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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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詩覓汗顏,是她忘記了,千禾這個人注冊過很多郵箱、□□、MSN,但哪個都不會常用,因為她自己都記不住密碼。

只顧着和千禾說話還沒注意到千繪身後還有個小女孩,短發黑框眼鏡,卡其色外套牛仔褲和短靴。

“這是我老家的表妹,今年才考到T大的,一年級的學生。”千繪注意到趙詩覓看她身後才意識到還有個人。

“你好,我叫武小凡。”樣子很乖,聲音也很甜。

趙詩覓怎麽想都是這千家姐們軟磨硬泡帶來的,“你好,我叫趙詩覓。”

千禾平地一聲吼,才發現她已經和沈安遇幾個肆無忌憚的大鬧。沈安遇和石頭不知道在密謀什麽,千禾毫不客氣的坐在他們中間,非拉着沈安遇拼酒。找了一圈沒發現張灏,趙詩覓只好招呼着千繪和武小凡随便坐。

舞池不知發生了什麽,很多人都在起哄,沈安遇和石頭興致盎然的吹口哨也跟着鬧。趙詩覓和其他人一樣,站起來想看個究竟。

“他倆誰攻誰受啊?”千禾端着酒杯饒有興趣的湊到趙詩覓身邊。

高中時的同桌王瑩是個腐女經常會跟她讨論着男生們之間的暧昧,什麽攻受,趙詩覓拖她的福還是知道的。但自從慕若初的出現,她才見到真正的gay。第一次見到他和肖衡接吻雖然瞠目,但并不反感。這次在這麽多人面前明目張膽的接吻,慕若初這是在宣誓主權還是在吃醋?

“這我可不知道......”

還沒等趙詩覓話說完,就有幾個人在一邊大吼大叫,“惡心死了,這TM又不是gay吧!快滾蛋!”

慕若初眼眉一挑,慢慢的向聲音來源走去,還順便帶了桌子上的酒瓶,快到那群喧嚣的人面前時被張灏給攔下了。“各位,今兒的酒我請,我請啊,痛快的喝。”那些人一聽可以免單,嘴裏嘟囔着坐下卻不再吵鬧。

“慕大爺,你消消氣,改天這群人要是再來我就往酒裏下瀉藥,拉死這幫孫子,但是今天別惹事,行不?”張灏将慕若初一拉進包間求饒似的說,他也明白慕若初這個笑面佛其實是最惹不起的。

慕若初依舊是一臉無害的笑着,但是趙詩覓明白他心裏可能已經怒火中天了,也有可能在想讓這群人怎麽不好過。

“小若若,這點柴就點着了?那個,肖衡,你送他回去吧,我怕一會張灏的店被他給毀了。”這時候的慕若初恐怕也只有沈安遇這種人才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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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若初和肖衡走後,楚澤汐才風塵仆仆的趕到。

“你可錯過了一場好戲呢。”楚澤汐一坐下趙詩覓開口道。

“什麽好戲?”楚澤汐寵溺的看着她。

在外面呆久了,一進入溫暖的地方,眼鏡上會有霧氣。趙詩覓看着他眼鏡上還沒有完全褪去的霧氣,聞着他身上涼涼的味道,一把抓住他的手,還以為也是冰冷的,卻比她的手還要溫暖。楚澤汐笑了笑,十指交錯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千禾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一起來的姐們叫走了,趙詩覓還在心裏一陣小小的失落。

經過慕若初的事他們也沒有再玩的心思,又叫了幾瓶酒,基本就散了。

“其實認識若初的都知道他是gay。”

上車後,趙詩覓和楚澤汐講了酒吧發生的一幕。

“那他家人也知道?”

“他剛上高中的時候就告訴家人他喜歡男人。慕叔叔氣的住了院,他媽媽也一直哭一直勸,但是都沒用,慕若初這個人別看平時柔柔弱弱的,如果一旦下了決心的事,就一定會堅持。”

“慕老是不是也很生氣?”

“老爺子還好,他還是比較了解若初的,勸說無用也就接受了。慕叔叔那年怎麽想都想不通,加上他出櫃,所以直接把他送美國了。這些年心靜下來也知道管不住,正好老爺子80大壽才将他叫回來。”

“慕老生日時他也在?”

“對啊,還彈了首鋼琴曲。”

想起那時喝多了,坐在院子裏聽到的那首曲子可能是慕若初彈的。當時覺得那曲子很平靜,像一股暖流緩緩流進心底。那時想必沈安遇也和他碰過面了,沈安遇親自去美國談判那次恐怕也是躲着他吧。慕若初這個人平時一臉無害的微笑,但是到底有多腹黑,認識他的人多少是知道的。

正想着,沈安遇打來電話。

“快到了,好,我知道。”

簡單的通話後,楚澤汐笑着看向她,“什麽事還能難倒你呢?瞧瞧你這張臉都快皺成包子了。”

“慕若初現在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沈安遇說我不用對他客氣,但是,”趙詩覓欲哭無淚的看着楚澤汐,“我躲他都來不及呢。”

趙詩覓并沒有和楚澤汐說起關于碧水溪源的案子,回到家後,依舊是去了書房繼續忙。楚澤汐在旁邊放了杯咖啡,說了聲早點休息就不再打擾她。

年關将至,公司比平時要更加忙碌,但每天出門可以吃到楚澤汐做的早餐,回家到看到他治愈的微笑,一天的疲憊都不值一提。有時碰到他加班,趙詩覓也會做好飯等着他,他總是很興奮的讓趙詩覓坐在他腿上,雙手環住她的腰,要她喂。這種生活平淡卻甜蜜,趙詩覓從來不敢想。因為那時有太多的不确定。每天都可以看到真實的楚澤汐,她有時一想起都會傻笑。

碧水溪源的案子在同事們同仇敵忾及慕若初為靠山的“威脅”談判下,終于告一段落。新的策劃新的設計,碧水溪源也付了相當客觀的誤工費。

慕若初和肖衡在公司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慕若初和趙詩覓兩個人時依舊是那副“少女”的模樣。她從最初的惡寒到無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和慕若初的關系變的熟稔。從慕若初口中才知道,沈安遇的父親沈運承和慕晟松是大學校友,雖然沈運承回老家發展,但聯系卻一直沒斷過。慕若初和沈安遇從小就認識,小時候偶爾也會去沈安遇的家。難怪慕若初一見她就對她說“那家夥怎麽能守你這麽多年”,現在想想他口中的“那家夥”是在指沈安遇。

“你和小安子是一個地方的吧?”慕若初兩根細長的手指捏着紮着蘋果的簽子。

“是啊。”

“那我應該見過你吧?”

“我們那的城鎮不大,但是我和沈安遇在高中之前就沒見過。”

大家各自忙碌着,終于挨近年會。每年尾牙,公司高層都會出席,但是因為有慕若初的

原因,慕晟松和幾個董事很放心的去了海南度假。慕若初雖然當時欣然接受了,但是心裏卻是盤算着怎麽整這些老頭子們。

年會上,慕若初彈了首鋼琴曲,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夢中的婚禮》,聽完後每個人的心裏都是沉甸甸的。趙詩覓看向肖衡時,他專注的看着慕若初,那是對戀人的愛慕,但眼神中卻摻雜着隐忍的痛。曲必,慕若初卻說了一句,“學了三年鋼琴,卻只會這一首曲子。”簡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衆人面面相觑。

慕若初在安娜、唐小優和其他女同事中間依然笑的一臉無害,肖衡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了會場。趙詩覓在走廊的找到了他,自從慕若初出現後,肖衡總是雙眉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就站在落地窗口前,雙眼無神的俯視着20多層下的萬家燈火,影子倒影在玻璃上,憂郁恬靜。

“肖衡。”趙詩覓打破寂靜。

肖衡回神側臉看向趙詩覓,“總監,”又看了看她身後,“結束了嗎?”

“還沒。”趙詩覓和他并排站着,看着這個光怪陸離的城市。

“我和他是在酒吧認識的,”他苦笑了一下,“就是gay吧,在遇到他之前我還不是。我有一兄弟天生就是同性戀,前段時間他跟我表白,我從來沒歧視過同性戀,但是換了自己還是覺得很惡心。”趙詩覓看着肖衡,他不是那個冷靜的處理着一切事情的肖衡,他只是個陷入愛情沼澤的一個男人,苦悶糾結但是也甜蜜。“那次,他帶我去了gay吧,那是我第一次去那種地方,我們進了一間昏暗的包廂,裏面都是一對對的男人,有很多都是化了濃重的眼線的,看起來妩媚妖嬈。”肖衡看向趙詩覓,她正垂着頭靜靜的傾聽,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對不起,總監,和你說這些……”

“沒關系,”她拍拍肖衡的肩,“一開始知道你和慕總的關系時,說真的,我很吃驚,只是你不過恰巧喜歡的是慕若初而已,自己的愛情不必管別人怎麽說。遇到一個愛自己的和自己愛的人,要相信彼此,好好珍惜對方。如果有一方不确定,就算堅若磐石的感情也會斷裂的。肖衡,我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心。”

幾天的郁結說出來,像陽光穿透層層陰霾一下子豁然開朗。“謝謝。”肖衡微笑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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