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陸擒這輩子沒想到自己會因為私人原因來這個大農村兩次,就因為某個躲着不肯回S市的人。

說躲也不準确,裴容昨天早上正式拍完最後一幕戲,也就在劇組的宿舍多睡了一天。

但陸擒清楚,裴容的态度就是想半途而廢,不願意配合了。

上次在海島到底是過分了些,當時他就有預感下一次艱難,真是烏鴉嘴。

他親自去接還不行麽?

陸擒提前下班坐飛機過來,下飛機的時候他給裴容打電話,看看能不能找個折中的市區酒店見面,機場到片場實在太遠了。

他們在酒店過一晚,明天他帶裴容坐飛機回S市。

裴容沒接電話,助理說他在睡覺。

陸擒忍了忍,沒讓裴容去車上睡。

到達宿舍樓下時,接近晚上十點。守門的保镖看見陸總,立刻亮了樓道的燈,“陸總。”

陸擒朝他點點頭,快步上樓,上次的鑰匙他沒還回去,熟門熟路地開鎖,反鎖,摸黑脫了衣服,鑽進裴容的被窩裏,抱住日思夜想的人。

他的動作很輕,但裴容從汽車停在門口時就醒了,他睡了一個白天,此時躺在被窩裏百無聊賴,放空當一條鹹魚。

陸擒進來的時候,裴容閉上眼睛裝睡,面向牆壁側躺着,兩只手都搭在了小腹上。

要是陸擒敢做一些禽獸不如的事……

陸擒想抱着他睡,裴容不肯放開搭在肚子上的手,于是被掀了過來。

“別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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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不想揭穿的,但是裴容不讓他摟着,最基本的需求不被滿足,陸擒覺得很委屈。

裴容慢慢睜開眼睛,那雙在黑暗中燦若星辰的眸子果然毫無睡意,“陸總怎麽做這種偷偷摸摸強闖民房的事啊?我要報警了。”

陸擒:“我用鑰匙開門進來的。”

說着他又試圖把裴容攬進懷裏。

裴容幹脆在床上坐了起來,讓陸擒撲個空。

沒辦法,現在某個煩人的胚胎像得了多動症一樣,隔一會兒動一次,如果被陸擒攬住肚子,絕對會暴露。

陸擒想起還沒算賬的蘿蔔表情包,氣得按了床頭櫃的燈,暖黃的燈光照亮了半邊床,他染上怒意的眸子在看見裴容的一瞬間,奇異地消解無蹤。

陸擒一直知道裴容很美,燈下看美人更美,但今天又有所不一樣,臉蛋像籠着細膩柔和的粉貝光澤。

平時運動過後的裴容對陸擒來說堪比chun藥,今日比之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

風情萬種又多一種。

陸擒立刻到了“半月一次”再不解毒就毒發身亡的狀态,跟死士似的眼神熾烈地攔着神醫大美人賜藥。

裴容冷冷地掃了一眼不争氣的陸擒,氣得小腿一抽,竟然是又抽筋了。

他連忙将盤着的小腿伸直,床上空間不大,他将小腿擱在了被子上,被子下方就是陸擒的大腿。

用他新學的手法笨拙地揉了揉,裴容輕蹙着眉,無意識地給小腿呼着氣。

想到罪魁禍首就坐在旁邊虎視眈眈,裴容心想等腿一好就立刻把陸擒踹下去。

陸擒握住了他的腳踝,按照裴容的方式,照貓畫虎地給他揉了揉:“麻了?”

裴容順着他的話說:“嗯。”

陸擒:“不經常運動,躺在床上容易靜脈曲張,明天開始跟我一起……游泳。”

陸擒像想到了什麽,又強調了一句:“天氣熱了,适合游泳。”

“我什麽姿勢都會,我可以教你。”

裴容心想,你懂個屁。

許是陸擒的手掌比較粗糙,摩擦起熱效果加倍,症狀很快緩解,裴容想縮回去,被陸擒按着小腿不放。

陸擒給他捏腿才注意到,裴容的小腿好像沒有之前細了,總體還是勻稱修長,像兩根水靈靈的白蘿蔔。

光線模糊了一部分真相,他完全沒往水腫的可能性想,只道給裴容配備的廚師正對胃口養胖了,要給他發獎金。

陸擒手上的動作越來越重,裴容感覺這一波按完半個月都不會抽筋。

“放開。”

陸擒深呼吸了下,道:“你記得給我發的圖嗎?”

裴容歪着頭,呵,還記得算賬了,“怎麽,我還能因圖獲罪嗎?”

陸擒:“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你,半月到了。”

裴容斬釘截鐵:“今晚不幹。”

以後也不幹了。

陸擒聲音愈發沙啞,攏緊裴容的小腿道:“那換個方式。”

裴容:?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陸擒,能從這種圖裏得到靈感,你膽子是真大,人是真變态。

裴容嗖地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剪刀,“你冷靜一點。”

我是真有剪刀啊。

陸擒握住他拿剪刀的手,哄道:“給我。”

裴容幹不出在跟人搶奪剪刀的危險動作,很輕易就被繳了剪刀。

誰讓對方是連蘿蔔都日的真變态呢?

……

翌日,陸擒才想起問:“為何在枕頭下面放剪刀?”

裴容總不能說他發完那張圖,見陸擒沒發火沒回複,且半個月到了自己又賴在西北不回去,就猜他遲早要搞突襲,想藏把剪刀吓唬他。

沒想到陸擒那時已經在路上了。

色厲內荏竟是他自己!

這輩子小腿都不敢抽筋了。

裴容道:“防狼啊。”

陸擒略過話題:“我定了你的機票。”

裴容定定看着他:“我要是還想在這睡懶覺呢?”

陸擒低聲:“我沒有很多時間在這裏……”

裴容:“行吧。”

他自己腦補完了後半句話,“來接你就很給面子了不要浪費時間”。

陸擒:“你有沒有要收拾的?”

裴容:“沒有。”反正他在S市也呆不久。

陸擒吩咐保镖去買了一堆特産,裴容樂意呆在這裏,風土人情定然有入他眼的,都買一些,回去了才不會有情緒。

飛機上,陸擒握着裴容的手,難得沒有處理公務,他想多跟裴容說說話,便挑了娛樂圈的事情來說。

“我保證以後你不會再在電視上看見蔣天。”

裴容:“我無所謂。”

早期孕反應已經完全消失,蔣天就是站在他面前做菜他也不會吐了。

陸擒點開平板,放大一張表格:“這幾部戲都不錯,尤其是這部,正在籌備拍攝,很快就能開機,角色任你選。”

裴容聽着陸擒介紹一部商戰戲,不明白他一個大總裁為什麽看得起劇中的弱智商戰。

陸擒:“我可以把陸氏21層借給劇組拍戲。”

陸氏大樓就在S市金融中心,充滿标志性的辦公樓、無需布景百分百真實的場景将極大提升弱智商戰劇的時髦值。

陸擒願意借辦公室給劇組拍戲,導演祖墳冒青煙的程度。

裴容:“……”

那他以後還有下班的時間嗎?

陸擒覺得這個安排太美妙了,商戰劇一拍半年,他有半年時間跟裴容同出入一棟辦公樓。

如果裴容下戲,而他剛好沒有開會,就可以把裴容叫到他辦公室休息。

他那裏有舒适性極高的一套休息室,兩室一廳,應有盡有。

誰要是先下班就在休息室裏等,晚上一起開車回家。

除此之外,陸擒還有個隐秘的心思——裴容越了解弱智商戰的腥風血雨,豈不是對強者越崇拜?

陸總就是強者本強。

陸擒恨不得馬上抓着裴容按手印:“到時候影視合同在陸氏法律部門簽。”

裴容看着飛機舷窗外綿綿的雲朵,陸擒比周航還周扒皮,好歹周航還會問他要不要拍,他漫不經心道:“我考慮。”

剃頭挑子一頭熱的陸擒稍稍冷靜,補救道:“你拍戲的時候我不會打擾你。”

裴容暗暗翻了個白眼,對鹹魚來說,最重要的是拍戲之外的時間啊。

陸擒說自己時間不多,确實不是假話,一回來把裴容送到江陸娛樂,就匆忙出發去簽合同了。

周航的新辦公室一片愁雲慘霧。

裴容筆尖刷刷地簽着一摞一摞的解約合同和轉授權合同,都不帶停歇的。

高秘書的新規劃,裴容頂住壓力拖到現在一份沒簽,只需要解決以前的麻煩就行。

周航表情宛若離婚:“真要走啊?”

裴容:“不是早就說好了嗎?江陸娛樂現在簽了很多有潛力的新人,你也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周航:“可是陸總那邊怎麽交代?”

裴容:“先斬後奏。”

這一招總不能只能陸擒用吧?

周航:“你不怕——”

裴容:“我會找不連累公司的借口。”

周航:“那你的粉絲呢?”

裴容沉默許久,“我那不是還有很多存貨沒上?夠粉絲再看個三五年了。我只是不出來營業了,又不是被封殺了。”

“粉絲不是一直喊我不要太拼,我聽話一次。”

話說來說去都是自我安慰,裴容知道自己最對不起的就是前兩天還為他沖鋒陷陣的粉絲。

可是人生無不散之筵席,不能因此不休産假、不退休,對吧?

他在娛樂圈的時候兢兢業業,問心無愧,沒有對不起粉絲就夠了。

他私下聯系了工廠,做了一大批免費物料和道歉信,到時候免費寄給粉絲。

這可是很大一筆錢。

周航:“陸擒把你的所有作品全部下架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一夜之間從互聯網消失,過去的風光和努力全部埋葬,真的不在意嗎?

裴容笑容淺淺:“那就完蛋啦。”

周航:“……”

聽你的語氣好像完蛋的是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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