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這是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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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筒被交到手裏,夏時安只好硬着頭皮問了一個關于基礎課怎麽複習的問題,然後就像手裏拿着什麽燙手山芋一樣,飛快地還給對方。
于是,話題很巧妙地被扔回到臺上的人,考研機構的老師講了,又仿佛沒有講。核心主旨無非是……不如報個班吧。
專業的事情還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夏時安瞬間失去了興趣。
但還沒有失去對徐樂承的關注……
說好的,決一死戰!
徐樂承:“嗯?”
就在這時,徐樂承拿着紙巾擦了一下鼻子,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持久的震驚之中。夏時安往他那兒瞥了一眼,發現紙巾上出現了一點點淡淡的血絲。
夏時安:“……”大哥!你的鼻孔……這麽脆弱嗎?
他決一死戰的火焰又很快熄滅了。
徐樂承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看向夏時安,裝作委屈地說道:“怎麽辦呢?”
“我受傷了。”
夏時安人都麻了,趁着周圍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的時候,動作訊速地拉着徐樂承溜了。
徐樂承在後面道:“同學,做人要有擔當啊。”
去貓咖的路第一次這麽漫長。
夏時安拉着徐樂承,一開始是拉着他的衣服袖子,可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走到半路上的時候手上一熱,被徐樂承反手抓住了手心。
夏時安怔愣了一秒,卻意外地沒有掙脫。
徐樂承聲音裏帶着一絲輕飄飄的笑意:“你帶我去哪兒?”
他更緊地握住了夏時安的手。
夏時安走在前面,忽然覺得腳下的地面開始變得軟綿綿的,像是走在雲朵上一樣。要命……他的心又跳起來了。
“貓咖。”夏時安說。
徐樂承:“打工嗎?”
夏時安:“……嗯。”
徐樂承:“我鼻子疼!你倒是回頭看我一眼啊。”
徐樂承說完,真的不肯走了,他不願意走,夏時安其實是拽不動他的,反而被徐樂承拽着往後退了幾步,夏時安回頭無奈地看徐樂承,見他應該根本沒事,只是專門找到了一丁點的小機會在小題大做。
“鼻子疼。”徐樂承用沒有和夏時安牽手的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鼻梁。
夏時安覺得自己就不應該記那些筆記!要不然也不會被徐樂承纏上了!
可是……
沒有如果。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在尋找,但始終找不到東西的就是如果。
夏時安只好在等紅燈的間隙裏對徐樂承說道:“我幫你看看,你頭低下來一點。”
徐樂承還挺有偶像包袱:“不太好吧。”
夏時安:“?”又不好了?
徐樂承故作扭捏道:“雖然我很帥,但還沒有帥到讓你看我鼻孔的份上。”
夏時安嫌棄的表情快要繃不住了:“……你放心,我不會對你的鼻孔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徐樂承攤手:“不要糾結鼻孔的事情了,反正事實就擺在這裏,直接進入賠償階段吧。”
夏時安:“……”
夏時安:“你這是碰瓷。”
徐樂承笑了起來:“哪有碰瓷。”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地來到了貓咖,當然了,其中的說與笑基本都被徐樂承包辦了。夏時安的腦袋裏嗡嗡直響,覺得自己的邏輯都被徐樂承的歪理邪說按在地上摩擦。
老劉在夏時安和徐樂承一進門的剎那發現了他們,跟人形雷達一樣:“喲,這不是樂樂嗎?”
徐樂承:“……”
這一刻,他終于想起來自己這個“樂樂”是從哪裏來的了,罪魁禍首可不就在眼前。
老劉趴在吧臺後面,笑道:“好久不見。”
徐樂承:“別叫我樂樂,我叫徐樂承。”
小社恐可以叫……其他人也就算了,還是不習慣。
夏時安使勁掙了一下,徐樂承在其他人面前還沒那麽放肆,兩人的手很快分開了。夏時安熟練地放下包,給自己消毒,然後戴上老劉這裏萌萌的粉色圍裙。
這之前徐樂承不在,他已經來過幾次,對這裏的事情也很上手。徐樂承忍不住對夏時安多看了兩眼,也覺得他變得專業了許多。
還說沒背着自己偷偷打工?
老劉把他們的這些小動作盡收眼底,卻什麽也沒說,他伸了個懶腰,笑道:“既然你們兩人都在,那我去睡覺了啊,好好幹。”
徐樂承:“……你對你的店上點心吧。”
老劉潇灑地揮揮手,帶着一種摸魚的快樂,卻不帶走任何一片雲彩。
貓咖裏面有幾個姑娘,不過看起來都已經玩了有一陣了,也不用怎麽管她們。
夏時安坐在吧臺裏面的高腳凳上,身邊倒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過了片刻,徐樂承也給自己洗手消毒,戴上了圍裙。
他倒是沒有繼續跟夏時安待在一起,只是把自己的手機放到吧臺裏充電。
夏時安看了看他,問:“你鼻子還疼嗎?”
“嗯?”徐樂承聽見了一愣,随後笑起來,“沒事,逗你的。”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夏時安的頭頂,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溜到了貓咖中間,找到了手套,心狠手辣地又随機撈起了身邊的一只貓,開始給它梳毛。
英短豬:“喵喵喵……喵啊 ……喵……”
怎麽又是它啊!
夏時安看見英短在徐樂承的懷裏罵罵咧咧,還試圖哈他之後,最終還是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
笑了有一會兒,夏時安抿了抿嘴角,趴在了吧臺上,百無聊賴地開始點手機玩。
最近他下載了一個背單詞的軟件,可以見縫插針地背兩個。
一切都很美好。
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有客人的樣子。
正好,就這樣讓夏時安水個時長吧……
然而他剛這麽想着,貓咖的門就在下一秒被推開了——
“歡迎光臨!”夏時安條件反射性地立正站好。
一個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走了進來。手套、圍巾、口罩、帽子、眼鏡……除了眼睛和額頭的皮膚露了出來以外,什麽也看不見。
夏時安:“……”很,很可疑……
他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
雖然夏時安在最近這段時間,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都或多或少地接觸了一些人,社恐症狀稍微有了一點點緩解,但很明顯……他大概還是無法hold住奇奇怪怪的人。
比如眼前這位。
徐樂承也走了過來。
他打量了一下這個看起來和貓咖格格不入的男人,招呼道:“您好,一位?”
“嗯,一位。”
徐樂承露出招牌微笑:“可以在門口擠點洗手液,消毒一下。”
“不用了。”
徐樂承:“?”
夏時安在徐樂承背後冒出一個頭來,充滿好奇地打量着對方。
“他是不是來砸場子的!”夏時安小聲對徐樂承說。
徐樂承:“……你電影看多了吧。”
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男人穿了鞋套,一副根本不打算脫掉任何裝備的樣子點了單,然後十分乖巧地坐在角落裏。
夏時安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他一動也不動,感覺還有點孤獨,于是夏時安走過去,撈住了兩只貓,放在了男人身邊。
“謝謝。”男人甕聲甕氣地說道。
夏時安:“不客氣。”
他回到吧臺,看見徐樂承也在磨洋工,一邊做咖啡一邊望兩眼對方。過了一會兒,咖啡好了,徐樂承端過去給他,然後返回吧臺,和夏時安坐在一起,團起手,也跟兩只小貓一樣,暗中觀察。
兩只貓貓跳進了奇怪男人的懷裏。
奇怪男人沉醉地摸了摸它們。
奇怪男人喝了一口咖啡,露出一張年輕又清秀的臉。
奇怪男人隔着手套撓了撓額頭。
奇怪男人不停地開始撓額頭,看起來十分焦慮。
奇怪男人倒在了懶人沙發上,額頭上出現一大片紅疹子。
夏時安&徐樂承:“……”
這人,該不會是對貓過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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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對貓過敏,卻還要堅持來貓咖的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