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恢複記憶的望月雪給人一種很陌生的感覺,周防尊看着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會兒之後,卻見她身上迸發的那些五彩流光,不再是纏着赤色的流光,而是只有流光逆轉。她一手握住紅纓,一手拿着村正。
“雪·朵拉尼娅·金”吉奧斯本·梅多思叫了一句,這個是望月雪在守護界的名字,也是她在守護界裏的地位象征。
望月雪微微偏頭,“我說過,我叫望月雪。”
她眼中劃過一絲陰冷,她将兩把長刀一橫,“你要的,我可以幫你。”她昂着下巴跟黑王說,帶着些不容拒絕的語氣。
黑王一愣,卻是有些反射性的問,“條件。”
望月雪将紅纓藏回身體裏,“我要你事成之後,保住雷歐兄妹永不沾血。”這個承諾很容易卻也很難。黑王沉思一會兒之後,一笑,“好,我答應你。”她要的是一個可以和她實力相當的人,這個人可以是赤王,可以是青王,或者別人。
只要,那個人有這個實力,是誰并不重要。
就像一場交易,利益達到共通的時候就可以收手了。望月雪并不是有多關心那對兄妹,即使恢複了在守護界的記憶之後,她想要守住的不過是一個回不去的自己,那些曾經美好的回憶還有那對兄妹,對她來說就是曾經最純真的全部。
所以,她想要他們不被這個世界所污染。
人活着,不會有人幹淨清白,但是,有些人可以很好運的有別人的幫忙去替代那些沾血的事情。
總是需要留着一片幹淨。
更何況,她還欠綠王守護界一個人情。
周防尊看了看望月雪,只是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了,很多時候他覺得已經看透了她,卻更多的被她的意外所打敗了。年輕的赤王不經有些感覺到挫敗,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要去了解一個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關于她的一切。
只是,那些他不曾參與的曾經,始終無法觸摸到。
黑王走了之後,周防尊看着她,“他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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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雪對着他笑了笑,褪去一切的表面,只是一個單純的笑,帶着一點陽光的味道,笑的溫暖,舒适。周防尊一個恍惚,他們之間來來回回,卻始終沒有分得很清楚。
“告訴他們不必等我了。”望月雪從周防尊身邊走過,腳步一頓,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始終還是閉上了。兩個人站在那兒誰也沒有動,良久之後,望月雪轉頭,“你知道嗎?我好喜歡你。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多麽的想站在你身邊,一直默默的守護你,哪怕不能成為你的氏族,跟着你也好。”
“可是,不行啊,就算在怎麽樣,骨子裏我還是留着無色守護界人的血,你是赤王,我們本來就沒有交集的。我,是我自己想要的太多了。”她吸了下鼻子,突然發現自己好軟弱,連說話都帶着鼻音。
這麽簡單的願望也做不到了。望月雪緊抿雙唇,曾經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要再去留念的人,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卻還是舍不得啊。
可是,怎麽可以忘記綠王族長為救自己和爺爺而死的事情?在守護,綠王族長一死,無色族長趁機打壓,将綠族趕盡殺絕,只剩下被送去山裏學習的雷歐兄妹。這一筆血海深仇,她不能忘。
那是她欠下的。沒有她,不會死那麽多人,雷歐和蕾拉不會是現在這樣子,沒人疼沒人管,還要處處躲避。
很慶幸,他們依舊如初見般天真無邪。
那是她最想守住的過往。
和爺爺在一起的時光!回不去的甜蜜!
周防尊轉頭看向她遠去的背影,不知道怎麽滴,胸口感覺有些堵得厲害。他很想告訴她,卻找不到話開口,說什麽都顯得矯情。
赤王不習慣開口留人,點上一支煙,微微仰頭無焦距的看了一眼天空。一手捂住眼睛,他叼着的煙灰一下子掉在地上,莫名的覺得難受,夾着煙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又摁滅在手心裏,絲毫不覺得疼。
“尊哥。”等着他回到酒吧裏,八田美咲急忙跑過來,伸了脖子朝他身後張望了下,沒看見望月雪,有些失落。
周防尊也沒說什麽,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無論多少次,想起她的帶着鼻音的話就覺得難受,想點上一支煙的時候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想了想還是沒點。他将手放進褲兜裏,緊緊握住。
草薙看出他好像有心事,朝着八田美咲使了個眼色,後者也很識趣,沒在多說什麽。安娜有些躊躇不安的走到他身邊,仰着小臉看他,一會兒乖順的蹭了下他,扯了扯他的衣角,他低頭看了看安娜,沒說話。
安娜挪到他身邊,坐在沙發邊上,然後挨着他,也不說話。
這個親昵的動作原本他們之前也是有的,今天卻讓大家都沉默了。不知道為什麽,在周防尊說能找到望月雪的時候,大家特別開心,盼着他回來,真的等着他回來了,一個人回來之後,大家卻又隐約明白了點什麽。
周防尊仰頭,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夏天,炎熱的要命,那個時候他還不是王,剛剛被十束那個笨蛋粘上,那個時候還沒有遇見美咲,一切都還很正常。卻在一個雷雨之後的下午,曾經他以為不會背叛的人離開了自己。
要說背叛也算不上,卻不再屬于他了。
後來他成為青王,再後來,沒有了後來……
那個人也是說:我很想成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們之間肯定會有比血緣更羁絆的東西。
是的,之後他有了比血緣更有牽絆的氏族,只是沒有了那個人。
周防尊摸了摸安娜的頭,看向衆人,語氣一頓,“她,不會回來了。”不知道怎麽去形容,心裏明知道一個人不會回去卻依舊等着不放。那樣的心情,他曾經經歷過,如今……不想再去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