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出什麽,最後是安君羽先開了口:“其實……我收了你本是可以的。”

收了我?他媽的這還是人話麽,我愛上的那個男人對女人就只有“收了”和“不收”兩種概念?我是眼瞎啊!然而怒氣剛起,卻又瞬間湮滅在他之後的話裏……

“但你很特別,因着你的坦然與自在,我敬你、賞你、讓你,對你不設心防、誠然相對,又出手相互,然一切均非男女之情,故而你的愛慕,我受不得。上次你在淮鄉所言,我即已明,事後常思,總覺對你不住,遂此番将你邀往淮地,護你周全,也算感謝佳人傾慕了。誰人花容月貌,得之本當我幸,可是對你,我卻如何也做不到,我深覺得,若誰敢娶你,必當傾盡所愛方可。”

安君羽的一席話說得極為冷靜沉着,表情又略帶關切,縱使被拒絕了,我竟也覺得暖暖的:“謝殿下垂憐擡愛,難得這一場不關風月的恩饋,日後紫落定會斷了不該有的念頭,與殿下坦然相對。”

“如此便好。”

看着這墨色緞影闊步離去,我們也安心去尋酒樓覓食。路上玲玲小聲對我講:“原來真正的淮王竟是這樣的,怪我一直認住了‘霜公子’的德行,才有了所有的不解與憤懑,倘若這般,紫落,你竟是沒有愛錯人呢。”

我聽後也只是笑笑,沒有愛錯人麽?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本就是錯。況且月之和十八也各有理由來不這麽覺得。不過都不重要了,既然被人家明明白白發了卡,以後還是好好療傷,移情別戀的好——當然了,我做得到的話。

似乎所有的不美好都煙消雲散,十八童鞋——也就是低調又多金的年公子已經開始玄坤門知識普及了。

倒不是說見了什麽新奇的玩意兒,只是這玄坤門蔓延滲透的程度,着實令我大開眼界。整個桑嶺城,從餐飲到娛樂,從日常必需到奢侈享受,都或多或少的與玄坤門有關聯,那些金字招牌的酒樓客棧銀局等,要麽是玄坤門開的,要麽是占了大股,珠寶首飾米糧蔬果的貨源也多是玄坤門經手的,就連街邊買包子的阿媽的籠屜上,都能隐隐看見玄坤門的标記。

“十八,玄坤門竟然如此了得,為何我之前聽說的卻不是這樣呢?”莫玲玲驚嘆。

“先挑幾個舉國聞名的金字招牌講,比如說起銀局,一定先想到大財主陳佐川的‘鼎瀾號’,說起首飾鋪子,唯杜遒正老板的‘景鎏軒’最是奢華精美顯身份,說起糧店那自然是付維康老板的‘豐谷糧店’最實惠豐足,這些老板們可都是天下都叫得響的,殊不知這些開遍南禮各大城鎮的看似不相關的店號,其實都是玄坤門的分號。真正的老板,都是同一人——那就是玄坤門的掌門人!你問為何卻沒聽過這內幕,那是因為當家國君不許外人知道罷了……”

“當家國君?難道,玄坤門還是國有産業?”

十八大致明白我問的是什麽,卻見他無奈道:“并非國有,而是國用……”

聽完這話倒覺得和我猜得差不多。在一個君主制的王朝,個人發展成這樣不可能不被帝王忌憚,若即使這樣還能夠發展,那必然是因為對國家而言,利大于弊或者根本不需要忌憚,由十八的話看來,玄坤門大肆發展,不過是南禮皇帝的需要罷了。因為這麽多財又不能白斂,一旦讓老百姓知道了,總是會說三道四。與其這樣,不如把這風頭推給個人,讓大家把錢花的舒坦些。于民,讓人覺得這是個百花齊放的世道,公平開放,有本事就能賺錢,也會刺激更多人學這些老板創業投資,促進經濟發展,于君,既賺了好名聲又控制住了主要産業的命脈,不失君權又振君威……雖說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樣的掌控還存在很多弊端與漏洞,但放在這個古陳封建的時代,已經是極為先進了——和十八合作的這位君王——安君羽的皇兄兼大敵,果然不是一道素菜,當真是有本有料的,也難怪安君羽處心積慮這麽久,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先前見這位聖上頒給青樓的兩道聖旨,我還以為這是個極度昏庸的帝王,看來是我看淺了,那無道的背後,怕是有什麽更深的意圖呢。

不過,話說回來,有個人的舉動還真是怪怪的:“十八,既然這是天家的秘密,你又緣何吐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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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又緣何吐露呢?為什麽聽了這些,有個人如此緊張呢?這緊攥的手裏,莫不是殺人滅口的利器吧!”話音落時,十八不知從哪拿出來的鐵鈎,左右一閃,将莫玲玲的兩手從背後勾成交叉的十字,鈎上有繩,十八出手極快,眨眼勒在莫玲玲的脖子上盤了兩圈,瞬時,莫玲玲被捆的動彈不得,只是怒目掙紮。

十八在玲玲的手腕上捏了幾下,玲玲的手裏嘩啦啦掉出三片锃亮鋒利的刃物。

十八一手牽制住玲玲,然後彎下身子用另一只手拾起一片。

“十八你做什麽!”我見他将那刃物比在了玲玲脖子上,匆忙過去拉他。

十八一使眼色,孫李二人便攔住我,我怎麽掙紮都到不了十八身邊。

“玲玲,到底怎麽回事!你們到底還有什麽事瞞着我!”

玲玲聽了也是不答話,只是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堅硬的鋼刃陷入玲玲的皮膚,一股細細的血就順着玲玲的脖子向下蔓延,我哆嗦一下,便癱軟在孫福慶身上。

十八只是看我一眼,便又回頭與玲玲對峙。

自劃開了口子,十八也沒再使力,然而血卻沒有止住,汩汩的湧着。

這時,一個精壯的人影愈見清晰,那身影越走越近,我看清來人的長相,正是玲玲的師弟,秦子敬!

“你到底想怎麽樣。”秦子敬眼神劃過攙扶圈制着我的孫李二人,劃過無力蒼白的我,劃過已是淚人兒卻眼神恨恨的玲玲,最終停在十八身上。

十八無害的笑容與這個氣氛格格不入:“等你出現啊。”

“用這種方式?”秦子敬不見了往日的良實,語氣冷冽。

“只要你許諾不再做你正在做的事,我就放了莫玲玲。”

秦子敬沒有說話,定定的看向玲玲。

十八接着說:“六月初二,太子生辰,淮王親赴永安賀之。大禮過後,聖上留淮王議事,要征淮軍一千協助中原農戶墾荒務農。你有何見解?”

“君征臣兵,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你可知道這一千淮軍都是什麽人?多是永安夏家、淮國衆臣、草原雲家三大力量的子孫和家臣,他們被分成三隊征去中原朝玉、環祿、錦卓墾地,這是些什麽地方呢?這三處是南禮的軍事重鎮,向來都是重兵把守,戒備森嚴,這三隊墾荒軍與其說是在執行軍令,倒不如是被嚴格看守,拿來做人質的吧……”

叛離轉相指(下)

“若說怪,不是聖上怎突然要把持這些所謂的‘淮氏派系’,怪的是,向聖上進遞這千人名冊的是禦史趙著泱。秦子敬,你說說為什麽?”

“先把玲玲放了。”秦子敬沒有回答十八的問題,雙眼因怒氣上燒而微微泛紅。

然而十八完全忽略了秦子敬的話,笑的更開,似是挑釁又似是淩虐的目光絲毫不移開秦子敬的臉。

這樣的十八,我從未見過。那目光即使不是看我,卻仍将我懾得心跳緊促。

立場和氣場的偏沉下,秦子敬再度妥協:“不論是南禮國軍,還是其他四個分轄國的護衛軍,入軍都是有軍籍的,素來都是禦史大人管理五路軍隊的軍籍,只要查了軍籍,點調淮國區區一千軍,何怪之有?”

“若我告訴你,這一千人,是臨遣兵,都沒有軍籍呢?”

“那又怎樣?”這一句,我分明聽出了秦子敬的慌亂!

“禦史大人是掌管五路軍籍,但各路可因突發狀況征集臨遣兵,這些臨遣兵均無軍籍,充役兩月後派發饷祿便可各自遣鄉,這些人頭無需向上報備,所以禦史大人是如何得知這一千人的具體名單的呢?哼……想必是有位能力身手俱佳的心腹吧,所以才能夠探出這支淮國的地下軍,探得一份詳細名單。可是怎麽不探得更細些呢,總要探到底細才能安心吧……哦,一定是看了地下軍的軍服,是和正規軍一致的,因為臨遣兵不得着正規軍軍服,所以就認定了這些是錄在軍籍冊上的人。可惜啊,怎麽不看仔細些呢,這些臨遣兵軍服的領口袖口下擺這些地方都是與正規軍軍服不同的,大意了吧!這一大意不要緊,露出了自己的狐貍尾巴,還被人家抓了正着。”

“……”秦子敬緊抿雙唇,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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