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叽要護汪
“你要李慕嵊啊?”葉予白認真問道。
曹炎烈眼睛赤紅,手上的力氣卻是奇大無比,他狠命地探向葉予白,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剝了一般:“我要李慕嵊。”
“不給你。”葉予白非常淡定。
展昭和白玉堂在旁邊看着,眼底有些促狹笑意。
曹炎烈似乎是有些意外,他對着葉予白歪了歪頭,那樣子被他這五大三粗的漢子做出來,有那麽一丢丢的微妙。
葉予白跟着學,笑眯眯地歪了歪頭,然後異常肯定地開口:“不給你!”他似乎是看出了曹炎烈的心思,非常認真地說道:“你要李慕嵊,我就宰了你。”
展昭感興趣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表情有點意思。
很顯然,曹炎烈聽懂了,他狂怒地低喝了一聲,朝着葉予白瘋狂地揮起了手。
“啧啧,又不是群魔亂舞,”葉予白感慨道:“我還要送你出去,你和我和平共處一會?”
“對了,”想了想葉予白問道:“你要李慕嵊做什麽?”
曹炎烈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沒有他,我會死。”
艾瑪這妥妥的情話,葉予白覺得心底有些不舒服,他看了曹炎烈一眼非常淡定地說道:“那是我的。”
曹炎烈聽不懂了,他的眼底盡皆都是茫然,手上甚至都不動彈了。
葉予白沒再和他廢話,揮起重劍直接照脖子拍暈,學着之前展昭的方法将人重新捆成了粽子,一邊淡定自若地回過頭去:“久等了。”
展昭沒再提曹炎烈的事情,他看了一眼葉予白手裏的東西:“葉兄覺得,這地圖是真的嗎?”
“至少到眼前為止,沒什麽纰漏。”葉予白這樣說着,一邊将曹炎烈利落地拽起來,這一次他根本就不打算背上他了,莫名的心情郁結起來,直接将人拖着走。
Advertisement
展昭将地圖遞給白玉堂:“白兄能看出什麽嗎?”
白玉堂拿過來看了一眼,眉心微微蹙起顯出幾分淡漠的意味:“很簡單,”他淡淡道:“這裏面的機關都标注出來了,并且給了我們一條路。”
“什麽路?”展昭有些疑惑。
“不知道,”白玉堂第一次給出了這樣的答案,神色冷峭:“這條路是生路還是劫數,只有走過去才知道。”
“既然如此,”葉予白笑道:“那麽我去探探就是。”
展昭伸手将人攔住:“要去就一起,白兄對奇門遁甲之術更了解一些,一起也多些勝算。”
葉予白沒再客氣,使勁将曹炎烈拖了過去。
這一路都是陰翳,偏生地圖上指出的那一條路就不同了一些,它燈火通明,兩邊盡是都是人皮燈,一片燈火通明。
只是此時此刻,這樣的燈火通明反而有些懾人起來。
“這條路若是通向西羌皇族的,卻是再好不過。”展昭道。
“若你是皇族,會留下這樣一張地圖指引別人去嗎?”白玉堂忽然問道。
展昭思索片刻:“不會,若是我,我會選擇一個更好的辦法。”
白玉堂挑起眉:“願聞其詳。”
“将埋伏放在一個進來的人絕對不會懷疑的人身上,這樣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解決掉大麻煩。”展昭說着。
“沒錯,”白玉堂的神色微凝,想起之前的種種不對勁,一刀拍向被葉予白拖着的人,神色極冷:“這就是個冒牌貨。”
葉予白反應極快地一伸手,将手上的重劍往人脖子上一架,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他好像暈了。”展昭伸出巨闕輕輕比了比“曹炎烈”的脖子。
“沒錯。”葉予白眨眨眼:“我沒打他。”
白玉堂看了一眼他那把重劍,默默別開了目光。
他見過江湖中很多人的殺人方式,可是他堅信,如果葉予白想的話,他完全可以靠着這劍的重量将人壓死。
葉予白非常怨念,他之前還在想着曹炎烈是什麽時候對李慕嵊起了奇怪的念頭,然而眼下他只想問,為什麽連敵人都要用李慕嵊來刺激自己!
簡直是不要臉。
葉予白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麽會被這句話激到,憤憤然半天就默然地看向展昭和白玉堂:“那麽,他來的目的就是給我們一張假地圖?”
白玉堂将牛皮紙地圖重又展開,看了半晌最後蹙起眉頭:“這并不像是假的。”
展昭也跟過去看,他之前在開封府做過禦前帶刀侍衛,眼下分辨這小小地圖的真僞卻也不算什麽難事:“這東西年頭很長了,”展昭感嘆道:“你看上面的字跡,暈開的樣子是因為之前被雨水淋到,可是來之前聽淩陽城的人說,這地方已經旱了五年沒下過雨了。也就是說,這東西要麽是被人帶到過別處,要麽就是五年前的東西,而再看字跡,這裏面有一個字是古字,現下已經很少有人用到,寫出這個東西的人應當歲數不小了。”
地圖上面有一小段看不懂的語言,葉予白忽然想起剛進來時的圖騰,還有那個消失了的女人。
他忽然有點不寒而栗起來。
“你們來的路上,有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嗎?”葉予白沒忍住問道。
展昭眨眨眼:“女人?”
“嗯,說了一堆什麽蘿蔔落啦什麽的……”葉予白認真想着,到底還是沒想起來之前聽到的是什麽。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有些疑惑地搖搖頭:“沒有過。”蘿蔔落啦那是什麽奇怪的暗號?
葉予白覺得……自己可能是緊張過度出現了幻覺。
他一直不太喜歡密閉的空間,也正是因此,在藏劍山莊那麽久,他幾乎沒怎麽去過劍冢,每次去都要跟着師父一起,或者……就是跟着李慕嵊。
在這個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想那個家夥了。
李慕嵊此時卻正焦頭爛額,他的面前是沉默不語的折生。
折生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個神棍,比如說默不作聲弄出來的解藥,又比如說眼下,他面前是一大堆艾草,而他正在那兒将艾草慢慢分開一堆一堆地擺好,然後再一堆一堆地燒掉。
李慕嵊眉心直抽,卻還是好脾氣地坐在那裏。
陸小鳳和花滿樓深入大漠去查探消息,臨走就告訴李慕嵊一句,折生那邊或許有洞裏的消息。
在皇上傳令回來之前,李慕嵊只好将希望寄托在這裏。
即便只有一線希望,他也不願意放棄。
折生卻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他将最後一堆艾草引燃。
艾草清新的氣息在院子裏面淺淺彌漫開來,李慕嵊就覺得好像心底那點煩躁的意味也跟着盡數散了,他擡眼看過去,語聲卻仍是淡漠的:“折生,我希望你明白現下的處境,你需要與我合作。”
折生笑了,他看了李慕嵊半晌,最後伸手打了一個結:“李将軍,折生自然明白,”他說話的樣子有些邪氣,眼底卻是含笑的:“折生只是想告訴将軍,葉兄在下面,卻是遇到了另一個你。”
這話說的有些微妙,李慕嵊沒聽懂,他正想接着問。
就見一陣風過,那些艾草燒成的飛灰慢慢飄起,又成了一個奇異的形狀。
折生看了一眼,眼底便露出些許疑惑的意味:“咦?”
李慕嵊覺得自己要被折磨瘋了。
他等了半天,就聽折生終于開口了:“将軍,下面的事情,似乎是有轉機了。”
李慕嵊眼睛霎時亮了:“你知道下面地道的事情嗎?”
折生搖搖頭:“不知道,”他嘆道:“我知道的事情,已經盡數都告訴将軍了,眼下在異花教已是衆叛親離,我對将軍說謊卻是沒好處。”
“那麽,異花教究竟在做什麽?”李慕嵊冷聲問道。
“我想……”折生在沙盤上淺淺劃了一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想辦法保全自己,因為西羌族素來的習慣就是用完就殺啊。”
折生沒說錯,葉予白和展昭白玉堂往前走了一段,就見到了讓人作嘔的一幕。
他們幾個都算是在江湖中走過一遭,真正沒有經歷過太多殘忍的卻是葉予白。
然而眼前的一幕無論是讓誰來看,盡皆都是太過慘烈了一點——
滿地的白骨累累,就那樣被抛棄着,而中間則是坐着一個女人,那女人一身黃衫,在這滿目白骨之間竟是莫名有幾分詭異。
在葉予白他們到了的同時,那女人擡起了頭。
葉予白怔住了,他幾乎要費了全部的氣力方才開口:“葉子青。”
那黃衣姑娘不是葉子青又是誰?
她看了葉予白一會,複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展昭和白玉堂,眼底便露出些許失望來:“李慕嵊居然沒來。”
在這裏太久,她的聲音竟然也有些奇異起來,帶着一種莫名的喑啞。
葉予白心底有太多疑問,只好往前走了幾步,避開那些白骨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奇異:“葉姑娘為何在此處?”
“我麽,”葉子青微微笑了,眼底有習慣的促狹意味:“我在等你們啊。”
她輕輕一躍,從那白骨陣中一躍而出,靜靜停在幾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