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玲玲果然不負重望啊。接着聽了後面人,也都是均價,最後,終于輪到我了,雖然心有勝算,可還是緊張的一手冷汗。
我上臺後,所有的姑娘都看着我,我還是剛才被扒了的樣子,簡單沒有裝飾的長裙,修身效果卻是極好的,化了淡妝,頭發依舊是披散着,只是整理的柔順了,沒有佩戴一件珠寶首飾。
臺下安靜的要死。方才的女掌櫃有點尴尬的說:“紫落姑娘,你口說你是夢春閣的人,可這名單上……”
“雪珠姐,是我的疏忽……”臺下傳來的正是柳豔姨的聲音,她似笑非笑的瞟我一眼,然後笑盈盈的走到臺前說:“紫落是我挑的姑娘,往年不都挑一個來麽,今年選了倆,偏生我這記性不好,到今兒才發覺少寫了一個,得怪我……”
女掌櫃見柳豔姨來解圍,順勢賠笑說:“柳豔妹妹哪裏話,,沒耽誤了紫落姑娘咱就誰都不怪,是吧!來來來,開始競拍……”
叫雪珠的女掌櫃話一出口,下面便沸騰了。看這個架勢,我終于舒了一口氣。最後競價速度減慢在九千三百兩,我已然是花魁無争了。
“九千五……”
“九千七……”這個價一喊出,周圍似乎沒了聲音。
過了一會又聽“一萬兩……”
大家震驚,這也飚太高了吧,而且出得起一萬兩,這肯定不是一般人吧。
我開始循聲望去,看是誰這麽闊綽,還沒找到,就聽一個似熟非熟的聲音說:“一萬五千兩。”
這聲音是從二樓一個包廂傳來的,我擡眼望去,果然,死小子一張冷臉誰也不看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女掌櫃明顯認得這位爺,她有點顫巍巍的說:“霜公子,這……選花魁畢竟是風月場的事,從上流傳下來也是有規矩的,這……再好的姑娘都不能拍過頂價……這,這頂價,就,就是一萬兩,您若也開個一萬兩,倒,倒是可以看紫落姑娘,自,自己選誰……”
這有意思,看他死小子是認栽改口由我決定,還是死撐非要打破這規矩,我擡頭看着他,嘴角不自覺彎起來。他這才緩緩收起事不關己的表情,目光向下投來,看我沖他笑,竟是一愣,片刻之後,他明明是對女當家說話,眼睛卻分毫不移的盯着我,還是冷冷的說:“那就一萬兩吧……”
大家聽他這麽說,似乎都松了一口氣,女掌櫃也如釋重負的對我說:“那紫落姑娘你……”
“不過……”樓上的聲音又是一道冷氣,凍住了所有人的神經,死小子接着說:“雪珠姨,你只說是一萬兩,沒說是一萬兩什麽……本公子出一萬兩黃金來買紫落姑娘的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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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鴉雀無聲,我自己的大腦也瞬間短路,他,他瘋了吧……一萬兩黃金,他若這麽想要我,用十分之一就可以替我贖身然後擁有我七八十年的使用權了,何必用這麽多錢才買了我一天一夜,他……他頭被門擠了吧!
“雪珠姨?”死小子見沒人答話,用更冷的語氣提調了一下。
“是是是……一萬兩,一萬兩……黃金,紫落姑娘的一天一夜就是您的了……別人,沒有再争的了吧……”
果然私下安靜,終于,我成功的将一天一夜賣給了死小子。
如此正好,我計劃好的交易,便可與你談談了。
想至此,竟覺得有些諷刺。我與他,這樣一個天人般的少年,所有的關系,都只是在互相利用。
臺下突然一陣流水般的琴音響起,大家方才從這天價的震撼中跳脫。我轉目一望,竟是那日在夢春閣彈琴的日本人。
他還真是會做生意……又到這彈琴了麽?
方以為是一支完整的曲子,不料琴音卻突然止住了。
就見他身後一個侍從模樣的男孩子張了張嘴,然後,在座衆人,又一次癫狂了。這次,連我也怔住了。
那男孩子聲音幹淨澄澈,卻又掩不住穩健的氣度,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竟也沒人試圖質疑,真是……
“我家先生亦出一萬兩黃金,不知紫落姑娘意下如何?”
就是這句話,完完全全壓制了那一串音符調起的輕松氛圍。
我第一反應竟是去看淮王作何反應。
果然,自然是好不到哪去,呃……不是好不到哪去,根本就是差極了!若要說他眼裏藏了一個南極,我絕對不懷疑分毫,這麽溫适惬意春意盎然的晚上,能用一個眼神就讓人瞬間極寒徹骨的,只有他了吧。
這時女掌櫃尴尬的看着我,“紫落姑娘……這……”
我?我能怎麽辦?死小子的底細我是知道的,我真真惹不起。可這日本琴師……敢這樣叫板,恐怕也不是善茬,你拿我堵槍口,我找誰做盾牌啊,這些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我在臺下一掃視,便有了主意……我低聲細語道:“紫落承蒙兩位大人厚愛,只是紫落自幼受柳豔姨悉心照料,柳豔姨待紫落如己出,有今如此恩寵,紫落覺得理應聽從柳豔姨的話兒,她說什麽,紫落從便是了。”
你柳豔姨不是有背景麽?你不是有東家麽?你不是誰誰都認識麽?不是我反咬一口,只是你夢春閣既然不說明話,況且昨晚上……那你來得罪人好了。
我話一出口,雪珠姨的眼神也是一變,似乎在說“你倒是會推。”
柳豔姨應聲第二次成為矚目焦點,她眼睛微微一沉,似是在定奪如何選擇,終于,她緩緩開口:“便與了尚磬先生吧。”
侍從俯身同日本琴師耳語幾句。那琴師微笑着站起來,走到臺前,拉起我的手,衆目睽睽之下,就這樣走出梨岸戲樓。臨出門前,我試着回頭找尋死小子,卻發現他坐過的位置已經空了。出門後我機械的被那琴師拉着,腦袋裏只有一個想法——和想的有點不太一樣啊。
日本琴師帶我來到一輛馬車前,扶我上車。我只得默默地坐上去。
車裏倒是寬敞的很,我坐定後,他也進來了。随後剛才的侍從将已經收好的琴遞了進來,然後馬車開始行進了。
他禮貌的笑笑,然後開啓我們的日語交談。與其說是交談,倒不如說我是被告知……因為,他說他只是賞識我的琴音,無瑕我的其他,這次出錢,只是不想讓我就此淪落風塵。
車停後,他說明早來找我切磋一下琴藝即可,之後便掀開簾子,下了馬車離開了。後有侍從扶我下來。我看見一個開着門的院落,又看了看周圍,得知這應該是一個大宅子裏套着的一個小院子,和我小時候在姜燕城那家裏的結構類似。
我随着剛才的侍從走進院子,借着屋裏的亮光,仔細看清這侍從身上的衣服,材質上乘,裝飾簡單,看上去卻有種說不出的怪怪的感覺。
到了屋門口,男孩子對我說:“請姑娘今晚在此處安歇,明早自會有人來伺候。”然後他就自顧自得離開了。
我推門進屋,嗯,有點冷清的感覺。屋子明明不大,但是一進來就有種寂寥從心底滋生出來。這位琴師真的有一萬兩黃金的大手筆且無視淮王勢力的膽氣麽……
我滅了燈躺在床榻上,琢磨這位琴師,還真是財大氣粗,一萬兩黃金買的一天一夜,只為了我的琴藝……其實我來選花魁只圖賺個名聲,也不是真的賣身賣藝的,之前也想好了說辭,有把握說服任何一個拍下我的人不動我分毫,這下更省心,這位本就不是謀色的主兒。
可是,沒想到我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質!
心裏裝着事,竟然睡不踏實!後來天沒亮就徹底醒了。反正沒了睡意,我索性穿好衣服,到院子裏找找洗漱的東西。不想剛一推開屋門就聽到腳步聲,然後看到一個女孩子走過來,問我什麽需求。我問了時間,說要洗漱,她邊應着就去準備了。
時間倒也沒太早,天許是就要亮了呢。我看這個姑娘的穿着和昨晚侍從像是一個系列的衣服,頓悟——感情是“制服”啊,我說怎麽有點怪怪的,複又一想,“制服”都做得這麽精致,這琴師還真是……
洗漱完,吃了早餐,我迷迷糊糊的等了一上午也沒見人來。
然後又吃過午飯,接着等。
最後連晚飯都吃了,還是沒見到我的“衣食父母”。
後來一個“制服女”進了院子說她家先生恐怕抽不開身,讓我收拾收拾送我回去了。我心裏一樂,表面上卻裝作遺憾的樣子上了馬車。心裏盤算着我真是賺大發了,一萬兩黃金我能分一成,代價就是住住冷屋子,吃吃飯,太值了。又想到若我是被死小子拍了去,恐怕是沒這麽舒坦了……也不知道見我将選擇推給柳豔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