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軟語 在唇間嘗到對方的味道

顧延自來熟到季暖跟前, 嘻嘻哈哈說:“我聽說你在一家律所上班,沒想到我們還在同一棟寫字樓,真有緣!”

季暖心裏呵呵一笑, 這個緣分寧願不要。

顧延準備入座,跟在他後面的傅斯朗胳膊碰他一下, 示意他往裏面坐。

“啊哈哈哈,不介意他一起吧。”顧延禮貌問。

上次從派出所出來和傅斯朗去吃飯,也不知道哪句話惹到他,被他連灌了幾瓶酒, 自他三年前失戀以來, 再一次喝這麽醉。

醒起來就在家裏了, 完全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

但是他知道了一件事。

顧延看了看季暖,又看了看傅斯朗。

他可以确定以及肯定, 傅斯朗對學妹有好感, 甚至已經在追求學妹了!

所以……

今天并不是想和他吃飯, 而是……

顧延盯着季暖, 點了點頭,旁邊傳來傅斯朗陰森的問話。

傅斯朗:“看什麽?”

顧延打了一個激靈,憨笑:“沒沒沒,好久沒見學妹,又漂亮了。”

季暖惶恐說:“顧學長過獎了!”

兩人入座季暖這一桌, 整個餐廳的人有意無意地看向這邊,八卦雷達開到了滿格。

Advertisement

簡梅裝作鎮定問:“小季,他們是你的學長?”

季暖不得不出來介紹他們, “嗯。”

“同校學長顧延……傅斯朗,這是我同事簡梅。”

顧延擅長處理這類場面,同簡梅問好, 簡單的挑了幾個不尴尬的話題聊。

坐了一會簡梅和季暖去點餐,顧延想趁這個機會問問傅斯朗到底怎麽回事。

而季暖起身,傅斯朗立馬跟上去。

顧延:……

知道今天的他是個工具人,但工具人也是個人,也是有人權的好嗎!

季暖亂如麻,棘手的情況發生在她身上,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按照傅斯朗名氣,說不定今天之後,她在寫字樓要出名了。

簡梅湊近她問:“小季,你怎麽沒說過你認識這兩個人間極品啊!”

季暖:“大學在學生會對接過顧延學長的社團,還算認識。”

簡梅雙眼冒星星:“天啊,羨慕啊,當年我高考就該多加把勁,說不定也能在男神面前混個眼熟。”

可別了吧。

傅斯朗也就能在別人眼裏做男神,在她這,就是個蠻不講理的痞子。

季暖胃口不大,想吃輕食,簡梅要大幹一餐慶祝今天的奇遇,兩人便分頭行動。

等簡梅離開,傅斯朗快步走到她身邊。

一直坐在原位目睹一切的顧延嘴角扯了扯,傅哥一言一行真是司馬昭之心,是個鬼都知道他現在對季暖有意思。

傅斯朗問她:“吃面?”

季暖不習慣吃面食,剛剛摸魚又吃了一個小面包,沒消化完,“吃水果沙拉。”

傅斯朗蹙眉:“吃點葷。”

中午吃這麽少,下午餓了怎麽辦。

季暖沒反駁,接下他的好意,擡頭望他,長嘆一口氣:“下午不忙嗎?為什麽還過來啊。”

傅斯朗點了一盤清淡的葷菜,在窗口掃碼付錢,“不開心?”

她搖頭:“倒沒有……就是不習慣。”

不習慣大家把焦點放在她身上,更不習慣大家的竊竊私語。

傅斯朗因為她細微表情的變化,陷入了沉默。

季暖回想從早上到現在他的表現,不确定問:“你生氣了?”

傅斯朗無奈笑笑:“我在你眼裏就這麽容易生氣?”

當然不是。

她才想要說兩句好話安慰他。

傅斯朗毫不避諱地攬過她肩膀,湊近她小聲說:“放心,我會自己讨回來的。”

季暖臉驟紅,太陽穴緊繃着,捏着盤子的手緊了緊。

若不是場合不允許,她真想把這盤沙拉往他頭上招呼。

事實再一次說明,永遠不要可憐混蛋,特別像傅斯朗這類混蛋。

事出無奈,季暖問他到底想幹嘛,說:“傅先生……”

傅斯朗給她買回了一杯西瓜汁,放到她托盤上,“叫哥。”

季暖嘴硬:“想得美。”

眼神緊盯着這杯西瓜汁,舌尖上似乎能感受到果汁的清甜。

季暖面對甜食,向來無從招架。

轉身回到座位上,開啓這一頓提心吊膽的午餐。

好在顧延和簡梅能聊,氣氛沒有很尴尬。

顧延打量安靜用餐的兩人,打算神助攻一波,他故作不經意問:“學妹有男朋友了?”

季暖停下筷子,坐直身子,不解問:“學長怎麽突然這樣問?”

旁邊的簡梅也好奇,“對哦,小季你有對象了沒?”

對面男人的目光過于強烈,她嗓子似有千斤重,“我……”

簡梅拿出手機劃拉一下,“我正想和你說呢,要是沒有我們周末有場聯誼,一塊去玩,不一定處對象,就一塊吃個東西。”

不管有沒有對象,季暖都不喜歡此類活動,笑着拒絕:“不了簡梅姐,我……周末有事。”

看向眉頭緊鎖的男人,她莞爾一笑:“我有男朋友。”

聽到這,傅斯朗眼神柔和幾分,唇角微勾,很滿意她的答案。

顧延激動,“什麽!你有男朋友?”

天啊,傅哥豈不是沒機會了!

簡梅也驚訝:“真的啊?看不出啊。”

季暖:“我也沒說過,不知道很正常。”

簡梅:“什麽時候認識的啊?哪個男人這麽有福氣,能追到我們小季。”

季暖正斟酌用詞,身體突然一僵,腳被碰了碰,西褲摩擦着她小腿肌膚,異樣的感覺遍布全身。

她擡眼看向傅斯朗,眸子裏透着難以置信。

兩人順着她目光看去,顧延咽了咽口水:“傅哥怎麽了?”

季暖在他锃亮的皮鞋上踩了一腳,快速收回腳,抑制胸腔升起的怒火,不屑說:“他沒什麽優點吧,胡攪蠻纏我很久了,沒辦法才答應的。”

傅斯朗面無表情地受下她的一腳。

顧延:?

這樣就能追到學妹?

簡梅更疑惑,搞不懂美女的擇偶觀了。

傅斯朗冷淡哼笑:“季小姐的男朋友竟然是這樣的人?”

季暖攤手:“對啊,幼稚得很。”

傅斯朗正要開口,顧延手拍了他肩膀一下,“哎呀看學妹說這話,看來你和你男朋友很好啊!羨慕啊!”

簡梅搭話:“對啊。”“吃飽了,也差不多到時間了,走吧小季!”

季暖跟着簡梅離開,起身對上好幾道視線。

大家慌亂別開眼,裝作熱聊并沒有關注他們在幹什麽的樣子。

等季暖和簡梅走遠,顧延氣呼呼說:“傅哥你怎麽回事,你追愛不成功倒也不用去說人家學妹男朋友不好吧。”

傅斯朗當然不會說自己的壞話,“我,沒說什麽吧。”

顧延嗤笑:“還沒有?你都快把‘讓我聽聽對方是什麽垃圾’的表情寫在臉上了。”

傅斯朗:“……”

他沒自虐傾向罵自己垃圾,不過是故意搭腔。

傅斯朗不搭理他,氣得顧延麻溜地把兩人的餐盤處理幹淨,回來看到傅斯朗在搗鼓着手機,正給一個備注【星星】的人發短信。

顧延:“什麽年代還用短信交流。”

傅斯朗按下發送鍵,“你不懂。”

顧延:“诶,我是真的不懂了,你突然跑來和我吃午餐,結果是沖人家季暖學妹來的,剛剛你也聽到了,人家學妹有男朋友了,我們……就此收手吧。”

傅斯朗看到回複的消息,笑了笑,“又沒結婚,再說結婚也可以離婚,收什麽手?”

顧延:?

哈???

傅斯朗瘋了嗎?

他可是全國優秀畢業生,翻譯界新才俊,全國最年輕有為的外交官,怎麽想不通去綠別人,這是自我創造負面新聞?

“傅哥,你再這樣執迷不悟,哪天被曝光了,思修老師會痛心的。”顧延勸誡。

傅斯朗慢條斯理站起來,整理西裝上的皺痕,“你可以先考慮份子錢随多少了。”

說完他轉身往電梯間走去。

顧延抱頭震驚。

天啊,以前別人說步入社會後男女關系混亂得你難以想象,他是不信的。

現在不信不行了,就連傅斯朗這種在校頂好的學生,現在也要耍心機搶女人。

妥妥的土匪流氓啊!

當他還在苦思是否要縱容好友胡來,還是勸他回頭是岸,傅斯朗正在停車場等季暖。

季暖剛到辦公室,手機彈出短信。

傅斯朗:【胡攪蠻纏的男友在停車場等你。】

季暖好笑:【怎麽,記仇了?】

傅斯朗:【嗯,跟你讨債來了。】

季暖板着臉:【那我就不下去了。】

傅斯朗:【我上去?】

拿他沒辦法,距離下午上班還有半個小時,季暖含着兩顆薄荷糖,嚼碎,口腔全是清新味,人精神許多,拿過手包和簡梅說出門一趟。

簡梅還有問題想問季暖,人走了,她就投入到姐妹的聊天八卦群,和她們分享中午那一頓午餐,賺一波羨慕。

下到停車場的季暖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圍,貓着身子找到傅斯朗的車子,打開副駕駛坐上去。

才坐穩,就被他堵在角落。

季暖吓得嗔他一眼,“你幹嘛!”

傅斯朗壞笑:“讨債。”

季暖:“你瘋了啊,這是公司樓下。”

傅斯朗:“不得坐實你說的話?”

“不是說不要過來了嗎?”季暖環着他脖子的手替他整理領子,“你下午這麽忙,應該好好休息。”

“突然想到我連我女朋友的微信都沒有。”傅斯朗說。

季暖不禁笑了,“對哦,我們竟然連微信都沒加。”

“我們不是在四人小群,你可以直接加我啊,何必大費周章跑一趟。”

傅斯朗拿出手機,打開二維碼:“你說呢?”

知道原因的季暖笑得更甜了,掃了他微信,發送個人介紹,順便把他的備注改好,忽然瞥到他微信頁面,消息很多,頂置的是她。

動作這麽快?就把她設為頂置啦?季暖疑惑。

傅斯朗沒發現她在看他,點開信息,季暖看到聊天頁面還有其他聊天記錄。

微信如果沒有删除對方,就會一直保存有聊天記錄,所以……傅斯朗沒有删除過她。

她心情變得微妙,舌根泛苦,開口問他:“傅斯朗,聽顧延說你以前發朋友圈屏蔽選擇的是全标簽,那……為什麽我還可以看到?”

傅斯朗暗掉手機,偏頭看出她眼中的小心和試探,坦誠回:“因為你不在任何一個标簽裏。”

季暖啞然,而後問:“為什麽啊……”

傅斯朗目光灼灼:“因為你在我這,沒有任何限制,怎麽都行。”

所以不會有标簽去定義她。

季暖笑了,想到第一次見面,“以前是真的不發朋友圈嗎?”

傅斯朗點頭:“不發。”

季暖:“為什麽又發了,你不怕我不看嗎?”

她甚至都不好意思點贊。

傅斯朗:“怕,但你點贊了,就不怕了。”

知道她會看的。

就算沒有點贊,她一定也會看到。

因為沒有生活圈沒有交集,怕被她淡忘,所以他才想了這個法子,有點蹩腳,好在有用。

“這麽說——”季暖身子往他的方向傾去,“你這麽早前就對我有意思?”

傅斯朗不說,季暖仰頭傲嬌:“對吧。”“為什麽啊?”

她一直以為,是她愛慕他在先,是她心動在前。

而他的舉動卻告訴她,是他早有的蓄謀。

“怎麽說。”傅斯朗揉了揉她秀發,“不是什麽好心思。”

季暖:“說!快說!”

突然她又改口:“算了,覺得聽完我會想打你。”

傅斯朗:“就是想知道安靜得過分的你,什麽時候才會露出別的表情。”

季暖斜他一眼。

果然不是什麽好心思,老男人一肚子壞水。

“你戲好多。”季暖數落道。

傅斯朗:“可某人不是在悄悄觀察我?”

被抓包的季暖不人:“有嗎?我沒有吧。”

傅斯朗:“那場國際會議、操場、圖書館,還有……”

季暖羞着臉:“沒有了!不許說了。”

哪裏有他這樣不給面子的,把那些令人害羞的事情拿出來說啊。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大外交官你可以回去上班了嗎?”季暖手搭在門鎖,準備下車。

主駕駛的傅斯朗按下全鎖,車子的門窗全部鎖上,季暖詫異望他。

他修長的五指搭在她纖細的後頸,欺身而上,吻她前壞笑說:“充個電。”

嘗到清淺泛甜的桃子味。

季暖覺得有點好笑。

她故意買了他常備的一款薄荷味口香清新糖,而他為了她換成了甜味的口香清新糖。

所以是在彼此的唇間嘗到了對方的味道?

而季暖以為就是一個簡單的親吻,等到他把椅子放平,季暖抵着他肩膀問道:“你還想幹嘛?”

傅斯朗骨感明顯的食指勾住領帶結,往下一扯,領帶脫落,又親了她好一會才說:“教你打領帶。”

深吻結束後,剛上的唇釉全被吃完,她黑着臉拉下副駕駛的遮陽板,拉開鏡子補妝。

領帶是傅斯朗一面占她便宜,一面拉着她手教她一步一步打好的。

十幾分鐘,貌似還要更久,怎麽都打不到他滿意的領帶結,季暖已經想在某寶上買那些不用系的領帶,直接一拉一扯就能戴上,省事又方便,更沒有他借題發揮的機會。

季暖下車為了表達自己的不滿,狠狠地摔上門。

手機微信彈出新消息。

L:【季女士,車子壞了是要賠償的。】

季暖敲着鍵盤:【明天一整天都不想看到你,望自知。】

氣死人了,占她便宜還敢這樣說。

哪門子的儒雅外交官,明明就是個無賴。

回到辦公室的季暖碰到打水回來的簡梅,她指着季暖脖子,“天,是被蟲子咬了嗎?”

季暖馬上捂住脖子,吓得轉身去衛生間,走前淡定說:“是的吧,我去買藥。”

心大如簡梅,還不忘心疼說:“注意一點啊,這個天氣處理不好被感染,傷口容易擴大。”

季暖說了幾聲好。

簡梅想起來還沒深問她傅斯朗的事情呢,現在全寫字樓都在讨論她和兩人的關系。

等去到衛生間,偏頭看到脖子上暧昧的紅痕,她真是敗給傅斯朗。

取了一點粉底液補上,想罵他,又怕他下次故意再來這一出。

回去的路上碰到不少目光,季暖喪氣垂頭。

估計往後一段時間,她都要成為大家熱議的對象了。

随後想想也沒什麽,吃頓飯而已,又不是當着大家的面幹了什麽,想到這挺直腰背走進辦公室。

裝出一副很忙的模樣,簡梅漸漸也斷了上前詢問的心。

季暖是在門口堵了傅斯朗幾次,但男人還是每日留宿在她這邊。

短短一周不到,洗漱臺多了一套生活用品,衣帽間挂了幾套他日常的衣服。

特別是房間,能看到有男人生活的痕跡。

季暖早起趕稿子,卡文心情煩躁,去櫃子掏煙的時候,發現新買的那包甜味煙已經空了,只有另外一包原味煙少了兩根,還是那天她和傅斯朗在陽臺抽的。

她憤憤推開衣帽間的門,男人正慢條斯理地扣上皮帶,齒輪聲過于色.氣,季暖羞赧不已,轉身背對他,質問:“你是不是把我煙順走了!”

傅斯朗:“嗯,我感覺甜味煙不錯。”

季暖恨不得翻白眼。

不錯,不會自己去買啊!

她要轉身和他對質,解皮帶的聲音又響起,她紅着臉說:“你先把衣服穿好。”

傅斯朗漫不經心:“又不是沒見過,用得着?”

季暖惱羞成怒,出了衣帽間,丢下一句話:“換好給我出來!”

等了差不多五分鐘,傅斯朗換了一身休閑褲和白T恤,頭發沒有梳上去,溫順地遮住額頭,不濃不淡的劍眉下是一雙淩厲的雙眸,薄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滿是玩味。

看不出男人快三十了,穿着打扮和氣質更像大學生。

他走到她前面,示意她伸手,季暖不情不願。

傅斯朗往她手心裏塞了兩顆糖,溫聲說:“小孩,別抽煙了行不行。”

季暖不滿:“兩顆糖就收買我?”“還是嘲笑我把煙當糖吃。”

傅斯朗嘆氣,哄着她:“你最近抽得太兇了。”

季暖也意識到了,抿唇片刻,打開大白兔奶糖往嘴裏塞了一顆,“我……克制一點行了吧。”

知道一時半會她也戒不掉,傅斯朗說好。

打量他全身,季暖酸溜溜說:“今天去參加漾漾他們的家屬籃球賽,你穿得這麽年輕幹嘛?”

傅斯朗捏了捏她臉,“誰讓我們家小朋友年輕長得又顯小。”

季暖眸子清淩淩地看他,“總叫我小朋友,我也在長大變老了啊。”

指着另外一顆糖,“還總拿糖哄我。”

傅斯朗揉着她腦袋,寵溺笑了笑:“我一直走在你前面啊,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小朋友。”

季暖淺笑。

傅斯朗……也很會說情話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