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為了與鄭狐貍拼一口氣,拿下“仁華”的業務,我連一個月三天的帶薪休假也給奉獻了出去。
對待那個難搞的胡膘肥,我拿出來八卦狗仔隊的精神,一個字的秘訣就是——堵!人家開着寶馬車來公司上班,我堵在了門口。人家借口開會,我堵辦公室門口。人家下班回家,我堵在停車場,總之能讓自己露臉的地方,我都不介意露一下,其中不乏堵過男廁所的門。人家礙于我是“建業”派來的,也不好意思發作,力争将我當空氣。那胡膘肥每次見到我,每次說話不超過五個字,卻也能體現他內心情緒。
“是你?”,“還是你。”,“又是你!”,“怎麽又是你!”我能聽出他的內心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但是怎麽滴,我清新的久了,如今當一回重口的小強又如何。星期五晚上,我打着的偷偷摸摸尾随着他的寶馬車進了一處地下停車場。
酒吧的彩燈晃得我快睜不開,躁人的音樂沉悶的敲擊着我的耳膜,舞池中一個個抖動腰臀的年輕男女,這樣的環境我并不陌生,畢竟第一天來A城,為了孫啓誠那個渣男,我堕落過一回。
酒吧的一角,不時傳來男女的調笑聲。我掃視一圈,也終于發現了胡膘肥的身影。一身西裝革履,人模人樣的,卻左擁右抱一臉猥瑣的在消受美人恩。我聽說胡膘肥是出了名的怕老婆,看到他如今這個樣子,讓我想到了一句話。男人都是悶騷,對內人悶,對外人騷,果然如此。
我拂了拂額前的劉海,臉上堆着有些賤賤的笑走了過去:“Hi~胡總,我們又見面了。”胡膘肥一口雞尾酒噴了出來,吓得兩邊的美人都驚叫了一聲。唉~我真是罪過罪過。
“你怎麽又來了!”不錯,超五個字了,六個呢。
我将手中的合同書遞了過去:“胡總,你懂的。”
他忿忿地擱下手中的酒杯,頭往旁邊一瞥,冷哼了一聲。我樂呵呵地踱了過去:“美女們,挪個地給我,我找你們胡總是公事。”
我一屁股坐到胡膘肥的邊上:“胡總,我知道你不想再見到我,(心裏描寫:其實我也不想),所以這份合同你就簽了吧,“建業”和“仁華”都合作這麽多年,彼此的合作項目也都熟悉,你又何必為了一個鄭組長弄得那麽矯情呢,簽了吧。”胡膘肥繼續傲嬌地扭着頭。
我心裏納悶,這鄭狐貍到底是靠什麽手段将這胡膘肥攬得死死的。我心裏冒出了一個惡俗的小說情節。莫非鄭狐貍以前也搞不定胡膘肥,然後在某一方面征服了他,比如說那嘿咻嘿咻的功夫。後來每次簽這業務,鄭狐貍都要和他嘿咻嘿咻一番,後來她厭倦了,不想和人家嘿咻嘿咻了,想甩了人家就把這爛攤子扔給了我,但是人家胡膘肥……嗯,迷戀上了她的床上功夫,然後死命的要找鄭狐貍來談?
推敲了半晌,又想了想鄭狐貍一貫的作風,我趕腳很有可能。
我很是貼心的從包裏掏出筆連着合同又往前推了推:“胡總,簽了吧……”我暴汗,怎麽感覺我的語氣像哄小孩子吃飯似的。
胡膘肥繼續不搭理我,我也不急直接落下一句:“胡總不簽?那也行,我便去找胡總的夫人吧。這麽晚了胡總還不回家,想必她挺想知道您在幹嘛呢。我呢就當回好人,就把您的境況順帶提提吧……”說罷作勢要走。
那胡膘肥果然變了臉色:“你給我站住!”
好,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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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
好我回去。
他臉色有些鐵青,被人威脅的滋味是挺不好受的。
“唰唰唰”筆起字落,多日來的抑郁之情終究是吐了出來。我看了看合同,胡膘肥的這一手字……其實寫得不咋的,但是我看在眼裏還是相當的可愛的。
簽完合同之後,我本來早些回去的。連日的奔波堵截,我都沒睡個好覺,誰知道胡膘肥拉着我不肯我走。
“來來來,小餘啊,喝一杯吧,祝我們兩家公司工作愉快啊。”
我看着那黏綠綠的液體,無端泛嘔。
“怎麽不喝?你這是不給我面子。”
我拗不過,只好将那杯酒灌下了肚。酒氣瞬間上湧,熏得我有些迷蒙。這酒的烈性還蠻大的。
“來來來,小餘啊,我們之間之前有些不愉快,這杯呢就當我胡某人向你賠罪。”
又是一杯紅豔豔的酒遞了過來。
“怎麽不喝?餘小姐是不肯原諒我胡某人了?”
……
就這樣,我被他以各種理由灌下了十幾杯酒,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各種顏色的。每次我喝下去,都感覺在喝顏料一樣,讓我不得不懷疑他是間接報複我。
當我踉踉跄跄地走出酒吧時,肚子已經變得鼓囔囔的,裏頭翻江倒海的,像打翻了五味瓶,兩個字難受。
我扶着牆吐了一會兒,搖了搖昏沉的頭,任涼風給我帶來一絲清明。身旁有一對男女經過,聽到那嬌柔的調笑聲,我不禁抖了抖:怎麽這麽像鄭狐貍的聲音,連穿着打扮都像,只是旁邊的男的,一身花格子的襯衫,後脖子上一根粗壯的金項鏈,有點像暴發戶。頭很暈也不想去求證一二,強撐着一絲清明打算去路口打輛的士。唉~怎麽走個平路也像是走樓梯一樣艱難。
天旋地轉間,只覺得身子被人扶了一下。擡起醉眼看了看,身子立馬站得筆直,卻還是趔趄了一下:“燕總好!”
“你怎麽喝酒了。”語氣略顯責備。
我打了個酒咯,如實回答:“報……報告燕總,胡總在……在酒吧,我……我去簽合同。”
他沒有再說話,沉吟了半晌也只是說了這麽一句:“我送你回家。”
我忍下喉嚨口即将泛出的酸水:“不……不用了燕總,我能自己回去。”
“你這樣子怎麽自己回去。”
我剛想反駁,身子就被人拉着走了。
接下來發生了什麽,說實話,我全然忘記了。只知自己一覺睡足了醒來發現華姐坐在我的床邊上。
我揉了揉略疼的頭,問道:“咦……華姐,你怎麽在我家。”
她直接向我豎起了大拇指:“小餘啊,昨晚你太帥了。”
我被她誇得莫名奇妙:“怎麽了?”
“看來你不記得了。昨晚我突然接到你的電話,一接聽,我靠!竟然是燕總!我還納悶他怎麽用你的電話打給我呢,我當時還yy了很久。趕到你租房子的小區時,你猜怎麽着?”
我被他說得心驚肉跳的:“怎麽着了?”
“燕總啊,就那麽公主抱的抱着你。我當時真覺得你好奇葩,睡着了還能吐人家一身啊!燕總的那一身名牌,看來全報廢了,而且他那時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她說完這些,我仿佛看到眼前有一個穿着黑袍的男人扛着一把鐮刀向我走來。我戰戰兢兢道:“你說的不是真的吧?應該不是真的吧?肯定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真的是真的!肯定是真的!”
我哭了……
第一次他在酒吧幫了我,我好像也吐了他一身,第二次他在酒吧幫了我,我又吐了他一身。此時,我的腦中只閃過四個字:天亡我也……
我坐在床上咬着被角,咬完了之後就開始滾床單:“啊!腫麽辦!腫麽辦!死定了!我死定!他那一身名牌很貴吧!那我要賠多少錢啊!”
華姐摸了摸下巴:“起碼超過五位數吧。”
我頓時五雷轟頂。
華姐看我一副受打擊的模樣,安慰道:“你也別想那麽悲觀。燕總又不差那麽幾個錢,說不定還不要呢。”
“那……他會炒了我嗎?”
“這個……”
看着華姐遲疑的模樣,我又淚奔了……
“這樣吧,星期一上班的時候你總得去給人家道個謝再順帶道個歉。我覺得吧,你這也算是為公司現身造成的,燕總是個明事理的人,應該不會把你怎樣的。”
我摸了摸手上的合同書:哎呀,我的救命符……
昨晚宿醉一夜,今天一覺又睡到了大中午,肚子也開始唱空城計了。華姐好歹照顧了我一個晚上,我便掏了腰包請她去飯店點了幾個小炒。
吃飽喝足後,我用筷子盤裏的幾棵青菜,心裏還是有些後怕:當時的燕總,應該很生氣吧。
華姐看着我心不在焉的樣子,突然拉着我道:“雙雙啊,你也就別想了,想來想去也是星期一的事情,這樣吧,我跟你講個有趣的事情,關于燕總的。”
“什麽啊?”
“禮拜四啊燕總的助理Tina突然來員工食堂吃飯了,剛好和我坐一桌,我當時還打趣她怎麽不去西餐廳跑來員工食堂了。她說她要早些吃完回辦公室睡覺,說昨晚被燕總折磨了一個晚上……”你看我不做言語繼續道:“你想歪了對不對?”
蒼天可鑒:我确實想歪了。
“哈哈哈哈,我一開始也想歪了,誰知道呢她竟然幫燕總整那騰訊QQ整到了十二點。她還說燕總向來都是用msn的,怎突然開始整騰訊QQ了。整點爬床後她腦子裏又滿是午夜兇靈那些亂起八糟的東西,結果失眠到大天明啊……哈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
我面無表情地打着筷子:“嗯,好笑,Tina姐和總經理的關系好像不錯。”
莫名其妙的,我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嗯,是不錯,在總公司的時候Tina就是燕總的助理了。如今燕總被調來了分公司,她也就跟來了。但是呢,我總感覺他倆不是情侶。”
“為什麽?我覺得蠻像的啊?”畢竟我那次聽壁角的時候聽到他能若無其事的和Tina開玩笑。
“像嗎?我倒不覺得,但是我覺得他倆倒是長得蠻像的,與其說像情侶到更像兄妹!”
為了配合華姐,我還是問了一句:“你如何見得?”
“沒有如何,女人的第六感而已……”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