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支持正版晉江文學
餘惜辭這一刻只恨自己姓餘。
為什麽自己要和他有血緣關系,為什麽自己要有這麽一個惡心的父親,為什麽這種人都能做父親!
他以為到這裏已經是最壞了,沒想到餘威卻是臉色一緩,頗為得意慶幸。
“這個王總已經七十多了,你只要和他将就過個幾年,等他死後你就能得到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遺産,我這也是為你好,別人想要這個機會還沒有呢!”
他是認真覺得自己該得到餘惜辭的感激。
餘惜辭喉頭湧上一股血腥味,臉色蒼白的趔趄了下,腦袋裏轟鳴着讓視線都有些模糊。
“小辭,這些年我們對你是嚴厲了些,但也是為了你好啊,你相信爸,爸還能害你不成,想成為人上人,誰還不得吃點苦,而這個選擇會讓你吃最少的苦。”
餘威曉之以薄情,動之以歪理。
餘惜辭的拳頭捏的嘎嘣直響,這些年在餘家的種種,他們是如何對待自己,一幅幅畫面閃現而出。
最開始他是抱着希望來到這裏的,希望會有一個愛他的爸爸。
後來他想他們只是還不适應,生活中多了個自己,所以對自己冷漠。
再後來他想就這樣吧,他們對自己再壞也就這樣了。
可是沒想到,他們永遠能突破他的底線,多年的傷心,失望,憤怒,在這一刻如同即将爆發的火山,燒着他本就千瘡百孔的理智。
他突然笑了起來。
餘威怔了下,剛緩和下的神色又變得兇狠起來。
餘惜辭越笑越大聲,笑紅了臉,笑彎了腰,笑出了眼淚,笑的他止不住的咳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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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聲,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腎都咳出來,咳出來還他,還給這個父親。
他用力按着胸口,壓住咳嗽後發狠的罵了聲,“操!”
終于這道導火索被點燃,燃爆了積壓多年的炸彈。
餘威滿臉驚詫,然後出離了憤怒,走了過去。
溫敘言忍不住又催促了句,“師傅,麻煩能再快點嘛。”
“帥哥,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啊。”
溫敘言從後視鏡上和司機對視了下,對方迅速移開視線,咳了聲。
溫敘言也沒再勉強他,他才剛剛把餘夢生狠狠奚落了遍,現在估計是一肚子怨氣,而餘家還有一個會對自己孩子動手的父親。
雖然不知道上次餘威為什麽會動手,但動手顯然就是沒有達到目的。
所以一想到餘惜辭孤身去了這麽個狼窩虎穴,他實在是不大放心,即使有翁讓在,只能希望餘惜辭還記着剛和自己領了證。
如果他夠聰明的話,把這個拿出來,餘威應該不敢再動手。
想到這拇指又在食指上搓了下,他和餘惜辭的接觸也就他醒來後這兩三天,對方給他的感覺雖然不笨,但是有些執拗的固執。
他心裏有自己的原則,哪怕會受傷流血也不會打破這個原則。
另一邊
翁讓剛要敲門,門就打開了,一個他不認識的人神色倉皇的跑了出來,裏面傳來叮叮當當砸東西的聲音,還有罵聲。
“別人想要這個機會還沒有!誰想要!你告訴我!你想要嘛!我讓給你啊!我願意叫那個什麽王董一聲爹!他死了我也照樣分遺産!”
餘惜辭這話說的叫旁人聽見了,得罵他一句大逆不道。
餘威氣的下巴上的肉都直顫悠,他花重金拍下來放在家裏充場面,平時誰都不敢碰的古董花瓶,被餘惜辭一腳踹倒。
“還是給餘夢生,你有這好事,你怎麽不先想着你的好大兒了,他正好剛離婚,多合适啊!”
翁讓猶如泥塑木雕,傻眼的杵在門口,看着踩在花瓶碎片上,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的餘惜辭。
完全無法把他和平時對自己笑的眉眼彎彎,一口一個保镖大哥,動不動還掉幾滴眼淚疙瘩的人融合到一起。
餘惜辭大口喘着粗氣,他狠厲的笑着,體內有什麽東西在叫嚣着要沖出來,腦袋嗡嗡的疼着。
“你真以為我會讓你們想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我之前忍你,叫你一聲爸,是看在我媽的份上,是因為我媽說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在她死後我能認祖歸宗。”
他說着吸了下鼻子,“現在,現在我要說,我媽她這輩子就是瞎了眼!愛上了個人面獸心的老混蛋!”
他用自己這輩子最大的聲音吼了出來,嗓子都破了,血腥味又湧了上來被他咽了下去,吼到缺氧的晃了下。
餘威哪被人這麽罵過,更別提罵他的人還是他的兒子,額頭上青筋繃起。
“老子他媽的弄死你!”
紅着眼睛轉頭在櫃子上拿下一個鐵質的裝飾品,就向餘惜辭跑了過去。
餘惜辭盯着餘威的目光很是滲人,眼底有即将被吞沒的猶豫。
咬破了嘴唇,才勉強移開視線,沒有和餘威動手,而是選擇躲開。
他腳還沒有好利索,跑起來踮着腳不大快。
但餘威好像真的是要弄死他,追不上就直接把手上的東西,甩手朝他扔了過去。
那個裝飾品上還有那種鋒利的角,看着非常危險。
背着他跑的餘惜辭并沒想到他會這麽狠,眼前黑影一閃,他被撞的站不穩跌倒在地,腳踝又崴了下,疼的他嘶了口氣。
有東西在不遠處的地上砸出一聲悶響,他看着裝飾品上面粘着的紅色,猛地擡頭,翁讓站在他身前,額頭處血流如注。
他瞳孔止不住的晃動着,看着好像正常了些,“保、保镖大哥……”
“我沒事。” 翁讓随意的抹了下影響視線的血,向還沒解氣撲過來的餘威走了過去。
“你是誰?滾出我家!你私闖民宅!”
餘威大吼着,手腳胡亂的向翁讓身上踢打着。
翁讓考慮了下自身的任務和餘威的身份,只能克制着和他周旋。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餘惜辭剛咬牙忍着疼,費勁的從地上站起來。
房門發出震天的響,“爸!餘惜辭那個賤人,他居然和溫敘言......”
房間內的三人一起轉頭向門口看去,餘威面露疑色,但盛怒之下,理智不存,現在只想把翁讓解決,然後教訓一下那個逆子!
餘夢生飛速的掃了圈地上的狼藉,看了餘威那裏一眼後和餘惜辭對上視線。
火氣騰的一下升到了腦袋頂,但不像餘威,他還有點理智,如果讓爸知道這個消息,真的會站在自己這邊嗎?
他有了答案,所以還是趁着爸不知道——
“餘!惜!辭!”
餘惜辭知道來者不善,他也不怵,暗暗做好準備。
“你個賤人!”
餘夢生輪着手裏的包就向餘惜辭砸了過去。
翁讓一手鉗制着餘威,就要過去幫忙。
餘惜辭手臂揮舞了圈,夾住餘夢生的包,另一只手準确無誤的抓住餘夢生的衣襟,把人拽了過來。
動作幹淨利落中透露出專業來。
翁讓眼色一亮,停下腳步。
兩人額頭都快要撞上,死死瞪着彼此。
餘夢生目眦欲裂,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餘惜辭也是毫不退讓,“我可沒婚內出軌,既當婊.子還想立牌坊。”
餘夢生本來就在溫敘言那裏受了一肚子的氣,回來的路上又刷到了他們兩人去民政局領證的熱搜。
現在居然又被他最看不起的人嘲諷怒罵。
他整個人都要氣炸了,“你閉嘴!你個賤人!你就和你媽一樣就會偷......”
“哐當”一聲,餘惜辭把餘夢生撂倒在地,膝蓋死死壓着他的後背,壓的餘夢生嗷嗷喊疼卻是掙紮不出來。
餘惜辭眼中滿是紅血絲,好看的五官扭曲着,“我說過不許提我媽,你有種再敢多說我媽一個字,我今天就弄死你。”沒有起伏的聲線,讓人覺得他一定能夠說到做到。
餘夢生嘴巴嚅動了下,忍氣吞聲的嘀咕了句,“你個瘋子!瘋子!”
溫敘言來到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面。
眼前這個穩占上風,完全壓制住餘夢生的冷臉餘惜辭,一時間讓他有點恍惚。
事情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他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不過與其看到一個被逼到角落,渾身是傷,淚眼蒙蒙的餘惜辭,還是看到這樣兇狠,不任人欺負的餘惜辭更好。
因為他沒有一出現就大喊一聲,所以房子裏的幾人還沒有注意到他。
一次次掙紮一次次被壓倒起不來的餘夢生,幾乎都要被折磨瘋了,不敢說他媽就換個人說。
“餘惜辭!你他媽撿的就是我不要的!你也就只配被我丢棄的垃圾!”
溫敘言眼睫向下壓去。
下一秒餘惜辭猛的揪着餘夢生的頭發,把他腦袋拽了起來,然後用力向地上砸去。
“咚”的一聲響,溫敘言覺得自己的腦袋都疼了下。
餘惜辭渾身充滿危險氣息,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再次把餘夢生的腦袋拽了起來,“你再敢說敘言哥一句,我也弄死你。”
血線從餘夢生紅腫的額頭上流下,眼皮不住向下耷去,瞳孔渙散,一副要不行了的樣子。
“惜辭。”
和這個瘋狂的場面,完全不相符的溫潤聲音突然響起。
餘惜辭茫然的擡起頭,看到溫敘言的那刻怔了下,緊接着咧開嘴角但又突然僵住。
惶恐的看向被自己抓住的餘夢生,突然被吓到般驚慌失措的松開手。
又怯生生的看了溫敘言一眼,連滾帶爬的從餘夢生身上離開,但卻不敢再看溫敘言。
腳蹬着地一直向後退,退到無路可退的牆邊停下,把自己往一起縮去。
溫敘言被他這一連串動作,搞的心裏難受至極。
瑟縮着縮在那裏的人,像是犯了錯誤的小孩,不敢被人發現,哪怕他遍體鱗傷。
溫敘言腳步沉沉的走了過去,經過餘夢生身邊,沒有一秒停留。
感覺到他的到來,餘惜辭又把自己縮緊了些。
沉穩如溫敘言伸過去的手都是抖的,輕輕落到他的腦袋上,對方像是受驚的沒人要的小狗般跟着抖了下。
“惜辭,敘言哥來接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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