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進一步計劃
蘇琴第二天起來發現山莊中的守衛變少了,她好奇地問了一個守衛。聽說是鬼人笑無情到了,所以很多人前往大堂看守了。
這才不到兩天鬼人就到了?這是直接騎着馬過來的嗎?
蘇琴其實也很好奇鬼人的模樣,但是又有點害怕被鬼人看出來。
一個月前,她和傅彥在皇宮時可是和鬼人正面見過,她雖然輕功不錯但是內力和這種江湖老前輩比起來還是差了點。
萬一鬼人從她呼吸吐納中察覺她會武功豈不是糟了。
蘇琴絕對不會去湊熱鬧,在鬼人查案的這段時間她還是老實點吧。
複仇是大事,也不能貿然送命。
于是,無所事事的蘇琴跑到了楚姚曲那裏荒度時光。
一進飛檐閣,就看到楚姚曲的丫鬟在整理着東西,還有不少特産都放在了包裹裏。
蘇琴走上前問:“這是要做什麽?”
丫鬟擡起頭看到是小少爺,立刻站起來欠身道:“小少爺,這是在給大小姐準備回去的行李。”
“回去?回哪裏?”蘇琴不解地眨眨眼。
這剛到才第三天呢,怎麽就準備回去了?不是一個月嗎?
丫鬟:“小少爺,大小姐和宣王訂了婚,過幾天就要回去準備婚禮了,說不定等小少爺回來的時候就能參加婚禮。”
蘇琴一呆,這才想起這兩天頭疼的事情。
她驚訝的問道:“這麽急嗎?好不容易出來玩,不好好休息一下以後說不定就沒有機會了。”
丫鬟站着原地,沒有答話。
蘇琴原地轉了一圈,便急沖沖地往外跑。
吓得丫鬟急着喊:“小少爺,小心點,你的腿!”
蘇琴這時真的恨透了這個腿,她以前怎麽這麽想不開假扮成瘸子?!
“爺爺!大姐的婚禮為什麽要這麽着急?”蘇琴推開楚丞相的房間,她甚至沒有看清楚裏面的情況就喊了出來。
房間裏的人轉頭看向她。
蘇琴一愣:“大姐、大哥還有……宣王殿下。”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個字甚至都沒人聽到。
宣王笑着點了點頭,他說:“這位就是楚琹了吧,我經常聽北虞說到你。”
蘇琴乖乖點點頭。
楚邱宇走上前拉住蘇琴,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轉頭對宣王說:“宣王殿下,讓你見笑了,小弟一直很害羞。”
宣王輕笑道:“剛才進來那一嗓子聽起來倒是挺有活力。”
楚丞相寵溺地摸着胡子。
楚姚曲捂着嘴笑道:“他就在家人面前敢這樣,平時和郡主說話都小得很。”
“那以後咱們也是家人了,小弟倒不是不用拘束了。”宣王順着楚姚曲的話,說。
楚姚曲因此紅了臉,微微低頭,嘴角的笑容倒是表達了她的歡喜。
蘇琴躲在楚邱宇身後,眨着眼盯着大姐的表情。
不對啊,她為啥怎麽開心?是我理解錯了嗎?
“王爺,關于婚禮的具體安排,老臣會寫好折子送到府上。”楚丞相轉開話題,将衆人的目光重新吸引過去。
宣王點頭道:“有勞丞相了,這個婚事父皇比較急,準備起來難免會有疏忽,有丞相幫忙的确讓我送了一口氣。只是……”宣王轉頭看向楚姚曲,嘆道,“恐怕不能給姚曲一個完美的婚禮了。”
楚姚曲搖頭,頭上的步搖微微晃動:“我不在意這些的,王爺。”
宣王歉意地笑了笑。
蘇琴一會兒看看楚姚曲,一會兒看看宣王,一時覺得他們兩個看起來的确般配。
楚姚曲畢竟是丞相的孫女,地位不低,未來的夫婿選擇範圍很小。如果這位宣王真如傳聞那般平易近人,當真就是皇城最佳夫婿了。
忽然,蘇琴意識到自己是不是低嫁了——傅彥是宣王的手下,她嫁給了姐夫的下屬?
她皺着眉低頭思考着,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已經看着她了。
“阿琹可是還有什麽問題?”楚姚曲開口問道。
蘇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情不太好,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我就是……”
四人疑惑地盯着她。
蘇琴咽了咽口水,輕聲問道:“大姐,我就是想問問,這個婚約是你自己……”
楚姚曲笑了,她終于知道小弟在擔心什麽了。
擔心她是不是被逼的。
擔心她會不會被欺負。
楚姚曲笑道:“嗯,這個婚約是我求的陛下,而且……”她擡頭看向宣王,宣王也回望着她,“這也是王爺的意思。”
一股暖風吹入飛檐閣,吹亂了楚姚曲的長發。
宣王伸手輕輕地幫她理了理亂發。
蘇琴放下心了,原來他們早已暗許,只是這個剛巧碰到了這種事情。
如果不是太子為難,也許過段時間宣王會親自上門迎娶楚姚曲。可最終從兩情相悅變成了如今的賜婚。
賜婚雖說不是壞事,但在外人的面前這場婚姻沒了愛,只剩下利益。
算了。
蘇琴勾起嘴角笑了笑,只要大姐開心就好了。
不過話說回來,大姐總是去上清侯府原來不是去找北虞郡主的啊,而是那裏有時可以見到宣王。
“你很開心?”傅彥站在屋頂問道。
坐在臺階上的蘇琴難得晃起了腳丫子,她知道在傅彥附近是沒有其他人過來的,很自然的放下了僞裝。
“開心啊,我大姐最終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當然開心啊。”蘇琴一邊吃着傅彥送來的糕點,一邊說。
傅彥沉默了一會兒,說:“原來你昨天不開心是擔心這個。”
蘇琴疑惑了一下,她擡起頭:“你昨天來陪我玩是因為我不開心?”
“剛好我很閑罷了。”傅彥說。
嘴硬。
蘇琴心裏冒出這兩個字,但是心中的喜悅又上升了不少。
“對了,你是六皇子的屬下,應該很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吧,說來聽聽呗。”蘇琴說。
傅彥歪了歪腦袋,在想自己是做了什麽讓她産生了這個錯覺。
“傅彥?”
“你又想聽故事?”傅彥問。
“剛好我很閑。”蘇琴拿出原話堵了回去。
傅彥笑了笑,說:“六皇子可沒什麽故事說。普通的父皇、普通的母後、全家健全。沒有特殊的愛情友情,這輩子也就遇到了你姐姐,真的很普通。”
蘇琴抽了抽嘴角:“生在皇室也能是普通?到底什麽不普通?”
“生在皇室普通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傅彥的聲音很沉,似乎聽不出任何感情波動,“至少不像我們這樣,漂浮不定,如同浮萍。”
蘇琴舔了舔指尖的糕粉,說:“你可不是浮萍,至少你還拉上我不是,我身上的血仇這麽沉,肯定會把你拉下水。”
“是夠沉的。”傅彥看看蘇琴回道,“看來我要努力放上浮才行。”
蘇琴皺了皺眉頭,嘀咕着:“我怎麽覺得你說的沉和我的沉不一樣?”
傅彥聽到後輕笑了一聲。
蘇琴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對了,鬼人現在是什麽情況?”
“太子親自貶低了我一番,現在輪不到我插手。”
“那我們的事怎麽辦?”蘇琴皺着眉,滿臉擔憂。
傅彥從樓頂上跳了下來,拿走盒子裏的一塊糕點,咬了一口:“雖然明面上做不了什麽,但是有件事麻煩你。”
蘇琴擡頭問道:“什麽事?”
“去監視冬月。”傅彥低頭說,“在鬼人笑無情的眼皮底下監視冬月,敢不敢做?”
蘇琴眯了眯眼,笑道:“怎麽不敢?我又不是他徒弟,我的輕功可不僅僅是纖花影術。你的東西被他搶回去了,但是想抓我還差了點。”
微光透過雲層,散在蘇琴的瞳孔中,好像整個夏天的暖意聚集其中,自信的烈火慢慢燃燒着。
傅彥勾了勾嘴角:“就等你這句話了。”
“等等,我去監視,你做什麽?”蘇琴覺得傅彥的計劃肯定不止她這一環,後面的安排她也要聽。
傅彥:“我是密探自然去打聽消息,你不好奇我從太子那裏拿走了什麽嗎?”
蘇琴歪着頭,疑惑地眨着眼。
金檐閣中,鬼人笑無情坐在側位上,他穿着灰色大氅,上面刺有鬼影圖案的繡紋,白發披肩,面色深沉。
太子坐在鬼人的對面,他此時已經被鬼人身上的煞氣吓得全身冒出冷汗。
這是一種和皇帝君耀身上的正氣完全不同性質的威壓。
皇帝給人的感覺是威嚴和無法違逆。
鬼人卻深深地帶着死亡的威脅和絕對的殺氣。
不愧是纖花舟背後的人物,能教出讓江湖朝廷都聞風喪膽的刺客組織怎會是平凡之輩。
皇帝舉起手中的觥,添滿了美酒:“笑兄,這次還是有勞你了,還請不要怪罪丞相。此案若是解了,朕感激不盡。”
笑無情對着皇帝說:“陛下,草民不喝酒。”
“對對,我差點忘了。”皇帝毫不在意笑無情的失禮,笑着說,“給笑兄倒上茶水。”
侍女上了熱茶,倒滿了茶杯。
笑無情端起茶杯說:“陛下,纖花舟已滅,草民來此只是為了看看是誰冒充了草民的徒弟。對于破案一事,恐怕還需要專職的人做。”
皇帝:“無事,只要笑兄能提供線索,便是最大的幫助了。”
笑無情勾了勾嘴角,默默地喝下了全部的茶水,然後擡頭掃視了一下太子,只見太子吓得一抖。
他又倒滿了茶,對着太子說道:“福安的侄子倒是和年輕時的福安有幾分相像,不過這氣勢還是和陛下一樣。”
皇帝哈哈大笑,說道:“是啊,當年福安候可是皇城有名的美男子,太子倒是将這一優點發揚光大了。”
太子唯恐不安,作揖道:“還是父皇英姿不減,兒臣還需要向父皇學習。”
皇帝點點頭,甚是滿意。別的不說,太子讨好人的水平還是不錯的。
笑無情看着這父子倆,心中不禁冷笑了一下,他喝着熱茶卻覺得這裏冷得要命。
皇帝是否放縱就是對一個兒子的重視程度,太子不帶在身邊教導,反而時刻關注着山莊裏出來的小子。
而這個太子,也是個愚鈍之人。
不光注意不到這個問題,而且……
半點沒有福安的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