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阿沖的執着

作為一只狗, 阿沖覺得自己也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在辣麽多其他種族的面前, 譬如人類啊或是鴿子之類的。

原則上來說,能讓阿沖丢掉面子的,除了食物應該不存在別的東西了, 然而這次它竟然被摩天輪打倒了。說出來不怎麽光彩,套用它家土豪投喂者的話的确太不華麗了, 如果讓家裏那群無限崇拜它的小夥伴們知道了, 肯定會笑得在草地上滾上個三四圈的, 就跟剛才嘲笑它的這群人類一樣。

所以當看到小島元太挂在外面,阿沖腦子一轉,知道自己一雪前恥的機會來了。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它猛地站了起來, 沒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 後腿一蹬就跳了過去。

白色的身影一蹦十來米高, 如同一個翻滾的絨球一樣筆直朝着挂在外面的小島元太沖了過去。

“汪~~”阿沖覺得現在的自己一定帥呆了, 可惜底下沒有漂亮的狗子,不然對方肯定會以最崇拜的目光望着自己的。

阿沖的計劃是這樣的,跳過去, 叼起那個胖胖的人類,将他送回到那個會移動的黑色傳輸帶上。就算無法順利叼起來, 它也會用自己的身體當緩沖, 背着這個一看就很重的娃安然落到地面上。

對, 它的原計劃就是這樣的。

然而當白色的狗子快要接近目标物之前, 原本站在上面的人類忽得從扶手內翻了下去。

阿沖眼睜睜看着那個有着銀色長發的人類一把抱住小島元太,然後以一種異常利落、堪比女超人的姿态從斜坡上滑了下去。

幾乎同時,阿沖也夠到了扶手。它微微側着身,以一種踩鋼絲的姿勢,努力保持着自身平衡站在自動人行道的扶手上,而它那臉上全是懵逼的神情。

說好的它會帥氣地叼起這個人類的,說好的它會一雪前恥的,說好的……

但事實卻是它跳了過來,卻撲了個空。

“……嗚汪~~”

阿沖沮喪着一張臉,總覺得自己好像又幹了一件蠢事。

這次的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了,解決的方式也異常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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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人只注意到有個孩子從自動人行道的扶手上掉了下去,下一個瞬間,迎着陽光他們的視野中就出現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但這個身影并沒有做什麽事,它只是潇灑地跳過來站到了扶手上,而孩子連帶着中途翻身救人的女人一起安然地滑落到了底下的地面。

大概是意識到這次事件已經完美結束了,站在自動人行道上的人統統松了口氣。

阿沖沒回頭,甚至連步美叫它的聲音也沒理會,它僅僅低垂着腦袋,默默跳回到了跡部身邊,完全沒有跳上去時的高調潇灑。

跡部景吾則看着蹲趴下的狗子,輕嘆了聲,最後安慰性地摸了摸它的腦袋。

“好了,待會帶你去吃烤肉。”

阿沖:“汪汪~~”我要吃烤全羊。

當然跡部并沒聽懂這種有要求性的狗語,最後阿沖苦逼地抱着放了幾塊烤牛排的碟子小口舔着。

水族館有定點的海豚表演,跡部原本并不想看,先不說他們錯過了下午場,最後一場安排在晚上,光是海豚會不會從水裏跳出來就讓他忍不住産生顧忌。

不過阿沖心情不好,一直等站到深水槽前這只狗子才稍微活潑了點。

這麽一看,跡部覺得順從着向日的要求,看晚上那場海豚表演也不是不可以。

阿沖站在深水槽前的時候,跡部就負責死死盯着自家狗子,深怕它爪子一快就往人家玻璃上按下去。

根據他的經驗,以他家狗子破壞力,一爪子按下去基本沒這些玻璃什麽事了,哪怕這些玻璃號稱有着能抵抗住深海水流沖擊的強度。

狗子和深海魚中間隔着一層玻璃,但這層厚實的玻璃似乎并沒造成雙方的交流障礙。跡部坐在後面的長凳上,他家狗子就站在深水槽前,裏面的深海魚則以排隊的形式一條條游過來,直到頭部撞上玻璃,它們才轉身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

——搞得跟觐見國王差不多。

跡部之前還擔心這群魚會不會也要跟着他們回去,索性狗子沒能跳進深水槽,這群深海魚最終也沒能被他的爪子拍到。

但跡部同時意識到,以後千萬不能帶這只狗去海邊亦或是潛水,因為最後肯定會演變成兩種局面——

如果是前者,整個海灘大概都會被魚啊龜啊之類的生物霸占,至于後者,估計就是屁股後面跟着一串的深海魚了,那樣子可能就差沒在這只狗子白色的腦門上貼上最佳移動活餌的标簽了。

跡部覺得,得虧他不是打漁的,否則讓阿沖往海裏一鑽,上來就是大豐收了。

再度撞見昨晚上碰見的肇事司機之一是在傍晚。跡部帶着狗子還有自家部員解決了晚飯,正準備去看最後一場海豚表演。

跡部牢牢記得讓桦地看着阿沖,于是這位面相憨厚的少年一手拎着芥川小綿羊的領子,另一只臂彎繼續夾着狗子,以防它中途跑到表演水池邊上去拍海豚的頭。

畢竟大少爺目前并沒有開海豚館的念頭。

他們一行人外加一只狗還沒走進場館,跡部就看到了靠着車子站着的安室透。

這位自稱私家偵探的男人昨天明明被公安帶走了,今天卻又好端端地站在這裏。跡部微微挑了挑眉,想也知道這人肯定身份不簡單啊,昨天的公安與其說是把人帶走了,更像是保證他不被警察抓進去。

“真巧,我們又見面了。”靠着車子的安室透一副我才看到你們的樣子,面上帶着笑容緩緩走了過來。

跡部也是勾着嘴角,不過對于這人的話卻不以為意,這哪裏是真巧,擺明了是沖着他們來的啊。

“沒想到這麽快又見面了,”跡部禮貌地回應了聲,接着又帶着幾分調侃地問道:“安室先生也是來看海豚表演的嗎?”

“海豚表演啊……”安室透垂眸看了眼手表,随即說道,“距離開場還有一會兒呢,在此之前可以請你以及你家的狗去邊上聊聊嗎?”

跡部又一挑眉,他向來只聽過可以和你聊聊嗎?還從來沒聽過可以和你家的狗聊聊嗎?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事還真不是頭一次了,前有那位禦柱塔的黃金之王派了兔子跑來邀請他家狗子去聊一聊,眼下只不過捎帶上他這個主人而已。

阿沖還被桦地夾在臂彎中,跟只白色的沙包似的。

跡部回頭瞧了眼,轉回視線的時候跟着笑了下,“安室先生有話就直說吧,我家的狗雖然天賦異禀,但說到底也只是一只狗。”

雖然是一只已經成為“王權者”的狗。當然一如那只“兔子”說的,關于這些事情一般人都不知道,曉得的除了那幾個王權者和他們的氏族,就只剩下少數的權外者了。

在此之前,跡部勉強知道一些,卻也只是知道個皮毛而已。

面前這人雖然身份不簡單,但跡部可不認為這人知道的會比他多。

——并不是普通的狗吧。

安室透差點就脫口而出了,不過他還是憋住了。

關于阿沖的資料,他是上午拿到手的。這只狗的出生和出現都是個謎,資料上僅僅标明了它的主人,也就是眼前這一位跡部證券公司的大少爺,還有就是它疑似與日本政府高層的禦柱塔有關系了,除此之外便全是它近期的英勇事跡。

安室透并不是很清楚禦柱塔的情況,只曉得那裏是掌控日本中樞的一個存在,其神秘性就跟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差不多。

因為戶籍科前三個分室把該包攬的地區戶籍都包括在內了,有段時間他都沒弄明白為什麽會有個第四分室,最讓人想不通的還是他的權限問題,明明應該只是個管戶籍的,但實際上卻擁有武裝部隊,比如他們一旦開始執行公務就沒他們警察什麽事了。

當然因為自身是公安的關系,安室透也知道一些不能曝光于臺面上的情報,其中便牽扯到了超能力。

但在此之前,貫徹科學嚴謹态度的安室是不相信這世上有超能力的,他也一直把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當成都市傳說,亦或是有背景的青年們沒處放,只好塞進一個不知名的單位中積攢工作經驗或混日子。

直到昨晚上,他看到了這只狗,這只能夠踩着空氣就跳上大橋的狗。

講道理,安室透也不認為阿沖那樣的本領是超能力,與其認為是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他更願意相信這是它艱苦鍛煉或是危難時期爆發出的潛能。

但鑒于這能力實在太過出衆了,安室透才會找過來。

“其實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狗。”安室透覺得僅憑自己是對付不了琴酒和貝爾摩德的,這種情況下就需要一只超能的狗,至少他覺得一只聰明的狗肯定能識破貝爾摩德的易容。

臉可以變,身高也可以用增高鞋,而聲音只要通過變聲或是道具就能達到令人分辨不出的程度,但唯獨一個人的氣味那是用香水也不能完全掩蓋住的,就算能夠迷惑一時,也堅持不了多久的。

跡部則在聽清楚對面的話語後,一張臉上的神情也是變幻莫測。

“你說你要借阿沖?”

安室透點點頭:“只要幾天就可以了。”

對面的初中生一臉沉默地看着他,安室透以為這人是擔心他家的狗子,下意識又添了一句:“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它受傷的。”

跡部沒吭聲,比起擔心阿沖受傷,他覺得面前這人的人身安全才要好好擔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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