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東京鐵搭，瞭望臺內是一個小房間，四周是整塊的落地窗，身在其中，仿佛淩空出世，遠離人間。
白天晴空之下，向下俯視，整個東京一覽無餘，美麗的富士山，銀裝素裹，妖嬈多姿，令人贊嘆。
是夜，塔身飾燈驟然具亮，在夜空中構成一幅瑰麗的風景，神奇而雄偉。
一群人整整的呆在這裏一天。
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安逸的氣氛，抑或者說是和這麽多一起。望月雪記得這裏每一個人的笑臉：十束溫潤如玉，草薙穩重如哥，美咲歡快天真，鐮本安靜，還有安娜……一直追随周防尊的安娜。
她轉過去看向他。
剛好他也看過來，四目相對，望月雪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夜間的東京塔似乎有些搖搖晃晃，腳下在顫抖，像是大地的咆哮。
明明暗暗之間，塔身的飾燈忽然間全部熄滅。
聽，有人在低聲淺唱，空靈的聲音靈動流串進每個人的耳朵中，隐約覺得像是遠古的歌聲。
一點又一點，身邊的每個人身上迸發出赤色的火焰，和周防尊一樣的火焰。望月雪一笑，手中握住妖刀紅纓，裹着流光的紅色，即使不能成為你的氏族，也要和你并肩作戰。她刀面一立，站到他身邊。
空靈的聲音繼續傳來，帶着輕盈的腳步聲，一點一點，從遠到近，走過之地亮起幽藍色的火，詭異而妖豔，她走到衆人面前。一身黑色蕾絲裙，黑色的長發，蒼白的臉，血紅的唇。她是第六王權者——黑之王！
“我只是想幫你。”她張開雙手，對着周防尊說。
“尊哥……”美咲擔心的叫了一聲，周防尊揚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哦？然後嗯？”周防尊沒有太多表情的問道。
小黑萌妹子笑了，在黑與紅，藍之間映出一張很詭異的臉，她笑的很邪魅，“我親愛的赤王，只要我們聯手，這個世界都是我們的。”
她指向窗外，“你看，天空中的飛艇，我們也可以去那兒。”一會兒又走過來，旋轉在地上，帶起黑色裙袂，“你看，大地之上的黃金，也将是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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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可以操控整個世界的紀律，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她走到周防尊面前，靠近他，暧昧的笑，一手摟過他的脖子，踮起腳尖，眼神妖媚。
唰~周防尊身上的赤色火焰亮的更加厲害了，他一挑眉，高昂着頭，“想要打架麽？”瞬間讓投懷送抱的女人三下間往後跳了很遠。
黑王陰着眼，咬牙切齒道：“好，這是你自找的。”一個響指，原先幽藍色的火瞬間漲大，踏在地上，變成了人形。扭曲的樣子，猙獰不堪。
一個個和赤之氏族的人對視，在黑王張開雙翼之後硬生生的從她背後撕裂出一個男人，同樣蒼白的臉，紅色的唇。他站在周防尊面前，而下一秒，黑王卻出現在望月雪眼前，帶着惡毒的眼神，“我希望你死。”
一個黑色皮鞭，生生的打在望月雪手臂上，差點掉下紅纓。一個揮手收回，望月雪向後一躍，從四周幽藍色火焰裏串出來的怪物還真多。這些只能用怪物來形容了，已經不能算是人的地步了。
一想到這裏，背後已經被鞭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望月雪東躲西藏，一場亂戰已經在瞭望臺裏展開，霹靂巴拉都是玻璃破碎的聲音。趁着被黑王收鞭下一次還沒打下來之前，望月雪按住刀柄，身子前傾一下子全力以赴的沖出去，直接一躍而起向她砍過去。
黑色鞭子甩過，忽的從望月雪背後伸出一只手來死命的掐住她的脖子，窒息，疼痛，卻更加清晰的告訴她，不能放棄。一咬牙，手上的紅纓入肉三分刺骨，聽見對方嗷叫一聲，脖子上的手松了一些。
望月雪趁着機會雙手使出全身力氣，卻被黑王突然鬼魅的一笑震驚，那張臉忽的閃過周防尊的樣子，一個不小心手上一松，‘嘭’的一聲被她踢出去。望月雪撞上不知名的誰，重重的摔倒在地。
起身，胸膛一甜，望月雪吐出一口血，擦了擦嘴角，她以紅纓杵在地上，單膝跪地盯着遠處那個女人，只見黑王笑着坐起來，她妩媚的玩弄了下手指，以右手食指抵在嘴角邊，舔着舌頭，誘惑的笑：“沒想到，你喜歡的竟然是他。”
望月雪看了一眼遠處和從黑王身體裏撕裂出來的男人打鬥的周防尊。
她嘴角一笑，喜歡又怎麽樣？“重點，我可以站在他身邊。”望月雪站起來，直着腰，“即使我不是他氏族的人，可是你卻不行，永遠也不行！”相比之下，望月雪覺得自己其實已經很幸運了，起碼還能站在他這一邊。
她的話更加激怒了黑王，“所以，我更希望你死。”黑王一個黑色皮鞭夾着劇烈的狂風，帶着荊棘裹住望月雪拿刀的手臂，勒的生疼。一點一點滲透出血，順着荊棘流向紅纓。整個手臂都快麻木了。
另一只手被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爪子扯住，漸漸的失去力量，握着紅纓的手有些松動。“我最喜歡看人垂死掙紮時的表情。”黑王走過來，帶着嘲笑和蔑視，“他是我的！”尖尖的手指捏住望月的下巴，狠狠地說。
嘩啦——
巨大的赤色火焰迸發，那些扭曲的生物嘶嚎悲鳴，化為灰燼，像是從地獄裏出來的焰火，燒盡一切。
如水波般湧來的火焰，讓黑王一下子松開鞭子跳的老遠。望月雪失重的跪在地上，看見那個紅發男人頭顱高昂一步步的走來，像極了古老高貴再上的王！淩駕一切之上，目無他人的王！
一手揚起，跳串的火焰四處并進，絲毫不掩飾他的殺戮，黑王一愣，沒有想到赤組之王他的能力竟然如此強大，源源不斷而湧出來的火焰，根本是已經超過了極限。
她忽的笑了，一個越是接近極限的人，他越是接近死亡。
跳着小舞步，她走向周防尊。
弑殺其他王，同樣是死。
火焰漸漸的爬上黑王的裙角，一點點的将她包圍住。
“不……”忽的聲嘶力竭的叫喊驚醒了快要失去意識的望月雪。只見十束多多良一下子撲向周防尊，衆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從破碎的落地窗邊跌落下去。
“尊哥，十束哥——”
一片叫喊聲，反應過來之後，一個個往電梯處跑。望月雪捂住手臂吃力的站起來，黑王還愣在那兒，看得清她被燒了一些的裙角。
黑王搖搖晃晃的轉過頭來，“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他有一顆關心王的心。”望月雪轉身，七色王之間相互殘殺是死，她記得草薙說過，十束是一個打架很弱的人，但是同時也是赤組吠舞羅裏最不可缺少的人。他那明媚的笑容，就是最鎮靜人心的治愈藥。
吶，誰都希望站在陽光下。
而他，就是那樣一個可以給予希望和溫暖的人。
面對這樣一個人，對于一直生活在殺戮中的吠舞羅來說，太重要了。
同樣，那個紅發男人對于他來說，恐怕也是如同太陽一樣的存在。
所以，才會這樣做吧。
望月雪想着，步子有些搖晃，艱難的走向電梯，末了，停下腳步，“吶，其實我也跟你一樣，一樣的希望他只是屬于我一個人呢。”望月雪走進電梯。可惜，那是不可能的，赤王，偉大的王，注定不會屬于誰，只能是屬于——吠舞羅！
等着她下來的時候，看見的是被衆人圍住的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
十束笑容腼腆，手撓着頭，面對衆人的職責和叫喊只是帶着淡淡的笑，周防尊站在他身邊，一言不發。
“真是的，十束哥，拜托你以後不要再做這樣吓人的事了。”最開始咆哮的是美咲，他一個勁兒的跟十束重複，而後者依舊安靜的笑，摸了摸頭，“嗨，沒事沒事的。有king~”他叫周防尊為king，一點都不為過。
一直告訴自己，即使成為不了他的氏族，能站在他身邊也是好事。
再一次的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是愚蠢的。望月雪看着那些笑，那些言語，怎麽都覺得吠舞羅裏沒有她的容身之地，或者說是這個世界！過去是，現在是，将來——還是！
“這個給你。”黑王從天而降，落在衆人面前，伸手遞給周防尊一把長劍，“玫瑰手帕上所記載的就是這個東西——妖刀村正。”說着她将長刀扔給周防尊。轉身，臨走前看了望月雪一眼，化成黑影消失在夜間。
等她一走之後，原本熄滅的塔身燈飾驟然間全部亮起，東京鐵搭恢複如初，連一絲打鬥的痕跡都看不出來，破碎的玻璃窗也完好無損。就像是時光倒流一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好了好了，該準備回家睡覺了。”美咲伸個懶腰，笑嘻嘻的跟衆人說道，大家也是一臉疲憊樣，周防尊點點頭，“走吧。”大家立刻歡呼起來。
周防尊走了幾步，回頭，“你不去酒吧幫忙了嗎？”
望月雪一笑，跟着走上去。
眼前的男人如同衆星捧月般耀眼，可是，只要能得到他一點點的光芒，就好，哪怕只是一點點，真的。
忽的覺得自己變得容易知足了，望月雪看着完好無損的手臂，之前和黑王打鬥的傷痕也沒有了。她，是不是也滿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