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心一顆朱砂痣,像是被極細的針尖,挑出的一滴鮮血,明明是刺目的存在,對我來說卻是最溫柔的問候——是的,覆在掌心的朱砂痣,像極了爹爹的那一顆!一樣的右手,一樣的溫度,一樣的位置,一樣的顏色……

“姑娘……”侍從尴尬的抽出手“你怎麽了……”

我眨了眨眼睛,強吞回就要流出的眼淚,笑說:“你右手的朱砂痣,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方才讓您見笑了。”

他只是開心地笑笑,倒是不介意:“哦?能與紫落姑娘的故人相似,真是三生有幸啦!”

“剛才你做了什麽,為什麽将手放在我頸上,有一道金光閃過?”我想起剛才奇異的光,不禁好奇。

“你面對城門,學我将手放在同樣的位置試一試。”他故作神秘,眼睛都放出了狡黠的光。

我照做,然後眼前的場景頓時抽空了我的大腦。不見了姜燕城門,原來的地方變成了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湖,湖上一只大到遮天蔽日的神鳳圖案放出炫目的金光,眼界所能看到的地方,都被這金光籠罩,顧暇周圍的時候,那金鳳竟然變了樣子,我便不敢挪開眼睛,全神貫注的看過去,大約半分多,金鳳又是一變,每一種姿态都是妖嬈又高貴的樣子,不知是不是幻覺,那巨大的金風竟有少女一般的神情,羞澀又純真,頑皮又多情,看久了竟是動人的深情,雙眼似是在眨,翕動纖長的金色睫毛,呼扇之間,竟像是将一個女子的心境娓娓道來,不停變換的樣子,明明是雕塑般固定,可不知為何就是讓人的內心懷疑自己的眼睛,你的內心偏就篤信這是一只鮮活的金鳳!她明明在遠處時而展翅時而休憩,我卻忍不住伸出手,像是能觸摸到她柔滑細膩的金色羽翼……就在手離開脖頸的剎那,一切都消失了,眼前是姜燕城門,沒了碧波蕩漾的湖水,沒了籠罩萬物的金光,也沒了多情靈動的巨大金鳳。

我慌忙轉身,迷惑的看着侍從,他似是對我的困惑已等候多時。不等我發問,便已經開口:“一切都是因為姑娘頸上挂着的這枚名曰‘虞美人’的羊脂白玉戒指。”

羊脂白玉戒指?是娘親生前留給我做念想的那一枚……

虞美人?我再熟悉不過的花兒了,莫說今生因制作香料而熟識各種花草,即便是前世,我也對它了如指掌,虞美人可是罂粟科的,我身為毒枭的軍師,雖不親手捯饬毒品,可專業知識還是有的。它雖屬罂粟科,和提取海洛因的罂粟卻是不同的,但由于長得太過相似,很多人都會認錯。不過……雖說這虞美人提不出毒品,但它自身還是全株有毒的,種子猶甚,誤食後會引起抑制中樞神經中毒,嚴重的,要了命也說不定。

“這安谧溫潤的玉戒指,怎有這樣不符心性的名字?”

“名字不重要,關鍵是這戒指看似普通,卻極有內涵。它裏面潛着數百粒功能不一的磁砂,佩戴者受其影響,面對不同的陣,會在體內貫通不同的磁性,從而不會被陣所迷惑,能夠一眼看到陣後的真相,說白了,就是可以破陣。”

“那用手擋住不是一樣會讓磁性在體內貫穿麽?”

“非也,姑娘用手接觸後,改變了磁性貫穿的途徑,就像河道引流一般,磁性過手,腕,臂,膀,頸後再次回到手,如此循環,而非之前的頸,首,背,腿,腹,胸,頸這樣的循環,磁流不經頭首,自然眼睛就無法辨別陣術了。”

“這樣啊,那你剛才擋過來是什麽循環啊?”我繼續發問。

“我不過是用兩根手指将它提離姑娘的頸部,讓它在我的兩指間貫穿罷了……姑娘你的問題還真是……嚴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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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可以破陣?那我在安君羽的別院時,不照樣被困在園子裏?我避開人物,只形容地點,提出疑問。

問題果然難不住侍從同學:“困住姑娘的不是陣,而是機關。”

“原來我是被坑了啊……有了這戒指就什麽陣都能破了?”

“單純的陣是可以,不過很多時候陣是結合機關一起被布下的,那就有些危險了。”

“所以這姜燕城才能守得如此嚴密,不怕被有戒指的人們闖進去?”

“呃……這戒指,全天下僅此一枚,除了布陣者與其傳人,普天衆生,怕是只有姑娘一人能破了姜燕城的陣。”

再一次震驚!娘親是如何得到的這枚“虞美人”?!當初只被我當做娘親信物的戒指,居然是這樣一件神物!起初我只是對爹爹的身份好奇,現下才知道,娘親的身份也不可小觑……而兩位神秘人的後代——我,到底還攜帶着多少不為人知秘密啊……想起雙親,想起他們帶給我的溫暖,我不自覺的又一次撫上“虞美人”,眼前的世界又被金光籠罩……

這一次,凝望着金鳳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幻覺,目光那麽溫柔,和娘親有些許相似,我更加移不開雙眼。

忽見那金鳳驟然縮小,一邊縮小,一邊竟從那固定的樣子中脫出身來,活脫脫成了會動會飛的樣子!她開始在大湖上盤旋,一邊盤旋一邊掀起湖水。就見她越飛越快也越來越小,幾秒鐘的時間就看不到她的樣子,只是那飛翔盤旋帶起的強烈的風拍打在我們幾個的身上,衣服在風的作用下抖出響聲!我被風帶的退後幾步,眼睛也睜不開,只顧揮袖遮臉,腳下卻被一跘,幸好被侍從扶住才不至于跌倒,我正要感謝,風,突然停了。

四下寂靜,不見了金鳳,不見了強風,不見了金光,湖面平如銀鏡,不起一絲漣漪,在我還沒有适應這平靜時,變故突起!似是從那金鳳消失的點上爆發出不可數計的金針來!一股巨大滾燙的氣流向四周推出,我躲閃不及,抱頭尖叫起來,手離開“虞美人”的時候,那氣流便消失了。我驚魂未定的跌坐在地上大喘氣,耳朵裏的尖叫聲卻沒有停,我幾番确認後,肯定那不是我發出來的聲音,四下尋去,原來是莫玲玲和兩個官差發出的聲音,再一看,那侍從卻是沒事人一樣看着我們四個如此狼狽。

估計是聽不下去了,他才走過去分別在那三人背上點了幾下,果然不聞了尖叫聲。他們三個這才注意到面前這個陌生人。莫玲玲到沒做什麽反應,那兩個官差卻迅速站起來,一副要防備的樣子,我急忙走過去,一邊拉起莫玲玲,一邊說:“兩位官爺,玲玲,莫要誤會,這位是國樂師尚磬先生的侍從……”

然後話說不下去了,我尴尬的看着他,說:“你,你叫什麽來着?”

他撇撇嘴,一副不滿意的樣子說:“怎麽也算是熟人,竟然還不知道我叫什麽,果然花魁姑娘自恃絕色容貌,琴藝高超,一笑抵萬金,眼高于頂,不屑将我這等小人物放在眼裏啊。”

我被他嗆白的直欲翻白眼,他見我有點氣結的樣子,自己眼裏卻抹上了笑意:“……罷了,不跟你一個女子計較,你們叫我十八就行了。”

“十八?”想不到極文雅的尚磬先生的侍從居然叫這種名字,不過看他一副小無賴的腔調,倒也合适……

“怎麽了?”十八同學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更加不滿起來。

“沒,沒什麽……”然後我向他介紹了孫李二人和玲玲。大家就算是認識了。

“二位姑娘,咱們得趕路了,看姜燕奇景已是耽誤了一陣……”孫福慶客氣的說。

我和玲玲點點頭,然後對十八說:“十八,我們這就走了,這次還真謝謝你了。”

“嗯,沒事,一起走吧。”

“欸?”我們四人訝異的看着十八。

“你們不是要去蘇奈爾麽?我家先生現在也在那,我替他回永安辦事,現在正要回去複命,正好咱們五人一路也算有個伴。紫落姑娘,我家先生為你出了花魁的錢,本應也是照應你的,結果遠行在外,你又落罪突然,沒法替你說話,正巧在路上遇見了,我代先生照應你也是應該的。”這話倒說得大義淩然,不見了剛才的痞子相,不過……這小子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多啊……

卻見孫李兩人連連答應,我估計他們是顧忌尚磬先生的名聲吧。

就這樣,北上的隊伍擴大到了五人。我本是心裏沒底的,自從十八加入以後,卻莫名的安心不少,不知是不是他右掌有同爹爹一樣的朱砂痣,間接地為我帶來了父親一般的安全感。

“十八,你似乎對姜燕奇景很是了解啊!”我好奇的看着他。

另外三人聞言,也好奇的圍過來。

剛才我間接地問了幾句,他們三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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