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奇怪的感情
最近幾日的天氣非常不錯,貴族少女們也換上了心愛的小裙子在學院裏走動。
“唉。”
餘晚被付茹的嘆氣聲吸引，“怎麽了，書都看完了嗎？”
付茹搖搖頭，“不要着急啊。”
餘晚瞥了付茹一眼,只是靜靜看她,什麽也不說。
付茹自知理虧,乖乖拿出書看起來,邊看邊自我催眠，“為了見面會,為了見面會。”
“聖子殿下！”
餘晚聞聲朝窗口看過去，缪加似乎剛授課完，他身邊站了一個穿着校服的少女,鵝黃色的裙擺被風吹起，少女手裏還拿着什麽東西，應該是自己手工制作的小零食吧。
“有什麽事情嗎同學？”缪加聖潔的臉龐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這是？”
“可以請您收下這份禮物嗎？”那位少女有些害羞，“聖子殿下，這是我親手做的餅幹，請你品嘗一下。”
餘晚第一次起了八卦的心思,她好奇地看着聖子殿下，聖子殿下究竟會怎麽做，神教的人會動感情嗎
“抱歉,同學,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我不愛吃甜食，謝謝你。”
缪加拒絕了少女，轉身離去,餘晚趴在窗頭，她注意到缪加轉身那刻冷漠到極致的表情。
這才是真面目吧？
同學們一個接個離開了教室，還剩下餘晚和其他幾個同學。
“餘晚，你現在有男朋友了嗎？”
Advertisement
這句話是一個女生問的，她眼神好奇，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身後的幾人也一臉八卦。
其實大家一直都在猜測餘晚和謝祁解除婚約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比如之前傳聞的那位。
“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
“好奇而已。”那女生打趣道，“你和言易軒的關系看上去很好，你們是不是……”
餘晚：“……不是。”
少年做完了事情，就立馬趕過來見餘晚，到了班級門口聽見餘晚在回答什麽。
“可是言易軒同學看起來很喜歡你。”
門外的少年豎起了耳朵，在一旁偷聽。
“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男孩子。”
什麽類型的嗎？餘晚陷入了沉思，為什麽說起這個的時候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是言易軒。
奇怪，這是為什麽呢？
“餘晚？你在想什麽想這麽入迷，還沒回答我你喜歡什麽類型的男孩子，陽光的，溫柔的，沉穩的？”
喜歡的類型……喜歡到類型怎麽會聯想到言易軒，明明這個少年并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的理想是像希瀾爾那樣的，溫柔堅定，帶人謙和，又或者是父親那樣，言易軒似乎并不是她喜歡到。
少年身上帶着少年氣，還未完全脫去稚嫩的外殼，說話的時候很喜歡看着她，像一只大型寵物犬，可是寵物不會用帶着占有欲的眼神看着主人，也不會窺伺主人。
少年總愛誇少女，可只有少年自己知道，那是他的私心。
“大概是……像希瀾爾那樣的人吧。”餘晚說話的時候不堅定。
“為什麽？”
“溫柔。”
餘晚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走神了，她手裏拿着的筆的筆尖墨水已經彙聚在一塊，她寫完才發現字體上那濃重的一筆。
“算了，我也不清楚。”餘晚拿起小皮包，“明天見，各位。”
走出去轉身看，瞧見了言易軒站在那。
“喜歡希瀾爾？”
那個落魄的貴族有什麽好喜歡的，沒他好看，沒他有權利，為什麽會喜歡他。
“我哪裏比不上他？”
忙活了幾天，将那些蠢貨鎮壓下，甚至休息都沒怎麽休息，就是為了來見眼前的少女，結果并不如意。
“餘晚學姐。”少年靠近幾步，與少女貼得極近，“不喜歡我嗎？”
餘晚這時才發現少年原來比自己高了這麽多，目測一米九出頭，平時少年照顧着她，但現在，少年強硬的态度和氣勢讓她不禁退後幾步，心髒處砰砰跳。
少女慌張的模樣讓言易軒不禁想笑，他有這麽可怕嗎。
“你……”
“你這幾天都去哪了？”
一出口餘晚就有些後悔，她的語氣怎麽這麽奇怪，就像是在質問少年一樣。
“我的意思是……你這幾天是在忙什麽嗎，為什麽不來學校？”
餘晚搖搖頭，也不對，生平順風順水習慣了的少女突然在今天犯難了，不管此時說什麽語氣都不對。
眼前人低低笑了一聲，他望着眼前的少女，眼底偷偷藏起來的愛意在此刻全部浮現。
餘晚的臉肉眼可見的變紅了。
“所以，你是什麽意思？”
班級裏的同學們要出來了。
餘晚第一次主動牽起了少年的手，帶着他離開了班級門口，她可不确定會不會有無聊的人将這些拍下來發到論壇上。
少女的手很白很細，骨節處凸起明顯，似乎只有輕輕一捏就會碎掉。
但是比起碎掉，他更想親吻上去，吻住她的手腕，她的臉頰，思想似乎逐漸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
“要去哪？”
少女放開了言易軒，語氣恢複平靜，“回家。”
“我還以為你要帶我去私奔。”
餘晚回頭瞪了一眼言易軒，“閉嘴，你別說話了。”
言易軒乖乖點頭，果真不再多嘴。
“那麽，明天見。”
“明天見。”
目送少女上了車，言易軒嘴角向下壓，眉梢的笑意卻遲遲不散去。
希瀾爾又怎麽了，他才會是摘下嬌花的人。
為什麽談到喜歡的類型腦海下意識浮現的是其他人？
喜歡的感覺是什麽？
為什麽在和其他人近距離接觸會心跳加快。
浏覽歷史上的每個問題，都呈現了少女此刻的心情。
“呼——喜歡一個人的表現？”
餘晚手指在鍵盤上敲動。
他會是你眼中最獨特的風景，見到他的時候會緊張，眼神會閃躲，會想要了解對方，想要參與對方的人生……
沒中幾條……
“想多了嗎？”
餘晚關閉了網絡頁面，她下樓走去客廳倒水，鐘澤才剛剛做完事務，“大小姐要喝水嗎？”
餘晚還沒點頭，鐘澤就把水遞過來，“大小姐請。”
“謝謝，這麽晚了不去休息嗎？”餘晚好奇問道，“最近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但還是要注意休息。”
鐘澤點點頭，一只手握成拳頭，桌上的照片還沒有及時銷毀，得趕緊去，“那麽，晚安大小姐。”
“晚安。”
餘晚回到房間，手機上久違地見到了言易軒發來的消息。
只有兩個字，晚安。
“晚安。”
言易軒拿起手機看着發來的消息，嘴唇不自覺向上揚起。
他給餘沐澤發了一封信封，是了，他要投靠餘家了，即便自己的利益最小化也沒關系。
他想要的東西，即便要付出代價也沒關系，只要是她就可以。
“你知道嗎，昨天和聖子殿下表白的少女被爆出來是個僞裝貴族的平民。”
“我一直以為她很有錢呢，天天在那炫耀自己的東西，原來都是被包後別人給她買的。”
“就是說，我還以為是哪個低調世家的孩子。”
“果然平民就是平民，真貴族不管買了什麽東西從來不炫耀，也不愛顯露。”
“還是改變骨子裏的窮酸氣息。”
餘晚什麽也不知道還是被人拉進去一起讨論。
大家都很悠閑，也是，畢竟只有一部分的人想學習。
“對了，你聽說了嗎？”
後面幾個人開始談論什麽，餘晚只聽見幾個重要詞彙，變化，虛僞。
原來是陛下想要在櫻蘭裏面建造一個關于神明道雕像，但是遭到了守舊派的抗議，那些大臣們反對這個計劃。
“嗚嗚嗚，太讨厭了。”
餘晚從私人更衣室出來就聽見從走廊盡頭傳來的嗚咽聲。
走過去瞧見沉浸在自己情緒裏的謝爾佳坐在階梯上哭泣，“太讨厭了，明明不是我做的。”
“今天畫的妝都要花了，太讨厭了，混蛋！”
餘晚随手掏出紙巾遞給謝爾佳，“你怎麽躲在這裏哭？”
謝爾佳別扭地把頭王旁邊扭一下，伸手接過餘晚的紙巾，眼裏含着淚水，嗓子有些啞，“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剛。”
“那你應該沒有聽到我說話。”
餘晚重複了一遍謝爾佳的話，“太讨厭了，我的妝都要花了，太讨厭了，不是我做的，混蛋。”
“不要學我說話啊混蛋！”謝爾佳可憐兮兮的模樣有些好笑。
“為什麽坐在這裏哭？”餘晚不解，“怎麽這麽可憐。”
謝爾佳擦幹了臉上的淚水，“他們說我故意把那個女孩道消息挖出來放在帖子上，但明明不是我啊。”
那個女孩子？
謝爾佳解釋道：“就是那個對缪加表白的女孩。”
那謝爾佳的确沒有這個能力，比起在論壇裏發帖，謝爾佳更應該會直接在那個少女面前嘲笑她，她還不至于發帖在論壇上爆其他人。
“真的是，為什麽就連缪加也這樣覺得。”
“早知道就不給他送禮物了，浪費我的錢和心意。”
餘晚沉默不語，總感覺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情。
“算了，從今天起不理他了，男人多的是。”不缺他一個。
謝爾佳說完還認真地點點頭，“對吧，餘晚，反正又不缺缪加這一個，我為什麽要舔着臉去找他呢？你給我介紹一個吧！”
“嗯——嗯？”餘晚看了眼還挂着淚珠的少女，不确定問道，“你再說一次？”
“啊，你沒認真聽嗎？我剛剛那些話白說了嗎？”
餘晚：“你是不是沒把大腦裏的水哭完，要不你再哭一會吧。”
“哈？你開什麽玩笑！”
“難道不是嗎？”
“我的腦子裏裝的是知識的海洋，你懂不懂、什麽水……那是知識的海洋！”
餘晚默默移開視線，“現在好多了？”
謝爾佳：“你說——”
謝爾佳反應過來了。
良久。
“謝謝。”
別扭的小公主。
第二天，缪加身後的小尾巴不見了。
缪加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三四天了，這對于他而言是件好事，缺少了謝爾佳的吵鬧他可以集中注意力做很多事情。
今天的神學課，謝爾佳有來上，她和餘晚坐在一起，缪加一眼就看到了她。
神學課上的很順利，預想中的刁難并沒有發生，小公主看他的眼神也很平靜，甚至可以說的上毫無波瀾。
下課後，謝爾佳對餘晚道了聲再見就立馬跑了，門口站的是她最近新認識的男孩。
人流漸漸散去，餘晚也準備離開了，卻注意到缪加有些怪異的情緒。
“聖子殿下在思考什麽？”
“沒什麽，不過是覺得好笑罷了。”
“也是，聖子殿下知曉萬物，又怎麽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餘晚笑着說道，“不過我倒是能理解，畢竟她這個性子确實有些煩。”
缪加不言語，腰間的寶石此刻有些灰沉沉的。
“聖子殿下，就像你說的那樣，神明不喜歡說謊，厭惡心有所藏的人，對吧。”餘晚意有所指如此明顯，缪加怎麽可能不知道。
“你說得對。”
……
“公主殿下，請等一下。”
缪加喊住了謝爾佳。
“我為我幾日前的言語感到抱歉，希望公主殿下可以原諒我。”
謝爾佳背對着缪加，她有些委屈卻又有些釋懷，“聖子殿下言重了，我以後不會再纏着你了。”
“好的。”
她從來都不是會犯第二次錯誤的人。
……
“媽媽，我回來了，今天放學得早，我陪你看會——”話語戛然而止，餘晚看着坐在自己母親身邊的少年，一臉不可置信。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餘母：“為什麽他不能在這裏。”
“媽媽，爸爸在哪？”餘晚看了眼客廳，打算上樓。
餘母制止了餘晚，“他剛剛出去了，有什麽事情不可以跟媽媽講嗎？”
餘晚看了眼笑得燦爛的少年，默默坐在了他的對面。
“晚晚，坐媽媽旁邊，你坐在那裏做什麽？”
餘晚隐晦地瞧了眼言易軒，少年表現得極為乖巧，一副阿姨說得對，阿姨真厲害，餘晚心想之前怎麽沒發現言易軒還有這副面孔。
手機震動了一下。
餘晚拿起來看。
“為什麽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餘晚：“你想做什麽？”
“就是來看看你生長的環境而已。”
“這有什麽好看的？”
言易軒笑而不語。
在餘晚到家之前，言易軒就已經将半個底牌露出來了，說他自信倒也不完全自信，說他有計謀，其實不過是沒有完全的把握而已。
“你先在這等你父親回來，我帶人家上去轉轉。”
餘晚擔憂地看了言易軒一眼，不說話，只期盼自家父親趕緊回來。
書房裏，餘母坐在書桌前，桌上有本相冊，裏面是餘晚的成長路程。
書房裏只有相冊翻頁的聲音。
“你知道他為什麽會答應嗎？”
言易軒站好，低着頭一臉順從，“不知道。”
“你曾經是大殿下陣營的，為什麽會放棄那誘人的條件，如果你說你只是為了餘晚我是不信的，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怎麽能讓我信你。”
言易軒：“我已經跟您說明了來意。”
“我不賣女兒。”餘沐的手指落在照片上的女童上。
“我知道，我從來沒說過您要将餘晚當作物品一樣給我。”
相冊上的女嬰乖巧坐在那，一雙濕漉漉的瞳孔看着前面。
“小時候一次疏忽，晚晚溜出去玩，被人綁架了，那時碰上雷雨天，她滾入了山崖，滿身是血，救回來的時候，記憶缺失了一塊。”
那個時候餘母就在想，她要把幕後黑色找出來碎屍萬段，但她不能，在得知了之後她只能忍着。
“身為母親，我很失敗。”
“陛下最近沉迷于神學，說到底不過是因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
目前這個局勢，三殿下要繼承王位已經是無法否認的事實了，但是如果三殿下繼承王位後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将守舊派的大臣們換下，誰不知曉三殿下對守舊派已經生厭多時了。
餘木澤手握政權，三殿下成王後第一件事就是将塔手中的政權奪走，他不會容忍餘家一家獨大的。
“你姓言，我記得這個姓氏，是路林大陸最東邊那個國度的國姓，對嗎？”
言易軒點點頭，“夫人好記性。”
“我不會對你做什麽，也不會縱容你做什麽，你想要的東西這裏沒有，也不會有。”
言易軒聽着餘母這段話，心裏在思考。
叩叩——
“聊好了嗎，出來用餐。”
餘母将相冊收好，“走吧，孩子。”
四人在餐桌上用餐，鐘澤站在餘晚邊上，實際上一直在借機打量着言易軒。
奇怪的管家。
說是管家也不像，聽聞這位還是餘大人的得力助手，也算是餘晚的青梅竹馬。
想到這，言易軒心底就泛起酸意，這位管家看餘晚的眼神可不怎麽好。
“那麽，今晚叨唠了。”
餘晚顯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好，讓晚晚送你吧。”
餘晚為言易軒指了條明路，“順着這邊走就可以了。”
“學姐不帶我嗎？”
關鍵時刻倒是會裝模作樣。
餘晚嘆口氣，“跟我走吧。”
少年乖乖跟在背後，盯着餘晚的背影，然後，拽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