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所謂死黨精神

葉予白起先以為,帶着三個孩子行動估計會很不便。

可是事實證明,他的想法和判斷完全就是錯誤的。葉孤城動作極快,他伸手輕輕撥開死者身上的衣服,然後颔首道:“二師父,您來看看。”

葉予白抱着小奶娃走過去定睛一看,神色之中便多了三分凝重:“果然是林家莊的生意。”

西門吹雪則是在那邊看着劍傷,最後淡淡道:“這又是西羌族的招式。”

葉予白蹙眉了。

開始他們以為,騷亂只存在于邊境,可是現下看來西羌族早就将爪牙安排進了中原。

眼下這幾樁京城旁邊的禍事,竟是無一不與西羌族關聯緊密。

想到這裏,葉予白眉心微蹙道:“這件事應當報與皇上才是。”

話音未落,就見鐵蹄達達,是官兵來了。

那官兵顯然是事前得了消息,見了葉予白便微微一拱拳:“葉大人。”

葉予白連忙回禮,重劍輕劍背在身後,一眼看上去便是不凡,他颔首道:“不必多禮,”想了想,他錯開身站在一旁等着看驗屍,一邊道:“這是唯一一個留下來的遺孤,看起來是林家最後一個孩子了。”

“葉大人如何發現了這些屍體?”為首的一人将小奶娃抱過來好生撫慰着,一邊疑惑問道。

葉予白想了想便如實道:“因為這些屍體擋路了,正正擋在出征先遣隊前頭,為了避免騷亂,我們就将他們移開了一點。”

官兵似乎是有些狐疑:“可是……現在幾乎京城內外盡皆知道大軍将至。”

沒道理會在這當口殺人,這不是惹麻煩麽?

葉予白也是同意的,他想了想便呼出一口氣來,眉心難得緊鎖:“應當是西羌族愈發嚣張了,吹雪說,這又是西羌族的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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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這才好問旁邊的兩個小孩子,事實上他之前就聽聞了,将軍是個有家室的人,眼下出征都不忘将家眷全數帶上。複又看看旁邊的兩個不足十歲的少年,他心底自是有了計較,微微抱拳問道:“那敢問……這位少俠,”看着西門吹雪單手執劍的模樣,他将心底的輕視之心收了下去,肅然問道:“是如何知曉西羌劍法的?”

“先前在西域生活過一陣,自然了解。”西門吹雪依然秉承着少言少錯的宗旨淡淡應道。

“那麽……這劍法有何特殊之處麽?”官兵眼底掠過一絲微光。

西門吹雪俯下身去,一襲白衣微微染塵,他的眉眼肅穆,輕輕用劍尖撥開了死者的衣物道:“這劍法俗稱百花散,是一劍挑出數百種劍花,繼而連連中人要害,是西域異花教的套路。”

葉予白咂舌,所以說西域的人起名字也是奇怪,什麽異花教,聽起來就不像是好人好麽!

就不像我們巍巍的藏劍山莊天策府,妥妥的名門正派。

葉孤城若有所思地看了西門吹雪一眼,卻終究還是沉默地扭過頭去。

官兵又問了一些細節,便請葉予白三人先行一步,畢竟還要趕着趕大軍,不能在這裏耽擱太久。

葉予白一路帶着西門吹雪葉孤城騎馬,好在兩個小家夥還小,也不至于負擔過重。

其實在載過葉予白的重劍以後,好像人的重量真叫個微乎其微啊……白馬默然甩了一下蹄子,絕對良駒,妥妥的。

一路上,葉孤城都是沉默。

西門吹雪有些意外,他的目光幾度落在葉孤城身上,複又靜默轉開。

直到葉孤城終于開口了:“西門?”

西門吹雪又一次轉過頭來:“怎麽?”

“你之前住在西域很久?”葉孤城眼底掠過一絲疑惑。

“有記憶以來,确實如此,”西門吹雪淡淡道,複又補充了一句:“你應是來過西域。”

不然那種微妙的熟悉感,就根本找不到來由。

葉孤城緩緩笑了笑,羽睫覆下去又一次遮住了眼底的萬般情緒:“沒有。”

他的語聲輕飄飄的,卻是篤定無比。

如若是你當真記得,那麽不過是前世的幻夢罷了。

西門吹雪看了葉孤城良久,直到葉予白回過頭來将兩個小家夥一一抱下馬:“到了到了,”走去李慕嵊的帳篷之前,葉予白回過頭來認認真真道:“我告訴你們,如果說有一個人,你見到他的一瞬間就覺得似曾相識,那麽只有兩種可能。”

兩個小家夥一起擡起頭來看他。

就見這個素來不正經的二師父認認真真掰指頭道:“第一種是你們之前本來就見過。”

葉孤城西門吹雪:“……”好像有點後悔留下來聽了。

葉予白微微一笑說了下去:“第二種啊,就是你們有緣分,命中注定。”

西門吹雪心底微微一動,就聽素來寡言的葉孤城已是難得地問了一句:“那麽二師父有過嗎?”

葉予白眨眨眼想都沒想便颔首道:“有啊。”

葉孤城覺得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果然葉予白笑了笑便道:“你師父嘛,之前他師父都說過,我們兩個不混在一起都可惜了。”

葉孤城只好搖首嘆息,眼底卻是含了些許笑意。

西門吹雪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目光不經意地掠過葉孤城,正正看到他墨發三千,輕輕垂下來。

葉予白已經走過來一手拉一個,将人拉進李慕嵊的帳篷了。

“查的怎麽樣?”李慕嵊手裏拿着一份戰報,卻是倒着的。

葉予白眨眨眼,然後努力抻長脖子看:“慕嵊,你最近是不是練習了新技能?”

李慕嵊:“……怎麽?”

“倒背如流?”葉予白笑眯眯,将兩個小娃娃一放,伸手過來勾肩搭背:“剛剛聽到就聽到了嘛,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李慕嵊眼底神色愈發深邃起來,索性将戰報放下:“沒什麽。”

“那個案子怎麽回事?”李慕嵊揉揉眉心問道。

葉予白想了想便道:“好像是西羌族将爪子伸過來了,現在林家莊可能真的出事情了。”

“林家莊一個胭脂水粉鋪子,能出什麽事?”李慕嵊鎖着眉頭:“那你的莊子呢,不要緊麽?”

“哦,我那買賣和旁人沒什麽瓜葛,應該是沒問題。”葉予白道。

李慕嵊看了葉予白一會,只覺得白日的疲憊一掃而空,他揮揮手道:“去沐浴歇息吧,你們也該倦了。”

一伸手,輕輕一勾,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葉予白的衣帶也不争氣,刷拉一下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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