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停下
“瘦了嗎？”成果高興的舉起手：“我瘦了很多嗎？”
她自己真沒發現自己瘦了。
可她是周義軍的心尖尖啊，哪怕瘦一兩，周義軍都能看出來。
“快跟我來。”周義軍拽着成果的手，往病房裏拉。
成果不小心轉頭的時候，則看見剛才和周義軍說話的那人，壓了壓頭上的帽子，低頭往醫院外面走去。
從沒見過的人。
她的老爸爸有小秘密啦？
心裏好奇的成果看着周義軍那張嚴肅的臉，懷裏忽然被塞了個保溫杯過來：“快吃，爸特意給你留的雞湯。”
小飯店按時送來的雞湯和飯菜，周義軍都沒舍得吃，全留給成果了。
“我不吃，減肥。”成果剛說完這話，肚子就咕咕叫起來了。
雖然她做了好幾百個包子，可她自己一個都沒舍得吃呢。忙碌了一天一夜，這會兒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腔了。
“還減肥呢，給我吃。”周義軍下命令。
成果看着金黃四溢的雞湯，饞的嘴裏口水直泛濫。
她忙了一天一夜，吃點點雞肉應該沒吃吧？
雞湯味道鮮美，裏面還放了點菌菇，成果剛喝一口，就美的找不着邊兒。
可等她反應過來，自己把雞湯和饅頭全給吃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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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果：“…………”
我有罪，我減肥啊！
“減啥肥，這不挺好，多少人都羨慕我的大閨女。”周義軍特自豪的說。
在缺衣少糧的八十年代，是個人看着成果這肥胖的體型，都得羨慕成果家裏日子富裕。
要不富裕？在人人都幹巴的時代，能長的這麽肥？
“爸，我是認真想減肥的。”成果覺得自己如果不把事情給周義軍說明白，往後她每天都得面對周義軍拿着好東西，勸她吃飯的事情。
人是鐵飯是鋼，成果一頓不吃，那也餓得慌。
“醫生說了，人胖了不僅行動不便，還容易血壓高猝死。”成果的話都把周義軍吓到了。
胖了還能猝死？
“可不，人一胖啥病都容易找上門。”成果說：“你也忍心看你女兒因為胖，而得病吧？”
周義軍忙搖頭，不忍心還舍不得。
“而且我瘦了，還能變好看。”成果說：“爸，我想變回小時候那樣好看。”如果不是重回18歲，成果都忘了，自己其實是從小美到大的。
周義軍一愣，腦中浮現成果小時候那漂亮可愛的樣子。再看看現在長胖了的成果，心裏卻是有點不是滋味兒。
倒不是嫌棄成果胖，而是心疼成果要瘦回去的話，得吃多少苦啊？
“我不怕，只要能瘦，我不怕苦。”成果目光堅定的說：“所以以後你別勸我吃東西了。我每天就吃大白菜，刮油！”
成果在看望了周義軍後，又抓緊時間跑去縣城供銷社裏買了面粉、豬肉，兩大塊豬油，放在籮筐裏，在自行車後座上綁好……
自行車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颠簸，把成果都快颠散架了。
快要到鎮上的時候，一輛公共汽車從後面追了上來。
坐在靠窗位置的李秀成，一眼就看見成果那肥壯的背影：“蘭花，成果，你快看成果。”
本來靠在李秀成肩上睡覺的成蘭花，立馬睜開眼睛。
可這時候汽車轟隆一聲超過了成果的自行車，在漫天塵土之中，成蘭花只能瞧見成果的身影遠遠被甩在身後。
“我剛才看見她自行車後面好像有東西?”成蘭花問李秀成：“你看清是啥了嗎？”
“好像是豬肉和面粉。”李秀成說。
成蘭花眸光一閃，難道成果真要去賣包子？
騎着車往家裏趕的成果，還不知道自己被成蘭花盯上了呢。
十幾分鐘後，成果騎着自行車從大馬路上往村子裏的小路上拐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等在小路口的成蘭花和李秀成。
成蘭花兩人，顯然也看到了成果。
在成果騎自行車經過他們面前時，成蘭花帶着笑上前：“成果你停下……”
成蘭花還以為成果會像以前那樣，聽命令的停下車，然後她說啥成果就聽啥呢。
結果……成果猛地一蹬自行車，直接無視成蘭花的存在，騎着自行車一陣風似的往前竄。
而自行車輪帶起的灰塵，噴了成蘭花一臉，嗆的她咳嗽起來。
“蘭花，你沒事吧？”李秀成上前扶住成蘭花。
“我沒事。”成蘭花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成果騎着自行車越跑越遠的身影，心裏沒由來一慌。
她有種成果已經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
“秀成，你先回去，我回娘家看看。”成蘭花想回去看看成果為啥變得不聽話了。
“我陪你一起。”李秀成說：“我總覺得成果有些不對勁兒，我想看看她。”
這話說的成蘭花心裏一沉，她看着李秀成擔心成果的樣子，眼神暗了暗：“你別去。”
“啊？”李秀成驚訝。
以前只要成果有啥不對勁兒，成蘭花總是第一時間帶着他去看成果。現在怎麽不帶他去了？
李秀成不知道，成蘭花以前帶他去看成果，是想炫耀自己嫁給了李秀成，搶了成果男人。
每次看到成果難受，還要在自己面前強顏歡笑的樣子，成蘭花心裏就有種贏過成果的隐秘快.感。
可現在，她忽然不想讓李秀成出現在成果面前了。
雖然不知道成果到底發生了啥事兒？可成蘭花總有一種，如果讓李秀成繼續出現在成果面前，成果會搶走李秀成的感覺。
但可能嗎？
成果又肥又醜？她憑啥搶走李秀成啊？
成蘭花覺得自己最近一年來，可能過的太幸福了，才會患得患失。
成果憑啥和她搶？
學歷沒她高，長得沒她漂亮，還被人強了……想到那天灌給成果和宋禦喝的那瓶酒，成蘭花眼神又深了深。
“我還是和你一起去看成果吧，我覺得她肯定遇見啥事兒了。”李秀成皺着眉頭說：“我擔心她……”
“你擔心她啥？”成蘭花有些暴躁的開口。
說完，發覺自己露出本來面目的成蘭花，連忙又裝成平時的溫柔大方模樣說：“我其實也擔心她，但我覺得成果的變化肯定和那個當兵的有關。”
“你是說成果真被欺負了？”李秀成聲音忽然拔高，他也不知道為啥自己這麽激動？
但一想到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成果，被男人欺負了，他就很難受。
成蘭花點頭：“這事兒當着你的面不好說，我一個人去，我們是姐妹，又都是女人，有些話成果才好說。”
頓了頓，她又說：“秀成，我知道你把成果當妹妹，但這些事，你在場，真的不好說。”
李秀成把成果當妹妹，是成蘭花這一年多來一直灌輸給李秀成的想法。每次看到長胖了的成果時，李秀成也覺得自己确實把成果當妹妹的。
“那你小心點，有啥事兒記得回來叫我。”李秀成囑咐完，又看了眼成果騎車離開的方向，眉頭皺的比剛才更厲害。
成果騎着自行車回到家，立馬扛着肉和面粉直奔竈臺。
和面、發面，洗大白，忙的腳不沾地。
成果熬油渣的時候，豬油香傳遍了整個村子，不少人都在家咽口水。
這整個村子，誰家不是天天啃紅薯吃大白菜，一滴油星都見不到，就成果家天天傳出肉香味。
等周義軍死了，沒人養這個醜胖子了，看她拿啥錢來造?
“成果，成果……”成蘭花站在門口喊人的時候，嘴裏的口水不停分泌出來。
她雖然在郵局上班，一個月有20塊錢。
可成蘭花把錢都花在買衣服、鞋子和雪花膏這種打扮自己的東西上頭，還沒真沒啥錢來吃肉。
一聞見肉味，肚子裏的蛔蟲都饞的蠢蠢欲動了。
在屋裏熬油渣的成果無視成蘭花的叫聲，她把撈好的油渣放在案板上，切成了油炸沫和豬肉丁混在一起的時候，成蘭花卻從外面走了進來。
“成果，我叫你，你咋不應？”成蘭花抱怨的神情，在看到那滿滿一大盆的豬肉餡兒時，直接饞的說不出話。
她咽了咽口水，放軟了聲音：“做包子呢？我說咋這麽香。”
平常她這麽說，成果立馬把好東西給她吃。
可這回成果就像沒聽見成蘭花的話，反而問她：“你咋進來的？我記得我鎖了門。”
“我有你家的大門的鑰匙，你忘了？”成蘭花晃了晃手裏的鑰匙。
下一瞬，鑰匙被成果搶了回去：“沒事的話，你就走吧，我還忙。”
接二連三被無視的成蘭花，表情挂不住了。
同時也明白，成果是真的不一樣了。
她拿眼神打量着成果，好像瘦了點，而且左眼下的傷疤也明顯淡化了很多。
成果的變化，讓成蘭花心裏越來越慌，她忽然問：“成果，你脖子上的那個戒指還在嗎？”
“關你屁事兒。”成果怼回去。
成蘭花臉色一白，有些不高興的說:“你咋這樣和我說話，我是你姐。”
“我就這樣和你說話。”成果又怼:“還有以後別說是我姐，我惡心。”都重生，知道成蘭花是啥貨色了，誰還要和成蘭花這個綠茶裝姐妹情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