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七棵芽
“哪裏來的烏鴉,滾!”
疤瘌男怒極,偏偏拿鴉小賊沒辦法。隊伍被拖住,想到樓下的一男一女可能已經聽到動靜,幹脆率隊友突破鴉小賊的暗害,直接往下沖。
一路上,他們頭上多了幾根黑色鳥毛。
好不容易跑到二樓,憑着靈活腿腳跑到第一位的疤瘌男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從樓梯上滾下去。
腳下有油!
出聲提醒隊友已經來不及。
遮光窗簾很好地阻隔住月光,環境過于昏黑,跟在後面的四個人只是聽到響動,根本沒看到他們的領頭人摔下樓梯。
于是,串在一起似的,一個趕一個,腳底打滑,朝樓梯下面滾。
胖子重量最大,滑倒時像個鏟車,把前面的人全撲倒了。
體重最沉,意味着越是受到重力青睐,偏偏他還是走的最後一個,這下好了,四個隊友被他車輪子似的碾了個遍。
“腿,我的腿斷……”
他才剛哼出聲,眼前白光一閃。
江啓穩準狠,給胖子後腦來了記重錘。
解決了一個,兩個沒準備的,也從他這領了悶棍,眼睛先後一翻,昏了。
疤瘌男扒着樓梯橫杆,恨得罵奶又罵娘,“你奶奶個哔,使陰的,你娘哔哔哔哔!”
夏滿月想沖過去撕爛他的嘴,搶劫的被扒竊,好意思理直氣壯罵別人不要臉。
啊呸!
除了疤瘌男,剩下的男人高瘦像竹竿。
他一大步跨下去,沖到了江啓面前!
對方手裏拿着砍柴刀,盯着爍爍幾道寒光,朝自己的隊友劈過去,夏滿月緊張地耳朵嗡響不止。
不過,江啓顯然受過專業搏擊訓練,技術何止高了一籌,哪怕不用怎麽活動下半|身,只是簡單閃避,幾個揮杆,就讓他占據了明顯上風。
眼看敵方要被江啓敲悶棍,腳踝處卻忽然抓來一只胖手!
要不是他下盤夠穩,一準要被放倒。
是那個胖子。
躲在角落裏的夏滿月看得清清楚楚。
輪到她補刀的時候了。
沖呀!
拿着補刀工具,夏滿月出其不意沖過去。
頭頂嫩芽攥着葉尖尖,像是在給她加油鼓勁。
胖子山丘似的,搖搖晃晃起身,吃了大虧,人恢複警覺,餘光早就注意到不對勁。
夏滿月才沖過來,就看到胖子沖着他笑得一臉邪魅。
夏滿月:……油膩霸總?
對方有防備,這刀不好補啊。
那邊,江啓被疤瘌男跟竹竿男同時纏住,由于腿腳不便,半天無法脫身,還要時刻注意夏滿月這邊,幾次差點被砍中。
不能再讓他分心,夏滿月決定速戰速決。
她朝胖子亮出自己的武器,一截前臂長短的棍子。
看清楚之後,胖子跟得了羊癫瘋似的,笑得很不收斂,“臭丫頭片子,就你這裝備,還敢跟爺爺我叫板?信不信爺爺我壓都能壓死你!”
他再次印證了,什麽叫反派死于話多。
話音未落,夏滿月快速按上鐵棍的機關,蹭一聲,棍子彈出去近一米長,使勁怼上胖子的肥肚腩!
“吃俺老夏的防身伸縮如意金箍嚕棒!”
江啓:……名字還挺長。
始終牢記補刀本分,在胖子沒回過神的時候,再度靈活的撲上去,呲!
不明液體直接怼進對方眼睛。
那滋味,別提了……
“啊!”胖子的慘叫久久回蕩。
仍是不放心,又補上電擊器,電得胖子紅着眼睛嗷嗷叫喚,夏滿月趕緊給他一棍子,人總算是徹底昏死過去,安詳了。
另一邊,二對一的情況下,江啓還負着傷,戰況比較膠着。
夏滿月大眼睛靈活轉動,準備随時上去鑽空子,導致疤瘌男将注意力轉到她身上。
面對砍柴刀攻勢,江啓無法牽制對方,不得已沖她吼道:“你快跑,趕緊躲起來!”
跑是不能跑的,夏滿月記挂隊友,自己留下來好歹可以分散火力。
眼看疤瘌男逼近,她眼神堅定,煞有介事揮舞了幾下伸縮棍。
小草芽也霍霍地揮着蜷起來的葉尖尖。
疤瘌男納悶地視線上移,那是個什麽東西?
“你、你怎麽發芽了?”
就是現在。
“嗷”一聲,夏滿月舞出棍子。
沒想到,變故陡生。
一道黑影從半空俯沖下來。
是鴉小賊!
它再次使出了大招——連環噴糞。
憋了一天啊,存貨多着吶。
疤瘌男躲開了夏滿月的棍子,卻沒防備一只烏鴉的陰招,被糊了一臉鳥糞。
夏滿月也沒能幸免,畢竟鴉小賊的目标是她,好在她人是背對着記仇鳥的,只髒了衣服。
鴉の複仇1,激情上演!
它還不是無差別攻擊,目标很明确,就是沖着夏滿月來的。
“嘎嘎!”
不識好歹的女人,膽敢囚|禁本鴉,這就讓你嘗嘗本鴉的厲害。
夏滿月:不,我不嘗!
數量上,她這邊變成了二打一。
不過,對于想抓她就擒的疤瘌男來說,也挺難受的。烏鴉橫沖直撞,擾亂他的視線,幾次幹擾他的行動。瘋狂撲騰下來,羽毛紛飛,眼花缭亂,難以找準機會。
察覺到疤瘌男同樣被束縛,夏滿月機靈的小腦袋瓜轉了轉。
對啊,現成的工具鴉啊。
眼看鴉小賊又要俯沖,夏滿月連蹦帶跳,朝着疤瘌男撲過去。
投懷送抱?
沒等疤瘌男欣喜,耳邊傳來“嘎嘎嘎”的烏鴉叫聲,手才伸出去,又被噴一臉鳥糞——大便糊臉!
夏滿月早閃開了,朝疤瘌男身後移動,利用對她懷恨在心的烏鴉吸引敵方注意,沒等人将臉上鳥糞抹掉,一個電擊器下去……
“啊!”
疤瘌男渾身抽搐。
夏滿月緊接着補上辣椒噴霧,一左一右兩只眼睛,哪只都沒薄待,眼睜睜看着液體呲進眼眶才放心。
然後就是她的防身伸縮如意金箍嚕棒。
趁着疤瘌男倒地,專功要害,打男人就打下三路,是她掌握的防衛精髓。
兩棍子下去,疤瘌男的慘叫都弱了,仿佛聽到了蛋碎的聲音。
“別~別~別打了~”
雄風有損的男人,聲音都細了幾分,虛弱的擺手求饒,痛到滿腦門子的汗,躺在地上夾着腿,一口氣差點沒跟上去。
擔心他詐屍,夏滿月沒聽他求饒,繼續補刀。
就剩最後一個了。
呼一聲,砍柴刀削掉江啓一截衣袖。
竹竿男獰笑着,逼近兩步,他腿長手長,動起來像個狒狒,野路子打的就是出其不意,饒是訓練有素的江啓,也吃了幾次虧。
腿傷加重,開始往外滲血。
聽到那邊疤瘌男慘叫求饒,江啓這才放心。
餘光瞥到夏滿月靠近,擔心她被砍柴刀誤傷,趕緊打手勢制止:別靠近!
看到江啓展露出頹勢,竹竿男忽然運氣,又一次将砍柴刀揮出去!
夏滿月很恐懼,卻不敢眨眼睛。
铛一聲!
江啓腿部驟然發力,足部裝了動力似的,整個人彈射出去,壓根就沒管砍柴刀,而後猛地揮出棒球棍,重擊竹竿男的腕骨部位!
哪怕隔着距離不短,夏滿月都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她眼睜睜看着竹竿男的手腕仿佛失去支撐,瞬間耷拉下去,砍柴刀應聲落地。
由于是誘敵深入,江啓故意暴露要害,導致之前被砍刀劃傷胸腹,好在出手及時,割破了點衣服,胸口仍是印出淺淺的印子。
好險,這要是中招,直接來個開腔檢查。
竹竿男斷了手,慘嚎不斷,再讓他叫下去,門外的喪屍受到人聲刺激,一準要發狂。
夏滿月立刻找來毛巾,狠狠堵住他的嘴。動作中時不時補個辣椒噴霧,再來電擊服務。不放心,直接拿幾人帶來的尼龍繩,将人都給捆了。
轉眼,躺了一屋子人。
江啓已經跌坐下去,喘氣聲很重。
夏滿月颠颠跑過去,給他擦汗喂水,服務相當周到。
“讓我看看,傷得嚴重不嚴重啊?”
說着,就要去掀男人衣服。
江啓:……
小姑娘好像對摸他的肌肉有執念。
“我沒事,還是腿傷更嚴重,可能需要再縫合一次了。你呢,受傷了嗎?”
眼前男人看起來很虛弱,一條腿曲起,前臂搭在膝蓋上,時不時有汗珠墜下來,沿着他清晰完美的下颌線往下淌,側頭看過來時,深邃眼目裏有光。
衣服前襟破了一片,外翻處露出精壯上半身,點點血跡滲出來,染紅麥色肌膚,用力喘息時,肌肉似有脈搏,起伏着,搏動着。
夏滿月:……
異常的沉默讓江啓覺得不對勁,“滿月?”
毫無反應。
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姑娘僵硬的眼珠子這才轉了轉,視線在他身上畫了一圈又一圈,臉頰肉眼可見地變紅。
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滿月捧住紅紅的臉頰,跑遠了,像只蚱蜢似的在客廳了蹦跳一圈,再轉回來時,已經恢複一本正經。
“讓你擔心了,我沒事。”态度鄭重,好像要發表重要會議講話。
江啓:……
哪怕小姑娘表情再嚴肅,再無邪。可頭頂的嫩芽出賣了她,興奮地上彈彈,下彎彎,精力異常充沛,雀躍到好像随時要旋轉兩片葉子起飛。
“咳咳,現在我們來開小隊第一次隊內會議。”
江啓:“……好,你說。”
夏滿月表情正經,大拇指往後一甩,指了指被橫七豎八,綁了一地的搶劫未遂犯,“他們怎麽處理?”
江啓毫不猶豫:“丢出去!”
做好決定,他稍微休息了一下,便起身将五個人全部拖出去,先後扔到庭院外面。
夏滿月守在窗口往外看,江啓回來時,簡單用被消毒液浸泡過的毛巾擦了擦裸露在外的皮膚。
“你快來,有人醒了,繩子都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