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鴨子嘴硬
節目播出之後的第二天,秦朗以和沈冀嶼敘舊為理由來給祁年送了一袋子巧克力蛋糕。
“秦……”沈冀嶼從樓上下來,正看到兩人在底下說話,祁年拎着包裝袋子,只道謝并沒有推辭,沈冀嶼還是了解他這個前男友的性格的,從來不會随便接受別人白送的東西。
估計這不是秦朗第一次買了,他才接過去的這麽自然。
“我記得你上次有說喜歡吃,我路過就給你買過來了。”
“謝謝秦總啦。”
屁,沈冀嶼雖然離開S市幾年,但是這個蛋糕牌子還是認得出來的,出了名的好吃,也出了名的貴,但是整個S市只有一家實體店,所以買一次至少要排兩個小時的隊,好一個路過。
“吃完和我說嗷,我有空再買給你。”
“好,秦總來找Island?”
“對對對,我差點忘了,他在樓上?”
真好啊真好啊,你來找我然後差點把我忘了,沈冀嶼腹诽。
“他在——”祁年擡頭,正看見沈冀嶼站在樓梯口,不知道站了多長時間了,祁年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一大早上的他就感覺沈冀嶼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太好?“哦,他下來了,你們聊,我去忙了。”
“去吧。”秦朗擡手揉了一把祁年的頭發,轉過身來正看見沈冀嶼一臉黑線。
等祁年上了樓,沈冀嶼走過來。
“秦總,我還真是第一次知道從拜古到上野路過Sweety呢。”
秦朗拍拍他肩膀,假裝聽不出他的陰陽怪氣,“當老板的關心一下員工怎麽了?”
“就怕不只是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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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關心又怎樣,那也是我和祁年的事,你這麽大反應幹什麽?”
沈冀嶼盯着他,好像在說:別忘了他可是因為我拒絕你的。
秦朗盯回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倆現在關系搞得一塌糊塗。
沈冀嶼和他對峙三秒,第一次敗下陣來。
“我可沒有。”
“你可得了,你就差把‘我好酸’寫在臉上了——給我弄杯咖啡。”
“找祁年弄。”
秦朗難得看到他這般孩子氣的樣子,覺得有意思,“我都把他送到你手裏了,你就不能主動一點?你難道看不出來,祁年還喜歡你?”
“看出來了。”
“那你等菜呢?”
“他提的分手。”
“大哥,你——哎,我知道你過不去那個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麽對我們年年的……”
話還沒說完,沈冀嶼擡頭瞪他,秦朗趕緊改口,“好好好,祁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麽對祁年的,你追回來再和他算賬不行嗎,再說你就不能問問人家為什麽分手?萬一真有苦衷呢。”
苦衷……
沈冀嶼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是我說,冀嶼,追老婆就別那麽要面子了,你要是把他推走了,祁年就真得不會回來了,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麽話不能坐下來說開呢?”
“朗哥。”
“呦,還會叫呢。”
“別奚落我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倆……”沈冀嶼欲言又止,皺着眉頭。
“怎麽了?”
秦朗聽沈冀嶼講完祁年還錢的事兒和他對沈冀嶼說的話,滿腦子就剩下兩個字——
“活該。”
“我真沒看出來啊沈冀嶼,早知道你這麽會演我當時就給你送到影視部了,你這不自己作的嗎,死鴨子嘴硬,玩兒脫了吧。”
敢這麽訓沈冀嶼的真就秦朗一個,他到底還是比沈冀嶼長幾歲,這方面的事情遠比沈冀嶼看得清楚,況且沈冀嶼雖然一臉渣男樣,但是就談過祁年這麽一個,處理感情他還真就沒什麽經驗。
秦朗嘆口氣,“我找祁年聊聊吧。”秦朗直起身,“我先走了,你告訴他一下,明天去公司找我。”
“嗯。”
“就一個嗯?”
沈冀嶼咬着後槽牙瞪他,秦朗好不容易讓他吃癟一次,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哎,那行吧,那我就不多管……”
“謝謝朗哥。”
秦朗“噗嗤”一聲笑出來,徹底爽了,這孩子剛回來還生氣他把祁年安排給他。
當時他一句話就把沈冀嶼怼回去了,“你敢說你要找私人助理的時候一點都沒暗示我?放不下就放不下,沒什麽丢人的,想和好就想和好,相愛的人沒理由分開。”
沈冀嶼上樓的時候路過祁年卧室,關着門,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能敲得下去門,回了自己房間,給祁年發微信,一句話斟酌了很久措辭。
“秦總說讓你明天去公司找他。”
祁年幾乎秒回,“好的。”
這是他第一次給祁年主動發消息,大概也明白了祁年以前給他發消息時候的心情。
分手之後,沈冀嶼就沒再去學校,他考了雅思,家裏給他準備出國的各種手續。
他借着養傷每天把自己關在卧室裏,不和朋友聯系,也不和爸媽說話,除了開着窗戶抽煙就是一首一首寫歌。
在沒有祁年之前,出國學音樂是他最想走的路,剛和祁年在一起的時候,他想那就走保送,異地也沒關系,飛機也方便,然而後來,他連保送都放棄了,他發現自己根本就離不開祁年。
如果祁年沒有說分手,他們現在會怎樣呢?
在英國的五年,沈冀嶼自己學會了做飯,他不習慣那邊的口味,回憶着祁年做飯的樣子,自己摸索,燙過手,吃壞過肚子,好在最後終于學會了,欺騙自己祁年也在陪着他。
秦朗問過他,“你是恨他麽。”
他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恨過,但他的恨摻雜着深愛與難忘,祁年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他只是在折磨自己。
剛回來的時候,他真得不是故意對祁年冷嘲熱諷,只是幼稚地想要給自己找回點面子,好像讓祁年知道自己沒那麽在乎他,在這場感情裏他就沒有輸那麽徹底,只要他能做到不在意那就不算是被扔下的那一個。
可他一邊逞強一邊想擁抱他,用各種愚蠢的辦法想去證明自己在他心裏還很重要,一邊又過不去他說:我膩了,沒意思,分手吧,放過我。
如果愛他,為什麽還要那麽說?
沈冀嶼氣他的絕情,氣他的分手說得雲淡風輕,不過比起和祁年置氣,沈冀嶼其實更氣自己,因為他發現,只要祁年站在他面前,那靠着回憶活着不斷折磨自己的五年,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他忘了,他愛的人也是個膽小鬼,祁年沒有安全感,被推開一點都會退回原點。
祁年第二天早上和秦朗約了時間,中午吃過飯就去了公司。
“秦總。”祁年帶上門。
“坐。”兩個人相對而坐,秦朗給兩個人都沖了一杯咖啡。
“嘗嘗,這咖啡豆還是我從沈冀嶼那裏拿過來的。”
祁年端杯子的動作一愣,然後小心翼翼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您知道他中文名啊,我沒聽您叫過。”
“我倆認識得挺久了,所以就知道,但是祁年,他回來之後好像還沒公開過自己的中文名,你怎麽知道的?”
祁年一愣,是啊,公司給他的關于沈冀嶼的資料都沒有提到“沈冀嶼”這三個字,百度百科上都沒寫,他怎麽知道的。
“祁年,他就是你前男友吧。”
祁年擡起頭來看他,驚詫他怎麽知道,半晌才點了點頭。
“還愛他吧。”秦朗不是問句,祁年之前也和他說自己放不下前男友,所以也沒否認,又點了點頭。
“想和好嗎?”
“他不愛我了。”
“我問你想不想。”
“想。”
“你怎麽知道他不愛你了?”
“他自己說的。”
“……”啊對,秦朗差點忘了,沈冀嶼這個混蛋玩意兒說過什麽混賬話。
“如果他就是嘴硬呢?”
祁年擡着頭,這麽幾句話,眼眶竟然已經紅了。
“我欠他太多了。”看起來是答非所問,但其實秦朗知道,祁年的意思是,他欠沈冀嶼太多,就算沈冀嶼只是嘴硬,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還。
秦朗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重新問了一遍,“真得想和好嗎?”
“當然想啊,如果可以的話……”
“行,我知道了,回去吧。”
“啊?就這個事?”
“嗯。”
“哦……那秦總我走了。”
等着祁年關上門,秦朗才拿過來倒扣着的手機,問對面的人,“聽到了嗎?”
沈冀嶼“嗯”了一聲。
“謝謝朗哥。”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們一起說:謝謝秦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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