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路總說的太對了

第12章 路總說的太對了

路陽兩手交叉,胳膊搭在辦公桌上,淡淡的開口問:“怎麽?你現在是在關心我嗎?”

陳宇川冷笑一聲,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繼續轉圈兒,閉上眼仰着脖子靠在椅背上說:“我還以為是昨天跟我打拳打傷的,如果真是,總不能視而不見,畢竟在一起那麽多年了。”

“打了四局,次次被我壓,”路陽曲起食指,一下下敲着桌面,幾聲輕輕的咚咚聲,跟着陳宇川轉椅子的節奏,“你覺得你能傷到我嗎?”

陳宇川直起腰睜開眼,轉過來的時候不耐煩地沖着路陽說:“大老板,我們還是聊聊工作吧。”

路陽不敲了,點點頭,又打開桌上的文件夾,開始跟陳宇川聊工作。

但陳宇川壓根沒想跟路陽相安無事的待在一個空間裏,他看着路陽身上那淡定的樣兒就渾身難受,就想搗亂。

不管路陽跟他說什麽,他就在一旁插科打诨,一句關于工作的正經話都沒有。

陳宇川不是對工作不認真的人,不認真的話也做不到那麽大了,他現在就是不想跟路陽好好說話,他現在跟他好好說不起來。

路陽一條一條分析上個月的報告,陳宇川一會兒掉個筆,一會兒撓撓耳朵嘶一聲,要不就是咳嗽兩聲打斷他。

打斷他之後自己還不好好接話,在辦公椅上轉煩了,就站起來伸個懶腰,握着拳頭對着空氣打兩下,打完了跺跺腳,聲音還特大。

路陽也看出來,陳宇川壓根就沒想跟他溝通,他也不說了,從椅子上站起來,單手撐着桌面,說:“下周我還來……”

陳宇川伸了伸懶腰說:“你是大老板,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也攔不住啊。”

路陽打開門走的時候轉頭扔下一句:“別忘了帶胖胖去做驅蟲。”

陳宇川冷着臉回:“這點兒事我還是記得住的,我可是胖胖親爸,不是後爸……”

路陽黑着臉從陳宇川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全公司的眼睛都盯着他看。

他們很快就發現了,老板娘一走,老板臉色立馬不好了,方圓十米的氣壓低的能壓死人,助理實在躲不過去,敲門進去送個文件扔下就跑。

老板跟老板娘吵架吵到公司的事兒很少見,一個個在底下小聲讨論,甚至開始下注,堵他們這次什麽時候能和好。

有人壓二十說三天,有人壓五十說一個星期,前臺的姑娘直接壓了一百,說都吵到公司裏來了,至少得個把月。

陳宇川下午開了個會,結束的時候已經到下班時間了,他直接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快餐店解決了晚飯,回家也是冷鍋冷竈,他不想回去。

吃完飯他又去了拳擊館,果不其然,路陽還在。

這回跟路陽一起對練的人他不認識,是個混血,身高跟他差不多,身材很壯,光着上半身的時候肚子上都是肉,一動就亂晃,但是看得出來,他打拳很專業。

小羊跟他說,那個外國人是今天新來的,小羊對他也不熟悉。

陳宇川戴着拳擊手套在底下認真看了一會兒,那個外國人頭頂是黃毛,兩邊鬓角頭發剃的很短,貼着頭皮還剃了字母,他一開始沒看全剃的是什麽字母。

直到那黃毛轉了個身,陳宇川這才看出來,他左邊的鬓角剃的是字母S,右邊是B。

陳宇川看着那字母頭,直接樂出了聲,心想不知道是哪個Tony老師這麽會剃。

剃出個傻逼頭來。

但他看了一會兒就笑不出來了,他一開始以為他們只是比劃兩下,但看了幾分鐘之後,發現黃毛出拳又兇又狠,看路陽的眼神帶着不屑。

陳宇川不知道路陽什麽時候惹上了這個人,站在下面直直的看着他們。

路陽還是沒戴護具,但他依舊很快就占了上風,快贏了的時候,那黃毛跳着腳,用拳套在嘴上抹了一把,再出拳的時候使了陰招。

路陽被黃毛陰了好幾拳,拳拳都打在他胸口上,路陽往後退了好幾步。

陳宇川咬着牙走過去,剛想上臺,路陽已經發起了反擊。

路陽也看到陳宇川了,看過來的眼神很深很黑。

陳宇川知道,路陽生氣了,果然,路陽沒兩下,就把黃毛打趴在了地上,壓着他肩膀沒讓他有一點動彈的機會。

直到黃毛兩手拍了幾下地面表示自己服輸了,臉都憋紅了路陽才松手,轉身下臺去了休息室。

路陽洗完澡換好衣服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陳宇川正在跟黃毛在擂臺上打呢,陳宇川那架勢壓根就不是在打拳,那是在洩憤。

陳宇川跪壓着黃毛肚子,拳頭一下下狠狠砸在他胸口,他身邊還有兩個工作人員在拉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拉下來。

路陽遠遠的在下面喊了一聲:“陳宇川,松手……”

陳宇川打紅了眼,壓根沒聽到路陽的話,旁邊的兩個人也沒能拉住他,黃毛被他揍得呲着牙亂叫。

路陽跑過去跳上臺,從陳宇川身後抱着他的腰,直接把他抱起來扛在肩上,下臺之後直接把他扛進了休息室。

“路陽你放我下來,”陳宇川被路陽扛在肩上頭重腳輕,在他肩膀上打了幾拳,“你放我下來……”

路陽扛着陳宇川進了休息室之後用腳關了門,砰的一聲,沒纏紗布的手在陳宇川亂動亂踢的大腿上拍了幾下,又扛着他走到沙發邊,直接把他扔到了沙發上。

陳宇川在沙發上彈跳起來,直接站在沙發上,拍了拍大腿,蹦了幾下問路陽,“你扛我幹什麽?我他媽要揍死那個傻逼頭……”

陳宇川說着,就想從沙發上跳下來,兩手還戴着拳擊手套,對着砰砰砰打了幾下,連蹦帶跳的還想出去。

路陽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用力攥着,仰頭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陳宇川,你之前不是說的嗎?離婚了,就互不相幹了,我用得着你替我出氣嗎?”

陳宇川上一秒還一肚子火,肺都要炸了,但路陽話音一落,他心裏的火一下子就沒了,連帶着心裏的那點氣兒也一塊消失了。

他剛剛上去找那個外國男人的時候沒想那麽多,現在聽着路陽的話,突然感覺自己剛剛跟人打架真是狗拿耗子了,跟個笑話似的。

他跟路陽已經離婚了,已經沒關系了,他媽的用得着他在這死乞白賴的上趕着嗎?

他用不着再去問路陽的手是怎麽回事兒,用不着再跟個二傻子似的往上沖了。

陳宇川站在沙發上愣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沙發有點高,他甩開路陽攥着他胳膊的手,從沙發上跳下來,摘了手上的拳擊手套,轉了轉脖子,一邊唇角勾起,回看路陽,笑着說:“路總說的太對了,路總現在跟我已經沒關系了……”

休息室外的門敲響的時候,陳宇川走過去開門,是小羊,怕他們有事兒,過來看看。

陳宇川問:“那傻逼頭呢?”

“他走了。”小羊說。

“不好意思了,打架這事兒是我先挑起來的,回頭我單獨去找齊哥道個歉……”

“沒事兒川哥,剛剛我們都看出來了,是那個傻……”小羊畢竟是工作人員,他不能跟着陳宇川一起叫傻逼頭,又改了口,說:“是那個外國人先用陰招對付陽哥的,你也是看不過去,才對他動手的,就算他真想找麻煩,齊總也有辦法……”

陳宇川握着拳套甩了甩,皮笑肉不笑的否認了小羊的話,說:“我不是因為路陽才跟他動手的,我就是看不慣那個傻逼頭才找茬動手的,跟別人沒丁點關系……”

陳宇川沒再說別的,拎着拳擊手套轉頭從自己櫃子裏拿出自己的衣服,進換衣間換好衣服出來之後看也沒看還站在休息室的路陽,打開門走了。

出拳擊館的時候,陳宇川頭發上還在往下淌汗,濕答答的發梢貼在皮膚上,汗珠從臉頰滑到脖子上,又滴在衣領上,洇出了一圈深色區域。

秋天的晚上總是容易起風,一點兒征兆都沒有。

路邊的梧桐葉一天天的往下落,風吹起枯黃的葉子,吹在身上,齁冷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