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秋風稍稍吹過,烏雲正悄悄吞噬着正午陽光。
許清晨帶着姜也一路來到實訓室,到了門口時,她突然停下腳步。
姜也沒收住腳,一個慣性沒剎住車剛好壓在女孩身上。
少年身體滾燙,和秋日的涼爽完全相反。
許清晨垂眸咬着嘴巴裏的細肉,與他拉開距離,指了指前面那道門,“到了。”
她穿的不算薄,可盡管如此,脊背上還存留着少年的陣陣餘溫。
姜也站在原地,笑着看她,“進去啊,實在不行我背着你?”
她搖頭,“我就不去了。”
夏嘉明肯定在裏面,事情還沒完全解決,她不想與他過多接觸。
姜也輕笑,沒有過多說話,邁着長腿路過她。
沒有偶像劇中刻意停放的慢動作,也沒有任何反轉,留給她的只有少年身上的淡淡香味。
許清晨嘆口氣,一時間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弓着背,瞥了眼窗外馬上要下雨的天氣,她重新打起精神。
趁着還沒下雨,先趕回寝室再說。
邁出去的腳還沒落地,身後突然一陣沖擊,緊接着她被迫倒着走。
“???”
許清晨慌忙回頭看了眼,只見姜也一只手指勾着她帽子,他也不走,就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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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呀。”
一瞬間,天旋地轉。
眨眼的功夫,她背靠着牆,面龐面對着姜也。
許清晨眼中泛着朦胧的霧氣,眨了眨眼睛,說:“我要回去了。”
“作為東道主——”他刻意停頓一秒,脖頸随着話速慢慢俯下去,“怎麽能回去呢?”
許清晨緊緊貼着牆,指了下飯盒:“這是你買的。”
言意之下,她不是東道主,她可以走了。
少女膚色浮現出淡粉的顏色,修長而白皙的脖頸或許是因為緊張吸氣的原因,幾根骨頭凸顯出來展現出意外的美感。
水汪汪地茶色瞳孔,就像受傷的小鹿般一樣楚楚可憐,精致而小巧的鼻翼下面,是不點而紅的唇色。
額邊碎發自然落下,為遮住一點的臉龐而帶來神秘感。
看着距離越來越近的面龐,就好像不屬于她的睫毛正字刮掃着她臉頰。
許清晨一時也楞楞呆在原地。
她被禁锢在這裏,動也動不得。
少年臉龐慢慢靠近,喉結也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
一時間,兩人好像都鬼迷心竅了般。
“艹!這兩位去吃啥大餐了,還沒吃完。”
不遠處突然傳來何明遠抱怨地聲音。
思緒被拉回來,許清晨眨着發酸的眼睛別過視線。
彎下腰從姜也臂膀下穿過去,輕聲說:“該進去了。”
姜也輕“咳”了聲,視線慌忙亂瞟,“好。”
她跟在姜也後面,悄悄低頭看了眼手心上布滿的四個指甲印。
什麽時候才能改掉一緊張就掐手心的習慣。
“哥哥,我的好哥哥,終于等到你!”
姜也剛進去,何明遠直接沖上去跳到姜也身上。
不過……
“啊!”
一聲慘叫伴随着□□與地面地碰撞,何明遠揉着屁股起來,怒沖沖地說:“靠!疼死我。下午做不了實訓怎麽辦!”
姜也掃視他一眼,溫吞地吐出一個字,“滾。”
何明遠“啧”了聲,“不是我說你,你這說話這種無所謂地态度是不是得改改?”
他薄唇緊閉,懶散地轉動着脖子,平淡地眼神靜靜地看着他。
何明遠咽了口口水,默默向後退一步,半鞠躬:“對不起,我承認剛剛說話有點大聲。”
這一步,他剛好退到門外,好巧不巧撞到準備進去的許清晨。
許清晨捂着鼻子,小聲地“呀”了聲。
“哎喲!”何明遠連忙湊過去看傷勢,嘴裏不停地念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沒看見,沒流鼻血吧?”
“沒事。”從口袋裏拿出紙蓋在鼻子上,除了有點澀澀的感覺,确實沒留鼻血。她搖頭安撫道:“真沒事,你快去吃飯吧。”
她話音剛落,何明遠懷裏突然塞過來一份盒飯,下一秒,何明遠被一道蠻力推進實訓室。
“……”
許清晨望了眼面前臉色些許陰沉的人,視線停留幾秒,便越過他走進實訓室。
實訓室裏,何明遠一邊拆着飯盒,一邊小聲嘀咕着:“真是造了孽了,早知道餓死都不讓這倆祖宗帶飯了。”
“我去!”何明遠激動地說:“你們這可以啊,老碗面都這麽高級。”
許清晨腳步一頓,突然想起他要的是老碗面。
此時卡在半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回過頭看了眼身後靠在欄杆上的人,眼神哀求。
回應她的,只有他自認為帥氣挑眉。
“額…這是……”
“懂什麽?”
話被打斷,剛剛還在外面靠着欄杆耍帥的姜也此時和她并排站在一起。
他依舊懶散地插着口袋,懶洋洋地說:“這一份68大洋,不吃給我。”
“我吃!”
一聽到六十八,何明遠立馬用胳膊圈住,護着說:“比那老碗面貴了六十,我不吃就是傻子。”
許清晨癡癡地擡頭望着姜也。
不知道怎麽會有人給朋友帶錯飯也這麽理直氣壯,偏偏他還一直這樣。
“怎麽?”姜也俯身在她耳畔,輕聲說:“一直盯着我看——暗戀哥?”
“你、”想了半天她也沒相處罵人的話,只憋出了兩個字,“你無恥!”
“等等!”何明遠突然大聲打斷。
姜也白他一眼,不耐煩地“啧”道:“你TM沒完了?”
“你倆有問題!”何明遠沒搭理他,而是晃着手中的筷子在他們身上來回點,“你倆指定有問題?”
許清晨呼吸一時頓住,手指在人看不見的地方慢慢攥緊。
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明明她和姜也兩人什麽關系也沒有,但莫名聽到何明遠這句,精神控制不住地繃緊。
姜也手裏把玩着手機,不屑地說:“今天說不出什麽問題再說。”
“聽我分析。”
“嗯。”
“你看啊。”何明遠放下飯盒,手架在眼前比劃着,“你倆,一個耳朵紅,一個鼻子紅。”
姜也倚靠在門框上,疲倦地打着哈欠,悶悶地“嗯”了聲,“然後呢?”
“你倆在一起了!”伴随着這句還有一陣叮叮哐哐地摔倒聲。
許清晨聽到一半,耳朵驟然被人堵上。
他沒用力,但少年寬大的手心足夠讓她聽不見外界任何聲音。
下一秒,聲音停止,身旁地少年大步向前。
他先扶起桌子擦着上面灰,話語間夾着憐惜地情緒,“真可惜這桌子了。”
“???”何明遠一手端着飯盒一手拿着筷子,整個四腳朝天的動作。
“大哥,麻煩你先看看人好不好?”
姜也輕笑,踢了他一下才扶他起來,“吃貨的自我修養,人都摔成這樣了,飯是一點都沒灑出去。”
許清晨望着面前這一景象,無聲地笑了笑。
何明遠起來時候還在不停地說:“不是,我沒說錯吧。你倆真一個耳朵紅,一個鼻子紅。”
姜也淡淡看了他幾秒,突然給了他一個腦門蹦,“吃個飯還吃失憶了?人鼻子為什麽紅?”
“為什麽?”
“……”姜也:“狗給人家撞紅的行了吧。”
許清晨:“……”
何明遠:“……”
一陣沉默過後,裏面一個房間突然傳來震怒地聲音。
“吵不吵?”
幾人面面相觑。
許清晨聽到這個聲音本能反應想走,可餘光突然瞥見姜也目光。在這嘈亂地環境裏,他對她搖頭,像是在說別走。
何明遠聳肩,朝裏面喊道:“就剩你一個人了,資料寫完我們都能回去了。”
裏面房間裏的人聽到直接拉開門,“你這麽吵還讓我怎麽寫?”
“誰讓你不早點完成?”何明遠幾乎半躺在兩個椅子上,欠兒欠兒地說:“誰讓某些人上課開小差。”
“你……”夏嘉明剛準備說話,瞥見門邊站着的人,态度突變,笑說:“清晨你怎麽來了?”
“打住!”姜也站在許清晨前面,“同學,收起你不規整的牙齒。”
“就是!”何明遠附和道:“人許清晨來看我的,跟你有什麽關系?”
夏嘉明捂着鼻子,“誰讓你在實訓室吃飯的?”
“我啊。”
“我們實訓室不能吃飯!”
“哦。”
何明遠無所謂哦的一聲,讓夏嘉明怒氣直線升值。
許清晨視線被姜也擋的嚴絲合縫,她輕輕戳了戳姜也,“我想回去了。”
“行。”他想都沒想立馬回答。
過了一秒,他看了眼窗外,在她耳邊輕聲說:“在門口等我一會。”
許清晨乖巧點頭,退出這個亂糟糟讓人煩躁地教室。
醫學院這邊老是給她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就算平常路過,不管白天黑夜,她都會選擇繞過醫學院。
此時她個人站在空曠的走廊內,她不敢亂瞟,乖順地垂眸盯着自己鞋尖。
沒一會,姜也從裏面出來,不同的是手裏還多了一把傘。
“走吧,我送你。”
許清晨看了眼窗外,外面不止何時已經下起淅淅小雨,雨點随着風吹進走廊,落在人身上激起一絲涼氣。
她眉毛緊皺,看着袖子上落的雨點,心裏更是煩悶。
她不喜歡下雨,也可以說她最讨厭的天氣就是下雨。
兩人剛走到樓梯拐角,險些撞上迎面上來的人。
“抱歉。”許清晨及時剎住車往後退一步,小聲說。
身旁的姜也卻突然輕笑,他站姿随意,手裏的傘晃晃悠悠,“沒事,這人身體好着呢。”
“嗳?”許清晨碰了下他,“你別這樣。”
面前是一位青年男性,看樣子估計也就剛滿三十歲,應該是這邊的老師。
想到是老師,許清晨恨不得立馬跑回寝室。
“你小子怎麽在這?”‘老師’探索地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晃。
姜也依舊吊兒郎當地說:“看看你,飯給您放那了,記得吃。”
說完,沒等‘老師回話’,帶着許清晨就走。
直到兩人撐着傘走在雨地,許清晨才反應過來。
她溫聲道:“你怎麽對老師那樣說話。”
“忘了?”
兩人撐着同一把傘,身體幾乎挨着的,走起路來節奏不同總是會碰着對方。
“什麽?”她問。
“忘了——”他拖着腔,“——忘了我一直這樣?”
許清晨抿着嘴唇不在說話。
她确實忘了。
一分鐘後,姜也突然開口:“那是我姑父。”
“姑父?”許清晨:“你不是榕城人嗎?”
他是榕城人的話,那他姑姑也是榕城人,可……沒聽說過他有姑姑遠嫁。
姜也稀松地“嗯”了聲。
“可你姑父怎麽在臨吾工作?”
許清晨說完又覺得不妥,又乖乖說道:“我就是随口問一句。”
“怎麽?”姜也單手撐着傘,俯身說:“調查戶口,想嫁進姜家?”
耳邊除了滴滴答答的雨聲,還有少年清冷的聲音。
許清晨紅着耳廓低下頭,“我、我沒有那種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