菱華的談話，澹臺馡大概了解了尤菱華這幾年的成長歷程，性格缺陷也有為明顯。旅居的生活只讓她變得更加自由灑脫，但跟達勒市這些在商場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的人交手的話，就顯得特別弱小，要不是急于抓住自己哥哥們的把柄，也不會促成跟她的交易。除了尤家自帶的光環、時政知識和見聞以外，尤菱華就沒了籌碼，真的要獨自留下來闖蕩的話，會死得很慘。
“輪不到你來跟我說教？”
高傲的大小姐是不會聽勸的，澹臺馡回到自己的辦公位，讓機器人端了兩杯咖啡過來，一次性跟尤菱華說太多逼急了很可能就撂挑子不幹了，還不是跟尤菱華說明白的時候，提點幾句只是怕她掉了鏈子。
臧芷回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氣場不對，沒有想象的親昵，甚至連對話都沒有，只能聽到翻頁和鍵盤的敲擊聲。
機器人見臧芷進來，趕緊挪動過去：“臧總助，下午四點打卡。待處理事項8條，緊急事項3條。”
讓機器人掃了下她的臉，臧芷就先敲了敲澹臺馡辦公室的門。
這一層能毫無阻攔走到這裏的，目前也只有臧芷一人，澹臺馡停下手裏的工作，“進。”
進門之後先對着尤菱華鞠了一躬，轉向澹臺馡，打開工作的電腦，投影到澹臺馡面前的屏幕上，“小姐，定了兩個計劃，一個是在山莊，一個是郊區別墅，大概的流程和配置跟之前一樣，就是不太确定這次具體的人數。”
“三十人左右。你把名單給菱華姐姐，讓她篩一遍，然後你再篩一遍，最後發給我。”
“好的小姐。”澹臺馡不是說名單她和尤菱華确定嗎？怎麽還是等她回來之後才處理呢？
掃了一眼茶幾上放置的一大摞資料，臧芷把電腦滑動到資料庫，然後順着遞給尤菱華，“尤小姐，你看看。”
尤菱華就這樣直直看着臧芷，沒有接。
“尤小姐？”
“小芷……”
“哦，”臧芷看尤菱華欲言又止的模樣，記起來之前尤菱華跟她說的話，随即改了口，“菱華，你看看，這些名字還熟悉嗎？如果有不清楚的，你可以問我。”
“好的，謝謝小芷。”
“客氣了，尤……菱華。”
微笑回應之後臧芷又站在了澹臺馡的桌前，“小姐，下面還有事情需要我處理，可能今天會加班，您這邊有沒有需要我的地方？”
“不用，你忙你的，晚飯我自己解決，車鑰匙放在門口，待會兒下班了我帶菱華姐姐去造型室看看有沒有合适的禮服，你忙完了早點回家。”
“好的小姐。”
臧芷待在頂層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分鐘，處理了必要的辦公事項之後就到下面辦公區去安排具體工作了，上面又只剩下澹臺馡和尤菱華。
看了好幾份文件，做了不少筆記，尤菱華就起身走動休息，扭扭脖子動動腰。
澹臺馡倒是從開始工作就沒離開過辦公桌，連午飯都是在桌上解決的，除了上廁所的時間，就一直在忙着工作。
出生能覺得一個人從小的生活和教育環境，但無法決定一個人一生的走向，不是說上一輩是做生意的，下一輩也要接手自己的盤子。幾個大家族裏的人，也有去當醫生的，也有去搞音樂的，像是澹臺家，這一輩适齡的候選人也有好幾個，但有心争奪的寥寥。只要選擇了接盤，要承受的就比別的人要多好幾倍。
自己的話是不是有些重了？尤菱華在檢讨自己，也不怪尴尬澹臺馡對她也咄咄逼人，畢竟兩人說的都在理，是站在自己角度上看到的相關信息。澹臺馡很優秀，只是在對待臧芷的事情上讓她不爽快了。
“別盯着我看，好好看文件。”看到面前在晃悠的人影，澹臺馡從忙碌的工作中抽了幾秒時間，“要是真的累了旁邊有休息間，可以進去睡一會。”
“你這裏還有休息間？”偌大的整層，本來使用率就不高，搞個休息間，很難不讓人想歪。Alpha……Omega……
澹臺馡自然會想到尤菱華隐藏的疑問，不置可否，“你進去聞聞看不就知道了？”
“聞你個大頭鬼！”尤菱華又踱步了幾下，回到沙發上繼續看文件。
機器人到了時間又自覺響起來，澹臺馡還是跟之前一樣，到點就開始收拾東西，就跟這個公司不是她家的一樣，只是個小職工，不講人生理想不談努力奮鬥，拿多少錢幹多少活，到點就下班走人。
尤菱華到澹臺集團都是直達頂層，從來沒跟下面的人交流過，但是小馡總身邊多了個新面孔，還是Omega，難免會有閑言碎語。
去到人事部查看新秘書培訓進度的臧芷待了十多分鐘，培訓專員就看了她七八回，抽查差不多了，臧芷把人拉到一邊讨論抽查考核的分值占比，敲定之後看臧芷準備離開，培訓專員終于忍不住問：“臧總助，小馡總還需要新秘書嗎？”
人事部最新入職的就只有這三個Omega，能不能給澹臺馡輸入一個合格的秘書，這關乎培訓專員自己的考核指标，小馡總身邊不是有了個新的Omega，整天都在頂樓，一起跟上下班，還需要她培訓的這幾個候選人嗎？
臧芷目光一沉：“你是不想幹了？”
“不敢。”臧總助的眼神變得尤為滲人，吓得培訓專員往後挪了一寸。
“別讓我聽到第二次，否則你自己去給自己辦理離職手續吧。”
到公司的時間就挺晚了，之前幾天不在達勒市，停了幾個需要碰面的工作進度，臧芷都排到了今天，想給澹臺馡和尤菱華保留她們的二人空間，沒想人家晚上還要出去約會，也好，只要不讓她去插足當第三者電燈泡就行。
從人事部離開，轉到市場部，按照之前拟定好的時間，以此跟好幾個項目的核心人員開了幾個短會，還跟法務檢查了标書，宣告一天工作結束的時候都已經快十點。
關上出租車的門，平視就能看到家裏少有的燈火通明，臧芷真怕進門會見到不可描述的場景。澹臺馡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不會開這麽多燈。要麽是在書房辦公，要麽是在房間準備休息，哪會把一樓廳裏的燈開着。
不過澹臺馡這幾天都跟她有過歡愉，應該會對歡愉事沒這麽大需求……吧？
如果是別的Omega，臧芷不會想這麽多，因為澹臺馡是不會把那些Omega帶回家裏來的，可尤菱華回來，就不一定了。
輕輕開了門，沒聞到有薰衣草信息素。安下心低頭換鞋的時候聽到有腳步聲走過來，“怎麽這麽晚？”
“對不起小姐，之前在浮島落下了一些工作，今天都一并處理了，所以晚了些。”
“嗯，辛苦，去洗漱了睡覺吧。”澹臺馡已經換好了睡衣。她洗澡出來還沒見臧芷的身影，才下來等着的。
真真切切聞到蓮花味的信息素，踏實了。
尤菱華的話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的她和臧芷的關系，可是在指責她的同時也忽略了一點。
她。
澹臺馡。
從小到大，身邊也只有臧芷一人。
怎麽不公平。
作者有話要說：
小馡總：人家早就說了嘛！流水的小秘書，雷打不動的臧總助……
說一下視角問題，這篇文原本打算是主攻的，也就是小馡總視角，但如果只單線寫小馡總的話，估計會被罵得更慘，前後差得很大，而且劇情段和各個人物形象無法補充（白話就是我文筆差，hold不住，寫不出來，還玻璃心不想被罵……）
現在更多的是第三視角，也就是不明。如果是因為想看主攻進來的小可愛，抱歉。文章在榜，改不了屬性，之後會調整的。鞠躬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