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隔日起床刷牙時嚴律己的腦袋瓜子還在迷迷糊糊想着昨晚的事,心裏盤算那天有什麽事要做,想了一圈發現那個時間段恰好不用做實驗,組會也因為老板要出差而改到明天了。他漱了一口水,再撲了些清水洗臉,拿毛巾擦幹後決定跟游越說自己大後天有時間去聽那個講座。

然而等人家起床時他又猶豫了,發呆似的坐在桌前,嘴裏幹巴巴地嚼着面包,腦袋空空如也。

“唔~”于肖恩下來時也伸了個懶腰,眼睛半眯半睜像沒睡醒一樣,“你起得好早啊~”

“吵到你們了。”

“沒有,這個點也差不多要起床了。”于肖恩又打了個哈欠,出門不到幾秒又退了回來,“靠,我把門關了鑰匙卻忘帶了。”

下一秒方定坤從床上探出頭來,眼睛同樣睜不開,聲音也嘶啞着:“你是豬嗎?天天忘帶鑰匙。”

“都怪昨晚的鬼片太吓人了。”于肖恩坐在游越的凳子上氣鼓鼓的,配合着一腦袋的炸毛看上去頗有些幼稚可愛。——“怎麽辦啊,我總不能穿睡衣去醫院吧?而且我這還沒洗漱呢。”

“給。”嚴律己從抽屜裏掏出根新的牙刷給他,“上次買牙膏時送的,剛好便宜你了。”

“啊我好久沒用手動的牙刷了。”于肖恩接過牙刷後左瞧又瞧了好幾眼,“這真的刷得幹淨麽?”

“不要拿來!還慣得你。”方定坤在于肖恩面前很有“大哥”的風範,偏偏于肖恩這個小作精就很吃他這一套。

游越從廁所出來後他還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禁問道:“你怎麽還在這?”

“鑰匙忘帶了。”

游越聽罷同樣搖頭擺腦,嘴裏念念有詞:“豬。”

“敢問閣下,昨夜和豬一起睡覺是什麽感受?”于肖恩振振有詞,游越也只是瞥了他一眼,繼續搖頭—“喘不過氣來的感受。”

于肖恩大吃一驚:“我也沒這麽重吧?!”

游越清了下嗓子,正兒八經地回憶起昨夜的遭遇。——“後半夜的時候我突然被勒醒了,醒來發現某人的一雙手正死死扣住了我,我連翻個身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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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于肖恩有些心虛地避開眼,“我睡覺喜歡抱着玩偶,估計睡着後下意識把你當成他們了。”

“下次你再來就直接到那睡去。”游越指了指一個空板床,自打舍友黃明耀出國後就一直空在那了,也沒人睡。——“要麽,你就直接打地鋪,反正別來我床。”

“啧啧~”于肖恩邊擠牙膏邊吐槽,“睡了人家就翻臉不認人了,游越你個渣男。”

當事人沒啥反應,倒是方定坤這個大直男有些受不了了,“小羊你能不能別發嗲,我本來還挺困這會腦袋醒得透透的了。”

“%#¥?…”

“算了,你先把泡沫吐了再說話吧。”

大後天眨眼就到,嚴律己起得比以往還要早,但出門是前所未有的遲,其餘幾個都出門了,就剩他還在宿舍。他換了好幾件T恤,長褲短褲也輪着試了好幾條,選完衣服又選鞋子,球鞋板鞋黑皮鞋,最後又貓到鏡子前精心梳理着頭發,雖然也并沒有什麽好捯饬的。

在距離講座開始前一小時他把自己關實驗室裏冷靜,試圖通過分析數據的方式讓自己噗通亂跳的心靜下來,結果是無濟于事的,随着時間的流逝他總是避不了越來越緊張。

講座開始前十五分鐘,他準備前往思政廳,路上又猝不及防刷到群裏轉發的消息—

“很抱歉通知大家:顏行廳長因有突發要事需要處理,故不能來參加今日上午在思政廳舉行的講座,具體時間等後續通知。謝謝大家! 落款:Z大研究生學生會”

嚴律己看到後心裏的一塊石頭反而落了地,他笑了笑自己,正準備把這條消息往宿舍群發時,好炮友鄭庭深又蹦出來了—

TS:我來你們學校了。  。:哦。

TS:但不在你們學院。  。:嗯。

TS:床上叫得好聽,一穿上衣服連氣都不會喘了。

嚴律己莫名被逗笑了,雖然兩人都屬于逢場作戲那種,但不得不說對方給他帶來了許多歡樂,起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裏,他不至于天天都是愁眉苦臉的。  。:那你還想我說什麽?

TS:沒什麽,多和我說說話就行,別吝啬自己的流量。  。:古人雲:沉默是金。

[轉賬18888]這些夠不夠你多說幾個字?

[轉賬5200]或

[轉賬5200]者

[轉賬5200]這

[轉賬5200]樣

[轉賬5200]呢

[轉賬5200]?

嚴律己确定了,這人就是花花公子,不折不扣的公子哥,不知用過多少次“喜歡”這個借口去泡人,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不喜歡” 甩了多少人,他很慶幸自己到現在依然保持着清醒。  。:我有事,不陪你聊了。

TS:我正要去找你……

但嚴律己沒再回他了,鄭庭深盯着毫無動靜的手機屏幕開始皺眉。

“大學生就是不一樣,青春漂亮,滿臉都寫着單純倆字。”

林揚欽趴在窗戶上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多美女和帥哥,光心裏要記下的人臉都不下一百張了,但他仍然意猶未盡。

“要泡妞可以去深藍,別來這搞。”鄭庭深一邊測試機器一邊對後方那人叮囑道。

林揚欽心裏有些不服氣,“你來這沒泡過一個?”

鄭庭深想自己正在泡,但快失敗了。——“反正深藍那兒的人比較适合你。”

“我看上去有這麽‘不良’嗎?個個都覺得我要禍害人家,那指不定是別人禍害我呢?”

“算了吧你。”不愧是從小玩到大的,鄭庭深一眼就知道他的花花腸子,也了解他要做什麽。

“身為兄弟,你應該支持我勇敢追愛!”林揚欽拍了拍他的肩,像大爺似的勸慰道:“不能因為你失戀了就不讓我談戀愛了吧?”

“強詞奪理。”鄭庭深不想理他,“早知道就不帶你過來了。”

“哎別~下次還有這種機會請帶上我。”林揚欽一想到剛才那幾個就熱血沸騰。—“都是些年輕漂亮的大學生,看着怪來勁的。”

鄭庭深錘了他一拳,“要發騷到別處去,別礙着我幹活。”

活幹完差不多快到十二點,鄭庭深見那頭依然沒回他便決定去藥學院的大樓下面碰碰運氣,而發小林揚欽早就化身狗腿子,一直跟着他,走到哪跟到哪。

“你就不能自個先回去?”

“你帶我進來的,讓我先回去好意思麽?”

“帶你還不如帶瓶水,起碼還能解渴。”

“行,待會我就看哪有賣水的,爺給你買上一箱。”

“嘁~”

鄭庭深習慣性嘲諷,卻發現旁邊人沒有搭腔,偏過頭一看,人家正盯着不遠處的兩個男的,其中一位他還認識。

“靠,Z大的學生都是極品啊。”林揚欽眼裏欲望不加掩飾,鄭庭深沒搭理他,而是直接向那兩人走去。

“嚴博,我找你找得好辛苦。”鄭庭深似笑非笑地跟人打了個招呼,又問:“這位是?”

嚴律己警惕性地看了他一眼,悄悄把旁邊的于肖恩拉到身後,“我同學,有事麽?”日更七{衣伶伍%扒扒.伶'九=齡=

“就和你聊聊儀器的事,廠家那邊已經寄了新零件的過來,大概兩星期才到。”

嚴律己皺眉,“這麽慢?”

“已經很快了,我這邊也催了他們許久。”

“哦~”嚴律己點頭,“那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改天出來喝一杯就行。”

“再說吧。”

嚴律己跟人談了好一會,後突然想到自己旁邊還有個于肖恩,扭過頭一看—發現他正跟一個二流子青年聊一塊了。至于為什麽說是二流子,因為對方此刻眼裏裝着的全是那頭軟綿綿又傻愣愣的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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