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正在她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拿着扇子毫無形象的狂扇時,她的房門毫無預兆的被人推開了,毫無形象的顧綿登時就被驚得轉過頭去,和門外風度翩翩的太子殿下對視了。

空氣凝滞了一瞬。

顧綿保持着轉頭的姿勢怔愣了片刻,就見裴承安已經飛快地關上了門。

門外他的聲音傳來:“把你的衣服整理好。”

顧綿低下頭才發現方才扇扇子的時候撐在椅背上休息胸前的領子已經被微微蹭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

顧綿臉色瞬間就紅了,一雙眼睛不知道該看哪。

她快速的把衣服整理好,深呼吸了幾口氣,才沖着門外道:“好了。”

當裴承安走進來時,顧綿眼尖的發現太子殿下的耳朵果然又紅了。

她偷偷調出了系統畫面,瞄了一眼上面的心跳值和心情值,心情值倒是還算正常,但是那心跳值竟然升到了歷史新高。

她疑惑的看了看裴承安神态自若的模樣,怎麽看也不像是心跳已經飙到了一百二的人。

裴承安矜持的咳了一聲才開口問道:“為何你近日總是躲着本宮?”

不等顧綿狡辯,他又道:“身為本宮的伴讀卻天天往芙蓉院裏跑,你是覺得父皇的聖旨下錯了人,想去給聞致當伴讀嗎?”

裴承安的嗓音微啞,他本就比顧綿要高上許多,此時站在她的面前這麽斜斜的向她傾過來,顧綿就被輕而易舉的籠罩在他的身影裏。

顧綿擡頭看着他,幾日不見裴承安好像是瘦了些,她抿了抿唇,十分心虛:“我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離他遠一些,本宮從小和他一同長大,比你更了解他是什麽人,他絕沒有你看到的那麽簡單。”裴承安緩和了語氣。

“他再不簡單也比你簡單多了。”顧綿小聲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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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安定定的垂眸看着她,往前走了一步:“本宮不簡單?顧綿,你為何問都不問本宮,就給本宮定了罪?”

顧綿被他的動作逼得不自覺的往後退去。

裴承安又緊随而上。

一步步将她逼到了牆邊。

他目光中似乎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本宮若是承諾今生都只有你一人,你是不是可以給本宮一個機會?”

“嗯?什……什麽機會?”

裴承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一個可以和聞致公平競争的機會。”

她的心跳頓時漏了兩拍。

一個可以和聞致公平競争的機會?

……

随風來尋裴承安時才發現他的不對勁。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站在那出神的太子殿下疑惑道:“殿下你這是……和顧大小姐吵架了?”

裴承安想着方才小姑娘忽然害羞,落荒而逃的樣子搖了搖頭:“你來這做什麽?”

随風立即想起了他的正事,他面色一肅:“殿下,暗衛來報齊王有動作了。”

--

禦花園中。

池中的荷花開得正好,顧綿漫不經心的将手中的魚食撒下去,引得池中的魚兒争相追逐搶食,水中激起了片片水花。

“小姐,太子殿下方才和您說什麽了?您怎麽魂不守舍的。”小桃看着自家小姐趴在欄杆上似有心事的樣子好奇道。

顧綿想起方才裴承安的話,和萦繞在鼻尖的安神香氣味,難得的臉紅了一下,含糊道:“沒什麽,不過就是說了些尋常的閑話。”

小桃似懂非懂。

前幾天顧綿天天往聞致那兒跑的時候覺得兩個人目标太大就沒帶着小桃,因此在小桃的心裏太子殿下就是和她們家小姐最最般配的人了,小姐也只和太子殿下關系匪淺。

她開心道:“小姐,太子殿下待你可真好,一有空就來看你。”

小桃是真的覺得太子殿下對她家小姐很好,一有空就跑來找她家小姐說悄悄話,處處維護小姐,大事小事一并包辦,小桃都覺得小姐身邊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

顧綿彈了她的腦袋一下:“你這丫頭,心都偏到他那兒去了,你到底是誰家的丫鬟?”

小桃笑着躲開:“小姐,奴婢說的是真的。太子殿下從來不立規矩,待人和善,小姐在東宮裏也不必拘着自己的性子,一日三餐都是殿下特意交代了小廚房按照您的口味做的,就連去給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請安這種事太子殿下都幫您免了。”

“請安?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太子殿下吩咐奴婢不用特意告訴小姐,就連書房重地太子殿下也讓你随意進出,依奴婢看,太子殿下待您是真心好。”

自家小姐是個不管事的性子,到現在也沒發現太子殿下待她的好,小桃覺得自己應該要承擔起這個責任,好好的幫太子殿下撮合一下才是。

竟然還有這些事,顧綿将手中的魚食盡數抛下,池子中的魚兒立刻就沸騰了起來。

她拍了拍手上的殘渣:“小桃,我們回宮去。”

回了東宮才發現裴承安已經出去了,她想了想讓小桃将紙筆備好開始作畫。

先前聽裴心心說他的生辰快到了,不如就畫一幅畫送給他吧。

顧綿鋪開畫紙,思索了片刻就落了筆。

……

夜色漸濃的時候裴承安才風塵仆仆的帶着随風回來。

顧綿聽到隔壁門開的動靜,探出頭去,隐約見得人影攢動,她屋子裏的燈早就熄了,随風他們回來也未曾打着燈籠。

她将窗戶支開了一條小縫,只見東宮巡衛人人都擡着一口箱子,同上回和裴心心在一起時看到的景象別無二致。

這箱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這些人怎麽神神秘秘的?

顧綿敏銳的嗅到了一絲風雨欲來的意味。

她皺了皺眉,看到随風對他們吩咐了幾句,就和裴承安進了屋子。

這房子的隔音極好,顧綿趴在牆上也聽不到屋裏的對話。

她跳下床尋了張紙做了一個簡易的紙杯子扣在牆上,果然能夠聽到一些了。

只聽那邊斷斷續續提到了幾個關鍵詞,齊王,羽箭,被截。

齊王?又是齊王。

--

東宮正殿中。

裴承安坐在上首看着箱子裏排列整齊泛着黑色幽光的箭羽目光中似有怒意:“讓銘一去查清楚消息是誰走漏出去的。”

前些日子父皇在朝堂上提了一句要改善軍中所用羽箭的箭頭,他命人打造了幾批樣品送去軍中實驗,沒想到那些樣品剛從送出去沒多久就被齊王的人截走了。

他指尖落在桌上很有節奏的敲了幾下又向随風道:“你去查查樣品送來東宮那天都有誰知道,凡是可疑人員一律抓起來,等候處置。”

“是。”

顧綿在床上捂着胸口坐直了身體,樣品?就是那些箱子嗎?

她記起那天箱子送來東宮的時候。

……

“你沒看到裴承安最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謀劃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說不定就是準備來打擊報複。”

裴心心疑惑道:“有嗎?”

“看看。”她指着窗外。

一隊隊的侍衛正頻繁的在正殿中進進出出,手上還拿着一箱箱神秘物體,箱子是木制的,數量極多。

……

顧綿窒息了,這事應該和裴心心那個傻丫頭沒有關系吧?

她得趕在她被抓之前問清楚才是。

隔壁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她飛快地從床上爬起來,穿好鞋襪,輕手輕腳的開了門。

看着四下無人剛要開溜就聽到隔壁屋門咚的一聲打開了,她和剛出來的随風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顧綿懊惱的想道:失策了,應該等他們走了再行動的。

“顧大小姐。”随風向她行了一禮。

屋中裴承安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他的目光中還帶着一絲方才的怒意,整個人透着一股冰冷嚴肅的氣息,看到是顧綿在這的時候,表情才刻意的緩了緩:“怎麽這麽晚還不睡覺,跑出來做什麽?”

顧綿皺眉沉思了一秒,她着實是沒有理由半夜三更跑出來溜達,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沒有理由也要編一個理由出來。

不然以裴承安的敏銳和細心若是發現了她偷聽了他們的談話還企圖偷偷報信的話,她大概率要和裴心心一起蹲牢房了。

她迅速的理清了思路,張口就開始瞎編:“我……那個,這不是夏天了嗎,房間裏太悶了,我就想着把門打開,穿堂風透透氣。”

裴承安沉吟片刻質疑道:“你這衣着倒是整齊。”

“啊!這不是開門開窗,萬一讓人看見多不好,有損形象。”為了避免裴承安再次問出什麽致命問題,她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更何況隔壁住的某個人前幾天還跟我表……”白。話沒說完就被裴承安打斷了。

“好了。”太子殿下果然臉皮薄,受不了她在這大肆傳播他表白的事情:“雖說是夏天,晚上開門開窗還是容易着涼,睡覺的時候記得關上。”

“好嘞,沒問題,你先忙吧,不打擾你了。”顧綿幹脆利落的答應了,随後連忙退回到屋裏,把屋門一關。

這次她長了記性,把耳朵貼在門縫上聽到随風告辭,裴承安關門後,才拍了拍胸脯,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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