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 51
夜裏,秋雨淅淅瀝瀝下了下來。吵過架的兩人別扭着背對背睡了一整夜，犟着一股勁兒，誰也不理誰。
周淩深起了大早去了工作,到一半卻接到周老爺子的電話。他電話一接起來,老爺子劈頭蓋臉罵了他一頓。
周淩深耐着性子聽完,這才意識到,楚映曦趁他不在幹了件大事兒——她以要幫父母重新上手楚氏為由，今天帶着父母回H城了。
腦子裏“嗡”的一聲，周淩深昨天就一直憋在胸前的那口氣一下子炸開了。
電話那頭的周老爺子還在絮絮叨叨罵着：“你老婆帶着父母走，你也不說送送。她一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那公司沒你能垮還是怎麽着？”
周淩深撫了撫眉心。
這楚映曦真是厲害，剛提完離婚就背着他跑回娘家,有本事！懷着孩子還敢到處跑,更他媽牛逼了！
周淩深張了張嘴想解釋，這事兒卻又沒法跟老爺子仔細說，只得作罷，草草安撫了幾句挂掉了電話。
他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楚映曦那邊應該是剛下飛機。
“喂？有事？”
聽着她冷淡的語氣，周淩深暗嘆了一口氣,手裏鋼筆都快被他折斷：“你帶着爸媽在機場找個地方歇着,我派人去接你們。”
“哦，我們剛下飛機,還要等行李。”
周淩深後槽牙都快咬碎，她講的話卻不疼不癢。他忍了又忍,終于還是一把将鋼筆拍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楚映曦,你到底想幹嘛？要不是我提前給你父母找好了在H城住下的地方,你們三個人就得再回那個城中村住着了。”
“那謝謝你。”
周淩深只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喉結上下滑動，怎麽想都想不明白，這小姑娘為什麽一天比一天會氣人。
周淩深深吸一口氣，聲音沉了沉：“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等我想回去，我就自己回去了，不用你接。”
“楚映曦！你剛懷孕，能不能聽話點兒？”
周淩深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果不其然，那頭的女人又笑了起來。周淩深只覺得自己有了PTSD，一聽她生氣時候的笑聲，肝就預先開始疼了起來。
“H城又不是沒醫院，我媽又不是不能陪我去看，這孩子還能沒了不成？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我比你心疼！你要真覺得我不聽話，你可以選擇拿跟鏈子把我栓你房間裏。既然你沒栓，腿長我身上，我就算爬別人床上去，你也攔不住！”
她幾句話噎得周淩深啞口無言，而後就挂掉了電話。
電話那頭“嘟嘟”的聲音把周淩深給氣笑了，他揚聲喊道：“吳黎！”
助理吳黎很快進來，看到周淩深面紅唇白氣得不輕的樣子，微微愣了下。這不是他平時喜怒不顯、淡定孤傲的周總，肯定不是。
“周總。”
“讓人去H城把楚映曦一家人接到準備好的房子裏，然後讓老徐立馬飛H城入職。”
“好的。”
周淩深擡手擺了擺，讓吳黎走了。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冷靜了好久，才有給楚映曦發去了信息。
【下月我生日，回來陪我。】
周淩深擺在桌面上的手機，遲遲沒再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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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映曦真就說到做到，留在H城給楚雲青幫忙，産檢也不耽誤，安排得妥帖。那副不需要他也能行的樣子，着實又狠狠刺了周淩深一下。
周淩深這一個多月來周身氣壓極低，查起事來也不免急躁，讓吳黎都忍不住提醒了好幾次。
眼看着過兩天就是周淩深的生日了，跟杜銘洋走得很近的朋友終于給他打來了電話。
“深哥，杜銘洋這兩天才剛能下床，就去找我們喝酒了，還嚷嚷說什麽‘周家兄弟那些恩恩怨怨他沒命摻和了’……他那事兒真是你做的？”
“是。”提起杜銘洋，周淩深的眉峰一壓：“這是我給他的回禮。”
“他那都差點兒半身不遂了，難怪他說他不玩兒了。”對面男人輕咳一聲：“不過，順着他這話，我撬了點兒東西出來，找到他和你們周家人接觸的證據，是他偷偷留存的。”
周淩深薄唇輕啓，吐出冷冽的兩個字：“給我。”
“那玩意兒在我兄弟手上，他說怕這事兒流出去，深哥你還是自己來拿吧。”
“行。”
第二天，周淩深放下所有工作，帶着助理吳黎往約定地點趕去。
雖說定的地點就在市中心的飯店裏，周淩深還是留了個心眼。車緩緩駛入停車場，周淩深提前給江嘉煦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
兩人電話剛挂，周淩深的手機就又震動起來，他想也沒想，直接接起。
“說。”
那頭的人頓了頓沒說話，周淩深不耐地看了眼屏幕，目中神色一閃。
楚映曦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了。
而他剛剛一開口，就用猶如夾生米飯般令人無法消化的語氣，回應了她的電話。
周淩深生硬的話已收不回來，電話裏又是令人尴尬的氣氛。直到那頭的楚映曦又開口。
“我下飛機了。”
她口氣不善，說的話卻讓周淩深身子一僵。
她回來給他過生日了！
周淩深擡腕看了眼時間，很快做了決定：“好，找地方坐下，我讓吳黎去接你。”
“……好。”
楚映曦僵硬的回應提醒了周淩深，該去接她的人，是他本人。
“我待會有事，來不及去接你了。你跟着吳黎回周宅，我辦完事回來找你。”
“哦。”
周淩深的電話已經被挂了，他擡眸，對吳黎道：“你去機場接她，我自己上去。她已經在下飛機了，你速度快點兒，別讓她等。”
“好的。”
見周淩深長腿邁下車，吳黎顧不上他的周總，猛地一腳踩下油門——可不能讓太太等。
周淩深心下急切，今晚把證據拿到，他就能結束這種生活了。其實楚映曦在他們兩人的家裏住的時間并不多，可那家卻每個地方都是她的痕跡和味道，他每天晚上都饞得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他知道兩人之間的關系并不穩固，那一時嘴硬的“約定”還橫在兩人中間，他得想辦法解決。
江嘉煦說得沒錯，他要直面他的感情。回頭先讓她把字簽了，然後就是上次訂好的戒指……
周淩深正想着，身後卻傳來淩亂的腳步聲，他立馬警覺起來，轉身躲避的瞬間，正看着幾個男人從不同的方向朝着他撲過來。
他心下一驚，下一秒，口鼻卻已經被人用布捂住，刺鼻的味道瞬間蹿了進來。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周淩深看到了一張熟悉而又扭曲的面孔——杜銘洋。
……
四周黑暗侵襲，周淩深緩緩轉醒，渾身酸軟，力氣失掉了不少。他咬着牙緩和了一下，睜眼環顧四周。
這裏是個破舊棄置的工廠，周淩深面前是坐着輪椅的杜銘洋，他身後站着幾個黑衣人，旁邊是兩個被綁起來的男人，正是要給周淩深信息的兩個朋友。
“喲，周總醒了。”杜銘洋的聲音傳來：“你想要什麽資料直接來找我啊，何必傳來傳去，多麻煩不是？”
周淩深混沌的視線逐漸清晰，他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被人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杜銘洋，坐輪椅上還不安分。”
杜銘洋大笑兩聲：“我坐輪椅上不僅不安分，還能打人，你信嗎？”
說着，杜銘洋從身後黑衣人手上拿了木棍過來，操縱輪椅來到地上捆着的那兩人面前，狠狠揮了下去。
“等等。”周淩深在棍棒敲在兩人身上前出聲：“他倆我保了，你找我來什麽事，直說。”
“行。”杜銘洋扔掉棍子：“你們兄弟倆的矛盾，我是真不參與了。我把你弄來，也是為了跟你談條件的。”
杜銘洋拿了個文件袋扔到周淩深面前：“這裏面就是我留存的證據。”
周淩深墨黑的眸子死死盯住杜銘洋：“打開，先讓我看。”
杜銘洋揮了揮手，黑衣人拿了文件夾遞到周淩深面前。
杜銘洋：“你先把優訊交出來，待會兒你老婆來了把楚氏一交，證據你就能帶走了，你們哥倆要內讧要打死打活那都是你們周家的事兒了。”
周淩深渾身一震，他們竟然要把楚映曦也帶來？
杜銘洋第一次朝他下手，就直接将受傷的他扔在野外。他毫不懷疑，杜銘洋這個瘋子當初就是要弄死他。當初要不是楚映曦姐弟倆路過救了他，他可能真的就死在那兒了。
他不知道這次杜銘洋拿到他想要的東西以後會不會放過他。
楚映曦絕不能來。
周淩深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他壓抑着怒火，冷笑一聲：“楚氏在我手上，就一個合約結婚的女人，也值得叫過來？”
杜銘洋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譏諷地看着周淩深：“周總，你該不會真把我當傻逼吧？你把捏在手裏的楚氏股份都轉給你老婆了，你當我沒調查清楚？”
杜銘洋“啧啧”兩聲：“還合約結婚，這他媽是真愛吧哈哈哈哈哈哈！”
周淩深周身一凜，臉色鐵青，他深吸一口氣。
“不用，只要我和她離婚，協議就不生效，楚氏就還是我的。你要的東西我都能給你，我可以現在就讓她簽字離婚。”
“離婚？你舍得？你們家那小嬌妻，真是極品……”
“杜銘洋！”周淩深打斷他即将說出的污穢之詞：“要麽你讓我離婚，你把你要的東西都拿走。要麽你現在就幹掉我，然後什麽也得不到，看看周家能不能放過你。”
杜銘洋用視線仔細探查着周淩深的話，心裏快速地打着算盤。
他來到周淩深面前，從他口袋裏找出手機，威脅道：“周淩深，你要是再耍花樣，這次可沒那麽幸運了。”
“嗯。”
周淩深嘴上應着，心裏卻想，等我想辦法回去，再向你好好解釋。
……
自從入了冬，S城的天總是陰沉，車子駛出機場時，居然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不知是不是受天氣影響，楚映曦有些心緒不寧。
吳黎沉默地開着車，楚映曦百無聊賴玩起手機，正好電話響了起來。
來自那個“求”她回來陪他過生日，自己卻沒來接她的男人。
楚映曦随意将電話接起：“喂？幹嘛？”
電話那頭傳來周淩深低沉的聲音：“你爸爸接手楚氏的事都順了？”
“嗯。”
“回了？”
“嗯。”
“那你現在去一趟老爺子房裏。”
“可是我現在還沒……”
楚映曦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淩深打斷：“行李還沒收好就先放着，你先去老爺子那一趟。”
他的話是不容置疑的強勢，楚映曦心下有疑，卻又不懂他的意思：“去幹嘛？”
周淩深似乎是沉默了兩秒，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喑啞得不像話。
“老爺子那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就拟好的離婚協議書，你去簽一下。”
他的聲音像是一盆至頭頂澆下的冰水，激得楚映曦身子一震，接着細密地發起顫來。
不知過了多久，楚映曦才像是剛學會說話一般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要跟我離婚？”
車子猛地一剎，接着又正常行使。
楚映曦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不生他氣了，回來陪他過生日。可落地後聽到的，卻是他要離婚的決定。如此堅決，不容置喙。
“嗯。不是你要離的？我成全你。”
楚映曦的聲音裏帶着不可置信的顫抖，她只覺得腦子裏一片白光閃過，無法冷靜下來。
她慌張地想要說些什麽來反駁他：“那孩子……”
“孩子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周淩深迅速打斷她：“不需要你生了，我周淩深還怕沒女人願意給我生孩子嗎？”
楚映曦覺得自己聽覺也出了問題，她攥緊了拳頭，耳邊卻傳來周淩深不知為何的隐忍悶哼。
“去老爺子那，簽字，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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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平緩駛入周宅，楚映曦行屍走肉般下來，木然地朝着周老爺子的房裏走去。
身後的吳黎擔憂地問：“您沒事吧？”
吳黎看楚映曦眼神空洞，臉色煞白，明明紅着眼，卻一點淚都沒有，心下也有些着急。他本不該多嘴，但想起周總最近的樣子，怎麽看都不會是想離婚的。
吳黎忍不住道：“您別想太多，說不定是有什麽別的情況。周總最近為你們之間的事情做了很多……”
“我沒事。”
随着楚映曦涼薄的聲音，蕭索的風拂過，片片葉子潸然墜下，楚映曦踩在枯黃落葉上，聽着那聲聲脆響，依舊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可能這一個月裏，他也冷靜了，發現他們的婚姻本就是因她的心計，他不該愛上自己這樣為人狡黠、貪圖權貴的女人，離婚才是最佳選項。
她擡手撫上自己的小腹。
那孩子該如何？他說不需要她生了，多的是女人願意給他生孩子。
可這已經懷在她肚子裏的，他……還要不要？
楚映曦見到周老爺子時，老爺子剛睡醒午覺，見她回來，滿面紅光，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周老爺子招呼她坐下後，這才發現楚映曦臉色不好。
“怎麽了映曦？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楚氏有什麽事需要幫忙？”周老爺子喝了一口茶：“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麽需要你直說，淩深那幫不上的，爺爺給你想辦法。”
“爺爺。”楚映曦開口的瞬間，聲音微微發顫：“他說，離婚協議書在您這兒，讓我過來簽。”
周老爺子手上一頓，莫名擡頭：“什麽離婚協議書？”
“周淩深說，他跟我結婚的時候就拟好了離婚協議書放在您這兒，他讓我現在過來，立馬簽了。”楚映曦小心翼翼呼吸着，生怕一時不慎扯到心髒。心髒的抽痛，可不是那麽好熬的。
周老爺子眉頭一皺：“不對，沒有這回事。”
楚映曦垂了垂眸，眼睛幹澀到發痛：“您別替他打掩護了，既然他說了要離婚，又是結婚時就拟好的協議，那肯定是當初就想好的。”
“等等映曦，你別着急。淩深那小子雖說混蛋，但絕不是亂來的人。他讓你過來找我簽一份莫須有的東西，肯定有什麽特殊原因。”周老爺子眼神鋒利，卻又柔聲引導楚映曦：“他電話跟你說的？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楚映曦雙手緊握着，深呼吸一口，強迫自己回憶：“他就是，很着急。着急讓我來您這兒，着急讓我簽字……”
“肯定有問題。”周老爺子抿着唇，臉上緊繃着，拿出手機來撥電話。
手機開着揚聲器，“嘟嘟”幾聲後，就被人接了起來。
周老爺子：“是我。”
“老爺子。”江嘉煦顫抖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
楚映曦一愣，心下焦灼不安，只覺呼吸困難，屏息着聽他說話。
“對不起，老爺子。深哥、深哥他出事了……”
……
急救室外，站滿了周家的人。楚映曦乖乖跟在周老爺子身後，大氣都不敢出。
江嘉煦一身的血，頭發亂糟糟的，臉上也都是傷口，看得出來，是經過了一番激戰。見周老爺子和楚映曦來了，他才晃晃悠悠站起身來迎。
周老爺子握住他的手，扶着他坐下：“別起，怎麽回事，你慢慢說。”
江嘉煦眼底酸澀滿是血絲，他閉了閉眼穩住心神，這才緩緩道：“深哥最近在查一些事，今天去拿資料之前給我發了個信息，我不放心找人跟着，果不其然他被人襲擊了。”
“等我根據他偷偷發出來的求救消息想辦法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被暴怒的杜銘洋打傷了頭，正準備下死手……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我不清楚，那份資料也已經被銷毀了。”
周老爺子臉色鐵青：“福信？”
“是。”江嘉煦啞聲道：“上次深哥被襲擊，也是他。那次要不是他被好心人救起，很可能也……”
楚映曦到這時，一片混沌的眼神才清晰了些，她張了張嘴，卻依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周老爺子眼露鋒芒，周圍人都看得心驚。
“我知道了，這事兒，我跟杜家沒完。我去打個電話。”
周淩深轉回病房時，病房裏站滿了周家的人，而作為他的妻子，楚映曦卻遲遲不敢過去。
她不知該以什麽心情看待在病床上躺着的那個人。
确定周淩深沒有生命危險以後，周老爺子一直懸着的心這才落了回來。他意識到楚映曦狀态不對，趕緊将人揮散開，将她拉到周淩深病床邊。
周老爺子拍拍楚映曦的肩膀，安撫道：“醫生說了，問題不大，別擔心了。”
楚映曦微微點頭，凝眸看向病床上那個人。
病床上的周淩深正沉沉睡着，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依舊好看，卻蒼白得毫無血色。紗布纏繞在他發間，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躺着，要不是他微微起伏的胸口，楚映曦幾乎都察覺不到他的生機。
楚映曦幹澀脹痛的眼忽地一酸，她到這時才終于落了淚，一串串如珍珠般的淚珠止不住地落下，落在他幹爽的病號服上，一下子就濕了一大片。
“他說的那些話，應該是真有隐情的，你冷靜些，有什麽等他醒來後，你再好好盤問他。”
楚映曦輕“嗯”一聲，周老爺子看她情緒正濃，便招呼大家出去守着了。
病房的門被關上，楚映曦顫抖着握住周淩深溫熱的手掌。他的手大，她一只手握不住，只好寶貝似的捧着搓揉。
眼淚大滴大滴地砸落下來，滴進兩人交握着的手裏，溫熱滾燙。
短短半天時間，她就被各種爆炸信息不斷轟炸，腦子裏那根弦一直緊繃着，心也不斷被撕扯蹂/躏，讓她幾乎窒息。
楚映曦擡手擦了擦眼淚，咬牙切齒地控訴着他說的那些難聽又刺耳的話。
“喂，周淩深，哪有提了離婚就裝死的？不就是離婚？你倒是先醒過來啊！”
……
窗外一直陰沉的天，在又一陣小雨過後，才稍稍亮了些。
周淩深在席卷而來的疼痛中悠悠轉醒，他渾身脹痛，腦子裏是一片有一片的白光，和一陣又一陣的眩暈。
他還沒來得及動彈，就聽到一個帶着哭腔的女聲，由遠及近。
“你不醒怎麽離？孩子也不要我生了，那你就起來簽字，我馬上去手術室！”
有人要跟他離婚？
跟他周淩深，離婚？？？
周淩深艱難地睜開眼，疼痛和眩暈讓他有些反胃。他倒吸一冷氣，看着模糊人影漸漸清晰，這就是，要跟他離婚的女人。
而此時此刻，女人正驚詫地看着自己，然後，捂着嘴幹嘔了起來。
——他被嫌棄了，這個要跟他離婚的女人，看到他都想吐。
作者有話說：
周淩深：我怎麽感覺，這段OS，我OS過了？？
這章把我寫窒息了，我承諾了不虐的，就不能放個半截虐你們，所以就一次性寫到這裏了。
真的不虐，搞笑文來的【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