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生緣起

男人可真是現實,因為她來着大姨媽,他連他的家都不許她住,連夜就把她送回了公寓,而且,送她回來時,他連車子都沒下!

蕭庭月看着星爾公寓的燈亮起來,他這才調轉車頭離開。

沒有回自己的宅子,也沒有去公司,更不可能回去蕭家的老宅。

蕭庭月将車開到了江邊。

白芷曾經很喜歡的那一家江邊的小酒館,紅燈籠在初秋夜裏的微風中輕輕搖晃着。

梅子酒的味道馥郁而又甘甜醉人。

是誰曾在這樣的夜晚裏靠在他肩上微醺對他說……

庭月……

江心月是天上月,眼前人……

“眼前人是心上人……”蕭庭月低低無聲的呢喃了一聲。

江水奔流,江風嗚咽,那月光就靜靜看着世人,千百年來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到最後,都不過是這一地冰涼的月光而已。

……

高三第一次期中考,精英雲集的一中,近三年第一次迎來了一位女生第一名。

當姜星爾從教導主任手中接過獎狀和獎品時,她第一次,在所有人前,露出了璀璨奪目的笑容。

“姜同學,對于未來,你有什麽規劃和目标嗎?”

話筒遞到她的面前,姜星爾臉上的笑容漸漸斂住,她眼前似浮現一張模糊卻又美麗的年輕臉容,記憶的最深處,也仿佛有溫柔女子輕輕喚着她的名字,星爾,我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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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将來去賓夕法尼亞大學念書,就像,我早逝的母親盛若蘭小姐一樣……”

姜家。

姜慕生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案上,“混帳東西!”

像她的母親一樣……也去做一個不要臉的賤人,也爬到那些野男人的床上去嗎!

姜慕生真想将她從主席臺上拽下來。

女人就不該去念那麽多的書,以為自己有了一肚子的學問,就心高氣傲的不得了,連丈夫一時的錯誤都不肯原諒!

女人就該安分守己溫順的留在家中生兒育女,對丈夫的話言聽計從,才能得一個善終!

看看秦冉,從一個窮的叮當響的小門小戶的女孩兒,變成如今這般的錦衣玉食,養尊處優,而那心高氣傲的盛若蘭呢!

早就死了骨頭渣滓都漚爛了。

她倒是好,還想學着盛若蘭的樣子,呵!

她若是當真以為抱上了蕭庭月的大腿就能為所欲為,那她的如意算盤可真是打錯了。

這些日子,他讓人盯着姜星爾所住的公寓,蕭庭月這麽久以來,也只去了一次。

而且他也讓人去查了,蕭庭月和她連登記都不曾。

姜慕生得知這些之後,心裏不免又有了主意。

若是姜星爾當真嫁給了蕭庭月,他也就咽下過去的這些氣,低了頭好好的巴結她。

可若是這一切不過是個幌子,他一個做父親的,難道還要在自己女兒面前低聲下氣?

當年沒能拿捏住盛若蘭,這一口氣一直到今日還咽不下,如今,難道還要眼睜睜看着姜星爾騎到他的頭上去?

姜慕生緩緩喝了一杯半冷的清茶,如今,他還有些捉摸不透蕭庭月待姜星爾的态度,他還是該耐着性子,再等一等。

……

周末,星爾約了莘柑一起去蓉城郊外的寺廟祈福。

因着盛若蘭的忌日快到了,星爾往年在姜家沒有自由,只能心裏祝禱一番,上一炷清香作罷。

可是今年她搬出來住,就有了很大的自由。

她想在寺廟裏給盛若蘭點一盞長明燈,然後念上半日的往生經。

還有,那個未能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的小弟弟,星爾也想給他念一段經文,讓他好早日的托生投胎一個好人家。

莘柑也上了一炷香後,就悄然退出了殿外。

星爾給她說了要念一下午的經,她就想去後山走一走。

秋日的陽光暖融融的,照的人身上熱烘烘的舒服極了。

莘柑走到後山,身上就出了一層的薄汗,山風吹來,只讓人無比的惬意,莘柑擡手擦了擦額上的細汗,忽然就聽到了身後樹叢裏傳來了幾聲低低的呻吟。

她素來都是個極其善良的女孩兒,當下毫不猶豫的就往那幾株枝繁葉茂的大樹後走去。

撥開青翠枝葉,莘柑看到樹下躺着血肉模糊的一個人。

走近了方能看清楚,那是一個面容病态蒼白,卻十分秀美無雙的年輕男子。

他不知怎麽的從山上滾落下來,摔斷了一條腿,此時正在痛苦的呻吟不停。

“你……沒事兒吧?別怕,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

“別……不許打電話……”

那瘦削秀美的男人,聲音雖然虛弱,可手上力道卻極大,他一把攥住了莘柑扶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沙啞開口。

“可是你傷的很嚴重……再耽擱下去,你的腿就保不住了……”

他的小腿摔斷了,骨頭都戳破了皮肉露在外面,鮮血流了很大一灘,再這樣下去,他鐵定會失血過多休克的。

“不許……打電話!”

男人更緊的扼住莘柑的手腕,他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道,莘柑疼的微微蹙眉,“好……我可以先不幫你打電話,但是你的傷要先止血……”

怎麽辦,她一丁點的急救常識都不會,她身上又沒有帶急救包,莘柑急的咬緊嘴唇,這個人流了太多的血,他會死的……

“你……真的想幫我?”

裴昭緩緩擡起臉,他的眼睛什麽都看不到,他只能聽到這個女孩兒的聲音,她的聲音十分柔軟,帶着怯怯的味道,她該是個膽小的女孩兒。

可這個膽小的女孩兒,卻敢面對一個渾身都是血的陌生男人,想着怎麽救她。

莘柑用力的點頭:“你的傷真的不能再耽擱了……”

山風襲來,将她身上清甜的香氣吹到他的鼻端,因着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就越發的敏銳,裴昭清晰的捕捉到那甜香後的一縷天然異香,而那異香,像是忽然就把他體內的躁動給平複了下來。

“把你的衣袖卷起來,手臂遞給我。”

裴昭的聲音嘶啞粗嘎,失血造成的嚴重脫水,讓他的嘴唇蒼白而又幹裂,幾乎裂出了數道血口子。

他忽然發了病,狂躁病發的混亂時候,身邊跟着的兩個傭人一個急急的回去求救尋人,而另一個,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他被人推下山谷,幸而有這幾棵樹阻攔,他才沒有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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