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走後門
現在成果, 還站在她中專老師的屋門前，嘲笑她？
周青青心裏有些害怕，難不成成果知道她要求中專老師辦事兒，所以特意來讓她的中專老師, 不給自己安排工作的？
還有成果身邊那個中年男人又是誰？
她媽成稻谷認識？
否則她媽為啥看見這個中年男人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吓的不行？
從沒見過周義軍的周青青還不知道, 把她媽成稻谷摔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就是他媽的前夫。
因為她媽日子過的沒有前夫好, 所以成稻谷自卑了，不敢見前夫！
“你認識她？”
同樣跑出來的張媽一家, 也有些奇怪的站在門口。
尤其是張大多, 一眼就認出周青青是他婆娘的學生，就問周義軍：“軍哥，你認識他們？”
“不認識。”周義軍随口說。
他和成果一樣，也不想和成稻谷拉扯上啥關系。
雖然周義軍随口說不認識, 但是成稻谷第二天帶着周青青，拎着那兩個摔碎的糕點, 來求張大多老婆。在中專畢業後, 給周青青分配一個好工作的時候。
張大多拉着自己婆娘說：“這些人昨天還欺負軍哥的女兒, 你可別答應。”
張大多老婆點了點頭, 周義軍以前教張大多讀書認字兒的事兒, 張大多沒少在她面前說。
也多虧了當初張大多跟着周義軍讀書認字兒，才能找到在故宮買票的這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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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的工作, 大部分都有編制。
無論是在國營飯店當服務員，供銷社賣東西, 還是故宮買票員也是鐵飯碗, 有退休工資的, 所以張大多老婆也記着周義軍的恩情。
再說了，他們是夫妻，夫妻一體，自己男人的恩人，可不就是她王素梅的恩人？
欺負恩人，就是欺負她王素梅！
所以在成稻谷舔着臉，求王素梅把周青青分到煙草局那邊的時候，王素梅就冷着臉說：“煙草局的名額每個學期只有5個名額，都是以成績排名，同學們憑真本事考進去的。”
“周青青讀書的時候天天打扮，心思都不用在學習上。別說分配工作，就是畢業都夠嗆。”這也不是王素梅故意為難周青青，因為中專畢業也要看分數的。
否則讓不合格的學生，去單位上班，那不是給社會輸送壞的螺絲釘兒嗎？
在八十年代，大家都覺得自己是建設社會和國家的螺絲釘兒，這螺絲釘兒有好有壞，周青青顯然就是壞的那一顆。
成稻谷和周青青拎着摔碎的糕點來求人辦事兒的結果，是周青青畢業考試的成績不過關，還得教10塊錢，繼續補考才行。
“肯定是成果讓王素梅這個老女人，不給我畢業的。”
周青青的态度也是真壞，當着面兒叫王素梅老師，背後就叫王素梅老女人。
就這種不懂的尊師中道的壞學生，如果王素梅聽見了這樣的稱呼，恐怕連補考的機會都不會給周青青。
可就算王素梅讓周青青補考了，那10塊錢的補考費，成稻谷卻拿不出來。
“你咋沒錢？”周青青生氣：“窦太太以前給你手表和鑽戒，你不是都拿去當鋪換錢了？你咋沒錢？”
“錢都被你爸拿走了，他說做生意要本錢。”成稻谷心裏也全是怨氣。
自從成果把羽絨服制作方法賣給窦太太以後，窦裕傑也不帶着周國慶做生意了。他們家以前的存折都被審查辦收走了，現在一分錢沒有。
好不容易當了鑽戒和手表換了将近一千多塊錢，可錢也被周國慶搶走了。
當初成稻谷就是不給錢，才被周國慶把門牙都打掉了！
“你這個老女人，當初騙我娶了你，現在害得我生意和親戚都沒了，你還有臉在我面前哭
？我打不死你！”
這是周國慶搶了錢以後，捏着拳頭揍成稻谷時說的話。
周國慶是真的恨成稻谷這個滿嘴都是謊話，還僞造身份資料的女人。要不是兩人還有周青青這個女兒，周國慶都要和成稻谷離婚了。
成稻谷在哀怨自己被男人打，抱怨自己命不好的時候。
周青青還在沖她發脾氣：“我不管，補考的事情你必須幫我解決，我不想補考，我也要去煙草局上班。”
煙草局可是最好的單位，待遇也好，就是沒點關系進不了。
以前和周洪國家的關系還好的時候，煙草局這種單位周青青根本看不上，因為她覺得自己有更好的平臺。
可現在，周洪國和窦家，都把他們踹開以後，煙草局确是周青青想進都進不了的單位了！
周義軍昨天休假結束，就回了幹部學校。
而成果一大早卻去稅務局教稅，老老實實做生意，本本分分教稅，是成果上輩子就牢牢遵守的規矩。
她去交稅的時候，大廳裏也沒幾個人。
因為這時候做生意的人，的确還不多。大家都還在踏着改革開放的春風，摸索着做生意。
哪像成果，做生意就賺錢，還做的非常順暢。
稅務局的工作人員，看着成果填的稅務單，給愣住了：“這麽多錢？”
這半年來，紅玫瑰服裝店的生意很好，賺了的純利潤有6萬多，成果交的稅也将近5千了。
五千塊是半個萬元戶，這還是只是交的半年的稅。
在成果沒來之前，稅務局的人也想象不到，一家服裝店，竟然能這麽賺錢？
成果交了稅以後，稅務局的員工還給成果頒布了一個【今日之星】的錦旗，意思是成果是今天交稅交的最多的人。
成果拿着錦旗回去的時候，大玲子都快笑死了。
“這錦旗，咱們就挂在收銀臺，讓大家都知道咱們交稅交的多。”
“那下回交稅你去，也讓你親手拿到這個錦旗。”成果和大玲子逗趣兒的時候，成易就蹬着小短腿兒兒要下地。
天氣暖和，穿的少了，成易就開始學爬了。
成果老抱着他，他還不高興，總想在地上爬來爬去。
等宋禦風塵仆仆回到家的時候，剛推開門，喊了一聲：“果子我回來了。”
下一秒，就見一個爬的飛快的小東西。從堂屋裏爬了出來，一下子就爬到了宋禦腳邊，抱住了宋禦的腿。
在成易抱着宋禦小腿的那一瞬間，宋禦長期操練出來的自我防禦反射，差點就讓他把成易給踹出去了。
要不是腦子裏的聲音在說：這是自家崽，不能踹。
宋禦恐怕早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條件反射，踹飛娃了。
成易還揪着宋禦的鞋帶往嘴裏塞。
“這不能吃。”宋禦彎腰，大手一撈，就把成易從地上撈起來了：“鞋帶不能吃，髒。”
他還教育成易呢。
可被他抱住的成易，揚起白嫩嫩的小手，啪啪兩巴掌拍在宋禦臉上，然後憋着嘴就哇哇大哭。
原來是幾天沒刮胡子的宋禦，紮到成易的小手，把小孩兒紮哭了。
成果從屋裏走出來的時候，就見跟個山頂洞人一樣髒兮兮的宋禦，抱着哇哇大哭的成易，表情很為難。
“哭了，咋辦？”
“讓我哄呗。”成果說。
“我哄。”宋禦聽出她在說反話，抱着成易哄，結果越哄越哭。
成易哭的宋禦手足無措：“我真的哄不了。”
“我是看出來了，你真不會哄小孩兒。”成果笑着上前，剛從宋禦懷裏把成易抱出來，小家夥就咯咯笑起來，小手手摟着成果的脖子，不停的親：“媽～媽～”
“他會叫媽了？”宋禦驚奇的瞪大眼睛。
他才離開家一個星期左右，兒子就會叫媽，也會爬了？
第一次當爹，第一次聽見兒子叫媽的宋禦，覺得特別稀奇，哄着成易叫爸爸，結果成易根本不理他。
“這小子太過分了，一直區別對待咱倆。”洗完澡，刮了胡子的宋禦拿着奶瓶兒逗成易的時候，還給成果告狀：“這小子太過分了。”
“再過分也是你兒子。”成果坐在鏡子前擦珍珠霜，這是八十年代最好的化妝品牌了，國外那些大牌子，這時候還沒入駐國內。
成果有錢也買不到：“你趁着休息的時候，多抱抱他，多教教他，他就會喊爸了。”
說着又自言自語：“珍珠霜雖然好，但我還是想念那些大牌化妝品，想念21世紀我化妝櫃子裏那五位數的面霜……”
“你說啥？”宋禦沒聽清楚他的嘟囔，還以為成果再給他支招怎麽讓兒子喊爸？
“沒啥。”成果哪能告訴宋禦自己念叨啥？
21世紀和八十年代，她要是說自己重生的，她害怕宋禦把她當神經病。
她帶着珍珠霜的香氣走過去，坐在床邊的時候，成易立馬爬到她身邊了：“媽～媽～”
宋禦看着奶瓶都哄不到自己懷裏的兒子，卻這麽親熱成果，心裏還挺吃醋：“這是我媳婦兒，你別親。”
說着，他還伸手攬住成果說：“要不咱們晚上早點睡？”
看着成果的眼神特別熾熱，一看就是想幹夫妻之間的事兒了。
“不成，成易現在要到處爬，放在小床裏，他會掉下來。”成果說：“晚上得把成易放在咱倆中間，否則他要摔到床底下去。”
宋禦看着霸占着媳婦兒，全部注意力的成易，很想把成易抱走。
直到晚上成果哄睡了成易，宋禦立馬撲過去：“現在可以了嗎？”
成果對他抛媚眼：“可以。”
宋禦立馬拉燈。
小別勝新婚不是沒有道理，直到這天晚上，成果和宋禦都感覺對方比以前更熱情了……
而另一邊，還住在學校裏準備補考的周青青，一臉不高興的撕着手裏的書：“都要畢業了，還要補考，補考你媽！”
她撕爛了書，還也別氣憤的用圓珠筆去戳桌子：“讓我補考，我戳死你！戳死你！”
周青青戳桌子洩憤的時候，她的三個室友洗了澡，打打鬧鬧的捧着盆子從外面進來。
“明天又輪到張紅穿紅裙子了……”一個女生對張紅說：“真羨慕你明天有能穿紅裙子了。”
自從在紅玫瑰服裝店買了這條裙子後，她們就在學校裏出名了。
大家提起她們，都說是穿紅裙子的女孩兒。她們真是愛死這條紅裙子了，覺得這是她們青春氣裏最漂亮的顏色。
“不用羨慕，等咱們工作了以後，就有錢能買紅玫瑰店裏的其他裙子了。”張紅摸着剛收回來的紅裙子說：“到時候咱們就能自己單獨擁有一件漂亮衣服，再也不用打夥輪流穿了。”
“說的跟你們工作就穩定了似的。”周青青嫉妒的說：“分配的工作也有好壞，像你們這種沒啥背景的人，能分配到啥好工作，肯定要去鄉下……”
“你有背景，你還補考。”張紅怼回去。
氣的周青青沖上來，就搶了她手裏的紅裙，用牙齒咬着給撕爛了。
“我的紅裙子……”張紅心疼的，眼睛裏都有眼淚了。
其他兩個女生，也心疼的不行，這是她們攢錢買的，特別珍惜，還沒穿幾回，就被撕爛了？誰能不生氣？
“你賠我裙子。”
張紅直接撲過去，其他兩個女孩一看，也朝周青青撲過去，讓周青青賠她們裙子。
周青青跟成稻谷一樣潑辣不講理，但被三個女生打，肯定也不是對手。
那三個女生氣的扯掉周青青的頭皮，抓爛了周青青的臉，最後周青青還要賠她們的裙子。
“不就一條裙子，賠就賠。”連十塊錢補考費都差點拿不出來的周青青，這時候還打腫臉充胖子：“明天就賠你們。”
她沒錢賠裙子，但她覺得自己可以去成果的紅玫瑰服裝店裏偷……
周青青頂着一張被抓花的臉，往中專學校外面跑的時候。
張紅留了個心眼兒，悄悄的跟了上去。
黑夜裏，周青青拿着手電筒，鬼鬼祟祟的騎着自行車到了紅玫瑰服裝店門口。
晚上八點半，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了。
昏暗的路燈光線中，周青青站在紅玫瑰服裝店門口。
她用手電筒的光去照店鋪裏，看見那些漂亮高檔的時尚女裝時，心裏全是妒忌和不甘心。
成果這樣的人，憑啥能開這麽好的服裝店？
還有她的那幾個室友，不就是湊錢買了一件紅玫瑰服裝店裏的衣服嗎？憑啥看不起她？
周青青也不想想，明明是她尖酸刻薄的态度，讓同學們不喜歡她。這到頭來，還成了別人的不是。
等她拿了這裏面的衣服，還給那幾個女同學，看她們還怎麽嘲笑自己？
紅玫瑰服裝店的大門上了把鎖，可門和窗戶都是玻璃的，周青青撿起一塊石頭準備砸窗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