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阿沖的臉盲症
跡部并沒把白點的預言放在心上。
第二天依照原定計劃, 帶着自家部員和阿沖去了新改建完畢的水族館。盡管這家水族館和隔壁游樂場最大的投資者是鈴木財閥,但以跡部家在商界的影響力, 令跡部在游樂場和水族館中也享有一定的特權。
所以當跡部拿着兩邊的門票站在自家部員面前, 問他們想先去哪邊游玩, 對高處以及跳躍有着謎一般喜歡的向日岳人率先舉手表示——去游樂場。
剩下的人倒也沒意見,于是一群人呼啦啦地就向着游樂場進發了。
跡部對去游樂場也沒意見, 但他中途卻被迫停下了腳步, 一同停下來的還有始終走在他邊上的哈士奇。
跟在他邊上的忍足侑士一臉莫名, 但還是配合地慢下了腳步。後面跟着的桦地扛着芥川慈郎,一見跡部停了下來,他立馬站定,順便還把沒看路的向日岳人一把拎了起來。
“怎麽了?”忍足順着跡部的視線看了過去,如果他沒猜錯,跡部所看着的是幾個小學生以及坐在長椅上明顯是個混血的女人。
當然就忍足的關注點, 他注意的肯定不會是那幾個一看就很普通的小學生,而是那個混血女人。
銀色的長發, 以及就算相隔有些遠,以他的視力也能辨別的雙色瞳。不過這還不是重點, 比起她出衆的外貌,她那一身仿佛遭到了搶劫暴打後的裝束才更引人注意。
他擡手推了推眼鏡, 不假思索地說道:“啊?這是遭到搶劫了嗎?”
“嗯?”跡部的關注點始終落在柯南身上,乍然聽到忍足的感嘆, 臉上的表情跟着一愣, 有些奇怪地瞅了眼自家部員。
“你不是在看那位看起來略有些狼狽的小姐嗎?”忍足偏頭, 幾乎沒細想就把疑惑問了出來。
跡部這才将視線落回到那邊的長椅上,之前他看着柯南,心裏想着的卻是昨天那只預言鹿的預言。
白點說:明天他和阿沖會幹一件大事。
然後今天他就在游樂場裏看到了這位名叫江戶川柯南,體質仿佛自帶死神光環的小學生。
一般來說,有這個小學生在場,就會出現可能死人的案件或是直接出現死人。盡管只經歷了兩次,但在這個有超能力、又有應對組織的世界上,跡部景吾覺得沒什麽是不可能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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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習慣了,真的,但這并不表示他願意自家部員也被牽扯進莫名其妙的案件中。
所以他站定了,開始考慮是不是轉頭先去水族館,而不是這個看起來熱鬧,實際上危機四伏的游樂場。
“說起來,那位小姐姐看起來真得很狼狽呢!”向日岳人這會兒終于從桦地手上跳了下來,他上前兩步,又壓着自家搭檔的肩膀探出半個腦袋,同樣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混血女人,這人臉上身上都有傷,那一身衣服更是如同在地上滾了幾圈似的。
跡部自然也看到了,雖然不清楚這女人遭遇了什麽,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他擰了擰眉,又低頭瞅了眼自家的狗子,阿沖已經從站着改為蹲着了,這只白色的哈士奇歪着腦袋,一臉懵懂外加疑惑地望着那邊的景象。
跡部不是很清楚阿沖具體在看誰,是看柯南,還是長椅上的女人。但鑒于柯南不會讓阿沖有這種反應,那便只剩下那個看起來特別狼狽的女人了。
“在哪裏見過嗎?阿沖。”跡部突然出聲問道。
阿沖繼續歪着腦袋,思索這女人和昨晚上見到的女人有哪裏不一樣。
就和所有人看黑貓長得都差不多一樣,阿沖看着人類偶爾也會産生類似臉盲的症狀,眼前的人類和昨晚上長得一樣耶,但為什麽氣味不一樣了呢?然後狗子在認知上又會産生懷疑,這人類和昨晚上的是一個人嗎。
但沒人能告訴阿沖這個問題的答案,它只能靠自己的眼睛和嗅覺。
于是白色的狗子在蹲了幾秒後,終于站起來,屁颠屁颠地颠了過去。
跡部看着自家狗子走上去,有些絕望地撐住了額頭。
明明不想和那個小學生扯上關系,甚至連看都不想看到啊,但他家狗子卻主動蹭了上去。
忍足奇怪地看了自家部長一眼,推着眼睛淡定地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跡部單手支着額頭,斜眼瞟了下自家部員:“你相信這世上有死神嗎?”
死神體質=死神……
沒毛病啊。
忍足:“……”
他能說他不相信嗎?
但一想到連阿沖這樣的哈士奇都存在,可能他家部長所涉及的領域已經遠遠超出他們的常識了吧。
半秒之後,這位一向崇尚科學,不搞迷信的國中生再度推了推鏡片,沉重地點了點頭。
然而看到自家部員的神情,跡部反而搖了搖頭,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何必一件件都抖出來呢,更何況說出這種事的話,會給人一種诋毀一個小學生的感覺吧。
跡部做不出這麽不華麗的事,最後他擺擺手,低聲說道:“沒什麽。”
忍足:“……嗯。”
話是這麽說,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始想,跡部口中的死神究竟是啃着蘋果的那種死神呢,還是拿着鐮刀的死神,亦或是對面的那幾個人裏混着死神。
阿沖這會兒已經颠到了長椅邊上,吉田步美看到這只白色的哈士奇,很開心地和它打了招呼,又伸手抱了抱對方毛絨絨的脖子。
“柯南,你看,又是這只狗呢。”白色的狗很多,但通身全白的哈士奇是真得少,尤其頭頂一撮金毛,至少在步美看來,她長這麽大就見過這麽一只。
柯南嘴角一扯,勉強扯出一抹笑來。
灰原哀難得看到柯南一來就吃癟的表情,牽起嘴角就小聲調侃道:“啊啊~大偵探是想起了被一只狗支配的恐懼嗎?”
前幾天阿沖奮勇抓住搶劫犯的視頻不僅在網絡上被傳開了,就連新聞裏也配合着網絡上的視頻來了一出報道,灰原哀和博士也看到了,順便也旁敲側擊地知道了這只狗的本事。
順便一提,灰原在第二天看到柯南時,這小子膝蓋和腦袋上都還有擦傷。
據可靠的消息來源,那是這只狗砸下越野車掀起的風造成的,直接把頂着小學生身體的柯南掀飛撞到了牆壁上。
不知為何,灰原聽到這事後,莫名覺得這只名叫“阿沖”的哈士奇可愛了許多。
柯南繼續維持嘴角的弧度,勉強“呵呵”了兩聲。
等吉田步美揉完了狗脖子,阿沖再度看向坐在面前的混血女人,還伸長了脖子,湊上去用鼻子嗅了嗅這人身上的氣味。
海水的味道,以及汽油味。前者和昨晚上大橋上嗅到的味道一模一樣,和香波底群島上能嗅到的海味還不一樣,盡管都是大海,但阿沖卻能從中辨別出不同。
一想到這人是從那片海裏泡了不知道多久爬出來的,阿沖歪着的腦袋終于擺正了,它眯起眼睛,龇牙咧嘴地瞪着面前的女人。不過沒等它有下一步行動,身邊的吉田步美一下撲了上來,有些激動地抱住了它的腦袋。
“大姐姐可不是壞人,她已經很可憐了,阿沖不要這麽兇大姐姐啊。”步美用力摟着比她大多了的狗子,生怕它一言不合就沖面前這位失去了記憶的大姐姐撲過去。
倒是柯南看着阿沖的模樣,腦海中突然閃過來這裏之前看得新聞。
“灰原,你還記得之前看得新聞嗎?”他手抵着下巴,面上的神情帶着幾分嚴肅。
“你是指昨晚上在大橋上發生的事故?”新聞上說,昨晚大橋上發生了很嚴重的車禍,據說肇事者在大橋上飙車外加逆行,撞飛了好幾輛車,索性後來出現了一只狗,不僅救了撞飛出去的卡車司機,還阻止了那幾輛肇事車輛。但因為記者過去得比較晚,那只據說通體全白的狗已經跟着它主人回去了。
這世上白色的狗很多,但若說能做到這些事的,在灰原哀的認知中只有眼前這一只了,能一爪子拍碎槍|械,還能從人海中迅速找到犯人。
“如果我推理得沒錯,這女人應該就是昨晚上那場事故的肇事者,所以這只狗才會對她有這種反應。”
之前柯南就認為這女人和昨晚上那場事故有關聯,身上帶着汽油味,衣服和摔壞的手機上還有擋風玻璃的碎片,以及那一身新傷,無不說明這人之前經歷了一場交通事故。
而從昨天到今天,這附近唯一的事故便只有昨晚大橋上那一場了。
兩個人說得小聲,少年偵探團的其他成員根本沒注意,步美光彥還在不停給阿沖灌輸面前這位大姐姐很可憐的,人家都已經失憶了,不要随便欺負人家的意識。倒是站在不遠處的跡部把他們的小動作全看在眼裏,包括他家狗子對那女人的敵意,就沖這敵意,再聯系這人身上的外傷以及那一身髒衣服,跡部敢保證,這女人肯定就是昨晚上掉進海裏的肇事司機了。
不過聽那些小學生的意思,這人掉進海裏還失憶了?
這種狀況跡部遇到過一次,但失憶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位比他小兩屆的傲慢小鬼。
但說到底,目前這種情況與他來說并沒有任何關系就是了。
“阿沖,回來。”跡部适時地走了上來,出聲召回自家狗子。
阿沖一聽到自己的名字,也不管面前這人為什麽一臉茫然地望着自己,“呲溜”一下就從步美的懷裏溜了出來,轉個身就跑回到了跡部身邊。
跡部揉了揉阿沖的腦袋,回頭又對自家的部員說道:“走了。”
忍足跟在跡部身邊,推了推眼鏡,偏頭瞟了眼還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不管那個人嗎?看樣子似乎是昨晚上大橋上飙車的那個。”
這一位同樣也聽到了那群小學生零碎的對話,再加上他這一會兒的觀察,不難猜出那人的身份。
跡部并沒急着回答,邊走邊拿出手機,等走出一段距離才淡然地回道:“交給警察就行了。”
說到底他們只是普通的初中生啊,犯罪以及幫人恢複記憶的事兒交給警察和醫生就行了。
至于那只鹿口中的大事,希望到此為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