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很好,再次上鈎了

晏遇知說話的時候,眼睛從未離開過謝玩。

好像只一個眼神就将自己剛剛說過的‘發生過關系’這句話,與眼前這個人完完全全體驗了一遍。

想到這裏,他的興奮度莫名提高了一個檔次。

而同樣的話,在謝玩眼裏卻又是另外一個意思。

他眼裏閃過一絲驚詫。

當初晏遇知爆紅,是因為出手打了想潛規則他的男投資人。并且事後還發博說自己是直男,這輩子是不可能搞男人的,因為他深度恐同。

雖然謝玩不常上網,對娛樂圈的事情也知之甚少。但是當初晏遇知恐同事件鬧得太大,網友們紛紛扒出了他恐同的原因——晏遇知父母是形婚,他的出現在二人眼裏就是事業路上的絆腳石。

據說小時候的晏遇知曾親眼見過自己的父母帶人回家亂搞。

甚至可以這樣說,上至八十歲的老太太,下至十歲小孩,沒有人不知道晏遇知是直男。

所以剛剛晏遇知介紹那個‘他’的基礎信息時,謝玩第一反應兩人是朋友關系,而不是‘睡過’的關系。

一個如此深度恐同的男人,潛意識裏不可能願意和男人發生關系的,哪怕僅僅是幻想。而現在,這個大衆眼裏的鋼鐵直男卻告訴謝玩,他和一個幻想中的男人睡過。

之所以将‘他’定義為幻想男人,是因為謝玩再次确認過,診室內确實沒有第三者。

滋滋兩聲,謝玩用筆劃掉剛剛寫下的‘幻覺’二字,随後又重寫下‘重度幻想’。

晏遇知的餘光瞥到了謝玩在病歷本上寫下的字跡,淺淺勾了一下嘴角。

很好,再次上鈎了。

“晏先生願意和我說說他嗎?”謝玩将手中的筆別在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邊,上半身往前移動了幾分,拉近距離,想要更進一步觀察晏遇知的狀态。

視野中的輪廓逐漸清晰,晏遇知的面容透着一股病态的蒼碎感,仿佛手一碰就能捏碎,眼部底下的青暈在瓷白的肌膚下顯得更加濃厚。

和電視上國民男神形象大相徑庭。

但哪怕渾身散發着病态氣息,也蓋不住晏遇知那張極其出色的臉,尤其是那雙瑞鳳眼,淡紫色的瞳孔緩擡眼簾掃過來的時候,如同春日暖陽化開了薄冰。

12歲的時候,謝玩曾在晏遇知出演的《烈火刑俊》裏,看到過同樣的眼睛。

也因為那個角色,讓謝玩關注上了晏遇知。

謝玩注視着兩汪晶瑩黑潭,“你們怎麽認識的?”

“拍戲。”

晏遇知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臺詞,他開始恰到好處地緩解周身的拘束感,蒼白唇間呼出進屋以來緊繃着的第一口氣息。

緊扣的十指松開彼此,轉而扣弄着指尖。

“他是我的替身。”他補充道,視線望向謝玩身後的窗戶。

街燈下,玻璃上的雨珠彙成水流往樓下滑去。

謝玩默默聽着沒有出聲。

晏遇知接着說,“那天和現在一樣,飄着小雨。威亞沒弄好,我從高空摔了下來。”

有時,劇組為了拍攝一些戲份,是會要求演員掉威亞的,特別是武打戲。

短短幾語,謝玩卻仿佛聽到了腿骨和腰骨的碎裂聲。

但他卻絲毫聽不見晏遇知心裏的雀躍聲。

見謝玩有想了解更多的傾向,晏遇知順着事先準備好的臺詞往下說。

“當時劇組所有人都在等着我。我休息了十分鐘準備接着拍戲。他出現了,把我摁在躺椅上,說剩下的戲他幫我拍,他是劇組找來的替身。”

“你同意了?”謝玩問道。

“沒有。”晏遇知看着謝玩,目光灼熱,“我拍戲從來不用替身。再說,就算劇組給我找了替身也會告知我一聲的。”

男人語氣有些焦急,像是迫不及待解釋,又像是強行圓上前後邏輯,“我真沒有用替身。”

見晏遇知神情如此焦灼,謝玩心想:許是晏遇知害怕自己因為使用替身一事再度上熱搜。

約莫兩年前,有關晏遇知使用替身拍下水戲的新聞,鋪天蓋地。晏遇知也因為那件事被網友黑了很久,因為那時正是冬天。

網上還曾出現過晏遇知被網暴自殺的輿論。

最後不了了之。

“晏先生您放心,咱們是簽了保密協議的。所有聊天內容都是保密的。”謝玩循循善誘。

來這裏的每個病人剛開始的防備心都很重,謝玩并不着急,他想逐步擊潰晏遇知的心理防線。

晏遇知十指再次緊扣,指尖幾乎滲入肌膚,嘴角緊抿,依舊沒有吭聲。

眼珠子在眼皮地下四下打轉。

謝玩起身給晏遇知倒了一杯溫水,溫和安撫,“晏先生,你可以相信我,我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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