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了呢?

你對我醉酒後的照料、你對我吃虧後的問詢、你瞞下那碗提子的意圖、你看到我的到來也表露了欣喜,甚至你都不讓我知道還有她的存在!安君羽,你做了所有無情的事,踐踏了我所有的期待,卻依舊能讓我念念挂懷,讓我在這樣一個凄涼的處境下,都會貪婪的認為你對我的隐瞞,是出于對我的在乎……讓我對你說不出一句埋怨,卻能毫不吝啬的送自己一個血淋淋的“賤”字!

安君羽,你這使得什麽招?無堅不摧啊。

我又遙記起你曾說過的放眼整個後宮,只認為苑慈一人是你的妻子,當時我輸得心服口服,還認定若再糾纏,自己就下賤了。我原來一直都在篤信着你,信着你是那樣一個專情癡心的男人,我莫不是被你下了迷藥?否則何來那樣的妄念?

你若專情,何來與我的淮國十日?

你若專情,何來昨夜的酒後相守?

你若專情,何來雲珠腹中子嗣?

你若專情,何來苑慈薨逝後的無淚鐵面?

我是瞎了才沒能看到你處處的自相矛盾!我是聾了才聽不到所有人對我的明提暗示!我是傻了才會犯着賤的對你念念不忘!

你憑什麽對我好!你憑什麽照顧我!你憑什麽愛着那麽多人卻容不下一句對我的承認!

安君羽你混蛋!

我瘋了似的着往自己帳子跑,一頭紮進去卻看見一個男人坐在裏面。滿腔的怨恨只變成了驚吓,我定神再細看,才緩緩下安心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尚磬先生……怎麽是你啊……”

“等了好久,你這腿腳夠慢的啊。”她完全無視我滿臉糾結的表情,雲淡風輕的丢給我這麽一句。

“先生等紫落,有何要事?”我有點惱。

“他”從容一笑:“若無他事,莫不是姑娘要趕人了?真真讓人傷心,怎麽說為了姑娘我也曾揮金萬兩啊。”

“又不真是先生買單,何必計較?”

Advertisement

尚磬先生苦笑:“縱是你這般傷我的心,我也要留在這啊,除夕之夜,總要有人陪姑娘守歲呢,況我帶了琴來,彼此彈唱訴衷腸,豈不樂哉?”

“先生你是玄坤門人,琴藝了得,手藝也不會差吧?”我沒留意她的建議,只是失神的自說自話。

她看着我,期待下文。

我緩緩擡起目光,神色想必也是哀怨無比:“能否幫紫落,把心剜去扔了?”

她沉默,我傷感低語:“先生口口聲聲說紫落傷了你的心,可你真的知道傷心的感覺嗎?希望你永遠不會知道……不好受呢……”

由于我們全程都是用東涞話交流,借着大家聽不懂的緣故,仿佛穿了一件隐身衣,連說起話來都覺得踏實不少。

半晌的沉默過後,我又突然憶起她的意見,琢磨一下倒也可以,于是我提起了奏樂歡唱的事,她欣然,然後音律便起。

在她流暢溫婉的曲子中,我不禁回味,原來,這就是傳說中,心痛的感覺……倒更像是窒息一樣,暈暈沉沉,有苦難言,仿佛連世界,都跟着黑了。形容雖瞧着虛渺,可感受起來卻又可以負責任地說,這痛楚,真他媽有質感。

我們角徵相和,逍遙自在,她彈一曲,我和一首,參雜着一些小感悟,我也從方才窒息悶痛的感覺中漸漸抽離。

後來本是自在的玩鬧中偶爾夾雜進外面的喧嚣,起初以為是我心神不寧,無法全情投入,可看尚磬先生也頻頻四周打量,我們才決定看看外面都發生了什麽。

不看還好,一看足足吓了一跳!我們肆鬧的彈唱竟然引來帳外重重相疊的人群,大夥把我的帳子圍得水洩不通,個個期待又沉醉的表情讓我不好意思趕人,後來問過尚磬先生的意思,我們索性把琴搬出帳子,當着大夥的面來場表演。

可能是人多而且還圍了篝火的緣故,帳外竟也不算寒冷,指頭不會凍僵,彈琴也不受印象。我腦子一動,想着愛情跌了跤,事業可不能因此放任,于是主動請曲一支,來給我的玉釵谷做個廣告。

腦中提前把詞兒改好,一首分外應景的《北國之春》便脫口而出: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來風。

木蘭花開山谷中,北國的春天啊,北國的春天哪裏尋?

何處不知季節變換,不知季節已變換?

母親猶在搖遞衣衫,送來寒衣禦嚴冬。

玉釵啊玉釵,只在玉釵,你如慈母寄春懷。

殘雪消融,溪流淙淙,獨木橋自橫,

嫩芽初上落葉松,玉釵的四季啊,玉釵的四季宛若春。

縱然君妾心意相投,然今尚未吐真情。

分別已在三秋外,妾問郎君可安寧。

玉釵啊玉釵,北國玉釵,只盼君歸探玉釵。

棣棠叢叢,朝霧蒙蒙,水車小屋靜。

傳來陣陣兒歌聲,玉釵的年歲啊,玉釵的年歲長駐足。

家兄酷似老父親,一對沉默寡言人,可曾閑來愁沽酒,偶爾相對飲幾盅。

玉釵啊玉釵,原中玉釵,擇日定當共往之。

借着這首歌本來的思鄉之意,我又将“玉釵”統統換成“故鄉”,用東涞話唱給尚磬先生,來感謝她屢次救我于水火之中。她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也讀懂了歌裏的鄉愁,眼中的濕霧久不散去。

再觀他人,滿眼都是對玉釵谷的向往,這才讓我真真心滿意足,暫時忘記我今天遇到的那些愛恨難分的糾纏。

就這麽和大家歡鬧了一整個晚上,直到清早的號角鑼鼓聲起。

我與尚磬先生各自收拾了妝容,趕去參加雲家的祭祀大典。

相比起我平日的生活環境,今早的雲家大營堪稱是人山人海。得虧我與尚磬先生都是他雲家正式邀請的客人,才能穿過重重人群,進到雲家人行禮與祭祀的大帳子裏。

我們進去,已經有雲家的小輩兒向老爺子敬辭歲酒了。

剛站定,緊接着就進來了蔣荌荿,他一踏進來,一個有些歲數的阿姨就在他腦門上抹了一瞥奶油,我正要震驚小潔癖會不會發作,可看他笑眯眯的乖巧樣子,約摸猜到了這是一種禮儀或是祝福吧。

雲家人多,辭歲酒敬了有半個多時辰才完畢。而後便是衆人遷至帳外的敖包處。前世就聽過敖包,可這一會才親眼看見了。

高坡之上,大石塊壘起的一座圓錐形祭壇上,插着一杆巨大的紅毛槍,祭祀臺為中心,半徑大約兩丈的圓界上有十二根柱子,柱子頂端是十二生肖的雕像。從雕像到中央的槍頭間挂着粗粗的麻繩,麻繩上記着各色的哈達,整體看來,神聖無比。

雲家祭祀的活動我看不太懂,說的話我更是不懂。他們莊重肅穆的參拜祈禱,連雲鶴都是十分虔誠的樣子。這樣持續了不是很久,便又回到剛才的大帳子裏了。

這下的氛圍便喜慶許多,而且帳子裏按身份也擺了用餐的桌子。我們在侍女的招呼下找了位置坐,就看雲老爺子又坐上了至尊的位子。

他吩咐開宴,然後蔣荌荿昨夜提過的“烤全羊”就被擡上來了。

雲中酥月節(五)

蔣荌荿說烤全羊是蘇奈爾的餐中之尊,是宴席上的一道最講究的傳統名菜,其形、色、味俱佳,具有濃郁的民族風味。上席時烹制者将整羊平卧于一大木盤中,羊脖上系一紅綢帶、打成花結以示隆重。餐車配有刀、叉,有專人在客人面前将羊卸成小塊,先把裏脊上的瘦肉切下來,放在盤子裏端上去,視客人身份依次奉遞,最後把帶骨頭的肉端上去,接着才能上飯。這便是烤全羊待客的全過程。

由于“烤全羊”的加工方法特殊和講究,只供貴族享用,一般牧民根本吃不到。我們何其榮幸,沾了雲家的光才有幸吃上一回。

烤全羊剛上席,身着盛裝的姑娘們,便雙手捧着哈達,唱着甜美的祝酒歌,敬獻哈達并用銀碗向尊貴的客人敬酒,我得了經驗,只等着祝酒的歌唱完了,才飲盡杯中美酒。

等羊肉送到,我迫不及待的夾來一嘗,果然是極品!于是大吃大喝看表演,樂呵呵的過完了這個上午。當然了,我的大大咧咧旁,總也少不了某個小魔鬼的鄙夷與嘆氣,我好脾氣的全忽略掉了。

輸人不輸陣嘛,這一場窩囊的暗戀已經在我的人生劃下了一道不光彩的痕跡,莫名其妙被陷入了不道德诟病中,我雖認栽了,可絕不打算破罐子破摔,挽回一程是一程。

今天我陽光明媚的出現,已經讓打算看我好戲的雲鶴失望了,那我便只好繼續沒心沒肺,光明磊落了。

吃完飯,雲老爺子發話,說大年初一要好好熱鬧,可惜自己畢竟有了歲數,所以只好讓年輕人去鬧騰了,随後便吩咐雲湳招待好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