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又生事端

蘇琴走到窗邊,謹慎地關上了窗子,轉身問道:“東唐和大岳這二十多年來都未曾發生過戰事,為何會突然出現這麽多密探?”

楚十雙手環胸,說道:“屬下就是感覺到蹊跷所以來上報,而且很奇怪的是,這些密探隐藏功底不行,很快就被我們的人發現了。就算陛下在東部安插的人不多,但過幾天也會察覺到吧。”

“難不成是障眼法?”蘇琴在屋內徘徊了幾圈,遲疑道。

“這就不得而知了。”楚十說,“雖然我懷疑的沒有任何理由,但是聽月公主和密探出現的時間相近,所以才起了疑心。”

蘇琴聽之後點點頭:“你可知道最近東唐皇室有什麽變故嗎?”

楚十低頭想了想,随機道:“好像并沒有什麽變化。”

“沒變化為何要派公主來聯姻?而且這個公主好像有點武功底子……”蘇琴自言自語道,随即她擡頭說,“楚十,監視聽月公主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現在應該有空吧。”

楚十拱手道:“少爺安排的事情,屬下定會完成。”

在楚十心中,乾安司的公事和蘇琴安排的事情,自然是蘇琴的事更重要。

蘇琴将此事交給楚十也有自己的想法。第一楚十是她親手教出來會使用纖花舟刺殺術之人,潛伏能力大概就排在她之下,所以很放心。

第二她摸不清聽月公主的底子,交給暗線的人去監視說不定會打草驚蛇。楚十現在有乾安司的身份,就算暴露了也有理由可以蒙混過去,有傅彥保楚十問題不大。

至于鍋會不會掉在傅彥身上,就各聽天命吧。

當然,蘇琴才不會承認這是因為傅彥留下那句話就跑的小報複呢。

楚十領命離開後,蘇琴又開始對暗線的動作進行安排。

首要解決的就是東部邊境的問題。密探自然要安排人去監視,但是問題是暗線就算人再多也不可能全去做這件事。

所以蘇琴打算借用一下江湖人士,他們的眼線自然和皇宮不同,所不定還有意外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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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要吸引江湖人士自然要編一個合理的理由。

蘇琴從抽屜裏取出無名冊,翻了翻,心想着讓纖花舟掀起一場風雲吧。

當然,蘇琴不會傻傻的将無名冊交出去,她所要做的是僞裝一本纖花舟武功秘籍。

但光靠無名冊裏的東西可不夠,所以,當初從風臨城下帶回來的東西終于派上了用處。

接下來的三天,蘇琴挑燈夜讀,然後編出了一本刺殺秘籍,但是纖花舟最重要的東西沒有暴露出去。

三天後,她将這本秘籍交給了暗線,帶去了東部邊境。

雖然不知道這些密探有什麽用,但是為了大岳的穩定,蘇琴能解決掉一部分自然會讓他們消失。

至于是自己人動手還是江湖人士動手,就看這場風雲能變成怎樣了。

數天後,雪雲宮。

傅彥幾乎每過五六天就會來到此宮中,因為皇帝的默許倒也沒有人阻攔他。

宮中還是空無一人,四周寥落。

傅彥走到大廳內,坐在一個幹淨的椅子上,閉目了一會兒。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開口:“笑無情前輩,今日大岳東部地區出現了纖花舟秘籍一事,全江湖人士都因此事往那邊趕去。”

“蘇琴她一直在風臨城,此事應該與她五官,所以小子今天過來就是将此事告知于您。”

“小子說完了,告辭。”

傅彥站起身來,對着廳內拱手後便轉身離開了。

等他走出雪雲宮後,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廳內,又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傅彥剛從大門走出來,一個宮人就走了過來。

“傅大人,陛下有請。”

傅彥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問:“你可知道是何事?”

“奴才不知。”

傅彥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随即往皇帝寝宮走去。

雪雲宮離皇帝的寝宮有點距離,就算是傅彥快步走過去也花了不少時間,走在路上時竟下了一會兒小雪。

傅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走進了溫暖的寝宮中。

“父皇。”

寝宮內連徐公公都不在,傅彥倒也不遮掩了,直接喚出了這個稱呼。

皇帝穿着簡單的單衣,坐在床邊,手裏拿着奏折,他招了招手,傅彥才走上前去。

過來好一會兒,皇帝才看完奏折,擡頭問道:“聽說最近聽月公主總是去找你。”

此話一出,傅彥才明白今日皇帝找他是為了什麽。

“聽月公主只是認錯了人。”傅彥低頭沉思了片刻才道,“她在來皇城的路上遇到一個俠客救人,可能此人和兒臣有幾分相似,所以一直纏着兒臣。”

皇帝早就知道這些事情了,所以也沒有疑惑,倒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那你願意娶聽月公主嗎?”

傅彥猛地擡起頭,他詫異道:“父皇不是不讓我過早娶妻嗎?”

“那意義不一樣,聽月公主怎麽說都是東唐的公主,你要是娶了就會獲得東唐的支持。”皇帝說。

“我現在是盲人之身,若是娶了公主恐怕會引起東唐的不滿。”傅彥急忙道。

皇帝倒是不在意這些,他擺了擺手說:“快要過年了,朕打算讓你恢複皇子的身份。”

“父皇!”傅彥驚恐地站起身來,“現在城內局勢不明,再說那天殿堂上福安候之舉有異。若是我現在恢複皇子身份,這幾年的潛伏不都白忙活了嗎?”

皇帝聽他這麽一說,不滿道:“你認為朕不知道這件事情嗎?朕擔心的是福安候背後會拉攏聽月公主,反而落了我方的勢力。這個公主來聯姻可是難得的機會,至于你日後坐到了朕的位置上,這個公主是妃是後還不是你說得算。你要是擔心你那個小刺客不滿意,大不了日後讓她當後不就行了。”

“父皇!”

“還有你打算讓你妹妹何時入皇陵?已經拖了十年了,你母親也等了十年了。”

此言一出,傅彥激怒的神色忽然散去,一陣猶豫浮上面容。

過了許久,傅彥緩緩說道:“父皇要是覺得虧欠母親和小妹,沒必要用在這種地方。皇位給誰都是給父皇的兒子,母親盼的是大岳江山穩定,從來不是這個位置。”

“若是以為此舉功虧一篑,實在是大岳之不幸。”

皇帝站起身來,他走到窗戶邊上,看着外面的雪景,想起了當年他第一次見到賢妃的樣子。

難民堆裏,只有她低頭将手中的食物放在他們的手中,還不時低頭安慰他們。

到後來,賢妃重病在床,她拉着皇帝的手:“陛下,臣妾沒有氣運之命,恐怕要走在陛下之前了。臣妾上過戰場,不怕死,這黃泉路自然不怕,可唯一怕的就是又見到難民無家可歸,到處都是屍體。”

“江湖人向來就把生死看淡,最在意的只有落葉歸根。”

“陛下……定要将江山守住,別在讓他們落在了李家人的手中。”

大周王朝李家皇室,治國無方,甚至最後權力分散,各地官員無法管理,民不聊生,殘忍無道。

皇帝想到這些往事,倒是不想和傅彥吵了:“你走吧,此事不會再議。”

“父皇!”傅彥看他沒有改變主意,一時着急又喊了一聲。

皇帝搖了搖頭,轉身走到了後廳去。

傅彥被屏風擋在外面,不敢再往裏面去,只好轉身離去。

皇帝聽着他的腳步聲走遠,無奈嘆道:“朕只是想将安定的大岳交到你手上而已。”

……

傅彥剛走來,就看到孫昶迎面走過來,他只好停下來拱手道:“福安侯。”

孫昶輕笑了一聲:“傅大人的內功果然了得,只聽腳步聲就能分辨出是我。”

“下官幼時便學了聽辨之術,略有小成,不足挂齒。”傅彥謙虛道。

孫昶的眼中流光一晃,他湊到傅彥耳邊問道:“聽說最近聽月公主和傅大人關系不錯,不知道有沒有什麽進展?”

“聽月公主對下官不是愛慕之情。”傅彥說。

“是不是愛慕之情本侯不清楚,不過傅大人好像沉浸在了溫柔鄉裏無法自拔啊。”孫昶笑着拍了拍傅彥的肩膀說,“傅大人還是要好好記清楚自己的職責,別寒了陛下的心。”

傅彥身子微微一頓,他顫着手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孫昶看見了他的動作,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輕聲道:“陛下居然讓你帶着兵器進去?看來的确是看中傅大人,哦不對,應該是對亡者的虧欠。”

“不知道傅大人可還記得亡者?”

孫昶說完就笑着離開了,他走進到皇帝的寝宮前,讓徐公公通報了一聲便走了進去。

只有傅彥站在原地,低着頭。灰色的眸子此時散發出難以掩蓋的恨意,随即又充滿了懷念和愧疚。

良久,他一步踏出,踩在雪地裏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而在宮外,麓雨酒樓來了一個穿着兵服的侍衛長,他将手中的折子遞給蘇琴。

蘇琴接過打開看了幾眼,雙眸微微睜大,她詫異道:“今年宮中年宴由我們出菜?”

侍衛長點點頭說:“因東唐公主和使臣在本國過年之緣由,陛下召集皇城所有有名的酒家每家出兩道名菜,加入到盛宴上。江麓夫人,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啊。要是陛下看中你們的菜式,說不得由此一步登天,麓雨酒樓更會名聲大噪。”

蘇琴忍着心中的疑惑,擺出欣喜的模樣大笑道:“既如此多謝大人傳話!江麓在這裏謝過大人美言!”說着,将自己荷包裏的銀兩塞到了侍衛長的手裏。

侍衛長欣然結果,笑着離開了。

酒樓裏的客人都聽到了,一個個對着蘇琴表示祝福,蘇琴也一一回禮。

等衆人興致散去了幾分後,蘇琴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再次打開折子,心中的不安略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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