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年初一,五月被窗外傳來的炮竹聲吵醒。
她睜開眼,空洞的望着頭頂的天花板。白起清晨等她鑽進被窩便回去了,而她其實并沒有睡着。
每晚一閉眼,黑暗襲來,她便害怕夢境重演。
她翻了個聲,拿起手機。昨晚滿屏的祝福,她都沒有回複。不是不想回複,而是不知道回複什麽。
她翻看着手機,想了想,也只回複了:新年快樂。
這次是群發,每個人都有。
“窗外在下雪。”許墨回複道:“去看看吧。”
五月才将将爬起,随手抓了件棉衣往窗邊看。窗臺上放着一坨小小的雪團,要鼻子有鼻子要眼睛有眼睛,打扮分明像極了五月。她打開一點窗戶,将手伸出窗外戳了戳。直至冰涼慢慢從指尖穿透進心髒,她才收回手。
而雪人的臉上也多了一個小梨渦。
“謝謝,我很喜歡。”五月答道。
“你喜歡就好。”
五月憐惜地看着窗外的雪人,想要抱回屋子裏,卻怕屋裏的熱度催它融化。她摸索着手機打道:“小時候我也這樣堆過一個雪人,怕他一個人就拿回家來,沒一會就化了。可我現在看它一個人孤零零的在窗外,還是很想把它拿進來。”
“等你有空,我們在一起堆一個。這樣沒有人會孤單了。”
“嗯。”五月将窗戶關好,輕咳一聲又翻回床上。
沒等她安生下來,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喂。”那頭傳來李澤言富有磁性的聲音:“給你半個小時,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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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你欠我的。”李澤言不容抗拒:“挂了。”
五月耳邊響起“滴滴滴”的聲音,滿臉懵逼的想:這什麽跟什麽??他什麽時候就欠李澤言了??
五月拖在床上,把手機扔到一邊。沒五分鐘,還是認命的直直彈起換好了衣服。她比李澤言說的還早下樓五分鐘,沒想到李澤言的車好似早停在那裏似的。
她烏龜一樣挪了過去,打開車門,扯了個笑彎腰進去:“總裁。”
“不對。”
“啊?”五月有點懵逼。
“叫的不對。”李澤言解釋。
“澤言?”
李澤言的心顫了一下,冷面道:“還是不對。”
五月将安全帶系好,又加大聲音叫了句:“李澤言!”
“笨死你算了。”李澤言嘆口氣,把車發動好。
???
五月懵逼,忍不住說了一句:“你知道,女生喜歡聽的是騷話,不是不清不楚的話嗎?”
李澤言瞟了一眼五月,冷漠的“哦”了一聲。
實則滿腦子都是:騷話?什麽是騷話?
我剛剛說的不夠騷嗎?
不一會。
李澤言将車開到一個秘密的會所前,直徑停到車庫。五月拉開車門,下了車,緊跟在李澤言屁股後面,坐上電梯朝裏走去。
大廳極為簡潔,卻不失大氣。五月默默想着:這裏的吃的一定很好吃。
李澤言照直推開一個包廂,微微颔首。五月一推開門就聞到一陣煙味,直沖沖的撲了過來,連忙後退兩步躲了出去。
她咳嗽着将自己咽喉裏吸入的煙霧排出,李澤言腳步一頓,沖裏面說了一句:“換個房。”便閃了身影,順帶拉住五月的手腕進入了隔壁的一間。
五月被拉了進去,一看,偌大的房間,放着四個緊致的沙發和一個…麻将桌。
“這是???”
“打麻将。”李澤言選了個座位率先坐下。
“果然是老年人運動,溫和溫和!”五月又咳嗽一下,坐到了李澤言對面。
“還是你想來點刺激的?”李澤言挑眉看向五月,又點了兩下他下家的位置道:“坐這。怕你輸的太慘。”
李澤言幻想着五月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一手牌,滿臉痛苦的抱怨自己贏不了,而此時自己悄悄給她放放水。她一定會想是看救命恩人一樣看着自己。李澤言想到這裏不自覺的挑起唇角。
五月忍氣吞聲,暗笑了一下,屁颠的坐了過去。
心裏道:一會告訴你什麽叫輸的太慘。
沒一會,隔壁桌的人便換到了這個房間。一個吊兒郎當的男人剛一走進來,看到唇角上翹的李澤言暗驚一下,勾着旁邊一哥們問道:“我沒看錯吧?”
旁邊的人也是呆呆的,仿佛自己看錯了什麽似的,機械的搖搖頭。
不,你沒看錯。估計是我們麻将打多了都瞎了。
五月暗暗看向門口目光呆呆的兩人,指了指道:“這個?”
“發小。”李澤言撫額。年輕的時候,誰沒幾個‘狐朋狗友’。
“嫂…嫂子?”吊兒郎當的少年甩開一旁的男人,沖到李澤言對面的座位坐了下來,熱切的問道。
李澤言只是微微擡起眼皮,沒有說話,将頭偏向五月等着她的回答。
興許是前幾天的低燒還沒好,她覺得臉又燒了起來,滾滾的、燙燙的。五月低下頭,從鼻腔哼了一聲“不是。”
李澤言這才補了一句:“還不是。”
那名叫柳古的少年瞬間明白了李澤言的意思,伸出手招呼着:“沒事沒事,來打麻将。”然後另一只手在桌子下開始發起了短信:“叔叔,重大情報,李澤言帶了個女孩。我們在…”
發完後,少年心虛一笑,客氣的和五月道:“你先坐莊吧。”
說罷便要抽出一根煙點燃,李澤言擡眼狠狠一瞥。柳古手一抖,呵呵幹笑了一聲說道:“抽煙有害健康。”便把煙丢到了垃圾筐裏。
另一人一看李澤言的表情,再看眼柳古,從口袋裏悄悄地将煙也扔進了垃圾筐。
五月這一坐,就連坐了八把。
她面不改色,微笑的看向李澤言,誇贊道:“都是您放水放的好。”
李澤言咔着剛起好的麻将,強顏歡笑。
這時門突然開了,一個腦袋探了進來。李澤言猛得僵了下身體,沉聲喊了句:“爸。”
五月随着李澤言的視線扭過頭去,看着門口老年版李澤言,語氣略帶疑問跟了句:“爸?”
“诶!”李爸也不知是應誰,推開門走了進來,先是過來拍了拍柳古的肩膀,朝他使了個眼神。
五月直接彈起身子,退到一邊,指着自己的沙發道:“您坐您坐。”
李爸笑意更深,一把甩開柳古那小子說道:“還是我兒媳婦懂事。不過我就不坐了,是正巧路過這裏。”
???什麽兒媳婦???
沒等五月反應過來,李爸又朝李澤言瞟了個眼色,尾音加重,道:“晚上帶她到家裏吃飯啊。”
李澤言了然于胸,剛想應聲。
五月直接打斷:“叔叔,不…不了吧?”
李爸面色瞬間塌了下來,和藹可親地看着五月,眼裏更是帶着一絲失望,他聲音慢慢引誘着五月,反問道:“你叫我什麽?”
“叔…”話還未出口,李爸的眼底又表現出一種‘被打擊到了’的神色。五月話音一轉,尾音上揚道:“爸?”
“诶!對,就這麽說定了。”李爸像是老狐貍得逞似的,又恢複了笑容。
五月:……
麻将打過三巡,五月有些疲倦了,心思顯然不在上面,開始一邊玩着手機,一邊扔牌。
“不想打了?”李澤言擲出一張二筒,看向旁邊索然無味的五月。
“嗯,贏得索然無味了。”五月如實的說道。
“……”
柳古他們眼神也很好,五月剛說完就也打着哈欠,帶着困意說道:“啊,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說罷其他兩人肩背相勾便推出了房門。
“走吧。”李澤言整理東西,沖五月說道。
“啊?”喝着水的五月突然嗆了兩下,咳嗽起來。
李澤言上前輕輕拍順女孩的後背道:“慢點。”等她氣順些,才道:“帶你回家。”
“不…不了吧?我初一去你家,怪怪的。”五月內心抗拒。
李澤言看着五月,心底一沉,只是“哦”了一聲,拉過五月将她帶上車,扣好安全帶,才返回駕駛座。
五月心裏沒底,扣着安全帶,聲如蚊蚋:“不會…真去你家吧?”
李澤言握着手剎的手僵住了,車突然向前一沖,但很快被李澤言停了下來。五月随着沖力往前一晃,險些磕在車窗上。她頭發淩亂,無辜地望着李澤言冷冰冰的側臉,服軟了:“我去…去還不成?”
李澤言沒有說話,飛快的将車子開出了車庫,駛往五月的小區。
不同于往日,這次沒一會便到了五月家樓底。五月剛想起身,卻被李澤言摁住了手,他将身子微微移動,側過來死死盯着五月。
五月眨巴着眼,微微吃驚。
李澤言伸出手,将她眼前的細發都撥向耳後,說道:“在你眼裏,我還是不近人情?”
“沒…沒有。”五月小聲的反駁,說出了自己心裏的不情願:“我只是覺得我去了很多餘。畢竟一家人才在一起吃飯吧。”
李澤言咳了一聲,說:“笨蛋。”說完,他好似放松多了,輕笑一聲,語氣也溫柔了許多:“你不是多餘。”
“啊。”五月不知道怎麽回答,只是懵懂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便又要下車。
李澤言再次将她拉了回來,摟入了懷裏,語氣沉沉道:“你還欠我一句話。”
五月鼻腔裏灌滿了李澤言的氣息,他的味道漸漸與自己的味道相互交纏在一起。五月不自覺又臊紅了臉,嚅噎道:“什麽?”
“你自己想。”李澤言仿佛一下不要臉似的,調笑着她,依舊不松手。
車窗外來往進出的人們,每個人口中都洋溢着歡快的語氣,相互訴說着一句“新年快樂。”
五月突然笑了出來,微微擡起頭,沖着李澤言的下巴道:“新年快樂。”
李澤言将臂膀又微微勒緊一些。
五月又撒了一口氣沖到他的下巴,再說一句:“李澤言,新年快樂。”
李澤言輕輕“嗯”了一聲,回應道:“不止今年,我要聽你每一年都說給我聽。”
作者有話要說:
李澤言:魏謙,給我查一下什麽叫騷話。
魏謙:???
遂把霸道總裁語錄發過去。
李澤言看着滿屏的:女人,你這是在玩火,黑了一臉。
李澤言:原來她喜歡這種(沉思。
ps:
才發現今天是元宵節!!
大家元宵節快樂!!!南方往湯圓湯裏加糖,簡直太天才了吧??
今天!!!我!!雙更!!!
(也可以填一下空,看出李澤言和五月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