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花雨下

自從在太醫院醒過來,她便再也沒有見過拓跋濬,而回來晖陟殿後,所有宮女同樣對自己三緘其口,問李苒,李苒也支支吾吾說不知道,這就更加增加了她的擔憂。

私放受審罪犯并不是小的罪過,即使是皇子皇孫也并不能例外!尤其還是太武帝拓跋焘治下的法制,更是嚴苛到了頂點!

趁着身子好了些,馮樂兒開始慢慢下地走動,寬大的衣衫內,結痂待好的傷疤隐隐做癢,她的手忍不住去撓,卻還是咬咬牙忍住了!

那不是普通的傷,而是鞭痕,如果養護不得到,那可是要留下一身的彎彎繞繞的疤痕的……

如此一想,她伸出的手又放了下去,強忍着身上的難受,緩緩往院子裏走去。

外面正值五月初,滿園的海棠樹開得甚好,她緩緩走到一樹的海棠花下,一陣風吹來,海棠花悉悉率率的往下掉,一時,竟成了花雨。

她笑着緩緩擡起手,接住幾片潔白的海棠,輕輕湊到鼻息間,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樹枝的味道。她笑了,忘了海棠并沒有香氣,自己怎麽這麽傻……

不遠處,拓跋濬風塵仆仆地回來,身上的鐵甲還沒有卸,臉上還粘着些許的泥點,他怔怔看着海棠樹下,花雨中的人兒,宛若仙人下凡,美若天人。

“拓跋濬?”馮樂兒一出口,方才發現自己竟然失言了,竟然直呼嫡皇孫的名諱!

話一出口,她馬上面容失色,急忙跪下,糾正道:“不,是拜見嫡皇孫殿下!”

拓跋濬本來因着她喊出的那句拓跋濬而欣喜若狂,卻不想下一秒就直墜冰底。

他的臉色變了變,沉着目道:“起來吧!你不應該卧床休息嗎?怎麽出來了?”

馮樂兒緩緩站起,臉上一陣羞澀,道:“奴婢身上傷口結痂了,躺在床上甚是難受,故而……出來透透風……”

她怎地好意思說是身上奇癢難耐,又不能撓,只好借着清風來舒緩一下。

拓跋濬的眼落在她含羞的臉上,又是一滞,接着呼吸不穩道:“也罷,你好好觀賞美景吧!”說着,就要往自己的寝宮方向去。

這時馮樂兒才注意到拓跋濬身上的鐵甲,還有他一身的泥濘,臉上的疲憊。她心底一驚,馬上叫住拓跋濬道:“哎!殿下!您……”

拓跋濬轉身,面色陰沉沉。

馮樂兒一看拓跋濬臉色不佳,便也聲音更低了些,問:“您這些日子去了哪裏?為何這身打扮,這樣疲憊?”

拓跋濬喉間微動,眼看了看她被風吹起的寬大的衣衫,聲音幹澀道:“外面風大,快回去吧。”說完,一扭身再也沒有回頭的離開。

馮樂兒看着拓跋濬疲憊的身影,一蹙眉,扭身便去了李苒的廚房。

李苒正在蒸花糕,一看馮樂兒進來,便笑着道:“再等一會兒,我做好後給你拿過去一個!”

馮樂兒卻并不答話,只是悶頭做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生悶氣。

“怎麽了,樂兒?是誰又欺負你了嘛?”李苒一邊擦着手一邊走過來,問。

馮樂兒蹙了蹙眉,沒好氣道:“你還真是夠姐妹啊!出了這麽大的事,竟然不告訴我?”

李苒撓了撓頭:“什麽事啊?你說的哪件?”

“當然是嫡皇孫殿下啊!李苒,我都看見了,你還不準備跟我說實話嘛?”馮樂兒故作氣得要命的樣子。

李苒只當是馮樂兒已經知道了,只好讪笑着道:“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殿下不讓我告訴你啊!皇上當時一氣之下把殿下貶到軍營裏當一名普通的士兵,吃住都與士兵無異,平日裏還要與士兵們一起操練,你想啊,殿下的身體雖然近幾年好了許多,可是身上一直有病根,三天兩頭的發燒。這不,前兩天還是我拿一些藥跟吃的和德寶一起送到了軍營的呢!”

“他被貶到軍營裏了?”馮樂兒叫出聲。

“啊?你不是知道嗎?”李苒一聽她的語氣表情,頓時知道自己又被她騙了,頓時氣得咬牙切齒,有時候她怪自己太笨,又有時候覺得是馮樂兒太聰明了!

馮樂兒一路跑到拓跋濬的寝宮,宮內外無人,她便直接闖了進去!

結果正撞上拓跋濬脫下身上的上衣,露出麥色結實的身體。她面色一赧,急忙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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