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

◎原來是在哄他嗎◎

形勢極為嚴峻, 木芝芝在勉力支撐,江亦行更是不知下一秒還能不能繼續活着。

因為對江亦行的戰力有充分的評估, 頭領眼中是能拿下江亦行性命的篤定, 在靈師境界再強,終究也只是低階,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越級打敗他的。

江亦行體內已經沒幾分靈力了。

窮途末路之時, 他咽下一顆丹藥。

剎那間, 一股格外厲害的氣勁從江亦行身上沖出,将頭領都沖擊得後退了一步。

他眼睜睜看着江亦行身上威壓節節攀升, 靈師五階……靈師八階……靈師十階……

一直攀升到大靈師一階才停止。

頭領聽說過這種丹藥,能讓人的短時間內提升數個境界,但副作用極為嚴重, 輕則修為倒退,重則損傷經脈, 外加煉制難度極高, 價格更是普通修士難以企及的高度。

一般只有受寵的世家子和自身就能煉制的丹師會擁有。

他怎麽也沒想到江亦行會有這種東西, 心下大駭的同時,手上動作卻不停, 手上鐮刀泛着幽綠的光芒, 爆發出之前不可比拟的力量。

大靈師和靈師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境界,頭領相信, 即使江亦行擁有了大靈師的力量,也無法完全發揮出來。

在對力量領悟的差距下,即使境界相差無幾,江亦行必定也無法逃脫。

然而下一瞬, 江亦行的速度飙升到了極致, 即使是頭領也無法完全看清, 看着勉強捕捉到的軌跡,他的鐮刀揮舞前去。

然而下一秒,江亦行來到被捆綁的四個殺手旁,手中靈力湧動,召來的靈火在紅绫退下的一瞬間蔓延上殺手的身體。

這靈火極烈,就好像已經被江亦行淬煉升級無數回一樣,木芝芝連慘叫聲都沒有聽見幾聲,靈火消散,那四人便已經人間蒸發了。

這一切只在瞬息之間,頭領反應過來時,灰燼都沒有看見,他頓時目眦欲裂,怒火,狠厲,還夾雜着一絲不起眼的懼怕,在他心頭升起。

他握緊了手中的鐮刀,沒再敢有一絲留手,周身爆發出強勁的氣韻,連帶着他的動作也變得更快。

這是進階到大靈師才能擁有的能力,爆發極限。

他們能調動自身所有的力量,達到當前境界的極限狀态,這樣的極限每個人都不同,甚至和天賦都沒多少關系,只看那個人對自己夠不夠狠。

頭領顯然對自己夠狠,他的極限狀态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提升了三倍以上。

木芝芝也只是因為擁有系統的能力才能看清他的動作。

她剛剛受了不輕的傷,魂體的傷不在表面,但木芝芝就是知道自己受傷了,而眼前的戰鬥已經不是她仗着優勢就能參與的了。

她退到了安全的位置,吃下一粒養神丹,緊緊地盯着戰鬥的動靜。

樹林因為他兩的動靜,枝葉飛騰翻滾,周遭十裏的樹都受到了波及,距離兩人近的地方,任何東西都化為了齑粉,塵土翻飛,不斷模糊着視線。

木芝芝看到鐮刀的幽綠色光芒,以及江亦行靈火綻放的明豔色彩。

她的手不自覺捏緊,整顆心都提着。

頭領鐮刀的刀背和江亦行經過強化的前臂相抵,戰鬥陷入了短暫的僵持。

他驚于江亦行對力量的把控甚至在他之上,再加上精湛的武式,以及江亦行層出不窮的手段,他已經萌生了退意。

可頭領知道,當下的形勢,他不能退,他根本比不過江亦行的速度。

他只能拖,拖到藥效結束,江亦行進入虛弱期,他就能夠反殺。

但在短暫的僵持之下,江亦行身上氣韻湧動,他突兀的笑了,用帶着沙啞的嗓音對頭領說:“你沒機會了。”

頭領感受到什麽,瞳孔一縮,想逃卻已經來不及了,他感覺到頸間一涼,目光最後倒映的是旋轉的樹林。

身首分離。

江亦行自半空中落下,他身上氣韻逐漸消弭,藥效消失,吞下提前準備好的恢複丹之後,緩慢坐到木芝芝身旁。

看了眼天色,江亦行的眼眸微阖,對木芝芝說:“半個時辰後叫我。”

他說話有些虛弱,嗓音是勞累到極致的沙啞,只是落到耳邊,還是有那麽點會讓人覺得耳邊微酥,木芝芝看江亦行馬上要向後栽倒,便連忙将人扶住。

江亦行的頭順勢就落在了木芝芝頸窩上。

木芝芝一下就動都不敢動了。

江亦行之前的屍體處理的都很幹淨,所以木芝芝一直沒什麽感覺,但這次江亦行或許是太累了,沒來得及處理,木芝芝一錯眼,就和死去的頭領對上了視線。

看了兩秒,木芝芝不忍直視地移開視線。

她覺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變強了,看到這麽驚悚的場景,也只是覺得不忍直視。

或許也和她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準備有關。

可不看周圍,木芝芝的視線還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江亦行身上。

以木芝芝的角度,能看到江亦行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蒼白的唇,木芝芝從沒見過江亦行這麽慘淡的面色。

劇情中江亦行服用這個丹藥的時間比現實裏要晚很多,但即使如此,江亦行解決完所有事情之後,也是就地昏迷。

方才江亦行還讓木芝芝等會叫他,他從不說沒把握的話,等會叫的時候,他應當會醒吧。

木芝芝心中不确定的想,為了防止自己面對戰損版的美色産生什麽禽獸想法,她看着江亦行的臉,目光逐漸虛焦,腦子裏不着邊際的想着各種事情。

但是靠着她頸窩的腦袋毛茸茸的,江亦行此時呼出的氣息也是熱騰騰的,很難讓人不注意。

木芝芝左右想了一下,在商城中兌換一個枕頭,放在她坐的大石頭上,輕手輕腳地讓江亦行靠上去了。

軟乎乎的枕頭,肯定比她的肩膀好靠!

木芝芝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地臉頰,滿意地想着。

到了半個時辰的時候,木芝芝把江亦行叫醒了,他的臉色恢複了很多,鎮定自若的時候,只覺得唇色有點蒼白,別的看不出異常。

這也是江亦行剛剛吃的那顆丹藥的作用,但也無法完全抵消副作用,表面上看不出來,但現在他的修為已經倒退了一階,成了靈師境三階。

醒來時江亦行就感受到腦袋下墊着很是柔軟的東西,一看,是個印着可愛圖案的圓形枕頭。

木芝芝看江亦行醒了,就将自己買的印着卡通小貓的抱枕抱在懷中,目光清澈,“你醒啦。”

“嗯。”江亦行點了點頭,看到旁邊還沒來得及處理的頭顱,揉了揉額角,問木芝芝,“沒吓到你吧?”

木芝芝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又很快移開了視線。

“沒有,你可不要小瞧我,我也是很堅強的好不好。”

木芝芝皺了皺鼻子,然後就看到江亦行拿出一個小瓷瓶,藥粉從瓷瓶中落下,落到屍體上,便瞬間化水消融,木芝芝甚至連一點味道都沒有聞到。

殺手執行任務時,一般都不會随身帶着很值錢的東西,但頭領還是帶着個儲物袋,還有那個一看就是珍品的武器。

江亦行把這兩樣都收好,聽到木芝芝的話,臉上就勾起淺淡的笑,但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另外問道:“身上感覺怎麽樣,可有難受?”

木芝芝仔細感受了下,“有點,但是問題不是很大,養神丹我已經吃了,沒有大礙的。”

江亦行沒有讓她堅持到紅绫被掙脫的時候,所以即使是有反噬,再難受再疼也不會傷到根本。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表現,然後再次對自己的堅強點了個贊。

“好。”

此時照樣還是下午,只是太陽已經西斜了,周遭的樹木被破壞的徹底,陽光便也能傾灑下來,落在江亦行身上,渡上一層溫暖的色澤。

江亦行摸了摸手上的傷,說:“我們走吧,再晚些,就趕不上傳送陣了。”

木芝芝聽了,連忙抱着自己的枕頭跟上,又聽江亦行說:“若是不舒服,便先去識海中睡一覺。”

于是木芝芝又點頭。

她捏了捏自己的枕頭,她好像有能力把現實的東西置換成和自己差不多的樣子,不多時,枕頭也變得半透明了,木芝芝抱着枕頭一起進了識海中。

在睡着之前,木芝芝回想起來,在書中,江亦行對每一個真心對待他的人都不錯,不過因為是無cp的文,他不像別的龍傲天一樣有無數後宮。

而這篇文,可是在當初遍地的後宮文中鶴立雞群,一眼就吸引了木芝芝的視線。

木芝芝迷糊地想着,其中主角江亦行的人品,更是和其他文拉開了幾個檔次。

如果木芝芝穿的是其他龍傲天後宮文的話,或許就不會這麽盡心盡力,這麽親近主角了。

此時的另一邊。

江昭早早就來到了傳送陣的地點,陵城要坐這趟傳送陣的人不多,左右也只有十來個人而已。

現在臨近啓程,只有江亦行還沒來。

江昭早早就知道江家的計劃,此時幾乎已經篤定江亦行已經沒命在世,沒忍住開口。

“真是不好意思,家弟不守時耽誤了大家的時間,不如我們先啓程,江亦行那邊,家中找到他之後,會想辦法将他送去的。”

不得不說,江昭比起江銘來說,要聰明一些,但也沒聰明太多,他這話一開口,腦子清醒的人都不會相信他所說的和江亦行關系不錯的話。

這還沒到啓程的時間,就往江亦行身上潑髒水了。

蕭雪看了看天色,皺眉說:“還沒到時候,若是時間到了他還沒來,我們再啓程。”

如果說江昭是陵城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那麽蕭雪就是領頭人,蕭雪一說話,便沒人再反對,江昭的視線落在蕭雪身上,于是笑起來附和,“還是雪兒明事理,既然這樣,我們再等一會,還希望他不要真的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太陽一點一點偏離下去。

蕭雪再次看了看時間,而後皺了皺眉。

到了啓程的時間了,江亦行還沒來。

江昭的唇角悄無聲息地勾起,開口說:“真是……既然這樣,我們先走……”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他清晰地看到拐彎處,正緩緩而來的少年。

江亦行來時穿的是一身白衣,但此時白衣染了血,有些地方被劃破,光從衣着上來看,有幾分狼狽。

但他神色自若,眸光似是淡漠,又好像含着某種不易察覺的溫柔,脊背挺得格外的直,緩緩走來,傲骨一眼就能看出來。

江昭唇邊的笑僵住了。

蕭雪皺着的眉松了些,看江亦行來到這裏站好,就沒有将視線再放到江亦行身上,只是看了眼操縱傳送陣的陣師,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江亦行站定,先看向江昭,“來時遇到了幾個賊人,不注意便耽誤了時間,還請兄長不要見怪。”

他眼中倒映的是江昭僵住的表情,而在江昭眼中,江亦行的表情既像是挑釁,又像是示威。

于是背後不由得泛起冷汗。

江亦行能在那麽多強者手下逃脫,是不是證明他也有手段對付自己。

江昭閉了閉眼,感受到體內充沛流轉的靈力,自信又重新回到了眉眼上,江亦行比他差了幾個小境界,而江昭自己在同境界中,也屬于實力上層的人。

江亦行從殺手手中僥幸逃出,那也沒什麽可怕的。

只是背地裏,江亦行還是用傳訊符問了江家主是什麽情況。

不過很快,傳送陣開啓,在長達一個時辰的時間中,因為空間跳躍的關系,江昭無法收到将家主的傳訊。

傳送空間內,在短暫的安靜之後,就有人開口了。

“大家都是去明仙宗的嗎?”

“不是,我就是去明仙城,明仙宗可不是随便就能進的,也就是蕭雪和江昭這樣的天才才能進了。”

“我是比不上他們,不過靠着家中名額,也能在明仙宗進修幾年,但不出意外的話,到時時限到了,我就會被刷出來了。”

“能進去就不錯了,聽聞明仙宗這樣的大宗門,資源可是格外豐富……”

傳送空間內逐漸熱鬧了起來,就連江昭都沒忍住加入群聊,毫不意外地受到了吹捧。

江亦行獨自一人在一邊,懶得說話。

明仙宗是延綿數千年的大宗門,內裏對弟子的選拔極為嚴格,雖然不乏有着靠家族名額進去的弟子,但擁有名額的家族,至少也是兩代內出現過靈尊的家族。

這樣的名額能讓世家子弟在明仙宗待上兩年。

但每年都有弟子比試,采取末位淘汰制,若是總是排名墊底,實力又沒有達到标準,時間一到就會被請回。

這些江亦行都十分熟悉。

他曾經是通過考核進的明仙宗,當時滿心的雄心壯志。

結果重來一世,雄心沒了,壯志也沒了,在實現短期目标之後,江亦行又在思考,這輩子在明仙宗要幹嘛呢?

努力争取,或是奮發向上。

但江亦行此時哪怕身上沒有幾塊靈石,他腦中記下的東西已經是無上的財富,修煉對他來說也已經如同吃飯喝水那樣簡單。

屬實沒什麽好争取向上的。

一個時辰過去的很快,周遭再次出現明亮的光芒時,就是到了明仙城。

這是由明仙宗管轄的城池,同時也是南大陸最大的城池之一,即使傳送陣的落點也是在城外,但就算是靠近明仙城的地方,也是車水馬龍,格外熱鬧。

寬敞的路上,天上飛的,地上走的,各色被馴化的靈獸被當作坐騎,有奢華的轎辇,上頭坐的人,氣度容貌具是不凡。

只一個照面下來,就将陵城襯托的像是地上的塵埃。

若說陵城是什麽鄉下地方,那也不是,但比起明仙城這樣舉世聞名的大城池,就顯得不夠格了。

在場的基本都是世家子,都不是第一次來明仙宗,表情都很淡定。

江昭帶着笑意走到了江亦行身邊,語氣輕慢。

“你是第一次來吧?若是有什麽不懂的,記得問我,畢竟我是你兄長。”

話是好話,如果忽略他的語氣那更是了,江亦行嫌麻煩,幹脆直接忽略江昭的話。

他在這一群人中看到個熟悉的人。

胡亮怔怔地看着這裏的繁華景象,半晌回不過神,當然也有人和他說話,只不過他也不理就是了。

“聽聞他已經是七品丹師了,作為一個丹道的天才,難免有傲氣。”

丹師突破很是困難,像是胡亮的年紀,大部分人,就算是被稱作小有天賦的江銘,也只不過還是九品,說他是天才,一點也不為過。

世家子當然不是全然沒架子的,比如江亦行,他們只是聽說江亦行能修煉,但明眼人都知道江家目前是沒有江亦行的地位的。

因此從江亦行出現至今,沒有人和江亦行說話。

蕭雪來到胡亮旁,表情語氣都算得上客氣,“胡丹師,我們要出發前往明仙宗了。”

胡亮回神,摸了摸後腦勺,“抱歉,第一次來明仙城,有些反應不過來。”

“每個第一次來到明仙城的人都有這種感覺,你不必客氣。”

木芝芝就是在這時候醒來的,她能感受到外界的動靜,因此睡的不是很安穩,迷迷糊糊從江亦行識海中鑽出來的時候,她還有些小聲地抱怨。

“好吵呀,睡覺都不讓人好好睡……woc!”

木芝芝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她想象都想象不出來的小說場面,雖然文中對明仙城的繁華也有一些描述,但親眼所見的時候,才會覺得震撼。

木芝芝一陣環顧四周,高興的轉圈圈。

“這裏好神奇,好好看,我喜歡這裏!”

她也沒有第一時間看到胡亮,直到江亦行聽到她的話,點頭之後示意木芝芝,說:“你看。”

其實遇到胡亮沒什麽太過稀奇的,他以現在的年紀成為七品丹師,就算是在明仙城也能稱為天才,假如他在丹師聯盟中有身份牌,就有很大的機會來到大城池進修。

丹師聯盟手中也掌握着很多資源。

但江亦行想着木芝芝的性格,覺得她在這裏看到個眼熟的人,想來也會很高興。

雖然那個熟人連木芝芝的面容都沒見過。

果不其然,木芝芝見到胡亮的時候,眼睛又亮起來,聲音雀躍地說:“是胡亮哎,他怎麽在這裏?”

江亦行大概說了一下自己的猜想。

木芝芝便點了點頭,“對哦,我記得丹師聯盟還是很厲害的。”

胡亮很敏銳,不多時就感受到了這邊傳過來的兩道視線,感覺有些熟悉,就朝這邊看了過來,但看到後又讓他一怔。

這邊分明只有江亦行一個人,為何他會感受到兩道視線,而且江亦行給他的感覺也有些熟悉,胡亮一向很相信他的感覺,想了想,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假如說這一幫世家子中,有三個關注焦點,一個江昭,一個蕭雪,還有個就是天才丹師胡亮,而其中,胡亮是焦點中的焦點。

因為江昭和蕭雪只是強大,但即使交好,他們得到的好處也有限,甚至還會是競争對手,可一個散修丹師不一樣,即使招攬不到,趁其未成名之前交好,日後一定會有用。

高品丹藥的珍貴無人不知。

但胡亮分明看着只是一個傻大個,卻油鹽不進,無論怎麽搭話,得到的回答都很是稀少。

可現在,這麽一個高傲的天才丹師,卻主動朝着那個沒錢沒權,天賦不知道怎麽樣的江亦行去了。

在場的世家子面上都閃過怪異。

難不成,胡亮就喜歡這種和他境遇相似的人交往?

“你……身邊還有一個人?”

胡亮來到江亦行身邊,壓低了聲音問的,不為別的,只因為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想到一個人,就是他的大恩人。

若是沒法突破七品,這次來明仙宗的名額可就輪不到他了,在丹師聯盟和他歲數差不多的八品丹師,也有不少優秀的。

而且人家還有親族長輩的支持。

“哇。”木芝芝對胡亮很有好感,因為胡亮是出了江亦行以外,唯一能感受到她的存在的人,她對江亦行說:“他是不是要認出你了,感覺他的直覺很厲害。”

“應當是。”

這是江亦行回複木芝芝的話,不過也在一定程度上回答了胡亮的話。

胡亮的表情興奮起來,“你可去過黑市?”

“感覺很少有人沒去過黑市。”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旁邊傳來一陣嘩然聲,蕭雪放出了她的靈獸,是一只擁有華麗的冰藍色翎羽的巨大飛鳥。

有人認出這是什麽靈獸了,“這是五階的玄天青鳥!”

不說是什麽血統的靈獸了,就說五階這個品階,就已經打敗了這路上的大部分靈獸了。

有人豔羨地看着,但蕭雪面上卻沒什麽表情,只對着一同前來的十來個人說:“還請去明仙宗的人随我來。”

十來個人,就有五個去的明仙宗,兩個來自江家,兩個來自蕭家,最後一個就是胡亮。

蕭雪本就是明仙宗的弟子,也算是這次帶頭的師姐。

說罷看到人群漸漸分成了兩波,她轉頭,輕輕摸了摸自己靈獸的羽毛,聲音表情都變得柔和了些,“委屈你載別人了,等到宗門,獎勵你吃些好的。”

青鳥發出了一聲高傲的鳴叫。

她的聲線沒有刻意壓低,讓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但所有人都沒有說什麽,畢竟他們确實是蹭蕭雪的坐騎的。

胡亮更是沒在意更多,只是對江亦行多加關注,他已經聽出江亦行的聲音和他恩人的一模一樣,身邊還有個看不見的前輩存在,這必定就是他的恩人沒錯了。

蕭雪的玄天青鳥體型變到最大的時候,坐下五六個人綽綽有餘

木芝芝也跟着偷渡過去了,此時她的目光又不放在胡亮身上了,而是看看這漂亮的鳥兒,又看看漂亮的蕭雪,感覺眼睛都不夠看了。

她悄悄湊到江亦行身邊,視線還看着蕭雪。

“她好高冷哦。”

江亦行聞言,以為木芝芝不太喜歡蕭雪的性格,開口準備順着木芝芝的話說,結果就聽到了木芝芝的兩聲傻笑,“我好喜歡。”

江亦行:“……”

沒聽到江亦行的回答,木芝芝無辜地看過來,突然才想起蕭雪是退婚江亦行的那個前未婚妻,連忙擺了擺手表忠心。

“不過肯定比不上你,我就看看她的臉!”

江亦行是什麽人,是要能力有能力,要顏值有顏值,還是個注定成功的主角,她現在和江亦行關系這麽好,可一定要好到最後啊。

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亦行斟酌了一下,也沒想到什麽比較好的回答,只能說:“你喜歡便好。”

木芝芝:“……”

完了,生氣了。

木芝芝深刻唾棄了一下自己,江亦行是什麽人,是能力超強,超傲氣的青春期少年一枚,蕭雪狠狠地讓他丢臉了,她木芝芝怎麽能在江亦行面前說喜歡蕭雪呢?

“你不要生氣嘛,我以後不說喜歡她了。”

木芝芝說着,瞅了瞅江亦行的臉,不知道為什麽,還有一點想捏。

但她克制住了。

反倒是江亦行聽到木芝芝的話之後,看向木芝芝,表情有些複雜。

他什麽時候生氣了?

但他回答木芝芝都只能用意識回答,更無法做出太顯眼的表情,畢竟這裏還有這麽多外人。

不過對于蕭雪,或許上輩子年少的時候,還有些記恨憤懑在的,可時隔那麽多年,蕭雪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布置過了多少年,再次見到,江亦行心中甚至升不起絲毫波瀾。

更不可能因為木芝芝誇了蕭雪一句就生氣。

他何時是這麽小氣的人了?

江亦行沉思一下,又說:“我沒生氣。”

但誰知這話一出,木芝芝的表情變得更不對勁了,還一臉你真的生氣了的表情,江亦行也不知道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

于是他只能選擇暫時閉嘴。

相比于陵城過來的距離,到明仙宗的距離非常的短。

玄天青鳥的速度很快,只用了十來分鐘就到了明仙宗所在的山腳。

遠遠望去,山脈延綿不絕,樓閣坐落林立其中,木芝芝看到有仙鳥在雲霧中出沒,還能感受到隐隐傳來的磅礴靈氣。

明仙宗大門建造的極為輝煌,高達百尺,牌匾用明金色刻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明仙宗。”

胡亮擡頭看着這三個字,喃喃着念了出來,看他的眼神,似乎一瞬間想到了許多。

木芝芝也看着這極為宏偉的建築,眼眸輕輕眨了下,她還覺得江亦行還在生氣,仔細一想,堅定了表情走到了江亦行身邊,叫了他一聲。

“江亦行。”

江亦行疑惑地看了過來。

就見木芝芝一一種高談闊論,暢想人生的口吻,說:“明仙宗,明仙城如此之大,顯得我們格外渺小,但我相信,未來的你一定能在這裏,在這個世界,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江亦行的表情變得更疑惑了些。

但木芝芝仔細回想,書中講述江亦行第一次來明仙宗的時候,內心獨白就是這樣,雖然他沒有說出來,但自己的話一定能引起他的共鳴的。

木芝芝萬分篤定。

只要激起江亦行的雄心壯志,那麽江亦行一定不會再糾結她剛剛說的話,然後她再努力一下,這件事就可以徹底翻篇了。

可木芝芝左等右等,最後只等來江亦行淡淡的一句,“我知曉了。”

???

共鳴呢?附和呢?雄心壯志呢?

不光木芝芝覺得疑惑,江亦行也覺得疑惑,他覺得木芝芝說的話很熟悉,就好像是他年少時想的話一樣,但是木芝芝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江亦行完全沒将這件事和之前木芝芝覺得他生氣的事關聯起來。

明仙宗有一部分人專門下了山,在門前等人,當然不是等他們這些靠關系進來的新人,而是蕭雪。

蕭雪在明仙宗有着相當的知名度,畢竟是個天才,而且是個天才大美女。

人群中正在竊竊私語。

“聽聞這次被蕭師姐退婚的廢物也來了?”

“他怎麽敢來的啊?莫不是還肖想我們蕭師姐?”

“聽聞他厚顏無恥,還對我們蕭師姐死纏爛打,說不準真是為了蕭師姐來的。”

“不是,這些傳言你們是從哪聽說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我在陵城的朋友親自告訴我的,他說陵城所有人都知道,那廢物可是被滿城唾棄的。”

木芝芝正愁着哄江亦行的事呢,措不及防将這些傳言都聽到耳中,怔了下。

她想起來了,明仙宗這一部分的劇情,因為蕭雪和江昭都在明仙宗,這一部分可搞的事太多了,江昭在宗門中先散步了虛假傳言,在江亦行來之前就将江亦行在宗門中的風評降至谷底。

雖然随後也是展開了一系列打臉劇情,但就在這會,木芝芝愁的是另外一件事。

完了,哄不好了!

這些流言不都是在火上澆油嗎?

江亦行當然是知道這一回事的,他知道,但他不在乎,因為只用他稍微出手一兩次,這些傳言就會消失。

犯不着費勁提前解決這些傳言。

至于傳言的話,更是對他産生不了任何影響。

随着他們走近,讨論的聲音逐漸被換成了另外的歡迎聲,前來迎接的人都是崇拜或是喜歡蕭雪的人,他們幾乎都在和蕭雪打招呼。

一邊又用挑剔的眼光,将在場的人都掃視了一圈。

江亦行的畫像都在他們中間流通了很久,基本都一眼就鎖定了江亦行。

于是各自對視了一眼,心下都思量不少。

胡亮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但具體的他也不知道。

進入明仙宗之後,很快就有師兄師姐前來,對他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你就是胡亮師弟吧,丹峰在這邊,跟我來。”

胡亮在走之前,扭頭對江亦行說:“恩人在我傳訊符上留個印吧,之後好聯系。”

他将自己的傳訊符遞了出來。

江亦行也沒有客氣,無視旁人詫異的目光,他在胡亮的傳訊符上留下了自己的印,只是做完之後,他狀似無意地說:“不過家中還未給我傳訊符,若是想聯系,得過段時間。”

“沒事沒事,我還可以去找恩人的。”

一邊說,胡亮一邊被師兄師姐催着往前走。

江昭在旁邊聽到了江亦行的話,嗤笑一聲,也走了。

江亦行身邊很快也來了兩個人,帶着假笑,對江亦行說:“江師弟,我們帶你去你接下來的住所。”

這兩人江亦行分外眼熟,正是他前世剛到明仙宗的時候對他大打出手的人。

當然,最後也沒打過就是了。

江亦行松了松手腳,雖然至今還因為那場戰鬥有些虛弱,但教訓兩個小豆丁也是沒有問題的。

木芝芝也一眼就看出來這兩人是誰了。

因為這兩個小炮灰的長相十分具有标志性,一個尖嘴猴腮的,外號猴子,一個格外的黑,叫做大黑。

據說他們都有點非人的血統。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木芝芝決定在之後的一小波打臉中表現一下,讓江亦行察覺到她對他的肝膽相照,兩肋插刀。

木芝芝激動地搓了搓手。

江亦行又沒忍住瞥了眼木芝芝,看到她已經恢複了活力,心下不由放松了些。

但接下來,他受到了任務提示。

【觸發支線任務:打臉将你當成廢物的兩個小趴菜,任務獎勵:5逆襲點。】

這個任務的名稱很帶有私人情緒,而且在獎勵升級的現在,還只有五逆襲點,不用說,江亦行都知道是誰的手筆。

江亦行朝木芝芝又看過去一眼,正看到她對自己露出的讨巧笑臉。

有些不對勁,但江亦行一時說不清是哪裏不對勁。

猴子和大黑帶着江亦行前去其它峰。

因為這一幫人都是從家族來的,信息早有登記,他們便不用再額外填寫信息,只需要去領取代表明仙宗弟子的玉牌就行。

這兩人還是有點分寸的,先帶江亦行去領了玉牌,然後将他帶到他接下來要住的小院,最後才在沒有別人的小院中露出真實嘴臉。

“聽聞你糾纏蕭師姐,給她帶來了困擾?”

猴子做出猙獰地表情說。

江亦行回想了一下,上輩子這時候他做了什麽反應。

好像大概是他否認了也沒用,最後還是一通打,于是江亦行說:“要打就打,別廢話。”

猴子和大黑愣了一下,對視一眼随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廢物的口氣還挺大的。”

木芝芝将他們的表現看在眼裏,這一瞬間,江亦行的表情和她的表情是一樣的,帶上了一定程度上的無語。

緊接着,猴子走上前,靈力附在手上,一邊走一邊說:“對付你用拳頭應該就夠了,傷太明顯的話,我也不好交待。”

木芝芝在他放狠話的時候,瞅準時機,紅绫瞬間絆了下他的腿,然後又很快收回。

“你看招!”

“砰!”

“艹!”

猴子狠話剛剛放完,當即就整個摔倒在地上,摔的極狠,是标準的狗啃泥的姿勢。

他頓時臊的滿臉通紅,還順帶上惱羞成怒,張慌得爬起來,再次聚集靈力,想要一雪前恥。

結果步伐剛剛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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