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冒名頂替的雙胞胎姐姐(十二)
這工廠的年代比較久遠了,員工宿舍用的舊式的木框玻璃窗。玻璃大多已經破碎,便是稍微好些的也是缺了好些角,布滿了灰塵。此刻這上百扇玻璃窗像極了千萬顆眼睛,透出屋內幽黑冰冷的光。直直地盯着他們!
聲音停頓了不過幾秒,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仔細聽着四周的動靜。心跳不由自主地不斷加速,下一刻仿佛要破體而出。
接着,又是一系列的關窗聲。從左到右,連續不斷。上百扇窗戶的關窗聲瞬間就完成了,一切又變得十分安靜。如同一只黑暗中肆意咆哮的巨獸,用猩紅的眼睛緊盯着自己的獵物,再不斷地鋒利着自己的爪牙。
劉韻一聲尖叫出來了!她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她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辦!她顫抖着身子倒坐在地上,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她忽然很後悔做出這樣的事情了,不然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孫鑫的背後忽然冒出了一陣冷汗,冷汗已經濕透了他的衣衫。明明是悶熱的夏天的夜晚,他卻感到了無處不在的冷意。一陣涼風吹過,他感覺脖子處冷飕飕的。這地方是真邪門,他自認為是唯物主義者他也不敢斷定這是人幹的。
“我們……進去吧!”孫鑫說話的聲音壓的極低,輕微喘着氣,似乎是在害怕什麽。
劉韻哽咽着點點頭,在孫鑫的幫助下站起來,兩人連滾帶爬地往屋裏走去。
他們去的方向,正是之桃被關的那間廠房。那裏還有人,還有讓他們保持安全感的人。
此刻的廠房裏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光線,兩人一個勁地沖進來的時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原來困住唐之桃的地方已經沒有人了,連那個男人也 不在了。砰地一聲,廠房的鐵門也關上了。
無數的黑暗向他們湧來,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
“孫鑫……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劉韻壓抑着哭腔道。她現在又累又餓,心中滿是恐慌。孫鑫是她身邊唯一的活人,也是她現在的主心骨。
孫鑫驚恐打量四周,轉而對着劉韻怒吼道:“我不知道!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這樣!”
忽然一聲驚雷炸起,閃電帶來的巨大的能量照亮了兩人所在的屋子。那一剎那間,整個廠房變得明亮,也讓人看清了挂在房梁的人影。由一根繩子挂着的身體,搖搖晃晃,毫無生氣……
那道身影如同打破他們心理最後防線的子彈,将他們僅剩的安全感擊個粉碎,所有的恐懼和絕望如潮水般湧現。外面是雷霆在雲層中的翻湧聲,屋裏是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靜。
啊……
又一聲尖叫響起!劉韻抱着頭跪在痛哭,如果可以,她願這個噩夢可以醒過來。
孫鑫這一刻又反應過來了,他要逃,他要離開這裏。那個男人已經死了,如果他再不離開這裏估計也活不了。這廠房裏面還有別的窗戶,可以通向外面,他要走。
他看了眼還在地上哭的劉韻,心裏立刻确定了自己要丢棄的包袱。他沖着廠房的另一邊跑去了,哭是沒有用的,哭不能改變一切,還有可能成為他的累贅。
劉韻還沒有從極大的恐懼中恢複過來就看到孫鑫跑了,她掙紮着起身正準備去跟上孫鑫的步伐時頃刻僵住了身子。臉上的表情如同被定格一般,愈顯蒼白。
她緩緩回過頭去,額頭的汗水一滴滴從臉頰滑落。她的腳被一直手拉住了,她能感受到腳踝處冰冷的手指,還泛着一股濕意。又冰又涼,如同這冰冷的夜晚,讓她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那只手,是從地上冒出來的……
沒有看到任何的人的蹤跡,就是單純一只手,緊緊抓住了她,如鐵鈎一般勾住了她的腳。
“啊……孫鑫……求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劉韻用力哭喊道,臉上糊着濕淋淋的一團分不清淚水和汗水,“啊!!”
又是一聲尖叫聲,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了。
地上又伸出了很多的手,把劉韻拖到了地上抓住了她的四肢,捂住了她的嘴巴!讓她再也發不出聲音!劉韻掙紮了許久,直到那黑影蓋在她頭上,她倒吸一口冷氣,身上輕微拱起,再次躺在地上時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這廠房很大,有近千平方米。他在聽見劉韻呼喊的時候不僅沒有回頭,反而加快了步伐。
屋內恢複了以往寂靜,他再也沒有聽到劉韻的聲音。
工廠裏的窗戶為了防賊加固了很多的鐵欄杆,因時間緣故布滿了鐵鏽。孫鑫已經推了很多窗戶的,除了滿手的鐵鏽外沒有別的收獲。他快速看着周圍的牆壁,終于角落發現了一個破洞了。牆上的沙石已經掉的差不多了,露出裏面橘紅色的磚塊。磚塊也掉了十來塊,形成了一個很小的破洞,如狗洞般大小。
孫鑫打量了那洞的大小,在看了下自己的身形,确定了自己的還要逃出來的機會。這面牆已經松動了,只要他把旁邊的幾塊磚弄下來他就有機會逃出去。他迅速撥開牆面上的沙石和磚塊,把那洞口給擴大。
即便是手被沙石劃破,磨出鮮血也沒有停下。等到洞口擴大到他能鑽出去的時候,他忽然就感覺松了一口氣。
立馬對着牆的那邊爬去!
等到他剛剛探出頭,就看到外面荒草地上的一團黑色的東西擋住了他的道路。他正準備伸出手去推開那黑色的類似石頭的障礙物的時候……
轟隆一聲巨響,又一道雷電炸起!
短暫的白晝讓孫鑫看清了自己眼前的東西,一顆埋在地上的人頭、一張滿身鮮血的臉。在他望向那張臉的時候,那張臉上的眼睛忽然睜開了,黑白的眼珠翻動滲出紅色的鮮血來。他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張着嘴巴不知道要說什麽。
又一股力道從腳邊傳來,有什麽冰冷的東西正抓着他的腳把他往後拖去。沙石摩擦着他的身體,劃破他的皮膚,他卻不敢動彈絲毫。往前不是生路,往後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