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占蔔
劉澤終于迎來了他的十八歲生日。
一大早打開手機,就收到了好幾條生日祝福,其實都是昨晚零點之後發來的消息,只不過那時候劉澤正忙着幹“正事”,根本就沒空留意手機消息。
現在的劉澤不比以前,給他發了生日祝福的,其實也沒有幾個人,無非就是萬映潔,文聘羽,姜朝陽,再加上一個杜夢......一只手就能數的過來,但假如是放在以往,那肯定是遠遠不止這麽些的。
去年他爸爸給他包下整個A市最好的酒店,整整一層的大廳給他辦生日宴,這場生日宴當時甚至還小小的上了報紙的一個版面,可見多麽氣派,熱鬧,有排場。而今年,他卻淪落到了要去同學家蹭飯吃,并且還是沾了跟他同一天生日的便宜上......
今時不比往日啊,牆倒衆人推呀。
劉澤剛起來洗漱完,就接到了文聘羽的電話。
“喂?起來沒啊?準備好出門了嗎?十點學校門口見,別忘了哦?”文聘羽叽叽喳喳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來,劉澤本就因為剛起床而有些迷糊的腦袋,被他吵的更迷糊了。
“你能不能不要連着問這麽多問題......”劉澤揉揉太陽穴,看了眼時間,距離十點還有些時間,難道是怕自己臨時反悔不去了麽?
“哦,那一個個來,你起來沒啊?”
“......”劉澤忍住挂掉電話的沖動,說道:“十點學校門口見,你帶我去你家,我記得的,會準時到的”
“哦哦哦,好的好的,那到時候見啦!”
挂了電話,劉澤又躺回了床上,他呆呆的看着頭頂上的天花板,不知道現在的李朔在做什麽呢?
劉澤心也是夠大,經歷了一番心驚膽戰,緊張慌亂,昨晚從李朔那裏回來時,內心竟然意外的平靜,甚至躺到床上後,非常快速的便進入了夢鄉。
直到現在,劉澤還感覺自己在做夢一樣。
他擡起手,看着手上系着的那半根紅繩,才确定昨晚的那一切都不是做夢,他真的跟李朔表白了。
心中一動,他擡起另一只手,試着扯了下,那紅繩便很輕易的被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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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戴上嘛,劉澤無奈的笑了起來。
祁靈君說過,如果兩個人都戴上,那這手繩便會一直固定在兩人身上,互相鎖住對方的命格,再也取不下來。
也就是說,如果哪天,劉澤的這根手繩取不下來,就代表着李朔也戴上了。
劉澤重重的敲了自己腦袋兩下,你清醒一點!昨天才剛剛邁出第一步,機會還在後面!
十點,劉澤準時出現在了學校門口,文聘羽早就等在了那裏,看見他使勁的揮手,生怕劉澤看不到他。
“行了,別揮了,我又不是瞎子看不到你”他都要走到文聘羽面前了,對方還在揮手,看着太蠢了。
“生日快樂啊!”文聘羽心情看上去很好,臉上笑意滿滿的,跟前幾天簡直判若兩人,也不知道是有什麽高興事。
“你也生日快樂啊”見他這麽開心,同是過生日的劉澤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昨天李朔的那句“生日快樂”仿佛還在耳邊,每說一次,他心裏就仿佛被一根小針刺了一下的難受。
“有什麽天大的好事了麽?高興成這樣”劉澤實在是受不了對方臉上燦爛的笑容,問道。
文聘羽神秘一笑,說道:“先走,我媽還在家裏等着我們去吃飯呢,邊走邊說”說着就急乎乎的拉着劉澤往前走,還真是趕着回去吃飯呢。
“嗨呀,其實也沒什麽,之前不是也和你說過,我跟夢姐姐的事嗎”文聘羽扭扭捏捏的開了口,看樣子還有點不好意思。
“哦?怎麽”劉澤頓時來了興趣。
“今天早上我媽就已經給我算過啦,你猜怎麽着?”
劉澤光看文聘羽這都要溢出來的笑容,就能猜到,肯定是算出來了個好結果,便說道:“我猜你有辦法改變夢姐姐天煞孤星的命格了?”
“有點不一樣,但是也八九不離十吧”
“怎麽說?”
“所以我之前就說了,我們是天生一對的嘛!”文聘羽得意洋洋,仿佛這話不是對着劉澤,而是要對着全世界說的。
劉澤受不了的對着他翻了個白眼。
“我媽媽給我算好了,夢姐姐的天煞孤星命格,和我的剛好相合,也就是說,她會給身邊和他有關系的人帶來厄運的命格,不會影響到我!”
“那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啊”劉澤見他高興的樣子,終也是發自內心的替他高興,他能看出來杜夢也對他有意,如果一個人注定要因為自己會傷害到自己親近的人而獨活一生,那未免也太不公了。
“你跟夢姐姐說了麽?”劉澤問道。
“說了,我給她發了消息,嘿嘿”文聘羽答道,“本來想當面過去的,這不是你要來嗎,晚點在去找她”
怎麽,自己到還變成拖了這位朋友談戀愛的後腿的人了哦?劉澤開玩笑道:“要不我現在回去?你現在去找她也可以的”
“說什麽呢,我們不是說好的嘛!”
兩人就這麽有的沒的聊了一路,沒一會便走到了文聘羽的家裏,沒想到他家離學校比自己住的地方還要近多了。
剛一進門,劉澤就聞到了濃郁的飯菜香味,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進門就聞到飯菜香味的經歷了。現在他每天晚上打完工到家都接近深夜,小區裏很安靜,樓道裏也很安靜,房間裏更加安靜,每天回去打開門迎接他的,只有黑暗和寂靜,連一個等他回家的人都沒有,更別說飯菜的香味了。
“好香啊”劉澤忍不住說道。
“哈哈,那可不,我媽媽的手藝那可是真的絕了”文聘羽給兩人換好鞋,便領着劉澤進到客廳,喊道:“媽,我們回來啦!”
客廳的餐桌上已經擺上了好幾個燒好的菜,還在微微冒着熱氣,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樣子。
文聘羽的媽媽聽到聲音,從廚房走出來,劉澤只覺得眼前一亮,好漂亮的阿姨!
“來了啊,先坐,一會就能開飯了”
“阿姨好”劉澤沒想到文聘羽的媽媽竟然看上去這麽年輕漂亮,兩人站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姐弟。
“你好,劉澤同學是吧?我叫陸雅,是文聘羽的媽媽,我家這個不争氣的,平時在學校多虧有你帶着了”陸雅笑着對劉澤說道,她細細的看了他好一會,似是越看越滿意。
她說的劉澤都不好意思了起來:“其實我也沒有......”
“沒有什麽?給他抄作業麽?”陸雅這話一出,劉澤和文聘羽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特別是文聘羽,心虛不已。
“好了,不逗你們了,先坐吧,小劉別客氣,就把這當自己家哈”說完,陸雅便又回到了廚房裏忙活。兩人同時松了口氣。
“你媽媽有點厲害啊”劉澤小聲對文聘羽說道。
“是吧,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如果考試成績不滿意,真的會很慘......”
劉澤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你媽媽看上去好年輕啊,還漂亮”他說着,上下打量了文聘羽一圈,疑惑道:“你怎麽沒繼承到這麽高的顏值啊?”
文聘羽沒好氣的回道:“是啊,怪我不争氣外貌遺傳到的都是我爸的”
“你爸呢?”劉澤疑惑,好像從來沒聽他提起過,這家裏似乎也只有他媽媽一個人,沒見到其他人。
“我爸去世的早,我媽把我帶大的啦”文聘羽淡淡的說道。
“不好意思啊......”沒想到一下勾起了別人不好的回憶,劉澤瞬間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沒關系,那時候我都還沒出生,所以其實沒什麽感覺的”文聘羽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
劉澤愣住,想起了自己的媽媽,“好巧,我媽媽也是生完我去世的,不過我從來沒見過她長什麽樣”
文聘羽苦笑着看了他一眼,說道:“咱倆還真是有緣,同一天生日到算了,還一個從小沒了爸一個從小沒了媽......”
“是啊”劉澤也苦笑,這還真是巧到一塊兒去了。
“好了,開飯吧”陸雅端着最後的菜出來時,就看到兩人無精打采的坐着,也不知道是搞什麽名堂。“怎麽了這是,愁眉苦臉的,這麽嫌棄我做的菜啊?”
“不是不是,就是太餓了”劉澤趕緊搖頭否認,把剛剛有些傷感的情緒抛在腦後,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餓了等會就多吃點”陸雅滿意的笑了笑,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自己也坐了下來,說道:“開吃吧兩個小壽星”
劉澤許久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家常菜,只覺得胃口大開,連從小到大他都不喜歡吃的米飯仿佛都變得無比美味,吃的停不下來。陸雅見他吃的這麽開心,臉上也笑容不斷,一直給他夾菜,看得文聘羽心裏酸酸的,直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劉澤才是。
陸雅當然沒有忘記她這個正兒八經的兒子,在給劉澤夾菜的間隙,偶爾也給他夾了一筷子,文聘羽這才眉笑顏開。
沒一會,一桌子菜便被吃的精光。劉澤不好意思的看着桌上空空的飯碗,好像自己只顧着吃,來人家做客,也吃的太多了點......
陸雅看着桌上的空碗,倒是很開心。
“阿羽,去書房把我的占蔔符拿出來準備好等我,小劉你也先跟他去一起等着,我洗完碗就過來”
看來是要準備給劉澤看命格了。
劉澤好奇極了,他還是第一次接觸占蔔,算命這種在他看來非常玄乎的事。陸雅剛剛說書房的時候,劉澤滿腦子都是那種貼滿符咒,牆上也畫滿了奇奇怪怪的陣法的畫面。進來一看,才發現簡單的有些過分。
說是書房,卻只有一張書桌和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書櫃,牆上地上都幹幹淨淨,沒有劉澤想象中的符咒和陣法,甚至連書櫃裏都只稀稀落落的放着幾本書,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那麽回事。
文聘羽走到書櫃前,打開底下的櫃門,劉澤這才看到裏面一疊疊的塞滿了各種白色的紙,他記得這些紙,都是之前文聘羽在他面前用過的符紙。
“你先找地方坐吧,占蔔符放哪兒的來着?”文聘羽聲音悶悶的傳來,頭還埋在櫃門裏面。
劉澤也不客氣,坐到了書桌前唯一的一張椅子上。這是他才發現,這桌上密密麻麻繪制了他看不懂的各種圖案,看上去應該是某種陣法的模樣。
陸雅走了進來,見文聘羽還鑽在櫃子裏找着東西,眉毛一挑,正要開口,那邊文聘羽終于邊說着“找到了”邊站了起來。
“找個東西也要找半天”陸雅沒好氣的說道。
文聘羽委屈的說道:“誰讓它們都張一樣嘛”
陸雅懶得理他,徑直走到劉澤面前坐下。她對着劉澤笑了笑,說道:“不用緊張,命格占蔔很快的,你什麽都不用做,就好好坐在那裏就好”
劉澤點點頭,心想着不緊張才怪......
只見陸雅将占蔔符放在桌上,排出了一個奇怪的樣子,劉澤也看不出什麽名堂。她拿起其中一張空白的紙,伸到了劉澤額頭前......
突然,那張紙在接觸到劉澤的額頭時,驀的燃燒了起來,劉澤下意識的向後躲,陸雅的動作也很快,瞬間就将那燃燒的紙拿離了劉澤的額頭。
那張紙很快就燒盡,灰燼落在桌上放着的占蔔符上,劉澤看了出來,那灰燼組成的模樣竟然是一個有規律的圖形。
陸雅看到那個圖形,似乎是愣了一下,她疑惑的擡起頭,看着劉澤。
劉澤被她看的背後發毛,但也不敢開口問什麽。看了好一會,她才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另一張符紙。
劉澤清楚的看到,陸雅在看見那張符紙內容的一瞬間,表情突變。
陸雅不可置信的看着手裏的符紙,喃喃說道:“怎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