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掙紮
狄爾斯來到了久違的阿裏西瑞家，受到了莉娜的熱情招待，喝茶吃晚餐，還有伊恩在旁邊偶爾跟他聊聊天，別提多惬意了。
這才是他該過的日子啊，憋屈已久的二皇子殿下長長地出了口氣。
“嘿，希爾，”，狄爾斯開心地把胳膊搭到與弟弟講話的希爾肩上，英俊的臉上滿是陽光的笑容，比起皇子，他其實更适合當鄰家大哥哥，“今晚我們一起睡吧！我都沒跟你一起睡過呢！”
“……”，希爾微笑，“瞧你這話說的，我阿裏西瑞家可不至于一個客房都出不起。”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啦，你知道我家的那個哥哥別提多冷酷無情無理取鬧了，這麽多年來我都一個人睡的，我想試試有個人陪我睡覺啦！”
原本懶洋洋的亞米爾聽了這話頓時察覺到了危機，全身緊繃，冰冷的眼神刺向一無所覺的狄爾斯，居然敢跟他搶哥哥！不可原諒！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哥哥！”
亞米爾不解地扭過頭，卻只見到希爾低垂的眼簾與精致的側臉，完全沒有要拒絕的意思啊，亞米爾不爽地皺眉，想了想還是決定勉強妥協下好了，萬一引起哥哥的反感那就不好了，“就今晚一次。”
“嗯，就一次。”，希爾摸摸弟弟的腦袋，嘴角的笑意依舊溫柔，卻多了分苦澀，昨晚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他做不到還像以往那樣若無其事地把弟弟抱進懷裏繼續睡去，明明只是憐惜而已，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們從來沒有這麽親近過，上輩子的弟弟冰冷得跟石頭似的，拒絕着自己的親近，他雖然心有愛護，卻也不會一個勁地拿熱臉貼冷板凳，與弟弟的關系也就一直那麽不好不壞地僵着。後來父親意外死亡，他帶着年幼的弟弟日子過得愈加艱難，卻是從未想過抛棄弟弟一人獨活。
那時候，他們相依為命。希爾一直如此相信着。
但是弟弟卻首先抛棄了他，他至今還記得被唯一血親抛棄時內心的憤怒與悲傷，以及苦澀和絕望。他不知道弟弟為什麽要那樣做，他不甘心，努力賺錢，得到上流人物的賞識進入神學院，成為神父，他那麽拼命地生活，成為了人們眼裏神的寵兒，有着至高的榮譽，受到人們的愛戴。
可是弟弟始終沒有回來，為什麽呢？他明明已經有這個能力讓他們都過上好日子了不是嗎？弟弟不會是累贅了不是嗎？
他開始尋找，年複一日地尋找失落的血親，直到遇到那個身着黑衣的少年。
他總能察覺到少年的窺視，遠遠地，窺視着他，窺視着虔誠的人們，窺視着教堂，窺視着……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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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覺得那就是他的弟弟，固執的，冰冷的，絕望的。
他試探着對少年伸出手，少年接受了，卻在松開的那一刻冰冷了身軀，被鮮血染紅的臉上卻是他從未見過的安寧。
弟弟死去了，在自己的眼前，在冷漠的弟弟好不容易主動握住自己手的時候。
那一刻的感覺，說是世界坍塌了也不為過，他還沒知道答案呢，他還沒和弟弟一起生活在一起呢，他還沒讓吃了那麽多苦頭的弟弟過上好日子呢，他這麽久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怎麽能甘心……
father是眷顧他的，偉大仁慈的父指引着迷途的羔羊，引領着他走向前方，father讓他擁有了一次從頭開始的機會，他與心心念念着的弟弟一同誕生，在一個全新的世界裏。
這一世他對弟弟的執念，分明是愧疚與憐惜，到底是什麽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他的靈魂不變，他依舊信仰着上帝，信仰着father，可是他卻親手玷污了自己的靈魂，背叛了父。
他無法駕馭胸腔裏奔騰的情感，炙熱的，能将一切都燃燒殆盡，毀滅所有的情感。
希爾背靠着沙發，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他需要理清并且控制自己的感情，然後再回到弟弟面前，以一個單純寵愛着弟弟的姿态。
父已經足夠眷顧他了，他不能再貪心地奢求更多，欲~望只會帶來災難，毀滅全部。
他了解自己的弟弟，拒絕就是絕對的拒絕，接受就是絕對的接受，如今他好不容易能夠如此親近弟弟，推開這種事是絕對做不得的。
給他一點時間，他絕對能調整好自己的，只需要短暫的分離，他就能再次變回那個好哥哥。
天神界裏，歐尼亞興致勃勃地看着水晶球裏準備歇息的阿裏西瑞一家，賊賊一笑，雖然這麽對待一個已經如此糾結痛苦的人不好，但好戲不得少，這麽難得的好戲他才不要白白錯過。
靜谧的夜晚本是人們安然入睡的時候，但希爾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着，滿腦子都是睡在隔壁房間的亞米爾，這個時候他睡着了嗎？睡的好嗎？有做夢啊？自己不在肯定睡的很不習慣吧，或者甚至是在盯着天花板發呆？就這樣睜眼到天明？
輾轉反側，心緒紛亂，不得安寧。
看了眼四仰八叉大咧咧躺在的狄爾斯，希爾煩躁地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起身下床，準備去倒一杯熱牛奶安神。
路過亞米爾房門的時候，希爾猶豫許久，還是忍不住又倒了一杯，遵從心底的渴~望進入了房間。
察覺到有人進來的米迦勒搖了搖身子，又安分地窩進軟墊裏，偷偷摸摸露出小小的電子眼偷看。
落地窗的窗簾遮住了夜空中朗朗明月投射明亮月光，室內一片昏暗，希爾熟門熟路地打開暗燈，柔和的橘黃色燈光驅逐了黑暗，鋪撒在昏暗的室內，蔓延到柔軟的床鋪——白色的床單，藍色的被子，但空無一人。
希爾心裏一驚，忙走過去把牛奶放到床頭櫃上，四處尋找亞米爾的蹤跡，最終視線落在傳來輕微水聲的浴室，在那裏麽……
伸出的手在敲門的路途中停住，希爾緩緩将手放到門把手上，輕輕推開——
他的弟弟正坐在浴缸裏，抱着雙膝，背對着門口，黑色的長發披散下來，濕漉漉地貼在少年白皙青澀的身子上，黑白分明得令人心驚，卻又有着驚人的吸引力，看的希爾喉嚨一緊，咕咚一聲在靜得可怕的浴室裏特別清晰。
亞米爾顫抖了下，轉頭看向希爾的眼裏帶着驚慌與無措，“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希爾上前将手探入水裏，頓時臉色都變了，“水這麽冷你怎麽還泡在裏面！”
“你出去！”
“不！”，希爾穿着睡衣就直接往浴池裏走，把弟弟直接公主抱起來一起在邊上坐下，拿毛巾裹住赤果的弟弟，打開了暖氣。
被死死按在溫暖懷抱裏的亞米爾低垂着眸子，眼眶泛紅，粉白的下唇被他咬得鮮紅，被冷水降溫的身子很快被熱氣蒸成了粉紅色。
“你……為什麽要靠泡冷水解決呢？”，希爾自己也是渾身不自在，但依舊堅定地裹着弟弟不撒手，萬一漏風吹着凍着了怎麽辦？“這樣會生病的。”
“可是很熱，難受到不行……”，熱度再次湧上，亞米爾不舒服地蹭了蹭哥哥的懷抱，直接把腦袋給埋了進去，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來緩解的，白天多鍛煉鍛煉找一夥人打上一場就不會這個樣子了，“明天我去訓練室呆上一天就好了。”
“傻瓜，這樣子傷身啊，”，聽他這話就知道他對生理常識一無所知，希爾不由得有些納悶，這種事難道不該是男性的本能麽，話說上輩子他是怎麽會的來着？天生就會？好像就是很理所當然地就自己解決了啊，有人教嗎？有還是沒有來着？不好完全記不得了……“嗯，你要用手握住，然後上下動作，過一會兒就好了。”
亞米爾擡起紅紅的眼睛淚眼汪汪地看着他，乖乖照做，然後被自己刺激得嗚了一聲，“哥哥……”
軟軟的聲音裏帶着明顯的哭腔，聽的希爾心都軟了。好吧好吧他來就是了，不過真的會有哥哥親自教弟弟這麽難為情的事嗎？
希爾別扭地把手伸進浴巾，眼看着亞米爾呼吸越來越急促，臉頰也越來越紅，呼出的氣息誘~惑得他恨不得一口把人吞下去，他着了魔似的湊過去吻住弟弟紅潤微張的唇，勾纏着纏綿着舍不得放開，“亞米爾……”
懷裏的身體驟然緊繃，随即癱軟下來，希爾仿佛受到驚吓似的驟然離開，睜大眼睛看着眼神迷離不斷喘息的弟弟，手裏尚帶着體溫的黏膩液體灼傷了他的神經，舌尖殘留的溫軟觸感麻痹了他的大腦，他做了什麽？
他對最愛的弟弟，做了什麽……？
哥哥不會這般肆無忌憚地弟弟與接吻，哥哥更不會僅僅因為這樣就有了感覺，可是他悲哀地發現，他控制不了心跳，控制不了誠實得過頭的身體。
father……
我亵渎了最愛的親人……
我玷污了虔誠的信仰……
我的罪過……得不到救贖……
“哥？”，亞米爾伸出白皙的手臂，撫上臉色蒼白的少年的臉頰，指尖一片潮濕，“你哭了。”
最愛的弟弟不解地看着他，安慰般摟住了他的脖子，貼着他的臉頰在他耳邊低聲詢問，“為什麽……要哭？”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哥哥(跪地忏悔)：我居然對心愛的弟弟做了那種事……不可原諒……讓我切腹自盡吧……
弟弟(無辜眨眼)：我們不是更羞人的都做過了嗎？
五雷轟頂，劈的哥哥外焦裏嫩，眼看着搖搖欲墜就要暈過去。
“哥哥你只是在做夢都是做夢我也只是做夢而已啊！”
做夢？只是做夢？他沒有碰他如花似玉的弟弟？
“但是真的好舒服所以我們再一起做幾次夢吧！”
哥哥白眼一翻，果斷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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