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關雎拿起手機,将新聞閱讀完整。

大周這兩年商業貿易越來越多,邊關相較前幾年也已經安穩許多,雖然每年冬天閉市仍舊有小打小鬧,但同往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為了讓邊關更加穩固,承恩帝同朝臣商議後決定用和親公主,讓兩國顯得更加密切一些。

和親公主是年後正月出發的,漫漫長途走了五個月,馬上就要進入北戎地界的時候,竟然發生如此事情。

此番聯姻的公主并非是承恩帝的親女兒,而是長公主的女兒,承恩帝的外甥女。

身為同北戎的第一個和親公主,承恩帝下旨将外甥女從郡主升成公主,賞賜浩浩蕩蕩幾百擡嫁妝和人數,彰顯了大周□□之威。

北戎的皇子從始至終都很配合,沒想到臨門一腳卻直接将公主斬殺。

報紙上說公主遠赴北戎和親時已經有了心儀的男子,男子扮成侍衛藏在陪嫁隊伍中,兩人在路上便開始卿卿我我。

關雎将天下報的內容看來看去,卻總覺得有些不對。

身為和親公主本身的政治意義同旁的公主便是不一樣的,尤其是第一次和親,承恩帝肯定會盡力做到盡善盡美,即便公主真的有心儀之人,也不會讓人藏在送嫁的隊伍中。

原身曾經在宴會中同這位和親公主有過一面之緣,雖然交談不多,但從記憶中看,這位公主絕對不是一個戀愛腦的人,反而很清醒很有野心。

絕對做不出同侍衛私奔,還被未婚夫發現這種事情。

關雎跳回軟件首頁,最終還是點開了京都的地方報。

但地方報并未更新,關雎也沒能得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她看着新聞上即将開戰的消息,覺得自己還是需要見一次太子。

只有三天的緩沖時間,關雎不敢耽誤。

關雎原本想繼續借着關青陽的關系,前往太子府。

但關青陽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關青陽的奏折已經呈現到承恩帝的案桌上,他不求能夠恢複自己的爵位,但最起碼不能讓皇帝忘了自己。

為帝者通常都是不願意承認自己錯誤的,這一點在承恩帝身上表現得十分明顯。

明明關青陽身上已經沒有貪污的罪名了,即便不官複原職,也應該把關青陽原本的家産還回來,但偏偏承恩帝像是完完全全忘記了關青陽這個人一般,關青陽出獄之後沒有一句過問。

關青陽經過太子提點,主動向承恩帝認錯,如今從同僚中那裏聽聞承恩帝對自己态度已經有軟化的跡象。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關青陽立馬便準備登門太子府謝恩,可是卻得到了太子病重的消息,暫不見客。

“之前不是說太子殿下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嗎?”關雎想到報紙上的內容,忍不住有些着急。

關青陽搖頭,“太子殿下的身體一直時好時壞,說不準的。”

關雎咬唇,想了想将和親公主被斬殺的消息告訴了關青陽,“父親可有法子讓這消息遞到陛下身邊去?”

“此言當真?”關青陽站了起來,臉上緊張的同時卻有些不信。

北戎這兩年同大周的關系日益密切,北戎皇子按理說不應該如此沖動。

“難不成北戎真的想要開戰?”

能夠用如此潦草又果決的方法在邊境處死公主,那只能說明北戎的人已經在邊境做好了布置,對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戰争野心勃勃。

“為父試試。”關青陽沒有推拒,開始提筆寫信。

但關雎并不放心,時間緊迫,她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關青陽一個人身上。

“姑姑。”關雎走出關青陽的書房,在院子裏碰到正在遛彎的灏哥兒。

“小妹今日還要麻煩你。”嫂嫂王氏将灏哥兒抱起,再次同關雎道謝。

“馬車已經備好,不妨我們現在出發?”看到灏哥兒關雎也平靜下來。

她摸了摸灏哥兒的額頭,是正常溫度,心中松了一口氣。

去了山河觀中之後,自己還可以去找紫雲道長。

雖然不能直接面見太子,但紫雲道長傳遞消息肯定要比關青陽快一些。

身為玄學大師,紫雲道長的話更值得相信。

自從紫雲對紫恒說出那番關雎乃大周之福這句話後,紫恒道長對關雎的态度更加和藹。

聽聞關雎的來意之後,很快安排好廂房,親自為灏哥兒診治。

“師兄今日也在觀中,關姑娘可要前去?”紫恒看出關雎心事重重,主動提到紫雲。

“關姑娘。”紫恒話音落下,紫雲已經不請自來到廂房之中。

“還請道長借一步說話。”關雎同紫雲走到一間空房間,将報紙上的事情悉數告知。

“如今只剩下三天時間,也不知京都是否來得及安排。”

“多謝關姑娘告知,此番事情貧道必然會告知陛下和太子。”紫雲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他前些日子确實從天象中窺出一絲不尋常。

甚至卦象也在預示暴動,但并未有關雎這麽詳細。

“若是可以,一定要救下公主。”關雎不放心地說了一句。

“關姑娘盡管放心,殿下之前便已經對北戎有所防範,今日有了姑娘的提醒自然會更有把握。”

關雎深吸一口氣,她能做的不多,也就只能相信太子和陛下了。

“小公子底子有些虛弱,想要調理好還要花費些時日。”紫恒為灏哥兒診脈後,臉上沒有多少為難的神色,只不過仍舊叮囑調理身體是個細致且長久的活。

“只不過小公子正在長身體,用藥的分量需要時時調整。”紫恒道長有些為難,“我近些日子也不會時刻在山河觀中。”

“關姑娘不若留下地址,我在城中為人診脈時,每日去關家一趟,好看看小公子的用藥情況。”

紫恒道長如此樂善好施,一旁的王氏又忍不住紅了眼睛。

紫恒道長在京都的名氣很大,每日等着他看病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在如此忙碌的情況下,紫恒道長還願意抽出時間不談報酬,為一個小兒跑一趟,說是聖人轉世也不為過。

關雎沒有矯情,将地址仔細告訴了紫恒道長。

誰知紫恒道長卻突然看向紫雲。“師兄,這地址似乎有些耳熟?”

“是孫家六郎的新住所,沒想到關姑娘同孫家六郎有如此緣分。”紫雲道長笑眯眯地接過話茬,“這些日子貧道同師弟也答應了孫六郎為他好生調養身體,會在孫家的宅子中常住一段時間。”

關雎皺起眉頭,看看紫雲又看看紫恒,不對勁的感覺又來了。

她張張嘴,身旁的王氏已經激動起來。

對着紫雲和紫恒兩人連連道謝。

看王氏如此激動,關雎咽下自己的疑惑,安撫好王氏的情緒,從山河觀中告辭。

回去的路上,王氏和關雎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氏神色激動,抱着灏哥兒一直在感謝老天保佑。

而關雎則沉默不語,時不時還要皺起眉頭。

“妹妹怎麽了?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關雎笑了笑,将小侄子抱到自己懷中,“無事,只是方才紫雲道長教了我一些蔔卦的方法有些想不通。”

王氏聽到是自己不懂的內容,便不再多問,而此時馬車也走到了巷子中。

孫六郎的宅子已經收拾幹淨,只剩下門外兩個小厮在打掃。

關雎瞬間抓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以紫雲和紫恒兩人的身份,在大周除了眼緣之外,能夠讓他們親自登門服務的只有宗親貴族。

孫家六郎一個商戶子,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大的面子。

況且孫六郎能夠搜出來的信息極少,仿佛故意被掩蓋。

孫六郎仿佛也在故意同自己偶遇,各種沒有頭緒的線索聚集在一起,讓關雎找不到正确答案。

她心中其實是有個大膽猜測的,但又覺得有些荒謬。

若孫六郎真的是大周太子,對方為何要遮遮掩掩?

況且詩人皆知太子顧夢詹身體虛弱,能夠出門的時間極少。

孫六郎的身體雖然也不好,但絕對沒有虛弱到不能走動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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