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又見寄生

宿南星說道:“在黴國調查的時候, 我們發現了一個生物實驗室,那裏面就有兩套不同的病毒設計思路。一套是大家知道的養蠱那種模式,将世界上已知的厲害病毒弄到一起, 最終存活的病毒作為母本, 再針對某一類生物或某一種族進行優化。今年年初在W國發現的那些針對西伯族裔制造的東西就屬于此類, 我們已經拿到證據, 類似AZB、ABL、SR、XG也是參考這種思路被制造出來的。”

徐博驚愕道:“宿專家,您說的那幾種……果然。怪不得, 這些病毒總是在某些地區反複流行,原來是被當作生化武器使用了啊。”

見大家都有興趣,宿南星也願意多說一些, 讓更多的人了解真相, 不能再被西方媒體遮蔽了眼睛。

他說道:“這些被人為設計制造出來的病毒,因為制造思路使然都有一些共同的特性,甚至可能基于同樣的母本。所以比如能治療XG的藥物, 對AZB也有療效。攻克了一種疾病, 其原理可以套用一系列類似的病毒。我國國內的幾位專家在此前的基因療法,正是按照這種思路開發了新藥, 已經初見成效。

另一種病毒設計思路是白頭鷹那邊提出來的,想以此激發人類異能, 制造超級戰士。這就是喪屍病毒最初的設計意圖。我也是這次去了黴國才搞清楚,他們制作這種病毒用的居然是異能者感染了各種奇怪病毒之後為培養皿。在這個培養皿中,因為某次實驗污染,混入了奇怪的孢子,才又有了變異動植物那類病原體。”

塗靜忽然想起了黴國曾經有個異能催化者, 卻被華國處理掉了, 且斷絕了他們走人力催化這條路的可能。資料中沒有寫究竟怎麽處理的, 沒準那催化者真的留下了什麽東西能被白頭鷹繼續利用。

現在白頭鷹的人将雲舒當成雲卷綁架走,而不是直接殺掉,他們為什麽要活的異能催化者?因為雲舒或雲卷并不是女性,父系遺傳異能的幾率較低,白頭鷹才必須要活的人,進一步開發利用麽?

一想到白頭鷹用異能者當病毒研發的實驗材料,塗靜就不寒而栗。

特工王長亮提了一句:“這次我們在霓虹國輾轉幾天,原也是為了能順着線索再查一下。果然發現了霓虹國因為核電站污染封閉的區域內有個秘密的實驗室,是駐霓虹國黴軍直接控制的。那個實驗室将一些病毒故意進行輻射污染,這才産生了更難控制的變異物種。”

塗靜問道:“帝都這些被定點投放的變異生物,會不會是從那個實驗室而來?”

“有極大可能。駐H國的黴軍基地裏也在H國建了類似的實驗室,他們國家許多民衆示.威抗議,捅出來一堆詳實的證據。變異生物從這兩個國家走私到我國并非不可能。這次我們犧牲了幾個同志,終于還是傳出來寶貴的資料。”王長亮眼底含着淚光。

宿南星則凝聲道:“那些資料對于研究變異生物的克制辦法很有意義。我接下來也将主持這個重要任務。而喪屍病毒……原生的穩定型或能預防阻斷,次生再變異那些就實在是,短時間很難有什麽頭緒了。”

衆人聞言紛紛嘆氣。他們本來還以為能有解藥或疫苗,甚至逆轉喪屍化的治療方案,現在聽着不太可能了怎能不失望?

只有經歷過更殘酷末世的塗靜心态還能穩住,宿南星的話至少讓她看到了一線希望。

國內隔離管控的力度很到位,只要先将原生喪屍病毒控制住,保住更多活人,那些次生喪屍總還是能被清理幹淨。若是還能找到克制變異生物的方法,帝都城裏的生活未必會像她上一次經歷的那麽艱難。更何況這一次有污染的暴雨下的時間并不長。

塗靜問道:“宿專家,帝都下過一場暴雨,是白頭鷹的異能者搞出來的,雨水中恐怕含有輻射物質。幸而雨下的時間并不長,喪屍或者那些變異生物是不是也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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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南星面色凝重,問道:“雨下了多久?氣象和環保部門那邊的統計數據,我要看一下。按照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霓虹國的實驗室做過輻射污染的效果模型,就算雨水中含有的輻射物質含量極低,但瞬時大量幾個小時,那效果也不容小觑。車能再快一些麽?我必須立刻到基地展開研究工作!”

劉哥一直沒說話,聽到這句,一腳油門踩到底,将普通車子開出了極品飛車的速度。

他們走的是繞城高速,這條路已經被清理過,沒有喪屍,一路上基本遇不到什麽車子。

相對于白天的晴朗,大多數喪屍都喜歡夜晚活動,運輸物資的車輛和必要崗位工作人員都是在白天出行。特戰隊員們出任務之所以都在晚上,是白天的許多任務都可以由普通戰士完成。

塗靜出了幾次任務,到現在已經琢磨過來,以後怕是要經常加夜班。好在出遠門是有司機的,她不過是忙那麽一會兒,其他時間坐在車裏也能休息。

對她來說,開車才是最累的。現在她就是放松休息,隔着防護服看向周圍,也沒有刻意發散感知能力,只是稍微戒備着,若有強烈惡意或者威脅,她能提前感知就好。

徐博同樣也看着周遭,他有夜視眼,能從黑暗中發現小股出沒的喪屍,提醒劉哥注意避開。

末世第一天的大停電是提前通知的,産生的緊張混亂很有限,後續通訊也都恢複了。目前街面上的喪屍基本都是第一天上午喪屍集中爆發出事故的時候造成的。再後來的喪屍們多數都被“管控”在了一定區域範圍內,沒被清理的暫時也跑不出來。

原生喪屍的數量在帝都人口的龐大基數中十分渺小。敵人的本意是希望造成無數混亂,人們倉惶逃命,那時候才會有更多的次生喪屍産生。不過他們失算了,甚至為了自身安全,也只能隐藏起來不敢再冒頭鬧事。

徐博除了及時報告喪屍群的動靜外,還特意提醒道:“劉哥,找樹少的路開,我剛才看見幾棵樹枝形态不太對勁,喪屍們也都往那幾棵樹聚集。”

塗靜猜出了那是什麽變異植物。她上一世經常見到,其實是一種能分泌血肉氣味的樹。初階喪屍很容易被吸引過去,又被樹木的枝杈穿刺或捆縛,成為了樹木的養料。有一些餓的不行的幸存者也會被吸引。不過人類的自制力比喪屍強,上當一回,下次還是能避開的。

幸存者們後來會利用這種樹設置防線,拱衛自己的營地。她默默對照地圖定位記下了徐博說發現變異樹木的地方。

塗靜思量着,如果有時間,她要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末世生存之道總結出來,至少提報給政委,将來好科普給出外勤的人知曉。

忽然徐博說了一句:“前方道路情況不太對,有事故車輛。我們還有別的路能繞過去嗎?”

劉哥應聲道:“沒別的路了,就這一條大路是清理過有各種巡邏能進到1號基地的。其他路繞的太遠,那邊也沒有巡邏保障道路安全。”

在帝都的西北方向有許多山,1號基地的重要建築都是建立在山腹之中。除了地面上的車行公路,據說地下也有地鐵直通到附近。不過那條路更隐秘,尋常人還是走地面上的公路。

沿途原本也有事故車輛,還有下暴雨塌方的情況,早在白天的時候清理了一次。可是剛才地震有震感或許又引發其他的災禍,才導致新的事故車輛。

塗靜凝神将感應張開,确認前面車子裏是活人的思緒,還好不是喪屍。

徐博說:“前面有一輛醫療車,橫在路中央了,裏面人都不動了,不像喪屍。”

衆人提起幾分小心,這時候身後有車燈閃爍,是一輛道路清障救援車。

塗靜他們這輛車是有帝都部隊标識的,走哪條路是有報備的,遇到崗哨會給放行,碰上巡邏或救援車,彼此也打個招呼。

劉哥在發現前面有事故的時候已經放緩了車速,讓救援車能從後方超車過來。幾分鐘後,他們的車子也開到了事故地點,卻發現兩個救援人員在車下商量着什麽。

看來事情沒那麽簡單。

塗靜搖下副駕車窗,客氣問道:“我們需要及時通過這條道路,不能耽誤時間。你們這裏清障需要多久?”

救援隊員認識塗靜這套防護服,與救援隊的防護服只有顏色不同,實際上功能類似,防火防水防生化污染,上面還印着部隊的标識,非必要崗位工作人員是拿不到這種防護服的,于是很客氣地回答:“那輛車上所有人都昏迷不醒,這才出了車禍。我們接到無人機巡邏報警,過來先拖車子。可司機和病患昏迷能理解,兩個醫護人員也不清醒,沒有理會我們的呼叫,這事很可疑。車上的病患是要送去1號基地救治的。”

塗靜也覺得疑惑,提醒道:“我們今天遇到過讓人昏睡的變異植物,你們的司機也穿着防護服對吧?”

對方看見塗靜這車的司機身穿防護服,似乎了悟了什麽:“我們也都穿着呢,聽說有變異生物。我們想先在事故車輛外邊檢查一下,确認沒有隐藏的危險,再挪動車輛。”

塗靜自然就想到了之前他們遇到的瞌睡草,建議他們先去檢查一下事故救護車的進氣口有否異物,如果發現類似楊柳絮之類的東西,及時清理掉。

劉哥停車在路邊等着,幾個救援隊員檢查完事故車輛,除了車頭撞入靠山一側防護坡已經變形,整輛車沒有其他外部傷痕,于是決定先将車子拖到不礙事的位置,讓塗靜這車過去,然後他們再破開車門到車內将人救醒。

救護車很快被拖開,劉哥一腳油門又開始飙車了。

徐博隔着後車窗往外看,救援隊員已經準備撬開救護車後門。那兩名隊員都穿着防護服,按道理不會有什麽危險,周遭最近的一小股喪屍還在一公裏外,這條道路上定時有武裝巡邏車守衛,安全問題也無需他們操心。

塗靜在問完話後就已經關好車窗,心頭隐約浮動着一些無法形容的情緒。她能感覺到救護車上有一個人思緒很混亂。如果車上所有人都是昏迷的,腦波活動其實很微弱,塗靜一般情況是感覺不出更具體的思想內容。而那人的腦波或許比旁人更強,也可能出現了別的問題。

這時徐博忽然說道:“等等,進入救護車的救援隊員跑出來了,那車內恐怕有問題。”

塗靜感覺到兩個很驚恐的情緒,應該是那兩個救援隊員。

宿南星說:“我們能停下幫忙麽?”

徐博說道:“劉哥先放我下來,你們繼續往前開一段。我眼神好,若是喪屍,我遠程擊斃。”

塗靜叮囑道:“你先穿防護服,我衣服都穿好的,我先跑近點看看。”

一想到附近很可能有催眠的變異植物,徐博也不敢莽撞。

劉哥将塗靜放下,又往前開了十幾米才停下,徐博在車上套好防護服,人已經利索地翻身上了車頂。

塗靜此時已經往回跑了一百米,看見兩個救援隊員先後向着救援車而去。那輛救護車的後門卻伸出來兩條觸手。

這是變異生物?

塗靜往敞開的救護車車門內看去,那個原本躺在移動病床上、全身覆蓋着軟性防護罩的人直挺挺坐起來,胸腹間破開了一個洞鮮血淋漓,觸手正是從那個防護罩裏鑽出來的。

是寄生的變異生物?她看清了那人的臉,竟然是當初一起去接趙教授的司機老李!

徐博站在車頂也已經看清了車內的情況。他先是射出兩枚子彈打上觸手,成功讓觸手斷裂,剩餘部分又縮回了車內。但是車內還有一條更粗的觸手,像蛇一樣游走在昏迷的醫護人員身上,似乎在挑揀食物,又好像想找個更合适的繁殖溫床。

火燒麽?對付這種變異生物火燒一般都有點效果,但車上還有昏迷的人,他們似乎都活着。她發出了意念,同時大喊叫醒他們。

剛才沖回救援車的救援隊員則拿來了消防水.槍。他們顯然也想到用火或武器容易傷到裏面的活人,才用了水攻。

他們發現那些像蛇一樣的觸手怪其實不是一大坨連在一起的,而是真的像幾條不算太大的蛇。

塗靜其實是怕蛇的。她讓開了一點位置,讓水槍能将加了壓的水噴到車內。

一時間救護車內水花飛濺,不過水.槍的攻擊範圍無法鋪滿整個車廂,總有漏網的觸手想奪門而逃。

遠程有徐博狙擊,近處,塗靜拿着斧子站在救援隊員邊上防衛偷襲。

果然,那只粗壯的觸手與別的細小觸手不同,它狡猾地鑽入了一個護士的身後。而那個護士因為水流沖擊和塗靜的意念召喚第一個醒了過來,緊接着發出了痛苦的叫聲:“有東西往我身體裏鑽!救救我!”

一邊說,她還拼命往外跑了出來。

肉眼可見,粗壯觸手的一部分已經沒入了她的體內。

其他的觸手卻似乎并不能鑽入人.體,被水流沖地努力扭動掙紮。

車裏另外兩人也清醒過來,只奮力往外跑。

司機駕駛室與後面的車廂有半人高的隔板,水沖過去的不多,他開了駕駛室的門跑出來,卻很遵守紀律的并不會主動跑向別人。因為他沒有穿生化服,也意識到車內出了狀況。如果是變異生物污染,他很可能已經被感染。

另一名男醫生拉着慘叫的護士往外跳出了車廂。

塗靜一把将護士拽過來,攥住了她身後那胖觸手尚未完全鑽入人.體的一截尾巴。

護士叫的更大聲了,潔白的護士服沾染了血漬。而那名男醫生忽然目露兇光,撲過來試圖把塗靜的手掰開。

塗靜的力量是那男醫生根本無法撼動的,于是男醫生扯掉了口罩,試圖張嘴咬塗靜的手。

塗靜戴着防護手套,一只手牢牢抓住胖觸手怪的尾巴,另一只手小心控制力道劈在了男醫生頸項。

那男醫生頓時昏死過去。

這時候身旁響了幾聲槍響,原來是有幾條觸手向着她這裏襲來,被徐博用狙擊.槍打掉了。

塗靜心想這男醫生可能已經被寄生,女護士體內這條也許是控制其他觸手的王蟲,能燒最好都燒掉。寄生蟲怎麽産卵繁殖至今還沒人搞清楚,司機老李按理說已經接受了換血治療,為什麽還會被這觸手怪破體而出,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此時只能先将女護士也打暈,手上卻突然一松,那胖觸手怪居然自己斷了尾巴,完全縮入了女護士身體內,留下了一個手腕粗的血洞。

她盯着腳下 這一男一女昏迷的人,對救援隊員喊道:“那些跑出來的觸手最好都燒掉。檢查司機身上有無破損,車上的病患老李當初是有外傷才被寄生的。”

站在車邊不敢動的司機急忙檢查自己身上有無外傷。

那些被射中的觸手仍在地上扭動,破皮的地方往外流淌出綠色的汁液。

救援隊員手頭并沒有火焰.噴射裝置,而且剛噴了水,車廂和地面到處都是濕淋淋的,普通的火不容易點燃這些。他們一人嘗試其他點火方式,另一人則拿了一罐低溫噴霧。

塗靜想起了在智峰國際學校隔壁,生物組處置變異蘑菇的做法。

接下來果然低溫噴霧起效了,這些觸手怪的活動能力減弱了許多,扭動越發僵硬,逐漸失去活性。

塗靜此時不會貿然靠近那些觸手狀的蟲子,她上一世見過斷成幾節還能各自跑路的變異生物,她怕胡亂劈開了觸手,說不定幫倒忙。她不如趁着離現場比較近,感知一下這兩個被她打暈的人有否問題。

雖然從感知層面這兩人是昏迷的,不過意識混亂,與之前她們錯車而過時察覺到車內某一個人活躍而混亂的思緒很類似。

難道被寄生且昏迷的人,就會産生那種特定的混亂腦波麽?那之前,她在一片灰蒙蒙的思緒中發現了發光的腦波輪廓,那個闵志峰如果是異能者,這就說明她的感知其實可以更詳盡豐富。

只要她記住這些思緒的特征,總結規律,她說不定就可以提前在感知層面分辨危險,更精準得出需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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