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那頭,文件的聲音一直在翻個不停,我傻逼兮兮地問了一句:“你好像很忙?”

“嗯,在開會。”

電話那頭又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咳嗽聲,我又傻逼兮兮地問了一句:“在會議室呢?”

“是……”

我驚吓:這貨竟然敢在開會的中途旁若無人地跟我打電話,我都成禍國殃民的妖女妲己了。(水媽,你有她那姿色麽?還禍國殃民呢!)

對着話筒,我忙道:“快挂快挂!開會要緊!”

“晚上我要吃糖醋排骨。”

聽筒裏又是一陣抽氣聲。

“知道知道,待會就去買菜。”

我捧着一顆冰糖雪梨心(甜),樂颠颠地想,你說燕笙這悶騷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算了,還是不要改了,我還蠻吃他這一套的。

喧鬧的菜市場,我矯健的身姿靈巧地穿梭在各大攤頭,迅速地飄到賣肉的那裏。旁邊一位大媽正在為老板多送一根蔥而讨價還價着。她那張臉一轉過來,我吓了一跳。

“呵呵……王太太出來買菜啊,這麽巧。”

“喲,小餘,第一次在菜場碰到你。買肉煮飯給你那個男朋友吃?”

我笑了笑,權當默認了。

她笑得有些老謀深算:“年輕就是好啊。”随後伸手指了指靠邊的一大塊豬肉,道:“我看這塊不錯,關鍵是豬尾巴沒去掉,你給你男朋友炖着吃,對那方面很補的。”

豬尾巴沒去掉!那不就是豬屁股上那一塊肉嗎?有什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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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耳邊又唧唧呱呱說了一大堆:“你男朋友有點瘦啊,我跟你說這豬尾巴要…………這樣才好吃。你們年輕人嘛,血氣方剛,那方面的需求肯定很大,不過你們放心,我和我老公晚上睡得很死的,應該聽不到的,你們放開身心的做吧,啊……”

我面部表情在急劇抽搐,“那個王太太,我只是想買幾斤排骨做糖醋排骨。”

“啊?哦哦哦,糖醋排骨啊,也……也不錯,哈哈哈哈哈……”

回去的路上,我便一直在尋思這豬尾巴和那方面運動的關系,不論粗細長短還是功用,想想都挨不上邊,以形補形那就更不要說了。人類的思維當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啊。(水媽:你難道不是人類?)

不知是不是出于錯覺,我總覺得身後有人在火辣辣地盯着我,背後刺刺得疼。狐疑地轉過身,隐約看到一道身影閃進一旁的弄堂,難道被人跟蹤了?我走了幾步,又急忙回身,唔,沒人啊……難道腦負荷太重,變成神經質了?

兜裏的電話又有了動靜,一看來電顯示有點無語,算了,和她說說話也好,緩解一下壓抑的情緒,要不然變得神經兮兮的。

“你今天打了我不下十個電話,每次都是支支吾吾的,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是……是嗎?我今天真打了那麽多電話給你?”

我氣不打一處來:“死陳圓圓,你的來電顯示的記錄比我男人的還多,我覺得你心裏肯定藏着事!”

她嗫嚅了半天,才緩緩道:“雙雙,你還記得吳楊這個人嗎?”

“吳楊?”我在腦中極力搜索着這個人名:好耳熟的說。想了半天,恍然……

“哦~我想起來了,就是小時候住在我家隔壁,你還老喜歡調戲人家的那個吳楊!?”

“不錯不錯……但是你不要那麽真相好不好?”

“真相了嗎?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把人家褲子給扒了,還用樹枝去撥人家小雞/雞,一邊撥還一邊說‘咦,吳楊,你前面怎麽長了一根這麽短的尾巴’。後來還跑到社區瞎囔囔,搞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了,人家吳楊躲在家裏半個月都不敢出門。”

“我……我有這麽樣嗎?可是他現在的尾巴一點都不短,還很……”

一聲汽笛聲叫嚣而過。

“你剛才說什麽!?沒聽到,再說一遍!”

“沒……沒什麽啦!”

“你怎麽突然提起吳楊啊,他家老早就搬走了,差不多也要十幾年了吧。”

“唔……我遇到他了。”

“什麽?你遇到他了?怎麽會?這麽巧啊……”

“是……是啊,純屬意外,意外……”

我來了興致:“是個什麽滴意外?”

她又在那邊欲言又止了:“說來那個話長,等你從A市回來我再慢慢跟你說。哦……不好,主編叫我了,我得過去一趟,挂了,寨見……”

我有一種沖動,想直接把手機摔了:她為嘛每次說話都說一半,吊在我的心口啊難受啊。不過……吳楊竟然與她遇上了……這一對冤家。

思緒慢慢回到小時候。我那個時候年紀小,對過去的記憶也只存在一些模糊的影像。吳楊是小時候住在我家隔壁的鄰居。小時候他媽将他帶出去,總會聽到一些大姨大媽稱贊道:“喲~你女娃養得好啊~胖嘟嘟的,這小臉也俊俏。”

他媽總會耐心地回道:“是個男娃。”

記得他家剛搬來不久,我媽領着我出去,也中彩過一次。我那時也納悶,明明是一個男孩子,怎麽那張面皮瞅着比我還好看呢,所以我特不待見他,反而是每次寒暑假來我家蹭吃蹭睡的陳圓圓與他玩得挺投緣的。

有一次我們三兒在小區的公園玩,陳圓圓被自己的鞋帶絆到了腳,結果這麽一摔倒是把吳楊的褲子給扯了下來。

那時的我們很傻很天真。陳圓圓還指着一臉茫然的吳楊對我說道:“雙雙,吳楊他長得好像跟我們不太一樣啊。”

童年的我很好學,如今想來好像好學過了頭。

我很傻很天真的回道:“是有點不太一樣,前面多了一個東西。”

陳圓圓聽了,叉腰一吼:“吳楊!你好像多長了一樣東西,回去叫你媽媽幫你剪掉吧。”

那時的吳楊還不信,死命地狡辯:“才沒有多長,要是多長了,我媽媽肯定會告訴我的。”

陳圓圓拾起沙地上的樹枝,愣是撥了撥吳楊兩腿之間那軟塌塌的東西。

“還說你沒有多長,你看看這是什麽?有點像尾巴啊!不過也沒你這麽短的尾巴啊!我和雙雙就沒有,對不?雙雙。”

那時幼兒園的老師交代我們要誠實,于是我點了點頭……

吳楊那時的表情還特震撼:“你們真的沒有?”

後來陳圓圓便拉着我的手滿社區的亂逛,嘴裏高聲叫嚷着:“啊啊啊!吳楊前面長了個短尾巴,短呀短呀短尾巴。”

當天晚上,我便聽到隔壁吳楊家傳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哭。

“媽媽~!!!我不要這尾巴!圓圓和雙雙都沒有!我也不要有!你幫我剪掉好不好!”

思緒回來,我不禁抖了抖身子:幸好當時他沒剪掉,要不然真整了個活生生的太監出來,我和陳圓圓還是間接的兇手……

燕笙這幾日養成了規律,每每下班總會在我這裏轉一圈,吃罷晚飯後陪着我看一會兒電視便驅車回家,又或是我會與他在附近的夜市逛上兩圈。其實我覺得自己挺有話痨的潛質的,拉着他講着新進看到的冷笑話,而他總是一臉笑意地望着我,專注地聽着。天氣漸冷,他一雙熱騰騰的手時不時地會将我的兩只手一包,哈上兩口熱氣,問道:“雙雙,冷嗎?”

手是冷的,心确是熱的。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會想,是不是上輩子做了什麽了不得的好事積了一點德才淘到燕笙這樣的男人。

這一日,我照例去菜市場買菜。回程的時候從路口突然竄出了一道影子,我吓得一跳,手中的塑料袋都掉到了地上。

孫啓誠,自打從醫院回來後我便再也沒見過他。原以為他知道我和燕笙在一起的消息後會消失到外太空,想不到現在又冒出來了。

“你有什麽事?”他的傷還沒好全,臉上好些地方還有些淤青。看來鄭美對他下手也滿狠的。

“雙雙,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嗎?”

“不能,我沒空。”我拎起地上的帶子,想要繞開他。

他一個側身将我一攔:“和我好好談談好嗎,兩年的感情,如果要結束也應有個美好的結束不是嗎?雙雙。”

我懶得理她:“我現在要趕着回去,你別擋着,讓開!”

“趕着回去?你這幾日一直在這個時間出來買菜,然後回去,無非就是等那個男人下班去你家吃飯。”

我蹙了蹙眉:“你怎麽知道。”随後一股怒氣沖了上來:“我艹xx(會和諧,你們懂的),這幾日是你一直在跟蹤我?”

原來我不是幻覺,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可怕。難怪總覺得身後有人一直盯着,“孫啓誠,你他媽的到底想幹嘛?!你當初說要和老娘分手,我也同意的了,你現在又跑回來糾纏老娘是想幹什麽,你變态嗎?還玩跟蹤!媽的!”

“我只需20分鐘,對面的咖啡廳,我們談談,談完了之後我保證再也不會打擾你和燕笙。”

“你到底有什麽事情不能在這裏說。”

“我只想心平氣和地和你說說話。”

五分鐘後,我和孫啓誠坐在了路口的那家咖啡廳。

我得空向燕笙發了一條信息,有可能會晚些回去。

他将一杯珍珠奶茶往我這邊推了推:“還記得嗎?我和你第一次見面也應該是在奶茶店吧。”

是的,那時他在學校對面的奶茶店做收銀員,有一次我買了奶茶後直接把錢包扔在了櫃臺上沒拿走,騎了自行車就跑,他大汗淋漓地追着我跑了好幾條街,最後終于在車庫把我給堵上了。

“同學,這是你的錢包吧,剛才落在了奶茶店。”就因為他這句話和那喘着粗氣憨憨的表情,我一顆心就變得不安份了,書上說,這叫作一見鐘情。

我原本以為孫啓誠對我也有那般的感覺,直到他為了鄭美,對我說出了那樣的話,他說大學生活很無聊,他想找個女朋友打發時間。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那般的理所當然,卻不知是在我心上插上了一把刀。到如今這心口處的疤還沒有淡去。

我冷冷地回道:“如果你找我來只是為了敘舊,抱歉,不陪你了。”

我起身,不小心将塑料袋裏的大蔥碰到了地上。

我彎腰拾起,他一雙眼灼灼地望着我:“雙雙,那時在醫院知道你和你們公司總經理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裏很難受。或許你會覺得我在惺惺作态,可是……那時的我真的很難受。我和鄭美是在一次酒會上認識的,那時我一直跟在我們老板身後她便過來找我搭讪了。我真的是沖昏了頭腦才會迷戀上她。她從心裏到骨子裏要的只是虛榮名利和錢,一直纏着我要這要那的。到後來,她知道我只是公司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職員,并不是她心裏所想的高層員工,便一直對我冷嘲熱諷,我受不了 ,最後提出了分手。後來我才知道她和道上的人有點關系,派人在酒吧後的弄堂打了一頓,她說:‘只有我鄭美甩人的份,孫啓誠,你算什麽東西。’……我知道你不想聽這一些,但是我,還是想讓你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哎呀,你們的評論捏,潛水的孩子冒出來給我香一個,論文還有一小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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