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個人拼了一桌。

林克軍又添了兩盤菜,菜錢也是他出的。他添完菜回來的時候,看到江柳還盯着任玉良跟江嬌看。

他說道:“添了一個青椒炒蛋跟回鍋肉。”

江柳正盯着任玉良跟江嬌呢。

林克軍發現了,他坐下,把碗放到江柳跟前,“吃飯,等會吃好了正好一起回家。”江柳是不是在看任玉良啊,怎麽還一直盯着呢。

任玉良坐着,盯着桌上的菜出神,似乎沒發現江柳的目光。

江柳看了林克軍一眼,又看向任玉良,還是忍不住問了:“你跟江嬌在一起了?”雖然林克軍一直說現在是79年,但是任玉良對江柳來說,就是兩天前才見過的人。

先前兩人填報志願從學校出來,受着冷風一塊走的畫面都還在江柳腦子裏呢。轉眼任玉良就成了準妹夫,江柳這一時半會的還真有些接受不了。

她必須問清楚不可。

“任玉良,你跟江嬌在一塊了?”江柳又問了一遍,

她只是想把這件事搞清楚。

任玉良這回聽清了江柳的話,原本還算和氣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是,我是跟江嬌在一塊了。怎麽,現在你有意見了?”

江柳沒說話。

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件事。

林克軍聽着江柳跟任玉良的對話,隐隐猜到了什麽,但是他沒問。

反倒是江嬌,主動把這事告訴他了:“姐夫,你不知道吧,我二姐以前跟任玉良相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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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點都不介意的。

江嬌還是笑着說的:“那會我二姐特別喜歡任玉良,天天追着他跑。”可惜啊,現在任玉良是她對象了。

江柳拿着筷子,正準備夾菜呢,聽到江嬌這樣說,不高興道,“胡說八道,我哪有追着他跑,誰跟你說的?”她眼睛看着任玉良。

到底是任玉良在外頭抹黑她,還是江嬌自己胡說八道?

江嬌還是笑:“二姐,你不是一向喜歡長得好看的嗎,當初你追我們村的男知青,他不同意你還要死要活的呢。”

江柳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站了起來,“江嬌,你這樣有意思嗎?小時候你偷家裏的錢買糖吃說是我拿的,現在又在外頭胡編我纏着男人,你是不是有病啊,敗壞我名聲到底對你有什麽好處啊?”

江嬌臉色一變,“江柳,誰偷錢了?你別污蔑我。”

“誰污蔑你了,你去問問媽,到底是誰偷的?那糖紙是不是在你床底下找到的?”江柳很不客氣,“我知道我考上大學你難受,誰讓你不好好讀書的,高考的時候,你吓得都不敢去,你自己沒擔當,怪誰?”

任玉良詫異的看着江嬌,江嬌沒去高考,那她怎麽上的大學?

“誰沒去參加高考了?”江嬌急眼了,“明明就是你沒去!不信,你回去問問媽,是你還是我?”

她都已經頂着江柳的名字上了大學,家裏都商量好了,這事得瞞死了,不然見了光,江家誰都讨不了好。

鬧大了,教育局查下來,這個大學名額可就白費了。

江柳聽到這話都笑了,“你說我沒去?任玉良,我們是一個考場的吧,當初走的時候也是一塊走的吧,你說我去了嗎?”

當然去了。

前年考試的時候,任玉良跟江柳考完還會對答案的。

江嬌的謊話真是太低極了,一戳就破。

林克軍打圓場:“好了好了,吃飯。你們別吵了,都看着呢,別在外頭鬧笑話了,有什麽事回家說。”

在這鬧起來真不好看。

江嬌把筷子一甩,“我不吃了,你們自己吃吧。”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結果走到門口,發現任玉良沒跟出來,忍不住回頭喊,“玉良,你快過來啊。”

任玉良坐在椅子,對她說:“菜都上齊了,不吃完多浪費啊,你要是有事你先回去吧。”

依着江嬌以前的脾氣,肯定是要不管不顧的走的。

可是現在她竟然硬生生的忍了下來,硬是從門口回到桌邊坐下了,她挨着任玉良,卻把頭偏到另一處。

顯然是在告訴任玉良,我在生氣。

任玉良只當沒看見。

“江柳,你當初考上了嗎?”任玉良問江柳。

他以為江初江柳是沒考上,自暴自棄,所以才跟林克軍結了婚,現在看來,并不是那麽回事。

“當然考上了,首都的學校,昨天……”江柳正準備說昨天我們一家人還開酒慶祝了呢,林克軍對她搖了搖頭。

別說。

江柳想到了自己的情況,改了口,“錄取通知書還是我們班主任連夜送來的,我父母特別高興,還開了酒呢。”

任玉良望着她:“那你為什麽沒去?”

江柳當然想去啊。

可在她的記憶裏,她昨天才拿到錄取通知書,過了年開春去報名,本來好好的事,結果一覺醒來,林克軍說現在是1979年,她能怎麽辦?

錄取通知書到的時候是冬天,現在是夏天,這日子是真不對,江柳沒法騙自己。

“我是想去的。”她說。

任玉良還想再問,林克軍打斷了他,“先吃菜吧,吃完再聊,菜都要涼了。”

林克軍邊說邊給江柳夾着肉,“你多吃點肉,好好補補身子。”他又去找服務員多拿了一個碗,然後給江柳盛了一碗湯。

林克軍這樣照顧她,江柳怪不好意思的,“我自己來。”

江嬌這會好像氣消了,小聲對任玉良說,“你看他們多恩愛啊。”她一邊說一邊觀察任玉良的表情。

任玉良神情淡淡的,嗯了一聲。

難道是她猜錯了,剛才她還覺得任玉良對江柳舊情未了,看來是她多想了。

江嬌想通後,心情好多了。

也是,江柳都結婚嫁人了,早就不清白了,任玉良怎麽可能不喜歡她這樣漂亮的大學生,還喜歡已經嫁人的江柳呢。

江嬌想到自己也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一下子又信心十足起來。

任玉良長相英俊,家挺出身好,還吃香的大學生,這樣的人是江嬌上輩子渴望可不可及的。

她重活一世,碰着這樣的好男人,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江柳認認真真的吃着飯,吃完飯,她還特意問了林克軍飯錢是多少。

林克軍沒說。

“你不說我去問他們了,”江柳指着國營飯店的工作人員,“價錢都在那,一問就知道了。”

林克軍無奈,還是說了。

四菜一場,可不便宜,好幾塊錢呢。

江柳聽得都心疼錢。

任玉良想付錢的,可林克軍沒讓,還說了,“我比你大,哪有讓小的請客的,這次我請。”

“那下回林大哥可就別跟我搶了。”任玉良說。

“好,聽你的。”林克軍道。

吃完飯,林克軍跟江柳就要去坐鄉線車回家。

沒想到,任玉良也跟着去了。

江嬌都急了,“玉良,你不是要回家嗎,票都買好了。”任玉良原先是他們縣裏,後來父母工作調動了,現在全家搬到市裏去了。

江柳可不想任玉良現在去她家,

換了別的時間,她都歡迎,可現在不行,她不想在任玉良心裏留下壞印像。

江柳不是什麽大方人,為這錄取通知書的事肯定要跟她吵的,她不想在任玉良面前像潑婦一樣。

任玉良可是個難得的金龜胥。

別看任玉良現在家裏只是普通職工家庭,等九十年代,任玉良他爸就辭職下海,那賺的錢真是數都數不過來。

只要是玉良不去,她保證有辦法說服她父母,讓江柳不再揪着大學錄取通知書的事不放,最後将這事輕描淡寫壓下去。

任玉良是個有主意的人,他還是要去江家。

江嬌心裏一沉,趁着任玉良去買東西的時候,趕緊找了個能打電話的地方,拔了大隊的號。

電話通了。

江嬌聲音焦急,“叔,你快去讓我媽,讓她接電話。”

她得提前跟她媽打聲招呼,她可是好不容易跟任玉良定親的,絕對不能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事壞了她的大好姻緣。

她媽一定會懂她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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