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是家長,我是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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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禮勿視。

夏時安別的不懂,這個還是懂的。如果可以選擇,他肯定不會出現在這種“危險”的地點,也對徐樂承的個人生活沒有絲毫興趣。但現在夏時安已經人在這了,後面是一扇推門,他無論怎麽動都會發出動靜,只能盡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縮在陰影裏。

然後——

夏時安就看見徐樂承把那個男人一把推開!

夏時安:“……”

好家夥。

跟他想的還不一樣啊。

怎麽是這個劇本?他還以為徐樂承會……

緊接着,對方又抱了上來。

夏時安:“?”锲而不舍?

徐樂承又推開了。

對方第三次要抱的時候,徐樂承明顯不奉陪了,直接用手不客氣地抵在對方的肩膀處,冷漠地提高了音量:“夠了吧。”

不僅那個男人愣在了原地,連夏時安都有些一驚。

夏時安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徐樂承在深夜裏拉住自己的胳膊時,那時的力氣也是很大的, 而且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也是如此冷漠。只不過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夏時安差點兒忘記了他與徐樂承的第一次見面。

所以……這才是真正的他嗎?

徐樂承繼續說道:“都說了,結束了,我倆現在沒有關系。”

男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只能說是有些慘淡。他長得很帥,是與徐樂承不一樣的帥氣,染了一頭金棕色的卷發,皮膚白皙,鼻梁挺直,像個混血。

男人眼裏帶着一絲絕望,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許,道:“因為誰啊?”

“他嗎?”男人擡起手,直直地指向夏時安所在的方向。

夏時安:“!”我靠。

我靠我靠我靠。

他們什麽時候看見自己的?他還以為沒發出什麽聲音呢!

現在要怎麽辦……直接回去?他媽的,不會這個男人的視力也跟徐樂承一樣是5.2吧?

夏時安的腦袋裏剩下了一團漿糊,驚懼、疑問、尴尬……多種情感混雜在一起,夏時安的CPU差點兒又要爆炸了。

徐樂承也沒回頭,可能也早就發現夏時安了,他皺着眉,否認道:“不是,他就是我朋友。”

“你朋友?才不是吧……”

“如果真是你朋友,你早就拉過來當擋箭牌了,正因為肯定不止是簡單的朋友,所以才說是朋友。”

夏時安:“……”等等等等……這什麽繞口令。

徐樂承沒答話,男人卻好像更加來勁了:“徐樂承,我是最适合你的。”

“因為我能愛你的一切。”

“他們都受不了你的,除了我,我可以……”

夏時安驚恐的:“…………”他不想聽!他不想聽!快別說了!感覺真的要被滅口了!他真的不想知道更多秘密了!

“別說了。”像是聽到了夏時安的心聲般,徐樂承打斷了他。

徐樂承看着男人,忽然笑了下,聳了聳肩膀:“随便你怎麽想,別再跟着我。”

“很煩。”

徐樂承說完,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一把拉過夏時安,然後原路返回Alpha B。夏時安沒有回頭,可就是感覺到身後一道強烈的視線盯着他的後腦勺。

社恐對視線太過敏感了。

對不起。

話說回來……徐樂承看起來心情不好。

夏時安走在他的身邊,悄悄地看了看徐樂承的側臉,見他嘴唇抿得很緊,雖然沒有皺眉,但是配合着身上的酒氣,已經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夏時安想。現在還是不要惹他好了,不然又要怪他。

啊不。

也不能完全不怪他。

誰讓他倒黴,正好撞見人家的隐私。

從那短短幾個來回的對話來看,那應該是徐樂承之前的男朋友?分手了又找回來?找回來……吃回頭草嗎?還有什麽只有他能愛徐樂承的一切……其他人都受不了徐樂承……是因為什麽?性格嗎?啊,怎麽回事,他竟然有點兒贊同。

夏時安胡思亂想了一路。

結果走到Alpha B裏面,徐樂承很快松開了拽着夏時安的手。他們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就站在走廊的盡頭。

這兒沒人。

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更裏面的舞臺上,音浪從遠處傳來,裹挾着不可阻擋的喧嚣。夏時安擡起頭,借着走廊裏微弱的燈光看向徐樂承,徐樂承雙手插在口袋裏,微微低着頭。

不,那不可阻擋的喧嚣……仿佛也并不是無孔不入。至少夏時安看着徐樂承的時候,他耳邊的一切噪音,都如同海浪退潮般慢慢遠去。

徐樂承問他:“你來幹什麽?”

他的語氣輕柔,一點兒也沒有了剛剛在外面的那種冷漠感覺。

夏時安愣了幾秒,老實說道:“我來找你,怕你喝太多。”

徐樂承扯了扯嘴角,對着夏時安笑了笑,說:“哦,沒事。”

“我不喝了。”他低聲道,“保證。”

夏時安:“……嗯。”

徐樂承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兒來。”

“我等下出去抽根煙。”

夏時安:“哦……”

既然徐樂承都這麽說了,夏時安好像也沒什麽理由留下來。

夏時安點點頭,然後一個人往張可妍他們所在的位置走過去,他走得很慢,只走了幾步,腿就跟灌了鉛一樣,邁不開。

夏時安轉過身,看見徐樂承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看着他。

像是要一直目睹夏時安的離去。

見到夏時安回頭,徐樂承又不由自主地微笑了一下。

也就是那個笑容,仿佛某個電影開頭中,主角在無人之地找到的一把手槍——這把手槍在大部分的時間裏都不再提起,仿佛消失了一樣——但唯有電影剩下五分之一的時候,這把手槍會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地方再次出現。

對準某個人的心髒,射出致命的子彈。

在這裏,在Alpha B,在這個冬天的尾巴尖上,這顆心髒——是夏時安的。

夏時安很快做了個決定,他走回去了,又回到徐樂承的面前。

随着夏時安的接近,有些錯愕的情緒在徐樂承的眼睛裏漸漸蔓延開。

夏時安在徐樂承面前站定,看着徐樂承的眼睛,沒想太多,只是說:“別笑了吧。”

徐樂承:“……”

夏時安:“不想笑也……不用笑。”

徐樂承:“……”

夏時安:“很難看。”

最後三個字,夏時安的聲音小了下去,有點兒心虛地看着徐樂承,但還是勇敢地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

他很熟悉的。

也可能是他自己經常會這樣。

因為社恐,因為性格,明明不想做一些事的時候,卻還是硬着頭皮逼着自己做。

那種感覺,夏時安最清楚不過。

但他的身不由己是由外界、由他者、由社會的秩序所造成的,但徐樂承的“身不由己”和“勉強”,夏時安卻不知道出自何處。

或許和他一樣。

或許他們面對的都是人群之中的孤獨。

這片孤獨就像沼澤,一旦陷下去的話……就會不堪重負。

夏時安有點兒不想讓徐樂承陷下去。

兩人互相對視着,有一陣子彼此都沒有說話。在這個快要失去時間的空間裏,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兩分鐘。

徐樂承終于不笑了。

他看着夏時安,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徐樂承最後說:“一晚上的好心情被一下子毀了,我很煩。”

夏時安:“……”嗯,這應該的确是心裏話。

徐樂承:“剛剛差點兒就想揍人了,要不是你在的話……話又說回來,我要是真的揍人了,你肯定會像個土撥鼠一樣啊啊啊地尖叫。”

夏時安:“……?”喂,對土撥鼠放尊重一點啊!不是,對我放尊重一點啊!

徐樂承:“我還在想怎麽跟你說呢,煩死了。”

夏時安:“…………”說第二次了,看來真的很煩。

徐樂承不笑了,但是夏時安卻覺得他好像比剛剛笑着的時候開心了一些。

緊接着,徐樂承的手臂忽然環了上來,他微微低着頭,抱住了夏時安,腦袋就搭在夏時安的頸窩處,還來回蹭了蹭。

徐樂承喃喃自語道:“夏時安啊,讓你走你又不走,回來幹什麽呢。”

夏時安忘了推開。

徐樂承又低聲問:“我能親你嗎?”

夏時安:“!”得寸進尺說的就是你吧,徐樂承!

不不不,我靠。

這個不能!

夏時安終于清醒了,他臉頰和耳根處的溫度biu的一下迅速上升,燒得夏時安口幹舌燥。

他非常堅決地拒絕了:“不可以。”

徐樂承眨了眨眼睛,還在往夏時安的方向湊。

他媽的。

我并沒有在欲擒故縱啊!

夏時安崩潰地在心裏吶喊。

然而徐樂承并沒有真的親上來。

他親到一半,動作就猛地停住。徐樂承轉過頭,有個幾乎跟他差不多高、戴着鴨舌帽的男人黑着臉,抓着了他的後衣領,把他往後拉了回去。

徐樂承震驚了:“你誰?”

“我是……”男人指了下夏時安,“他家長。”

徐樂承今晚也是真的背,莫名其妙地遇上一個已經分手了的前男友,結果剛好了一點兒,又來了一個陌生人?

夏時安怎麽可能有家長!

騙鬼也不打草稿!

徐樂承不屑地說:“就你?”

“我還是他家屬呢。”徐樂承驕傲挺胸,大言不慚,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和誰說話。

果然,此話一出——

金陽:“……”

夏時安:“……”

金陽轉頭看向夏時安,夏時安只覺得兩眼一黑,阿巴阿巴了一陣,熟悉的白色魂魄又冒了出來,在他的頭頂瑟瑟發抖。

不然,夏時安現在就去死一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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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陽:我是家長

徐樂承:我是家屬

夏時安:阿巴阿巴阿巴

其實那個随便拉來的鼓手就是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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