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偷東西
成果的訂婚宴，就這樣熱熱鬧鬧的辦起來了。
肉和菜都是辛笑男帶來的，成果本來想掌勺，卻被辛笑男拉走了：“你是主人翁，是新娘子，不能下廚。”“小王，你去，給大家整一頓豐盛的訂婚宴出來。”
“領導，你就交給我。”小王笑着說。
他是機關單位的廚子，做得一手好菜。
大玲子和村子裏的婦女們，就在旁邊洗碗洗菜打下手。
在農村就是這樣，一家有事，全村人都來幫忙。這樣你家有事，大家才會來幫你！
大半扇肥豬，全給做成了菜。
蒜苗炒肉、土豆燒排骨、蒸扣肉、夾沙肉……那一盆盆的端上桌，都是菜少肉多，一桌一條煙一瓶酒，誰家見過這麽大的陣仗啊？
全都吃的眉開眼笑，同時心裏知道，成果嫁的男人真是不得了。
成蘭花嫁個大學生算什麽？成果這男人肯定是個大軍官啊！
成果的訂婚宴辦的熱鬧浩大，成大一家和他們有仇，肯定不會來送禮吃宴席。
他們全家橫眉豎眼的站在屋門口，瞪着熱熱鬧鬧的成果家。卻不敢去惹事兒，因為惡霸成大也打不過周義軍！
成果這會兒有多開心，成蘭花心裏就堵的有多厲害，索性眼不見為淨的轉身回去了。
“豆子，我先回去了。”成蘭花離開時，還對成豆子說：“過兩天你記得來郵局，我給你介紹對象。”
這是在提醒成豆子，別忘了去偷成果的玉戒指呢。
“你放心姐，我肯定來找你。”成豆子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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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和成老太則想，嫁成豆子的時候，彩禮聘禮得多要點，不能被周義軍父女比過去。
吃過了晚飯，天都黑了。
而成果還是坐着辛笑男的四輪小車，去鎮上的供銷社給宋禦打了個電話。
“今天晚上的訂婚宴辦的特別豐盛，我和我爸都特別開心。”成果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全是笑意：“謝謝你，宋禦。”
謝謝你照顧了我和我爸的臉面，也謝謝你的體貼和照顧。
“你們開心就成。”宋禦聲音還是認真嚴肅，半點沒提，這次提親花掉了他一年半的津貼。
成果的滿心歡喜呀，在宋禦這個耿直的态度下，給慢慢淡了下去。
這個狗男人，一點風情都沒有。
“對了，婚期定了嗎？”宋禦忽然問：“定了，我好請假回來。”
“定了，八月十五。”
“成，我到時候會回來的。”宋禦聲音聽起來還是沒起伏，在成果挂電話的時候，他忽然說：“對了，成果……”
“嗯？”成果從鼻子裏哼出一個音。
宋禦眉梢一挑，這麽驕傲冷酷的嗎？
成果半天沒聽到宋禦的回答，忍不住又說了一句：“還有事兒嗎？沒事我挂了。”
“你在生氣？”宋禦忽然問了句。
成果一愣：“沒有呀，我沒生氣。”
“沒有？”宋禦又挑眉，直覺告訴他成果在生氣，但他不知道成果為啥生氣！
但成果既然說沒生氣，那就沒生氣吧。
宋禦轉眼就把這個問題抛開，然後對成果說：“在我回來和你結婚之前，有啥事兒，你可以去縣城找辛書記。”頓了頓又說：“如果誰讓你不痛快，你先記着，我回來幫你讨。”
狗男人會撩人了？
成果因為他冷漠态度，生出來的氣一下子就散了：“你放心吧，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我了，等你回來，也會被我吓一跳的。”
成果看了眼玻璃窗上瘦了好多的身影，咧嘴笑。
“拭目以待。”宋禦彎了彎唇。
他當然知道成果在減肥，這件事周義軍可是經常在電話跟他說。周義軍還說成果已經變成小仙女了。
但是宋禦不相信這話，因為成果在周義軍眼裏一直都是小仙女。
其實成果長啥樣，宋禦已經記不清楚了，唯一記得就是敦實的身型……但是成果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是真的瘦！
想起那雙漂亮的雙眼，宋禦倒是很期待，成果能瘦成什麽樣？
辛笑男又把成果送回了家，這才讓下屬小王開車回了縣城。
成果走進院子裏時，還聽見周義軍高興的唱：“一顆紅心跟黨走，砥砺奮進志不移……”
歌是越唱越大聲，周義軍也是越唱越高興。捧在手心裏的閨女眼看嫁個好男人，他心裏就熱的發燙。
“果子啊，爸這輩子只要你能過的開開心心就成……”周義軍說：“這樣爸也算對的你媽，對得起給你生命的人了！”
提起那個被大水沖走，生死不知的成稻谷，成果抿了抿唇，表情很沉默。
因為她媽其實對她并不好……
但是周義軍卻很自責，當初要不是他去執行保密任務了。
如果能早點回家，成稻谷是不是就不會怨恨自己一個人帶娃？也不會被大水沖走？成果也不會被成老太那群無良親人給虐待？
成果媽年輕時，是村子裏有名的大美人。誰都看不上，就喜歡逃難過來的周義軍。
和周義軍結了婚後，就生了成果。
沒多久，周義軍就從軍了……這麽想來，他們兩夫妻其實真正相處的時間，一年都沒有。
周義軍這輩子對的起國家，對的起黨，唯獨對不起老婆和孩子。
所以他才會在妻子成稻谷被大水沖走後，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成果，就期望能彌補曾經自己對于家庭的缺失，以及身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周義軍看着瘦下來的成果，忍不住說：“像，你和她真像。”
成果以為說她像親媽成稻谷，忍不住說：“爸，我和你也像。”
“女娃哪能像爸？像爸就糙了。”周義軍笑着說。
其實周義軍年輕時眉目俊秀，身材高大，是個很年輕的後生。但退役這十年，正是風口浪尖的苦日子，人也給搓磨憔悴幹巴了。
“你不糙，也不老，還年輕着呢。”成果假裝沒看到周義軍眼裏的淚，笑着說：“你今年才四十歲，年輕着呢。”
“就你嘴甜，會哄人。”周義軍笑的開心了。
”可不是，後半輩子保準哄的你開開心心的。”成果笑着走進屋，倒了開水，拿着搪瓷缸和藥走出來：“吃了藥，睡吧。”
“還是我閨女疼女人。”周義軍咧嘴笑的更開心了。
他吃了藥朝屋裏走去的時候，還問成果和宋禦通電話咋樣了。
“他過幾天就請假回來結婚……”
小山村的夜色，在兩父女的細語聲中漸漸加深。
吃了藥的周義軍，很快就睡着了。
成果給他蓋好被子，轉身去廚房燒熱水洗澡，然後也躺在床上慢慢睡了過去。
半夜三更的時候，成豆子瞧瞧翻進了成果家的院子。卻不小心踩到了地裏的白菜幫子，給絆的摔了一跤。
要是平時，有一丁點兒風吹草動，周義軍就能醒。
可他今晚吃的藥裏有安眠藥的成分，所以一向機警的周義軍，今天晚上睡得沉，根本沒發現院子外面的動靜。
成豆子膽顫心驚的趴在地上好一會兒，見屋子裏半點動靜都沒有。這才悄悄的從地上爬起來，借着月光往堂屋門口摸去。
門是從裏面反鎖的，但成豆子從小偷雞摸狗，又在成大那裏學了開鎖的本事，所以很輕松的用随身攜帶的剪刀打開了門。
成果住在右手邊的屋子裏，門也被成豆子悄悄打開了。
月光從窗外透了進來，成果此時也躺在床上熟睡，好像對半夜摸進來的成豆子毫不知情。
成豆子走進了，隐約能看見成果脖子上還帶着一條紅繩子。這應該就是成蘭花說的那個玉戒指了……
只要偷到這個東西，她就能嫁給吃商品糧的男人了。
一想到自己以後就要告別農村這種，面朝黃土背朝天，過上有錢人的生活，成豆子心裏全是竊喜。
“死肥豬，看你以後還有啥好得意的。”成豆子一邊小聲罵，一邊拿着剪刀想去剪掉成果脖子上的紅繩子。
誰知道，手剛伸過就被裝睡的成果連剪刀帶手一起握住。
“啊！”
成豆子吓得尖叫，她還想掙紮逃跑，被從床上坐起來的成果一腳踹在屁股上。
“砰”
成豆子一下子撞在牆上，一陣劇痛中，她爬起來就朝外面跑。可剛才的動靜，早就驚醒了隔壁屋的周義軍。
周義軍沖出來，就見一道黑影從成果房間裏沖出來。一股想殺人的怒氣直沖周義軍胸口：“你他媽的，給老子死！”
以為成果出啥意外的周義軍，雙眼血紅的沖上去。單手擒住成豆子的肩膀，下一刻，成豆子重重摔在地上，緊跟着雙臂骨頭一痛。
“咔嚓”兩聲骨頭斷裂的脆響，伴随着成豆子殺豬般的慘叫響徹夜空。
“不好，有賊。”
村民們被吵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家夥事朝成果家裏跑。等他們過來的時候，就見被捆成粽子的成豆子，不停的跪在地上給成果和周義軍磕頭。
“姑夫，成果我知道錯了，求你們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成豆子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被周義軍擰斷的雙手，這會兒痛的她說話都在發顫。
“這是咋回事兒啊？”趕過來的村長出聲問道。
“村長，村長，求你救救我……”看見村長的成豆子，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用跪在地上的膝蓋朝村長挪了過去：“我……我就是進來偷點肉吃，他們卻擰斷了我的手。”
都這時候了，成豆子還想隐瞞真相的同時，惡人先告狀：“我就偷點肉，他們就想弄死我。”
“我們想弄死你？”成果冷笑着把手裏的剪刀扔到成豆子面前：“你是偷肉還是想殺人？你拿着剪刀對準我的脖子，你想幹啥？”
周義軍一聽成豆子竟然用剪刀對準成果的脖子，氣的要擰斷成豆子的頭。
“別沖動，別沖動。”村長趕緊攔住周義軍。
可當兵的都是暴脾氣，更別說周義軍這麽寵女兒，咋可能放過想傷害自家閨女的成豆子？又咋會被村長攔住？
村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到一邊，而周義軍已經拎着成豆子的頭發，眼睛血紅的問：“想死老子就成全你。”
成果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平時就是掉根頭發絲，周義軍都心疼，可成豆子竟然敢用剪刀對準成果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