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朕知道委屈了他

溫廷筠這邊忙得焦頭爛額之時,京城裏其他的人卻也都沒閑着,關于長公主的驸馬溫廷筠,在國宴上沖撞了東瀛皇太子,有損大夏朝顏面,惹得皇上雷霆震怒的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派人去把那個孽畜給我叫回來!”溫府,太夫人的正屋裏,傳來溫敬嚴火冒三丈的怒吼聲,“我就說他能闖禍,不讓卿哥兒給他謀差事,卿哥兒偏不信,這下好了,整個溫家都要受他連累了!”

“你先別生氣,”太夫人示意身邊的丫鬟給溫敬嚴上杯茶,讓他消消氣,然後又接着道:“現在都是外面在瞎傳,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咱們還是等筠哥兒回來了,好好問問他,是怎麽回事兒再說吧!”

“是啊,老爺,筠哥兒上次回來給母親拜壽的時候,看起來長進了不少,行事也沉穩了很多,應該不會犯這麽大的錯吧,沒準是外面的人以訛傳訛……”溫夫人雖然臉上俱是擔憂之色,卻還是柔聲勸到。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溫敬嚴怒氣沖沖的開口打斷了,“你還幫着他說話,要不是他闖出這麽大的禍來,卿哥兒怎麽會現在還留在宮裏沒有回來?還不是在幫那個孽畜收拾爛攤子!”

他這麽一說,溫夫人臉上的擔憂之色更勝,忙開口問到:“這件事情不會把卿哥兒也牽連進去吧!”

“怎麽不會!”溫敬嚴一聽溫夫人這話,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将剛剛端起的茶盞,又嘭的一聲,放回了身邊的案幾上,怒道:“那個孽畜的差事,就是卿哥兒給他謀的,皇上要是真的追究下來,別說卿哥兒了,就是我今年的升遷,也想都不要想了!要是東瀛皇太子那邊,再不依不饒的追究起來,沒準我這頂烏紗都難保!”

溫夫人是個內宅婦人,對朝堂之事并不了解,此時一聽,自家老爺竟然說得這樣嚴重,不僅是筠哥兒自己,竟然一家子的男人,都要受牽連,不禁心頭有些害怕起來,求助的看向太夫人,卻見太夫人的眼中也浮現出一絲擔憂之色,不由心下咯噔一聲!

與此同時,長公主府門前,一輛奢華的馬車緩緩停了下來,盛裝打扮的長宜公主,嘴角含笑,搖着喜鵲登枝的團扇,從裏面款款走了下來。

長公主府,瑤華堂裏。

“皇姐,你還好吧!”長宜公主剛一走進瑤華堂,便對坐在主座上的長公主開口問到:“本宮一聽到消息,馬上就趕了過來,皇姐你可要想開點啊!”

“皇妹這麽閑的嗎?”長公主斜倪着她,冷冷的回到。

長宜公主坐在太師椅上,搖着手中的團扇,陰陽怪氣的道:“看皇姐說的,本宮這不是擔心皇姐嗎,溫廷筠這回闖的可不是一般的禍,咱們大夏朝皇家的顏面,都讓他丢盡了!聽說昨日皇上還發了火,禦書房裏的筆洗都被摔碎了一個呢!”

說完後,長宜公主舉起手裏的團扇,遮住嘴巴,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害怕模樣,團扇上喜鵲登枝的花樣,便一覽無餘的映入了長公主的眼中。

長公主臉色驀地陰沉了下來,長宜公主這才裝模作樣的順着長公主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着的團扇,咯咯的笑着說道:“哎呀,奇蘭這丫頭也真是的,怎麽一點眼力價也沒有,挑那把扇子不好,偏偏要挑這把!”

說完後又用力搖了兩下團扇,繼續說道:“不過皇姐,你看你當初就是不肯聽本宮的勸,非要讓溫廷筠去當那個差,現在果然闖了禍吧,要說這裏面也有皇姐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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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此時,卻是一點跟她繼續糾纏下去的心情都沒有了,冷冷的開口打斷了她的話道:“驸馬麽,這個不行,就換一個,天下的男人不多了是了,皇妹有在這嚼舌根的功夫,不如去幹點正經事,本宮可沒這閑工夫陪你了!”說完後,起身一拂袖,進了內室。

長宜公主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要氣氣長公主,此時目的已經達到了,自然不會因為長公主的冷落,而有所不快,反而咯咯笑着搖着團扇,起身悠哉悠哉地向瑤華堂外走去。

一邊往外走,還一邊揚聲說到:“想要喜鵲登枝,也不拿個鏡子照照,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有沒有那個命,咯咯咯……”

內室裏的長公主原就心情極差,這會兒更是氣得七竅生煙,曲箋忙十分有眼力見的上前兩步,站在長公主的身後,伸手給她輕輕揉着太陽穴,流素也忙重新沏了杯熱茶,端給了長公主。

只是流素剛剛把熱茶端給長公主,就看見半夏站在內室的門口,正探頭探腦的往裏面看,見流素看見了她,忙對她招了招手。

流素扭頭看了看正閉目養神,被曲箋揉着太陽穴的長公主,蹑手蹑腳的走了出去。

“什麽事兒?非得這時候來找我?”流素出了內室,壓低了聲音,有些不快的說到。

“我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半夏也忙壓低了聲音,嘴裏無奈的回到:“可汀竹苑那邊派了人來遞話,說明日驸馬爺就要搬出去住了,問長公主這邊的馬車能不能用,如果不能用,要今日事先出去雇馬車,省得到時候誤了事兒!”

這倒确實也是應該事先來問問的事兒,如果不來問,直接就出去雇馬車,那明日長公主可就什麽體面都沒有了,皇親國戚、勳貴世家,就算是和離,也該和離得體體面面,斷沒有讓驸馬爺自己出去外面雇馬車的道理!

可是,此時流素的注意力,卻是落在了另外的事情上。

“你說什麽?!”流素擡手一把拽住半夏的胳膊,驚道:“驸馬爺明日真的要搬出去?!”

“是啊!”半夏點了點頭,臉色難看的回道:“剛才聽汀竹苑的春末說,驸馬爺已經讓知行拿着和離書,去官府備案了,這還能有假嗎!”

“你們倆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嘀咕什麽呢?!”內室裏,被流素的喊聲驚到了的長公主,語氣不耐的開口問到。

剛才因為太過震驚,流素忘了壓低聲音,驚動了正在內室裏閉目養神的長公主,不過,這件事情反正也不是能遮掩得住的事情,流素看着半夏,跺了跺腳,伸手拉着半夏的胳膊,拽着她轉身進了內室。

進了內室,兩人行過禮後,流素用手肘頂了頂身邊的半夏,半夏無奈,只能把剛才汀竹苑那邊來人問,驸馬爺明日搬走,長公主府的馬車能不能用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長公主閉着眼,冷哼了一聲道:“讓府裏的馬車送他們走,本宮還能讓那些人看了笑話不成!”

“長公主!”流素有些着急的失聲喊到:“驸馬爺已經讓知行拿着和離書,去官府備案了,他這回是動真格的了,不是在虛張聲勢的吓唬人!”

長公主聞言,猛地睜開了眼睛,盯着流素看了半響,眼中閃過複雜難辨的神色,不過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又慢慢閉上了眼睛。

站在長公主身後的曲箋,因為太過震驚,早已忘了繼續給長公主按揉太陽穴,眼神驚慌的看着同樣驚慌的流素和半夏,半響無語……

皇宮,禦書房裏。

剛剛彙報完事情處理進展的溫廷卿,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開口說道:“皇上,今日還是讓微臣去驿館,給東瀛皇太子賠禮吧!皇上下令讓東瀛使團明日就離京,今日是最後的機會,他們恐怕不會放棄原本的打算,微臣怕舍弟應付不來!”

皇上知道他是怕自家弟弟有危險,可是對于皇上來說,溫廷卿顯然比溫廷筠要重要得多了,自然是寧可讓溫廷筠去冒險,也不肯讓溫廷卿去的。

不過這話,顯然不好明着對他說。

因此,皇上沖面色擔憂的溫廷卿笑了笑道:“朕知道委屈了令弟,但是這件事情,是因他而起,還是他去給東瀛皇太子賠禮,更加合适,而且溫愛卿還要處理各項後續事宜,也抽不出空來。”

皇上說完後,又默默在心中補了一句,“包括長公主給他的那一巴掌委屈,朕都知道!”

而此時溫廷卿的心裏,其實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些皇上心中所想,但溫廷筠年紀還小,缺乏歷練,萬一真遇到了危險的場面,恐怕會先自亂了手腳,難免會有危險,鴻胪寺這個差事,是自己給他謀的,如果沒有這個差事,他也不會去參加招待東瀛皇太子的國宴,也就不會有後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雖說他是替大夏朝解了巨大的危機,但萬一他真的因為這件事情,有個好歹,那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因此,雖然明知道皇上心中所想,溫廷卿還是再次開口,想要再争取一下。

皇上也看出了他的不甘,不等他開口,就率先開口說道:“要說令弟,也着實是個妙人,昨日還不等朕開口說話,他就先自嘲的說,反正他也被冤枉慣了,也不差這一次,他這樣的機靈,你就不用再替他操那些沒用的心了!”

溫廷卿聞言,有些反應不上來,難道暫時不公開這件事情的真相,竟然是溫廷筠主動提起,而不是皇上讓他這麽做的麽?!

昨日晚上在禦書房被溫廷筠吓了一跳的皇上,這會兒看到溫廷筠的親大哥,在聽到這件事情時,竟然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不禁龍顏大悅,心情十分愉悅的笑着開口說到:“溫愛卿放心吧,令弟替朕解決了這麽大的危機,朕定然不會讓他吃虧的!”

溫廷卿這時才回過神來,忙躬身行了一禮,開口回道:“皇上言重了,為國盡忠原就是臣子本色!”他嘴上這麽說,不過心裏卻是很高興,皇上這樣說,那就表示自家弟弟進了皇上的眼,所謂的簡在帝心,不外如此!

而此時,除了他自己,跟他大哥溫廷卿外,沒人知道他簡在帝心,只知道他闖禍已經闖到了東瀛皇太子面前去的溫廷筠,正在京兆府裏,被人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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