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吧!……

第五十八章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吧!……

“去傳溫廷卿來見朕!”皇上面色陰沉的把手裏剛才錦衣衛指揮使白皓辰呈上來的奏折扔在禦書案上,對立在一旁的安公公沉聲吩咐。

安公公忙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很快,溫廷卿便從外面走了進來,還不待來到近前,彎身給皇上行禮,就聽到皇上開口說道:“溫愛卿不必多禮,過來坐!”

溫廷卿還是拱手謝了恩後,才走過去坐到了椅子上。

“溫太夫人的身體還好吧?!”皇上關切的開口問道:“如今定遠候已經找回來了,身體也沒有大礙,溫太夫人應該可以放心了!”

“謝皇上關心!”溫廷卿微微欠了欠身道:“祖母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只盼着舍弟能夠早日完成差事回京,得以祖孫相見!”

皇上點了點頭,對他的态度很是滿意,又繼續說道:“這次定遠候确實是受苦了,溫愛卿放心,朕定然不會虧待了你們溫家!”

“皇上言重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些都是我們做臣子的應該做的事情!”溫廷卿并沒有因為皇上的話而面有得色,仍然神色平靜恭謹的開口回道。

“是啊!只是苦了像溫太夫人那樣的內宅婦人了!”皇上感嘆了一句,不過随即就轉移了話題道:“你任吏部侍郎也已經有一段時間,明年年初的官員考績準備得怎麽樣了?”

溫廷卿聽到皇上的話,微微愣了愣,現在才八月底,明年年初的官員考績,要三月份的時候才會進行,現在就準備,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不過顯然皇上問這話,其實也并沒有指望能夠得到溫廷卿的回答,在他微怔之時,就兀自繼續往下說道:“臨清通判趙禹卓好像在帶兵上很有一套,這樣的人才,不應該被埋沒,你們吏部考績的時候心裏要有數!”

原本就一直在查派人射殺自家弟弟的人到底是誰的溫廷卿,這會兒聽到皇上的話,哪裏還不明白,濟寧附近的官員名冊幾乎都要被他翻爛了,自然知道臨清通判趙禹卓與太後沾親帶故,即使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皇上與她畢竟不是親母子,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公開處罰,再加上皇後現在有孕,皇上也不想激怒太後,以免節外生枝,但是心裏又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才會讓同樣跟趙禹卓有仇的自己利用考績的機會,光明正大的将他調到苦寒之地遼東去,那裏鎮守邊關即彪悍又嚣張的武将們,可不會管你是不是什麽太後的親戚,那趙禹卓且等着吃苦頭吧!

原本還有些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此時卻已經完全明白了的溫廷卿,不由嘴角微翹,點頭回道:“皇上放心,臣明白!”

皇上笑了笑,對他揮了揮手,溫廷卿便識趣的起身行禮退了出去。

結果,還沒有等他回到溫家,封賞溫家太夫人和溫夫人為诰命夫人的聖旨,便已經傳到了溫府。

溫廷筠平安無事,溫太夫人和溫夫人又得了诰命的封賞,溫府可謂雙喜臨門,整個府裏都笑語喧阗,喜氣洋洋,仿佛過年一般。

只是,溫敬嚴的書房裏,溫家二爺溫敬寬卻是愁眉苦臉,一臉的痛苦,看着滿臉喜氣的溫敬嚴,低聲哀求道:“大哥,您就幫幫我吧!我家那個婆娘簡直要把我吵死了,每天鬧得家裏不得安寧,我簡直要瘋了!”

溫敬嚴有些為難的看着自己這個庶弟弟,無奈的開口說道:“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一個做大伯的,怎麽管啊!況且,就你媳婦那個性子,就算我讓你大嫂過去勸,她也根本就不會聽的!”

“我現在簡直煩死她了!”溫敬寬一看就是被二夫人欺負狠了,此時什麽臉面都已經不要,只顧着撒氣了,在屋裏猶如困獸般,煩躁的踱着步,一副十分頭疼的模樣,繼續喋喋不休的抱怨道:“大哥,你說我正正經經納的妾,有了身孕,她這個做主母的,是不是應該幫着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可她倒好,成天跟我吵架,香蘭懷着孕,孕期反應又大,天天嚷着地方小,喘不上氣來,讓我給她換個寬敞點的屋子,可我那地方就那麽點,我上哪給她弄寬敞的地方去啊?!”

說到這裏,溫敬寬突然上前幾步,來到溫敬嚴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急切的開口說道:“大哥,我也不用你幫我做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就是想在香蘭懷孕的時候,把她送到你府上來住,等她生産了,我就把她接回去,這樣她即住得寬敞了,我那婆娘也不會再天天跟我吵個沒完了!”

溫敬嚴沒有想到,他求自己的事情竟然會是這個,心裏覺得不妥,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麽拒絕,雖然他們已經分了家,但是溫敬寬妾室生的孩子,說到底也是他們溫家的血脈,現在不過是要來住上幾個月,又不是多大的事兒,自己也不好一口回絕。

正在猶豫間,卻見溫廷卿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冷聲道:“二叔作為一家之主,這麽點家務事兒都處理不好,還要把懷了自己血脈的妾室送到我們家來住,就不怕外人笑話嗎!”

溫敬寬剛想開口辯解兩句,就見走到他面前的溫廷卿冷着一張俊臉,眼中含着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又繼續開口說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二叔若是連自己家都管不好,那誰還敢請二叔做事?難道二叔以後要一直閑附在家嗎?”

溫敬寬一直對自己這個極有才能的侄兒有些懼怕,此時見他冷着臉,滿眼鄙夷之色,也覺得沒臉,讷讷了半響,說不上話來,只能灰溜溜的告辭了。

溫廷卿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眼睛微眯,二夫人把祖母吓暈,同時害得母親傷心欲絕的這筆賬,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同一時間,永昌侯府中。

世子宋遠昇氣急敗壞的将身旁的椅子一腳踹飛了出去,口中怒道:“他怎麽命這麽大!受了傷,不會水,竟然還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我們費心籌劃的這一切,豈不全都白費了!”

永昌侯宋瀾亭眼睛雖然在看着自己的兒子,可心思卻全不在他的身上,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跷,為何偏偏等到徐景耀帶領的船隊到達杭州時,就傳出了溫廷筠被找到的消息?

如果他這時還沒有消息的話,那負責談判的使者沒有了,徐景耀帶領的船隊就得回航,重開海禁和那件事情就都會不了了之了,可是他偏偏那麽巧的就在那個時候出現了!

可是,自己留在福建的親信,卻并沒有傳來什麽消息,一時間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他的心中卻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中不祥的預感,讓他有些莫名的煩躁。

溫廷筠,你到底要怎麽做呢?!

被人惦記的溫廷筠,此時在做什麽呢?

在福建各級官員的宴請中趕場!

溫廷筠帶領的出使隊伍到了福建後,福建總督周超意安排了盛大的接風宴,原本以為經過這一路上的驚險磨難,溫廷筠會十分低調的婉拒掉,誰知,他竟然十分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不僅參加了福建總督周超意安排的接風宴,對于福建官員的宴請,也都來者不拒,頻頻出席,一副根本就不是來談判,而是來游玩的模樣,讓得到他來談判的消息後,早就等在福建的各國代表們等得很是心焦,不禁開始懷疑起他來談判的誠意來,同時也讓那些福建官員的心中畫起魂來,不知道他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

一日,溫廷筠正準備出門赴宴,就見掠影從外面走了進來,高聲禀道:“侯爺,有一個名字叫亞德裏恩.馮.貝克曼的外國人求見!”

溫廷筠聞言微怔,這個名字怎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想了想,突然反應過來,他應該就是海因裏希跟自己說過的,在福建做走私生意,搶了他父親爵位的那個叔叔!

“讓他進來吧!”溫廷筠對掠影點了點頭道,然後回身重新坐回到了正堂的椅子上。

很快,掠影便帶着一個四十多歲,長相跟海因裏希有三四分相像,金發藍眼,樣貌很是英俊,舉手投足間十分貴氣,一看就頗有地位的外國白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看見坐在廳堂裏的溫廷筠後,單手扶胸,微微颔首,十分優雅的行了一禮後,用生硬的漢語對溫廷筠開口說道:“想不到你這麽年輕!”

“坐!”溫廷筠沒有接他的話,而是擡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笑了笑道:“不知貝克曼先生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兒?”

亞德裏恩一向覺得東方人都很含蓄,見面要先寒暄幾句,才能慢慢切入正題,可是沒有想到,溫廷筠竟然這樣的直接,不由被他問得愣了愣,不過,随即就反應了上來,笑着回道:“是這樣的,我聽說你是我侄兒海因裏希的朋友,所以特意過來跟你打聲招呼。”

原來是來試探自己的,溫廷筠笑着回道:“也算不上是朋友,我只是跟他一起合夥做生意而已!”

他的話,其實有些不禮貌,但是亞德裏恩眼中,卻是如溫廷筠所預料的那樣,閃過一絲喜色,不過嘴上卻用有些遺憾的口氣說道:“哦,那太遺憾了,能夠跟像你這麽優秀的人做朋友,是一件十分榮幸的事情!”

“我也這麽覺得!”溫廷筠看着他,眨了眨,笑着回道。

“你可真是個幽默又有趣的人,希望我們以後能夠有進一步交往的機會!”亞德裏恩十分配合的誇贊道,同時說出了自己這次前來的目的,試探溫廷筠是否可以拉攏,他既然不是自己侄兒海因裏希的朋友,那就不會因為他們之間的恩怨針對自己,合夥做生意麽,誰給得利益多,自然就跟誰做了!

溫廷筠也同樣做出一副十分開心的樣子,笑着回道:“我的榮幸!”

兩人之間達成了初步的默契,亞德裏恩便十分适時的起身告辭了,溫廷筠因為原本就是要去赴宴,所以邊往外走,邊做出一副殷勤的模樣,笑着說道:“那我順路送送貝克曼先生吧!”

把亞德裏恩哄得很是開心,對他們未來的合作,更是充滿了信心!

待到宴會上,溫廷筠跟別人推杯換盞之時,卻發現徐景耀好似有什麽心事般,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回去的路上,甚至溫廷筠跟他說話,他都有好幾次走了神,讓溫廷筠有些擔心。

可是,問他,他又不肯說,只說自己這幾天天天赴宴,有些累了,睡上一覺就沒事了。

溫廷筠只能把今日跟在徐景耀身邊的禁軍護衛們找了來,一一詢問,得到的答複卻全是什麽事情也沒有,都只說徐統領之前還好好的,就是去赴宴,順路送那個外國人回家後,就有些神情恍惚,魂不守舍的,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原因。

不過溫廷筠聽了禁軍護衛們的話後,心裏卻是隐隐有了答案,但是這到底是徐景耀的家事,他既然不想跟自己說,那自己就先假裝不知道吧!

溫廷筠這邊每天吃吃喝喝的很是高興,可是福建總督周超意那邊就有些頭疼了,他是不希望重開海禁,那樣會影響到他的地位和利益,可是不開海禁是不開,談判的形式該走還是得走啊!否則怎麽向皇上交代?

而且各國外國代表那邊,已經幾次三番的派人來催了,搞得好像是他不願意讓溫廷筠跟他們談判,故意用各種酒宴拖着他一樣,天地良心,他可是不止一次勸過溫廷筠趕緊談判,不要再拖下去了,可是溫廷筠他根本就不聽啊!

無奈之下,福建總督周超意只能下令,讓各級官員不許再宴請溫廷筠了,這才讓無事可做的溫廷筠答應,三天以後開始談判。

終于等到了談判那天,大不列颠王國、德意志王國、法蘭克王國、西班牙王國,葡萄牙王國,都分別派出了自己的代表,坐在了長條談判桌後。

溫廷筠帶着福建總督周超意給他找的翻譯,一個二十七、八歲,樣貌清秀,據說常年跟外國人打交道的年輕人,一起走進了談判會場。

剛一進來,溫廷筠倒是被會場裏的氣氛給吓了一跳,足有三米多長的長條談判桌上,鋪着猩紅的桌布,四周圍坐着前來旁聽的福建高級官員,坐在長條談判桌後的十多名各國外國代表們人高馬大,一個個坐在那裏跟座山似的,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而長條談判桌的這一側,卻只有年輕的溫廷筠帶着瘦弱的翻譯坐在那裏,怎麽看都有一種很是可憐的感覺。

不過溫廷筠倒是不以為意,談判正式開始後,便示意站在自己身後的掠影,發給各國代表每人一份重開海禁的各項要求和需要注意的事項,然後開口說道:“各國代表,你們看完手中重開海禁的各項要求和注意事項後,有什麽問題,可以提出來讨論,不過重開海禁最核心的一條,就是所有的貿易來往,必須經過我國成立的專門機構來進行,這一條,是沒有任何可商談的餘地的!”

他的話被各國帶來的翻譯翻譯給各自的代表後,大不列颠的代表,一個金發棕眸,四十多歲,有些酒渣鼻的男人突然猛地跳了起來,拍着桌子,用英語高聲怒道:“你們這是壟斷,是單方面的控制,是對自由貿易的摧毀和打擊,我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其他代表也都紛紛情緒激動的随聲附和。

溫廷筠面無表情的看着憤怒的大不列颠代表,心中吐槽,想要賺人家的錢,還不想要遵守人家的規定,你還真以為你是日不落帝國,全世界都圍着你轉啊!

坐在溫廷筠身邊的翻譯,見他一副沒什麽反應的樣子,自然以為他是沒有聽懂對方在說什麽,眼珠一轉,湊過來伏在溫廷筠的耳邊,低聲翻譯道:“他說你們這些黃皮豬真是惡心,提出這種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答應的條件,根本就是沒有談判的誠意,還說……還說,派您這麽年輕的毛頭小子來談判,就是在侮辱他們,讓您滾回去跟皇上說,換個靠譜的人來!”

溫廷筠扭頭錯愕的看向那個一本正經趴在他耳邊胡說八道的翻譯,心裏暗暗吐槽:“你胡說八道也要個限度吧,這麽能編,怎麽不去寫小說?真是屈才了!”

那翻譯見他這幅模樣,卻是以為他被自己的話吓到了,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心道:“這樣你還不被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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